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討論] 我讀《火鳳燎原》的一點兒心得
看板Chan_Mou作者yu32235 (醉臥閒看江湖老)時間15年前 (2008/09/20 19:50)推噓115(115推 0噓 14→)留言129則, 103人參與討論串47/68 (看更多)
※ 引述《teyao (河間獻王翟中虛)》之銘言：
: 我第一次讀《火鳳燎原》，已是這部漫畫連載至第十一集的時候了。
: 從那時看到現在，對《火鳳》談不上大愛，因此也沒有大恨。
: 總之就是一部還會翻翻的作品。
: 昨天在某的地方看到有人談起《火鳳燎原》，
: 談的內容基本上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但卻讓我有了想寫心得的衝動。
: 於是就有了下面這篇文章。
基本上t大對一篇隨便翻翻的作品，寫了長篇大論來批評本來就可能陷入盲點。
詳閱t大幾篇文章，大致分析你的立場如下：
1.三國志裡面記載了很多你喜愛的英雄，而三國演義用你喜歡的方式來寫。火鳳燎
原這部漫畫作品參雜了現代概念，把你的英雄寫的冷漠卑劣，又兼考據分析不足
，導致大概是歷史系科班出身的t大嚴重不滿。
2.陳某的時代設定，變更司馬家儒學傳家為商人世家，影響你對漢代讀書人才有出
頭天的美好想像。
其實你這篇也不是創舉，很類似的，對火鳳的質疑在5434就已經有出現過，當時也引
起熱烈的討論，但我想你比當初的y大要專業多了，但立場其實相似。
正如t大所說，其實你對火鳳真正的不滿在於人物塑造，陳某塑造不出你理想中的三
國人物，三國時代，於是你看了火大就來舌戰群儒了。雖則你下一篇文章說你拿到每
一本火鳳都讀了好幾遍，但我著實要對這點提出質疑，你這篇文章的目的是要批判火
鳳燎原這部作品，但你卻沒有真正拉出火鳳燎原中的幾個橋段來做比較，都要你自己
的詮釋一整段帶過，加上一些負面形容，而你喜歡的、拿來當作比較的三國志和三國
演義內容則是不惜引經據典，鉅細靡遺的描述，相較之下，在你這篇文章之中，或是
你自己的想法之中，當然火鳳是遠遠遜於其他。
但我只能說，很可惜的是，你沒有好好讀火鳳，去享受陳某對歷史的顛覆。
: 《火鳳燎原》是非常典型的後設作品。所謂後設，是指將原版故事解構、分割再加
: 上自己的意見編排成新的作品，電影《莎翁情史》便是這類作品的代表。《莎翁情史》
: 將《羅密歐與茱麗葉》這老劇本切成數個大段落，又在每個段落中塞進一個新故事──
: 莎士比亞與一個愛好戲劇的富家女間的羅曼史。因此《羅密歐與茱麗葉》有舞會，《莎
: 翁情史》就有舞會，《羅密歐與茱麗葉》有樓臺會，《莎翁情史》就有樓臺會，《羅密
: 歐與茱麗葉》有死別，《莎翁情史》就有生離。當我們觀賞劇中莎士比亞的戀愛時，就
: 會不自覺地和《羅密歐與茱麗葉》中相似的橋段做對比；而觀賞到電影中《羅密歐與茱
: 麗葉》的劇情，又不自覺地想起舞台外莎士比亞的愛情。主客交融，顧此而不失彼，使
: 得《莎翁情史》成為一部相當出色的後設電影。
: 回頭看《火鳳燎原》，便可清楚地發現《火鳳燎原》企圖將《三國演義》解構並添
: 進一個新故事。這個新故事是：有一個家族見證並參與了三國歷史的演進，並在參與的
: 過程中企圖奪取整個天下。最後在大功告成的前一刻出現內鬨，原本隸屬該家族的刺客
: 首領翻身對上該家族的族長。這個家族是司馬氏，族長是司馬懿，而刺客首領便是燎原
: 火。而在司馬氏奪取天下的過程中，與之對抗角力的勢力便是水鏡八奇。
: 至於司馬氏有何德何能囊括天下呢？作者陳某為此做了個轉換，將原本以儒業傳家
: 的司馬氏改變成商人世家。這當中隱含的思維是：大型企業遊走各大國間，以金錢創造
: 出權力無可企及的龐大版圖。這是極為當代、甚至可說是大前研一「民族國家的滅亡」
: 式的構思。這種後設的構想固然先進，但卻與歷史不符。三國時代商業垮臺、貨幣崩潰
: ，這個時代不但商人的勢力無關緊要，甚至連重要的商人都無法產生。領導這個時代的
: 階層是地主型的知識份子，也就是以經學、儒術傳家的世族，而這恰好便是司馬氏的本
: 來面目。
: 三國時代重要出名的人物幾乎都是讀書人，袁紹、袁術四氏五公，然而汝南袁氏自
: 袁良、袁安起，家族不只出了一票大官、同時出了一票學者。楊彪、楊修出身弘農楊氏
: 、四世太尉，其先祖楊震不只講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更被當時人稱為「關西孔子
: 」。潁川荀氏自荀淑、荀悅至荀粲，幾乎可視為東漢經學、史學至玄學的學術演進。劉
: 表不僅是名士，《隋書‧經籍志》甚至著錄了他的《周易章句》。劉備不好讀書，甚至
: 被彭羕譏為老兵，但劉備的老師可是盧植，而盧植的老師便是馬融、同學則是鄭玄，劉
: 備死前講得出「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這等至理名言，可見他也不是單純
