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創作] 心葉,點心好了嗎?
題目:叼著蘿莉的豆沙包、調味用乳白色黏稠液體、注入靈魂的食品
在海外的一座孤島,黑曜正漫步在瀰漫著幽森死氣的樹林中,他偶然抬頭一
望,枝葉交雜相錯的縫隙間,是灰暗顏色的天空。
自有記憶以來,黑曜從未見過這座島有放晴的時候。有就糟糕了吧,他如此
心想。畢竟對這座島上的居民來說,陽光雖不一定致命,但總會造成傷害與不適
……即使有不少居民仍眷戀著陽光,他們也無法安然活在太陽下。
這裡是亡靈之島,死者安居的樂土……曾經是。
不到三十天後,巫妖王就要對西方大陸宣戰,此後這片安眠樂土將成為全大
陸生靈的公敵,超遠距離的戰略魔法想必會按三餐瞄準此處,只等人類做完準備,
便會伴隨精英部隊一同襲來。
嘆了口氣,黑曜大動作地搖搖頭,像是要把這些心事甩出腦袋。今天是安眠
日,巫妖王明定的假節,亡靈帝國內所有不會疲倦的死者們在這天都必須強制歇
息一夜。
幽暗樹林中透出幾許幽光,森綠的光沒將樹林照亮,卻讓那些搖擺的枝條在
黑暗中顯得格外陰森恐怖,像是伺機而動的鬼影……實際上,也確實有些黯淡的
鬼影正在樹林間徘徊。
向著光輝前進,黑曜到了一個相對明亮地廣場。在各種幽冥光輝下,殭屍與
骸骨們相摟著翩翩起舞,偶爾還能見到幾位吸血鬼小姐溜出來與他們一同跳舞,
伴奏樂手是骸骨(殭屍動作遲緩,因而無法擔綱此職),報喪女妖則是無可挑剔
的主唱。
他們隨著女妖的歌聲同唱著「生者眷戀詩」,殭屍與骸骨的聲音自然是空洞
乾啞,與報喪女妖淒厲的歌聲攪合在一塊,便是標準的「生者眷戀詩」……悲傷、
淒涼、蕭索……還有思戀與憎恨難分的嚮往。
「還不錯吧?」清麗的女聲在黑曜背後響起:「每次看到這些畫面,我便覺
得其餘一切的殘酷雖然仍不能饒恕,但總能勉強忍受了。」
「日安,婉兒小姐……方才的話題,請恕在下不予置評。今日乃是不問政事
的安息日。」
黑曜回過身來,如預料地看到熟悉的身影。在高大的亡靈騎士身旁,那女孩
的暗金色髮絲堪能與黑曜的肋骨同高,儘管如此,這名抬頭與黑曜對視的亡靈少
女卻展露如俯視者一般的氣質。
她是在說巫妖王的酷政,以及這位怪異的陛下帶來的改變。
「我請你帶的東西有拿來嗎?」
黑曜苦笑:「別說妳沒看到我身後這一大包。」
女孩滿意地點點頭,綁成雙馬尾的髮絲在半空跳了幾圈,她接著叉腰向那群
歡樂的不死生物吆喝道:「你們這些死傢伙有福啦!本小姐今天要親自料理豆沙
包請客,待會一個都不許缺席!」
淒厲喧騰的音樂頓時靜音,隨即,「死傢伙」們的吆喝聲響遍森林,其中有
位舞者太過激動,導致膝蓋關節脫落,最後在地上摔成一堆骨片。
看見殭屍、骷髏們見怪不怪地將同伴拼回原樣,黑曜與婉兒莞爾一笑,便往
料理坊去了。
□□
「嗯……首先要準備麵團。」女孩踩在凳子上以便料理,看著手中的紙條喃
喃自語:「把麵粉跟水混和,然後揉捏拋打……黑曜,把骨灰倒到這邊,再去勺
些屍水過來……嗯,骨灰應該沒有麵粉可塑,再幫我弄點膠質跟脂肪~」
黑曜從善如流,將裝在布帶裡的骨灰一口氣倒在寬大的料理台上,接著從一
旁的水桶中弄了一盆屍水興致勃勃的女孩。等到他將分別裝著生物膠質跟脂肪的
甕拿過來時,婉兒已經興致勃勃地將屍水澆到骨粉上了。
接著兩人一邊聊著,一邊揉捏起「麵團」來,但總抓不到真麵團的手感。婉
兒嚷著些亡靈騎士聽不懂的用語,又參了些調味用乳白色黏稠液體進去,黑曜隨
意一瞥,罐子上標著:白質(沙拉醬)。
