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男扮女上班 遭馬偕開除
對於生理男性進入女性廁所,或是深夜暗巷中的泰勞街,其實我都沒有
什麼太大的恐懼感。一方面或許是我的神經真的比較粗,另一方面來說
,這兩者在我的經驗中都不在恐懼的範疇裡。
有句話說「恐懼源於無知」,或許可以替我對恐懼的感覺下一個註解。
我認識跨性別的朋友,我發現跨性別朋友的害怕比我更加強烈。我家附
近就有越南和印尼商品的商店,整條街都是南洋風,常常一邊買東西就
一邊聊天,久了,就算夏天晚上看見赤身裸體的陌生南洋藉勞工,我會
毫無驚慌的從他們身邊經過。我發現:如果我真的認識他們,其實他們
一點都不可怕。
我覺得這種認識並不是那種閱讀文獻的認識,而是在一個人的生命中、
生活裡,確確實實的與文獻上所講到的一切進行交流。戀童的人並不會
做出虐童的事情,也不會強迫兒童做出他們不願意的行為;虐戀的人彼
此會約定好結束愉虐的用語,不會強迫受虐者一定要接受不安全的行為
。這些都和社會上的刻板印象完全不同,但他們是我認識的、活生生的
性少數。
但這樣的他們,有什麼可怕的呢?
我覺得,恐懼並不是一個政治正不正確的問題。因為「認識」這件事情
,並不是從書本上、從文獻中,簡單的透過閱讀就可以得到的。我相信
那些胡說八道的鄉民根本就不了解「被性侵」是怎麼樣的一回事,直到
他們生命裡面最珍惜的女性或他們本人被性侵了之後,他們才能從中真
正的認識到被性侵的痛苦。「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某些現象、某些人或
某些事情,仍然不足以迴避恐懼這件事情。對我而言,唯有切身的認識
,才是讓我明辨真正的威脅和恐懼之間的差異之道。
一點想法,共勉之。
※ 引述《walby (咕咕)》之銘言:
: (我在P2八A有打過差不多相同的內容)
: 我家附近有一條巷子是泰國勞工的宿舍,常常會有許多泰勞在那邊赤裸的上半身聊天。
: 是一條無路燈又很暗的巷子,不過是從公車站牌離我家最快的一條路。
: 某次我跟我身邊的熱血青年走過,晚上夜已深,我說我不敢單獨走那條路,
: 不是他陪我走,可能我就要換條路走。
: 熱血青年回答我:「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知道那些人只是可憐的人...blabla」
: 我不是沒有念過藍佩嘉,不是沒有看過法農,
: 我他X的當然知道泰勞性侵略的形象是怎麼出現,怎麼被建構的。
: 但這世界就不是這麼簡單,
: 妳我都知道這種害怕是活生生的。
: 不是哪個大師/理論說社會建構就會真的變成只是社會建構的。
: 妳我都很難不知道,當我自己孤身走過那條街,
: 即使真的沒發生甚麼事,在那條路上累積的害怕與畏懼,
: 雖然我們都可以說那種害怕跟畏懼是來自於父權社會對於女性貞操的保護或控制,
: 我們都可以說這種害怕與危險是控制女性不能出門的方式之一,
: 即使我們都可以明明白白的說這些話。
: 但是害怕就是害怕,
: 我們都知道夜深孤身的走過那條街,
: 如果真的怎麼樣了,無論是性侵還是性騷擾,又或者只是一個調戲的口哨,
: 我們知道這種狀況八卦版鄉民會怎麼說話,
: 我們都知道老爸老媽會說出一些他們不小心卻傷害到妳的言論,
: 可能學校諮商中心就因此寄了一封信告訴我們:「女生要注意自己安全」。
: 我們都知道以上這些東西全部都政治不正確。
: 我們如果真的碰到的也要衝撞,因為我們是「正確的」
: 然後呢?
: 「對於一個生理男性進入生理女性的空間而女性感到害怕」這件事,
: 我們開始感到自責,開始覺得自己政治不正確,不對。
: 但其實,
: 那群在馬偕當中的女性的那種害怕,原PO的害怕,
: 周小姐不想衝的害怕,
: 這些東西或許都是模糊且難以忽略的。
: 最後獨自面對那一條漫漫夜路的人,仍然不是那個熱血青年。
: 有時候我會這樣想著,我會不會也變成當時造成我極度不舒服的熱青,
: 他毫無惡意,並且是正確的想著。
: 而我這麼充滿惡意,一點也不正確的害怕著,
: 偏偏他的「正確」對我當時的恐懼一點用都沒有。
: 怎麼辦呢?
: (這只是一篇充滿無奈和疑惑的文章,和原PO共勉一下)
--
千百年來,女人只做一面鏡子,有一種幻異而美妙的作用,將男子的影像放大。
────維吉妮亞‧吳爾夫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2.78.81.13
推
01/06 22:16, , 1F
01/06 22:16, 1F
推
01/19 17:30, , 2F
01/19 17:30, 2F
討論串 (同標題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