: 的老粗。孫堅戎馬一生，但到了孫權，經書除了易經外已是無不歷覽。曹操更是手不釋
: 卷、老而彌篤、釃酒臨江、橫槊賦詩。關羽為萬人之敵，卻也「誦讀《左傳》，略皆上
: 口」，更別提有《左傳》癖的杜預了。從某個角度而言，三國時代的戰爭可說是一群讀
: 書人間的戰爭，而能讓讀書人真正心悅誠服的，也只有更高明的讀書人了。司馬氏能在
: 曹魏三代逐步累積政治資本，其基礎是累世儒學的家風，而非龐大的金錢。
我不是管理學院的，但我感覺得出你對商人的歧視非常明顯。三國時代的重要出名人物是
否都是讀書人這點前提本身就很誇張，曹魏勢力中的一班跟曹操戎馬打天下的宿將系統應
該就很難被歸結到讀書人這個脈絡中；而商人也不是一定都沒有任何的知識基礎，曹操既
然可以同時是政治家又是你所謂的「讀書人」，那司馬懿也可以同時是商人又是讀書人。
但那個什麼高明讀書人心悅誠服，我就無法完全苟同了。
你認為三國時代的戰爭是一群讀書人間的戰爭，那我很哭夭的問幾句，那他們之間的戰爭
是靠他們念的經書在打的嗎？關羽讀左傳有沒有比較會殺人？司馬懿儒學世家，所以曹魏
就會拱手讓出政權？荀彧出身穎川荀氏，他棄袁紹投曹操，難道是因為曹操書念的好？諸
葛亮等荊州名士為劉備所用，是因為劉備師承盧植嗎？
這根本就是胡扯。儒學傳家或許有助於在太平時累積聲望資本，慢慢爬至高位，就像袁氏
家族一樣，但這個資本還是要看人用，怎麼用？變成政治權力、變成錢，然後開始壟斷，
攬權，你一定比我更熟晉代之後「最高明讀書人」是對「權力」心悅誠服，開始阻礙社會
階級的流動。而曹魏末期司馬氏掌權的時代，甚至讓讀書人心灰意冷，轉向玄學而放棄對
政治的理想和追求，當時代的政治氛圍真的是對學術友善的嗎？
可能你看到的書裡面說這時代的人竄起是因為儒學傳家，但他們做的事情絕對不止於做學
問而已。在兵荒馬亂的亂世還能只靠讀書出頭天，我想你大概被【赤壁】裡腦殘關羽的白
目台詞洗腦了。
: 當然，今天我們佩服的典型是成功的企業家而非皓首窮經的學者。陳某可能是不懂
: 東漢、三國那種屬於知識份子的特殊氛圍，更大的可能是因為今天普羅大眾對學術的輕
: 視與對金錢的崇拜，導致作者將故事的主角從書生變成商人。其實這樣的更動就劇情推
: 演上更具加分的效果，若陳某能堅持司馬懿的商人身份並大力發揮，《火鳳燎原》未始
: 不能成為一部視野獨特且風格一貫的作品。然而陳某給司馬懿預設的對手是水鏡八奇─
: ─也就是軍師集團，這使得司馬懿不得不時常跳入政治漩渦中扮演起業餘軍師用兵布陣
: ，而非藉由供需與貿易打擊對手。司馬懿的商人身份，已純然變成無用的裝飾，就像是
: 一頭雄鴙不時梳理牠那美麗的翎毛，卻從不曾拿它來展翅飛翔一樣。苛刻一點兒地說，
: 就算今天司馬懿的職業不過是擁有一廛之地的農民，也不會對主線劇情有任何的影響。
: 在「城下一聚」之前，《火鳳燎原》的劇情大抵還算中規中矩。「城下一聚」之後
: 有一位新角色的戲份逐漸變多變重，最終造成《火鳳燎原》的基本架構──也就是商人
: 司馬懿篡奪天下的故事──失衡而崩解。這個人就是呂布。
前兩句很酸，特酸。管院的學術是不是學術？對金錢崇拜是什麼意思難以理解，我解讀成
社經地位，沒錯，社會上對社經地位高的人比較尊敬，還現在的資本社會是以資力來評斷
，但這又不必然要輕視學術，甚至古往今來學術的概念都已有所變遷，你會覺得學術被輕
視可能另有原因。
但大概是我觀察力不夠，沒辦法從司馬懿的設定觀察出資本社會被套用到三國世界裡面，
我覺得陳某只是要讓司馬懿有個提早介入三國時代的時機才把他設計成商人，然後在千篇
一律的戰爭描寫--文韜武略的對決之外，加入經濟這個因素，不只切合實際也更有意思。
我真的懷疑你沒有好好看火鳳，司馬懿的商人身分才會讓他一開始和八奇有所衝突，在亂
世要賺錢怎麼能不發戰爭財？司馬家要利用靈活的身段，從各勢力之間的矛盾中賺取利益
，透過準確的眼光和投資搶得先機，但後來出來的諸侯等級越來越高，智囊團越來越強，
司馬家從利用別人的角色終於也捲入亂世的漩渦。也許司馬懿早有隱約的野心，也許燎原
火有暗暗的推波助瀾，但一開始司馬懿就講過他的理想是幫助最強者火速平定天下再取而
代之，他捲入你說的「政治漩渦」是理所當然的吧？還是你以為二公子的夢想是成為商場
霸主，三國首富，是以不應該玩政治？
業餘軍師的說法也讓我很感冒，除非你套用火鳳的設定，水鏡學院專門訓練軍師，當代有
幾個是「職業」軍師？諸葛亮、司馬懿照你的說法不是讀書人嗎？怎麼書不好好念跑去當
業餘軍師？太平之世的州牧可能不用打仗，但亂世之中的那一個州牧甚至是家長不需要懂
得一些組織武裝部隊防衛自己勢力範圍的方式？二公子的商戰策略不斷的引領劇情發展，
跟董卓、許臨的衝突(不想繳稅)就去暗殺，為了保護生意上的合作者王允、陳登而去介入
關東軍伐董、徐州戰爭，又因此為本「投資」曹操，怎麼能說完全沒有用到他商人的身分
呢？
我看了你解釋的文章，節錄兩句：「我們心目中成功的商人、企業家，應該是買空賣空、
