Re: [新聞] 黃智賢:八田與一種的米 不是給台灣人吃
你愛講社會學的話,我來用正統馬克思主義史學的辯證法講一講。
嘉南大圳對增進台灣農業的生產力是有貢獻的,但我們絕不能忽略它是為日
本殖民統治者和寡頭資本集團服務的事實,他們正是透過嘉南大圳的修建與運營
,鞏固並且大幅強化了剝削、宰制台灣農民的生產關係,支持了他們殘民以逞的
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築。
而在資本的逐利本性,以及軍國主義、皇國思想所固有的片面思想的作用下
,台灣農產向日本本土的輸送,也引發了「米糖相剋」等一系列經濟問題,造成
了日本勞動人民的苦難,激化了日本統治階級的內部矛盾。破產農民的最佳出路
是從軍,這些底層軍人壯大了少壯派急進軍官的勢力,使之得以藉著「皇國思想
」與「清君側」的大旗,以皇道派的面目,在政爭中壓倒了具有一定技術官僚理
性的統制派,然後又無能解決經濟危機,便一廂情願地將日本推進了向外侵略的
不歸路。這也是資本主義與帝國主義走到極端、全球範圍經濟大恐慌的惡果之一
。
同時,必須強調,統制派的政治與經濟主張,同樣是充滿一廂情願的片面性
,枉顧本國與殖民地與外國人民的苦難的。在批判極端軍國主義的皇道派的興起
時,必須認識到,正是先前財閥自私自利的作為,使被加倍剝削的日本底層人民
,得以成規模地被另一種錯誤思想所煽動和利用。
評價八田與一這名技術官員,同樣必須以辯證的角度來分析。
作為當時日本帝國的中層官僚,深受封建主義忠君思想和帝國主義經濟理性
影響的八田,並沒有超越時代的侷限。雖然他具有盡忠職守的品德和較為先進的
專業知識,但在推動計畫、役使臺灣勞動人民修建大圳的過程中,他也屢次展現
了固執、霸道的姿態,不容分說地排斥各方對修建工程的合理懷疑,只以忠君為
大旗,綁架同僚,強令人民將己意進行到底。在承認嘉南大圳作為近代水利工程
的科學性時,也不可忽略八田等輩在應對質疑與困難時不科學也不人道的態度。
正如我們評價都江堰、鄭國渠、大運河等水利工程,在肯定勞動人民的智慧
與努力,肯定其發展生產力的貢獻時,並未忽略其協助了統治者壟斷生產資料、
滿足其好大喜功的情感的一面。八田之所以能夠以此等工程為個人志業而成功推
行,在當時的時空背景與政治氛圍之下,主要還是因為其與封建主義忠君思想、
帝國主義經濟理性、上層政客與資本家集團的利益,有高度的相合。
在日本帝國主義倒台之後,嘉南大圳所產生的利益出現了回歸台灣人民的可
能,不加細察或別有用心的後人,因而推崇八田與一,甚至將之美化為一個仁民
愛物、單純無害的「好人」,片面強調其遺產,而無視其消極和錯誤的成份,這
是應該嚴正批判的。日本後來製作的動畫電影《八田與一》作為幼教影片在日本
與台灣傳布,其為日本殖民統治時代塗脂抹粉的用心更是昭然若揭。在民族立場
上軟弱的馬英九政權與國民黨本土派,為了討好綠營群眾,也為了宣傳大型建設
之利,迷惑人民信任他們繼續把持公共工程,放任甚且配合了民進黨與「台獨」
勢力意在反中奪權的尊崇八田的行徑,也是必須一體批判的。
深究八田與一在史實中的地位與作用,以及後人對之別有用心的錯誤評價,
我們除了必須回歸生產力與生產關係、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築這唯物史觀核心的分
析方法,也必須充份地認知當時日本作為從封建主義過渡到帝國主義與寡頭資本
主義的近代國家,在由傳統忠君思想演化出來的所謂「武士道」、「國家神道」
及「皇國思想」的作用下,從貴族、官僚、知識份子到百姓都普遍存在的唯心主
義的傾向。其推崇「拚命三郎」和各種一意孤行的浪漫精神,使他們只要有人把
握住了「盡忠」的大旗,便得以無視客觀現實和理性的制約,最終將個體與集體
一同推向毀滅。也是在這等舊式思想的制約下,唯一對此思想架構與政治結構有
所醒覺的日本共產黨,自身也犯了不少主觀主義的錯誤,未能爭取到足以成其氣
候的群眾,而受到了統治階級的殘酷壓迫。
八田正是自覺而不自覺而地走在這條道路上,作為日本帝國主義畸型機械的
一環,於太平洋戰爭期間在日本運輸艦上死於美軍的轟炸;這個具有強烈文學性
的下場,並非巧合,應該在往後的文學作品中,適度地加以點明。至於之後其遺
孀在烏山頭水庫的自盡,也應在日本軍國主義與殖民主義走到末路的大背景下一
體觀之;我們可以基於人道而適度憐憫其隨波逐流的抉擇,但若附和日式死亡美
學而對之美化甚至「紀念」,那便是矯情肉麻了。
這樣的分析,中共的歷史教科書裡到處都是,一看就會。我原本覺得太老套
無聊了不想引用,這幾天看下來,發現還沒有人這樣講,大概台灣人對此都還太
陌生,而應該比較熟悉這一套的左翼知識份子呢,大概因為不想長中國志氣滅日
本威風,就也沒有來講這套。那我就來練他一練,省得以後讓中共黨員來講,講
得比眼下所有台灣人都中肯全面,那就太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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