沒學過生物學的黑曜沒多探究,只是與婉兒一同將之揉入骨灰塊。但婉兒還
是不滿意,最後是在加入煉製骨魔用的魔法物質後,麵團才總算成型。黑曜並未
規勸身邊這位小姐,儘管她奢侈的行為會讓幾位巫妖欲哭無淚。
正聊到黑曜的副官兼情人時,緋聞的主角忽然有了疑惑,便問道:「是了,
小姐為何心血來潮,想做豆沙包?」
「嗯?」婉兒將沾到臉上的稠白「麵團」拈下,放入缺乏血色的小嘴中吸吮,
呢喃不清地說:「紫晶啦,那傢伙說他不知為何很懷念東方一種叫豆沙包的料理,
所以我就打算送他這個本小姐注入靈魂的食品。」
紫晶是黑曜的部下,身為婉兒的護衛,他與其說是盡忠職守,不如說是腦袋
裡除了婉兒之外就只剩殺人技術……是名讓黑曜有些頭疼的冷漠亡靈。如果說那
名靈魂有些缺陷的無感情刺客竟然會「懷念」些什麼,那也不難理解婉兒此時的
雀躍。
既然要料理,那乾脆多做一些來宴請外面那些人嗎……黑曜一邊揉打麵團,
一面揣測少女的心思。
似乎是猜到黑曜在想什麼,婉兒微皺兩道秀眉,板著臉說道:「你好像誤會
什麼,我可不是為了他才特地做豆沙包,只是今天也正好想準備一餐給大伙,才
特地弄成豆沙包的形式,可別誤會了喔。」
黑曜但笑不語,好一陣子後,兩人終於完成麵團的製作,婉兒拿出方才的紙
條來端詳:「好,這樣『麵團』就完成了……接下來是豆沙!嗯~將紅豆搗碎、
煮爛之後加入砂糖,然後再用油炒熟……黑曜,去拿些紅色的內臟!」
黑曜仍是尊重女士的意見,如果要吐嘈這根本不是紅豆餡,那早該在一開始
拿骨灰來製作麵團時就該發話了。亡靈騎士之所以沒意見,一來是因為亡靈之島
上根本找不到正常的食材,二來則是因為……亡靈根本沒有味覺。
儘管婉兒將沾到臉上的麵團放入口中吸吮,那終究也只是習慣,或者說,那
是一名少女的……自我欺騙。
□□
西方大陸有句俗諺是這麼說的:強大的法師都是生活白痴。儘管黑曜一直認
為,這只是對那些醉心於研究的法師們的調侃,但他今天總算有些瞭解這句俗諺
的緣由了。
親眼目睹一名巫妖用「焚雲術」來蒸豆沙包後,相信沒人會反對那句俗諺。
雖然能理解這裡缺乏相關器材(事實上,所謂的料理台其實就是解剖台),
但用焚燒戰船的戰術魔法來蒸料理……這實在太過火了,黑曜不禁如此苦笑。不
過騎士心中的荒謬感顯然無法影響興致昂然的婉兒,她使喚著亡靈騎士將烘製成
功的,兩米高的「豆沙包」給抬出去準備宴客。
當載著巨大豆沙包的血河車被黑曜推入廣場時,舞會中的諸位死人弟兄歡呼
著停下了動作,以豆沙包圍成了一圈排排坐下。有了不久前的警訊,那些久未給
亡靈法師修復的殭屍、骷髏們都謹慎移動,免得又散了架。
看著一夥死人規規矩矩地坐好,婉兒不由得抿嘴而笑。那笑容來得突然,又
格外可親,像一朵冰原上的玫瑰忽然成了山野間的百合,讓一眾習慣婉兒高傲氣
息的亡靈為之一愣。
「還等什麼?開動啊。」
隨著幼小的女士一聲令下,諸位亡靈便自行上前撕下一份豆沙包,殭屍和骷
髏勉強還能做做進食的動作,幽魂跟報喪女妖則繞著豆沙包打轉,便算是吃過豆
沙包了……至於幾位吸血鬼小姐,她們可是有味覺的,自然是溜走了。
理所當然的,亡靈們事實上不需要吃東西,也無法吃東西,他們此刻的行為,
其實是藉由婉兒加在豆沙包中的「食材」來修補自己因歲月而腐朽的軀體。會刻
意以進食的方式來治療亡靈,算是婉兒別於其他亡靈法師之處。
只是亡靈們吃著吃著,聊天的速度卻逐漸緩慢下來,在黑曜的疑惑中,一位
骷髏率先停下話語,接著忽地向後倒下,險些摔斷脊椎。