壟斷、狙擊貨幣、逃稅、掏空國庫，今天司馬懿有做到這些商人該做的事嗎？」
我不曉得你跟誰一起「我們心目中」，我只覺得這是你心目中的商人，在你心中不違法就
不是成功的商人，偏見真的很深了。再一次提醒你火鳳沒有好好看，如果你那麼在乎商人
這一塊的話，那你應該要注意到火鳳中常提哪一個歷史上有名的大商人--呂不韋。呂不韋
在戰國時代應該比三國更混亂吧？他有買空賣空、壟斷、狙擊貨幣、逃稅、掏空國庫，做
你認為商人應該做的事嗎？他透過列國間往來的貿易致富，相準異人後全力投資他，取得
政治勢力，之後還去當你說的業餘軍師派兵打仗，甚至還去編書，那照你的邏輯，呂不韋
算不算個成功的商人？商人的身分對呂不韋來說也是什麼「雄鴙的美麗翎毛」，拿來求偶
的嗎？或許司馬懿也可以用其他方式來賺錢，大家也可以把這個設定拿來討論，但不能因
為陳某沒有描繪出你心目中的奸商就覺得不是商人。難道沒辦法從二公子的一些舉止中觀
察出商人的性格嗎？眼光準確，身段柔軟，執行力強，追求效率，明確果斷，是否把二公
子設計成商人比設計成農夫更有說服力？我想陳某應該就是師法呂不韋來描繪這個商人性
格的。
: 《火鳳燎原》是一部後設作品。對於後設作品而言有一個非必要但很容易成為中心
: 架構的要素便是翻案。陳某描寫呂布，用的就是翻案手法。而其出發點是「在歷史上得
: 享大名的人物，必然有其出色之處」。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歷史詮釋，基本上也沒什麼大
: 誤，甚至可以說這是相當好的讀書心態，很符合孟子「尚友」的精神。然而陳某野心過
: 大，他不只要加強《三國志》或《三國演義》中呂布的勇猛，更要進一步打破「有勇無
: 謀」的迷思，賦予呂布足以與他武力相比擬的智謀，使之全能化，並因此產生「士氣論
: 」。然而史書上的呂布真的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呀！那麼要如何調和歷史與創作間的齟
: 齬呢？陳某的辦法是進一步推闡「士氣論」中「當敵軍將領勇猛過人時，便詆誣他為有
: 勇無謀」的論點，一舉變成「史書是勝利者所書寫，歷史的記載是不可信的」這種庸俗
: 化的後現代史學的懷疑論。
: 從「史書留名者必有過人之處」到「歷史不可信」固然有脈絡可循，卻不免讓人嘆
: 息。第一是這產生了雙重的矛盾：既然歷史是不可信的，那在史書中留名也就沒有任何
: 意義了，這是思想上的矛盾；一方面大言歷史不可信，一方面卻不停地翻閱史書尋找翻
: 案材料，這是行為上的矛盾。第二是翻案太過，進而將呂布全能化、巨大化，使呂布變
: 成一個必須要消滅卻又無從下手的大魔王，最後就是劇情失控且尾大不掉。就像把一頭
: 豬養肥了皮養厚了，等要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手上的刀不夠利、不夠快。動員了全天下
: 的智者一同算計，還拖了這麼多集才殺死呂布，不能不說是作者姑息養奸的惡果。
對於火鳳中的呂布設定，既然你都邊看邊想批評，沒有用心看，我想你是看不懂的。
你只知道火鳳裡面設計呂布成有勇有謀，就直接把他認定為什麼全能化。這些東西之前也
有討論過，我回了很長一篇，節錄改編一些放在這裡給你參考。
呂布其人，在火鳳中其實是個重要的設定。從許臨的「非人論」開始就註定了呂布非比尋
常的地位，老實說我也是從火鳳中呂布和董卓的設定才開始喜歡這部漫畫的。呂布的智勇
均無雙，否則他怎麼能成為天下最強的武將？但和八奇不同的是，呂布是個武將，他的智
強也從戰場出發，他最「擅長將自己處於戰場上有利的位置」。讓我們回到呂布為什麼會
被描寫成腦殘的老梗水鏡士氣論，可以發現呂布做的一切，都在加強己方將士對主帥的信
心（塑造個人英雄形象），以及擊潰對方將士的戰意，憑甚麼？呂天生過人的武勇和對戰
場上氣勢微妙變化的掌控。這點從呂布和袁泰的五招之戰，以及在「城下一聚」戰役中的
表現可以明顯看出，呂布不一定在武力上有強大到完全威壓性地位，但一個人流露出可怕
的戰意和氣勢卻足以威懾敵方，這樣的人才不愧是戰神！
然而這只是表面，君不見五招之戰前，呂布先明確掌握要造反的就是袁泰，而城下一聚戰
役中，董卓軍更是處於絕對兵力上的優勢，只看主將如何整敵方而已。甚至一人偷大營，
也是特地選在暗夜出發，還達成戰略效果，人數少只是不易被發現，如果甘寧用一百個人
偷襲曹營只損傷兩個人，那呂布一個人偷一群烏合之眾的關東軍大營毫髮無傷也沒什麼奇
怪的。所以呂布之強，除了武勇外，更會在戰前讓自己處於有利的位置，打起來無後顧之
憂，還有絕對必勝的信心，然後戰場上的細微變化再用自己的天賦來掌握。
所以那些很扯的精彩對決場面，呂布一打五名曹將，那時候的背景是曹軍入濮陽中伏，呂
布氣勢無雙，完全展現戰神的氣勢，相對之下曹軍眾將力戰已久，腹背受敵，只想要趕快
保護主公脫險，這種情況呂布一打五理所當然，甚至接下來的一人之戰，一打已經陷入混
亂、失去指揮的曹軍全部都不誇張（從光榮三國志做參考，攻擊已經「混亂」的隊伍不會
損兵力xd），這時候就專心欣賞飛躍的戰神。但等到情勢丕變，曹軍開始反撲，原來曹操
是練兵，黃巾一眾叛變，種種厄訊接連傳至，呂布逐漸失去戰場局面的主導權，之後就被
典韋偷襲成功了。而呂布敗最慘的那一次，被賈詡黑暗兵法陰到，身邊的人偷偷掛光，只
剩一個人對決要蓄勢待發的西涼軍，此時他也覺得每個雜魚都很強，為什麼？因為他掌握
不了戰局，氣勢被對方壓過，戰神也就不復是戰神，所以火鳳中的勝負不可以只從表面上
看阿，難道你要說西涼軍的雜魚真的比呂布強，而一下子做掉大批西涼雜魚的馬超真的超
越戰神？
是此我覺得火鳳對於呂布的武勇反而有較合適的解釋，也給他戰場上的謀略這樣的設計，
反觀三國演義的原設計還較不合理，關羽、張飛猛成這樣，結果二打一還贏不了呂布，而
呂布優柔寡斷只愛耍小聰明，竟然在戰場上猛如鬼神，還有一票菁英願意死忠追隨他。陳
某到底哪裡增加呂布的勇猛了？每一個武將在威的時候都不下呂布，關二爺、張三爺感覺
也都可以和呂布不相上下，這相較之下才是較合理的設定吧。而有勇有謀的呂布也是需要
靠陳宮和底下的謀士來幫忙出主意。
我覺得陳某的立場不是「歷史不可信」，而是「歷史不可盡信」，所以他沒有否定歷史上
所記載的一切，而是用想像力用創意去補充一些歷史上沒有出現的環節，或是重新詮釋一
個事件之所以如此發展的成因。舉個近例就拿呂布之死來說，陳某沒有改變呂布死亡的結
局，但在過程中加入了自己的想像，以史為基礎塑造了他心目中的英雄人物(或許t大不認
為火鳳中有英雄XD)，因為他不盡信歷史的立場，所以陳某不吝於對歷史人物做一些翻案
其實火鳳翻案翻最大的並非t大念茲在茲的呂布，而是豪邁霸道的西涼董卓。t大你也覺得
董卓這個翻案翻的不好嗎？如果陳某盡信史，那董卓的形象不可能脫出一個暴戾無道胖子
，劇情的爆點或許是他肚子能當燈燒好幾天，還日清月明，微風不起。呂布就直接畫一個
橫衝直撞的莽夫得了。
歷史不可盡信，在史書中留名可想像有過人之處是理所當然，但那個人的事蹟是否全如史
書所記載當然可以懷疑，可以有不同的詮釋可能，不然歷史系負責整理史書就好了。為什
麼你會對火鳳反應這麼大我可以理解，因為某大的功力把翻案文章做得很認真，把讀者的
腦袋重新顛覆過來，開始學著用自己的邏輯去理解歷史，嘗試解讀歷史，我們讀史但不再
盡信史，挑戰了以往史學研究者在歷史上面的解釋霸權。
我是學法律的，現在體系內在運行的制度，產生的論述我們都要不斷挑戰質疑，更遑論兩
千年前人記載的東西了，如果你要挑戰火鳳燎原的人物塑造，請你在提出史書資料之餘，
再提出一定程度以上的論述說服我，為什麼陳某那樣說不合理，我之前就提過，陳某的寫
法當然很多超出歷史，但原則上都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畢竟三國志本來就不是三國英
雄的起居注，沒有鉅細靡遺的記進去所有東西，自然有很多創作的空間。
所以你說的矛盾根本就不存在。呂布神勇無比的矛盾三國演義中才會出現，說實在的如果
你先前不知道歷史，縱使呂布兵困下邳城，大概讀者的想法也跟呂布一樣，只要他手上有
畫戟，胯下有赤兔馬，沒有人能夠困的住他，大概衝出去挑兩三個曹將就可以閃人了，但
火鳳中我卻能真正感受到呂布的絕望，他帶著小東西闖關的幾回感人肺腑，我還把文字版
轉回個版收藏，這種藝術價值、人物形象塑造是三國演義，甚至三國志能比的嗎？
呂布拖很久才死為什麼叫姑息養奸？你以為要呂布死真的有那麼難嗎？某大偷個懶混一下
就可以讓呂布去死，曹操那邊有四個八奇等級的軍師，基本上任何一個都有婊呂布的光榮
戰績，四個加在一起秒殺呂布我也不會覺得奇怪。但某大完整交代了戰神的沒落，垂死掙
扎，也帶出了司馬懿在曹軍中的崛起，還有跟燎原火之間矛盾的開始。板眾們抱怨劇情拖
多少也是在自我解嘲，擔心看不到接下來的重要大戰劇情，大多數人看到連載還是很開心
的，不會因為呂布不死就不想看，這幾集中，你難道沒看到人中呂布如何奮力維護自己的
路，高順、張遼如何用自己的方式體現忠誠，總是老謀深算的陳宮怎麼樣冷靜但無望，還
有一場漂亮的圍城戰爭，好整以暇的獵人等待獵物衰弱，天意又是如何的弄人。
: 《火鳳燎原》中的計謀可說是毀譽參半。計謀的基本精神是龐統所言：「真正高明
: 的計謀在於永遠讓對手知道你的下一步。」這是一種層層佈防、處處設陷阱，等到最後
: 關頭翻牌逆轉的策略，就像是玩梭哈。我個人覺得這種模式要玩得漂亮，作者必須要給
: 讀者充分的證據，等到翻牌之際才會讓讀者有恍然大悟的感覺。若證據、伏筆給得不充
: 分或太過隱晦甚至完全不給，讀者就會有被欺騙的感覺。比如多年前奈莎馬蘭的《靈異
: 第六感》，整部電影的伏筆只有一個，那就是扮演心理醫生的布魯斯威利除了小男孩外
: 沒有和任何人有直接的接觸。這個伏筆所有的觀眾都看得一清二楚，但在亮牌前沒有人
: 會重視這麼多顯而易見的證據，套句成語，就是「目不見睫」，因此等到劇末一翻牌，