黑曜馬上想到元兇,他肅容注視婉兒,質問道:「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問話的時候,全場亡靈已經倒成一片「屍山」,就連在空中悠哉打轉
的幽靈們也停下魂體,在地面上糊成一團打呼的光。
「別擔心,我的騎士。」婉兒氣定神閒:「只是吃飽了。」
「吃飽?」黑曜仍緊盯著少女:「亡靈根本無須進食,又何來吃飽之說?」
婉兒這才一臉不解地回視黑曜:「誰跟你說他們吃飽了?我說的是豆沙包。」
黑曜一愣,「豆沙包?」
「怎麼,只聽過人吃豆沙包,沒聽過豆沙包吃人啊?」
亡靈帝國公認的好好先生一時為之氣結:「恕在下孤陋寡聞,從來沒聽過這
種事!」
婉兒故作鄙視的眼神:「那現在你知道了,豆沙包也是會吃東西的。」
黑曜頓時啞口無言,但仍是板著臉瞪著婉兒,而後者也毫不退縮地瞪回去。
好一會,少女忍不住笑出口來:「行了行了,我的騎士,你不用擔心他們。我只
是讓豆沙包吸收他們靈魂中歡樂而朝氣的活力而已,等他們睡一覺起來之後,靈
魂便會恢復活力,豆沙包裡的養分還會讓他們的靈魂更茁壯哪……
「不是說過了嗎?我要給紫晶『注入靈魂的食品』啊!那傢伙總是沒什麼表
情,本小姐便想到從這群死傢伙們身上弄些朝氣給他,看看能不能讓紫晶有點精
神囉。」
看著黑曜釋然的神情,婉兒嘟起嘴來抱怨:「幹麼?一副認定我不知輕重的
表情……安心,我不會隨便拿國民來實驗,他們不是士兵哪。」
「是在下唐突,還請小姐見諒。」
「哼哼,知錯就好……」接受黑曜歉意的婉兒忽地轉過身子,吟唱了一段咒
文,場中的豆沙包碎屑便像蟲子一般從各處爬出,回到那巨大豆沙包上。緊接著
巨大豆沙包一陣扭動,便將那些碎屑吸收,更變回完好如初的模樣,只是體型隱
約小了一圈。
目睹這一幕的黑曜楞在當場,沒注意到婉兒嘴角揚起一抹狡詐的微笑,便聽
到這鬼靈精吆喝道:「出發吧!豆沙包,往那邊前進!」
那豆沙包的表面忽地凹陷了五個孔竅,露出裡頭暗紅色的「餡料」,有如它
的五官一般。只見那豆沙包一嘴叼起婉兒嬌小的身子,往她指的那個方向去了,
一路蹦蹦跳跳地前進,倒像是被施法變大的肥兔子……
「你們剛剛到底吃下了什麼鬼東西啊……」
黑曜錯愕地環顧滿地亡靈,再看看遠方那叼著蘿莉的豆沙包,不禁揉揉額頭,
長噓一口氣。他接著想到待會還有個小傢伙要被主子餵下那玩意,黑曜就不禁替
紫晶感到不幸──紫晶才跟婉兒差不多高,如何能吃下這個能叼著女孩移動的巨
大「食品」?
別死啊,夥伴。
□□
幾天之後,亡靈島王宮,王座大廳。
「……如此甚好,眾將如無事稟報,可先行退下了。」
「僅尊吾王之命。」
「……」
「……」
「黑曜,有事嗎?」
「陛下,或許各大臣只是認為您想使王座更為舒適,因而未有進言,但臣下
仍必須勸諫……」
「請陛下別將吃剩的食物當寵物養,也不要把它帶到王座上當座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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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題目:火神機關砲、125cc速克達、禁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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