: 那便是圖窮匕見、石破天驚。多年後我看了一部東施效顰之作，那部電影的爆點在於永
: 遠只有一個人看得到女主角，但整齣戲給的線索太少，使得亮牌後只讓我感到莫名其妙
: 。《火鳳燎原》也常常讓我感到莫名其妙。
: 整體而言，《三國演義》的計謀我覺得寫得還比《火鳳燎原》精采。《三國演義》
: 的計謀大多沒有伏筆，盡是一招定勝負。結構也很簡單，那便是勝利者抓到失敗者的思
: 維定式或是心理破綻，進而打敗對手。比如《三國演義》原創的火燒博望坡，便是諸葛
: 亮利用夏侯惇自大驕傲的心態打敗對手。事實上整場戰役不只一人向夏侯惇表示要小心
: 伏兵，但等到劉備的假伏兵出場後，夏侯惇的心態就像火車頭一樣不可逆轉地往「對手
: 的伏兵已經出完了」、「就算有伏兵也擋不住我的大軍」這樣的思維定式衝去，最終就
: 是一把火燒個精光。同樣是《三國演義》獨創的「群英會蔣幹中計」與「華容道」，便
: 是周瑜與諸葛亮分別利用曹操多疑的心理，運用一封假信與一道假狼煙就把曹操騙得正
: 著。尤其精采的是改編自郭沖五事的空城計，司馬懿自以為抓到了諸葛亮的思考模式「
: 諸葛一生唯謹慎」，因此大開城門、四處灑掃、焚香操琴這種不謹慎的行為必然是誘敵
: 之計。殊不知這其實是諸葛亮逆轉自己的風格，而讓司馬懿的判斷產生誤差。這些計謀
: ，對手如果不同，結局便會大異。常有人批評《三國演義》的戰爭盡是武將間的單挑，
: 事實上《三國演義》的戰爭真正精采的地方全在這些軍師統帥們的心理戰呀！
火鳳中難道就沒有心理戰嗎？從你一開始摘的那句就知道了。火鳳中最重要的就是心理戰
，董卓對上關東軍的城下一聚，虎牢關之役上演的不就是一場漂亮無比的心理戰，後來的
徐州之役，孫策收江東無一不是靠猜測利用對方的心理來作戰，你說火鳳燎原常常讓你感
到莫名其妙，但我也很莫名其妙你沒從頭到尾都沒說出哪裡莫名奇妙。
再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你想說三國演義遠勝火鳳燎原，這點的是非見仁見智，但你要比
麻煩你舉一些火鳳已經有劇情的部分，現在火鳳故事只到呂布白門樓殞命，你拿諸葛亮初
出茅廬第一役還有北伐的空城計來比，本身就不太對頭，等於你拿演義描寫這近一百年故
事的精華來跟只寫十多年的火鳳做比較，講同樣的主題而基礎上就已經不太平等。
: 甚至不談《三國演義》，《三國志》裡的計謀我都覺得寫得比《火鳳燎原》棒。比
: 如賈詡追與不追的故事。曹操第二次征討張繡，半途得知袁紹有南下的意圖被迫退兵，
: 張繡想要追擊，賈詡反對，認為追之必敗。結果張繡不聽，果真如賈詡所言吃了敗仗。
: 沒想到這時賈詡卻主張追擊。張繡說：「之前我不聽先生的話追擊曹軍，結果吃了敗仗
: ，現在先生你為何要我再度出擊呢？」賈詡答道：「情勢有變，追之必勝。」張繡如賈
: 詡所言再度追擊曹軍，果然小勝而歸。事後張繡問起源由，賈詡答道：「曹操未戰先退
: ，定是國內有故，撤退時必定親自斷後。將軍你雖然善戰，卻不敵曹操，追之必敗。曹
: 操擊敗了將軍，必定翻身全速撤退，而留下部將斷後，其部將雖然勇猛卻不如將軍，追
: 之必勝。」賈詡對情勢的判斷實在到了洞若觀火的地步呀！又比如田豐觀袁紹。官渡之
: 戰前田豐反對出兵，結果袁紹以擾亂軍心的罪名將他下獄。後來袁紹果然在官渡吃了大
: 敗仗。有人對田豐道：「你一定會因此得到袁將軍的重用。」田豐卻道：「袁將軍外寬
: 內忌，如果今天打了勝仗，還會在歡喜之餘饒我一命，結果今天打了敗仗，我必死無疑
: 。」最後袁紹果然殺了田豐。田豐把袁紹的性格摸個一清二楚，卻依舊救不了自己的性
: 命，真是可敬又可歎呀
: 又比如《三國志》中最偉大的計謀隆中對，這個計謀說穿了是君臣間近乎白日夢的
: 幻想。當時劉備軍的狀況，只比當初少康中興時「有田一成，有眾一旅」好上一點兒，
: 但諸葛亮卻可以講出一個計畫，按照這個計畫走，原本翻手間便是覆滅的劉備就能橫跨
: 荊、益二州之地，一等到天下有變，就是荊州、益州之軍分進合擊，最終「霸業可成，
: 漢室可興」。整篇隆中對不下一句豪語，卻有指點山河的豪氣，真可謂「三分割據紆籌
: 策，萬古雲霄一羽毛」。比之「他日官渡之戰，看我以一擋百」的忸怩作態，相距實不
: 可道里計。
原則同意。隆中對的鋪陳比較完整，郭老四在丟出那句話的時候頗突兀。
: 像《三國演義》這種心理戰的寫法，不只讓計謀更顯精采，很大層面亦讓小說人物
: 更為豐富。比如糧官王垕向曹操進言糧盡，曹操就斬了王垕的人頭；糧官李嚴向諸葛亮
: 進言糧盡，諸葛亮馬上退兵；這很清楚地展現了不同的風格。曹操的狡詐雖然讓他在故
: 事前期無往不利，但赤壁一開打，狡詐就成為曹操的破綻，草船借箭、群英會、苦肉計
: 、連環計、華容道，曹操可說是一路中計到尾。諸葛亮固然只有他算計人的份，甚至還
: 能用自己的破綻佈下空城計反將司馬懿一軍，但諸葛亮最終還是因為謹慎與負責累死了
: 。他算盡天下之人，卻算不過老天，上方谷燒死司馬懿父子未果，嘆道：「謀事在人，
: 成事在天。」這當中有多深的諷刺呀！直接呼應著諸葛亮出山前司馬徽的一句話：「臥
: 龍雖得其主，不得其時，惜哉！惜哉！」。白馬之戰前關羽眼見河北之兵，譏為土雞瓦
: 狗，見到顏良，譏為插標賣首，這份傲氣讓他得以斬顏良，誅文醜。但到了大意失荊州
: 時，關羽的傲氣就成為他最大的破綻。
你這幾段告訴我三國演義寫的很好，你很喜歡，我自己也很喜歡三國演義。扣回這個標題
，如果你看完火鳳燎原的感覺是覺得三國演義好看的話回去看就好。三國演義的諸多破綻
恕我就不一一點明，對喜歡這部作品的人來說本來就是瑕不掩瑜。同理於火鳳亦然。
: 總的來說，《三國演義》裡的人物都有各自不同的特色。當他們成功的時候，這些
: 特色成為他們用計的風格；當他們失敗的時候，這些特色就是他們的罩門。相比之下，
: 《火鳳燎原》裡的計謀比拼，就像是兩台計算機互比功能強弱，誰在圓週率小數點後的
: 位數算得多誰就贏。容貌畫起來固然有萬千之別，談吐、風格、精神、氣度卻是千篇一
: 律。
三國演義寫活了幾個人？火鳳燎原的野心僅止於忠實把三國演義漫畫化嗎？那我們去看橫
山光輝三國志就好了。火鳳燎原把許多歷史上的配角或是小人物重新賦予靈魂並詮釋，你
看三國演義的時候對荀彧、郭嘉、賈栩這三個人印象會有什麼不同？對樂進和夏侯淵你又
分的出什麼不一樣之處？更別提在演義中根本就沒有出現或稍縱即逝的牛輔、張濟、凌操
高順等人，陳某用他的筆鋒在讀者心中刻下多棒的印象？再往前找還有鄭馬黃等三將。
而幾個主角，像劉備三兄弟給我的印象也比演義中好很多，至少更真實，尤其是劉備經過
陳某的詮釋後，在我心中整個具體起來。老七臥龍也有出現，你有注意他和龐統的爭執嗎
？一連三天的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和龐老六那副跩樣就是截然不同，還有他的心理戲MV也解
釋他為什麼會成為臥龍、荀彧忠心於漢室、賈栩的黑暗兵法公子獻頭，呂布的自信十足，
孫策的大膽妄為，孫堅的忠心耿耿，火鳳的關羽沒有傲氣嗎？呂布沒有英氣勃勃嗎？我很
想知道什麼叫談吐、風格、精神、氣度都千篇一律？你可以找出幾個地方說有這樣的現象
，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用這句話來總結這部作品。
: 《火鳳燎原》在角色塑造上不及格，而《火鳳燎原》所描寫的三國時代，也和歷史
: 有很大的差異。《火鳳燎原》中的三國，是一個功利的、自私的、冷漠的、妥協的世界
: 。但真正的三國，是一個英雄的時代，而英雄，是光明正大的、是犧牲奉獻的、是熱情
: 澎湃的、是不同流俗的、是有遠大抱負的。比如劉備東征，在戰略上是愚蠢的，在戰術
: 上是居劣勢的；敗了根基不保，勝了也不見得能撈到什麼好處。那為什麼劉備還要打，
: 為什麼諸葛亮不勸呢？劉曄給了我們解答，他說道：「劉備與關羽名為君臣，恩同父子
: ，若關羽死了劉備不能出兵為他報仇，則和劉備一生的行事風格與其安身立命之道大相
: 逕庭了。」劉備東征東吳，就是為了報仇。為了報仇，他可以不聽趙雲的規勸，將秦宓
: 下獄，甚至抱持同歸於盡的心態不理黃權的建議。因為劉備志在報仇，因此諸葛亮才一
: 句話都不勸，只在夷陵敗後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孝直若在，必能止主上東行。」劉
: 備東征，是不顧利害、不顧成敗、甚至不顧生死的，是抱持一種殉道精神的，是為了道
: 義的，是為了兄弟的，這就是「天下英雄，使君與操」的劉備，這就是「求田問舍，應
: 怕見，劉郎才氣」的劉備。《火鳳燎原》裡關羽、張飛為何要跟劉備呢？因為他們要找
: 漢高祖。真是狗屎，劉備若是漢高祖，他手下早就走得一個人都不剩了。
你寫的才真是穢物。看都不看清楚就來這裡亂罵。
參閱第十三集，第103回飛躍心情，劉備拒絕取徐後，張飛心底的OS
「大哥，你感覺到嗎？」
「其實二哥跟我一樣，都是可以為你不惜一切的大傻瓜！」
「只是，感謝上蒼，縱使大哥也是個傻瓜，但是，他真的是個...」
「可以扶持的正人君子阿！」
「上蒼，你令我飛躍起來了！」
這一段遠遠在漢高祖的系列論述之前出現，解釋了關張為什麼會對劉備死心蹋地，沒有好
好看過不要出來亂批評。如果劉備真的從頭到尾都是你心目中「不顧利害、不顧成敗、不
顧生死的殉道精神」，為道義為兄弟在打天下，那我告訴你現在也有很多這種人在社會上
，通常我們對這群人的稱呼叫做黑道。而且這種動不動就為兄弟去死的那種還是很遜的黑
道，一下子就會被人家騙走。
火鳳中的劉備一開始可能是你想像的那樣，但關羽張飛知道這樣不行，才要讓他變成漢高
祖，把取天下、救萬民當成真正的理想。所以一開始的善良劉備才會慢慢變成謀略甚深，
能夠不動聲色取下益州的英雄劉備。我想講的是，如果劉備真的從頭到尾都是像你說的殉
道劉備，那他早就如願以嘗了混不了這麼久，他若不顧利害的去為兄弟殉道，那徐州被曹
操攻陷，下邳被圍的時候他應該跑去和關羽家小共生死，不是落跑到袁紹那裏哭，關羽被
孫權斬了也不用等三年，還有心情稱帝再出征，早就應該三軍戴孝往東邊衝了。
沒有你想像中的無私美好，但這才是真正能夠在亂世中打滾，生存的英雄劉備。這種堅強
卓絕的毅力，有強烈的生存慾望，勇不放棄東山再起的，才是「天下英雄，使君與操」的
劉備也是這種人格特質，才會讓梟雄曹操感受到威脅，手下願意不辭萬苦的追隨。這也是
火鳳中要描繪的高祖之相的劉備。
: 又比如孫策與太史慈。太史慈和劉繇是同鄉，但太史慈名望不著，劉繇只派任他當
: 個斥候。那時太史慈與一名騎兵在神亭遇到了孫策，孫策從騎十三，都是韓當、宋謙、
: 黃蓋之流的猛將。太史慈二話不說，上前就與孫策放對，最後孫策搶了太史慈的項上手
: 戟，太史慈也奪得孫策的頭盔。後來劉繇敗走豫章，太史慈兵敗被擒，孫策親自解開綁
: 縛太史慈的繩索，握著太史慈的手道：「你還記得當初神亭一戰嗎？若那時你抓到了我
: ，你會怎麼處理呢？」太史慈回答：「若真如此結局誰也預料不到呀！」孫策大笑，道
: ：「今天我的事業，都將與你共享。」後來劉繇死在豫章，孫策命太史慈招納劉繇殘部
: 。孫策左右都認為太史慈是北方人，一定會趁此機會一走了之，孫策答道：「子義（太
: 史慈字）捨我，當復與誰？」「子義捨我，當復與誰？」何等霸氣！只有英雄識英雄才
: 講得出這等話，只有英雄惜英雄才放得了這個心。《火鳳燎原》怎麼寫？太史慈帶領劉
: 繇殘部反攻孫策。狗屎，真是狗屎。
孫策太史慈互搶手戟頭盔的橋段被陳某改寫成伐劉繇之役的關鍵，那段真棒。你喜歡正史
的寫法，不代表火鳳的寫法是你講的穢物。火鳳中孫策一心要太史慈認識在這個亂世中忠
義的真正面目。你從史載中看見理想的英雄形象，我從火鳳中看見赤裸裸的真實，日正當
中，農兵們拿著武器膽怯地與堅城對峙，太史慈心中堅定的意念，敵我之分，忠義之說開
始鬆動。孫策很會說話：
「忠義不在以武奪天下的君主，忠義在天下蒼生共同之願。」
這段話也強烈的震撼了我的思維，更能接受頑固不降的太史因此認清自己，全心臣服。
你用穢物稱呼真的是強烈觸動我的厭惡感。
: 又比如諸葛誕手下的故事。諸葛誕起兵攻打司馬昭，兵敗被殺，手下數百人被擒。
: 司馬昭將這數百人排成一列，一一招降，不降立刻斬首。斬一人問一人，問一人斬一人
: ，一直殺到最後一人，沒有一人投降。《火鳳燎原》中，大概只有司馬氏被抄家前的殘
: 兵略得其形，其餘多是臨難茍免之徒了。
真的很好笑。那我問一下，你前面剛寫的太史慈投降孫策算是什麼東西？臨難苟免之徒。
黃忠、嚴顏、魏延、張遼等一大票降將是什麼東西，臨難苟免之徒。火鳳中每一個人都像
呂布一樣一輸就投降嗎？文醜中計以後有沒有投降？典韋被圍困以後有沒有投降？高順到
死都還要陷陣營不可敗，張雷寧死、寧放棄尊嚴，也要護衛主子的安危，這樣也只是略得
其形？俗語說殺人不過頭點地，張雷不僅抱著必死決心，甚還拼著再度殘廢，拋棄自尊，
這樣還比不上諸葛誕的手下？還是你覺得司馬家沒有幾百個人出來死就算輸了？
: 又比如高貴鄉公與司馬孚的故事。高貴鄉公曹髦是曹魏倒數第二位皇帝，司馬孚是
: 司馬懿的弟弟，擔任太傅。那時司馬懿已死，大權掌握在相國晉公司馬昭手裡。有一天
: 曹髦忍無可忍，說道：「司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於是帶領數百名僮僕打算出宮擊
: 殺司馬昭。到了東止車門，遇到了司馬昭的弟弟屯騎校尉司馬（人由）的隊伍，曹髦的
: 左右大罵，司馬（人由）不戰而潰。到了南闕遇到了中護軍賈充的部隊，曹髦親自持劍
: 作戰。賈充的部隊看到皇帝自用劍，士氣大跌，均有退意。這時太子舍人成濟問賈充道
: ：「情況很危急，該怎麼辦呢？」賈充道：「養你們這些奴才，就是為了今日，還問什
: 麼！」於是成濟操戈刺向曹髦，兵刃從前胸直扎出後背。司馬孚聽聞皇帝被殺，跑到曹
: 髦戰死之處趴著曹髦的大腿就哭，哭道：「皇帝被殺，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司
: 馬孚為何要哭？這是因為他遇到了一個兩難的局面：一方面是自己的家族，一方面是公
: 理正義。一件骯髒事都不做，自己的家族一定完蛋；但做盡骯髒事的結果，便是這個社
: 會永不再有公理正義可言。對此兩難，只能哭。《火鳳燎原》裡的角色會哭嗎？不會，
: 因為陳某的角色都「不是人」。不是人，自然沒有羞惡之心；沒有羞惡之心，又怎麼哭
: 得出來？
你這樣也要扯我就隨便了。你沒有看到燎原火哭嗎？你沒有看到司馬懿哭嗎？你沒有看到
當臥龍面對四野屍骨的淚已流乾嗎？司馬孚的哭，是儒家思想衝突下的悲鳴，但火鳳裡的
哭，卻是從現實蔓延到身上的深深痛楚。出生入死夥伴的生離死別，家族勢力衰敗、辜負
長輩期待，對戰爭產生疑問，對生命的消逝哀痛。你根本沒有好好看，又怎麼看得出來？
: 又比如東吳滅亡前張悌與諸葛靚的故事。諸葛靚是諸葛誕之子，諸葛誕起兵反抗司
: 馬昭時派諸葛靚至東吳求援。後來諸葛誕兵敗被殺，諸葛靚就一直留在吳國。張悌則是
: 東吳滅亡前的丞相。當時晉軍已經打到長江邊上，張悌率軍渡江迎擊。當時張悌手下丹
: 陽太守沈瑩率領丹陽兵五千人，號為「青巾兵」，是東吳的精銳。青巾兵向晉軍發起三
: 次衝鋒，卻無法鬆動晉軍的陣勢。晉軍反擊，青巾兵潰散，接著東吳軍便是土崩瓦解。
: 諸葛靚帶領五六百人逃跑，途中遇到張悌，就想帶著張悌一起逃走。張悌不肯，諸葛靚
: 強拉著張悌的手道：「天下存亡自有其數，又豈是你一個人所能逆轉的！何苦要自尋死
: 路呢？」張悌垂涕道：「仲思（諸葛靚字），今日就是我的死期。國家滅亡了，卻沒有
: 一個人殉難，這是恥辱。我今日能為社稷而死，正合我願，我又何必逃呢？你不是我吳
: 國的人，沒必要陪我一起死。你走吧！不要再這樣拉著我了。」於是諸葛靚流著淚放開
: 張悌。等到諸葛靚離開百餘步，回頭一看，只見張悌已淹沒在晉軍的鐵甲洪流之中了。
: 至於《火鳳燎原》，我想大概會用黑頁嘲笑這些「愚忠」之徒吧！不過一個國家存在了
: 數十年，當她滅亡了，卻沒有一人為之死節，這不止可恥，更是可悲呀！
陳某有沒有用黑頁嘲笑典韋、高順？有的話再來說，謝謝。
: 三國時代盡是英雄，而《三國志》中盡是英雄豪傑的故事。翻開《三國志》，一個
: 一個字綻放著該人物的生命之火灼燒著讀者的視網膜，又像是一聲聲的戰鼓直接敲響讀
: 者的心扉。對比之下，《火鳳燎原》沒有政治家，只有政客；沒有英雄，只有小丑；沒
: 有忠義，只剩功利；沒有友誼，只剩算計。這不是三國，至少不是《三國志》所描寫的
: 三國。《三國志》所到達的高度至今仍沒有一個關於三國的二次創作能相比擬，《三國
: 演義》勉強及格，《火鳳燎原》則遠遠不如。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去過三國，哇哩咧還盡是英雄。引一下你另外一篇文章的話。
「這就是犧牲奉獻的三國，這就是博愛無私的三國，這就是熱情澎湃的三國，這就是擇善
固執的三國，這絕不是我們這個時代、我們這個社會。讀起《火鳳燎原》，就像是從冷漠
無情的現實，墜入苦悶憂傷的幻境；而讀起《三國志》，就像是踏著穩健激昂的腳步向理
想世界前進。自強不息，光明正大，這才是讀三國應有的感受呀！」
其實你的問題，對火鳳的成見主要在於你覺得陳某褻瀆了歷史，褻瀆了你心目中理想的三
國時代，相關的問題我之前也回過，有興趣參考第5493篇。
我不知道人到底是越長大讀越多書越懂事還是會反而越天真。每個人大都聽過：少不讀水
滸，老不讀三國，就是因為三國演義裡面比較多陰險的故事嘛。就算你說的是三國志，我
想也差不到那裏去，基本上在亂世，不陰人你就等著被陰到死，t大要不要分享一下哪一
位光明磊落的英雄人物一輩子都不陰人然後成功順利的完成自己理想？你前面講的利用別
人性格缺陷這樣很光明磊落嗎？你沒辦法誠實接受現實的挑戰，沒有辦法從現實中找到真
正的朋友獲取溫暖，喜歡用你自己的解讀方式「神交」三國人物，聊以自娛可以，但你注
意一下他們也有現實的一面，因為不現實的人就要去當隱士喝山泉水了，不會來政治舞台
上呼風喚雨當英雄，像是你舉的田疇就不能再致仕，那是否投降的張遼就不算是永不妥協
的英雄了？于禁是不是三國人物，他晚年變節降劉又降孫，是不是寫光明正大的三國就不
應該加他的故事，否則就要把他痛罵一頓才行？
英雄不冷漠？曹操在徐州屠城，逼殺董后、伏后，這樣非僅冷漠，甚且冷酷，曹丕連結髮
妻都棄如敝屣，篡奪帝位，嚇死曹熊，遠逐曹植，這些是你說的才華洋溢讀書人，他們算
不算三國的英雄，你光明正大的三國志裡面記不記這些故事？還是因為三國是勵志小品，
我們只要看他們光明正大的正面事蹟就好，才能讓你悠然的保有美好想像？
看火鳳燎原會墜入苦悶憂傷幻境是你的問題，我倒是覺得熱血澎湃，偶而毛骨悚然，一個
更真實的三國世界精彩的呈現在我眼前。
自強不息，光明正大，還有你用的一些形容詞如博愛無私、犧牲奉獻等，應該是你看完電
影霍元甲應有的感受。
--
萬里江山千里路 紅塵喧囂 盡看破
時光匆匆逝 彈指間今人亦古
且閒散 但隱江湖 慣看夏雨冬陽秋月春風
一壺薄酒喜相逢 上自黃帝下溥儀 古今多少新鮮事
盡付山光湖色底 漁翁樵父笑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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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論串 (同標題文章)
完整討論串 (本文為第 47 之 68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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