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負雷] 鋼鐵人3:Marvel Studios王朝衰敗的開始
今天才去看完,我覺得這次的Iron Man 3之所以表面上「看不出」深度,主要原因在於
編導Shane Black沒有拿捏好他想帶進的後設元素與表面劇情之間的平衡。
Iron Man 3的劇情依照觀看方式的不同大概有三種層次,不過我得強調,這種區分純粹
基於我個人的直覺,不一定會為每個人所接受:
1.平鋪直述的典型好萊屋三幕劇
2.Marvel體系發展下,試圖對Tony Stark的心路歷程暫時做一總結
3.將編導Shane Black曾在Kiss Kiss Bang Bang對類型電影做出犀利的解構套用到本集
鋼鐵人上,將這次的主旨看做對各種傳統符號與意識型態的分析(不要看我寫的這麼「文
青」就覺得這一層有多難懂,只需要一點點的聯想力,以及幽默感,就能理解Shane Black
到底在玩什麼
此外,在發表我的觀點以前,我還有兩個看法:
1.不要再過度把Nolan扯進來了,他對於這一類型電影的確有不可抹滅的貢獻,但基於此
就認為作品都只是在仿造他就很沒有必要。超級英雄不再卡通化是一個趨勢,而這個趨
勢早在The Darkknight Trilogy以前就已經開始,甚至Nolan會開始執導蝙蝠俠,就是這個
趨勢所導致的。至於每個導演要怎麼去因應這個趨勢,他們有自己的選擇,我們就可以看
到,Sam Raimi的蜘蛛人要怎麼拍跟Nolan毫無關連,del Toro要怎麼拍他的Hellboy也跟
Nolan無關,甚至舉個比較不好的例子,李安的Hulk要怎麼拍,也跟Nolan無關。以上這段
話想強調的無非是,那些真正能成一家之言的導演絕對不會因為Nolan獲得的成功而失了
聲,而我們在理解電影的時候,最好的尊重就是肯定它們各自的獨立性格,而不是讓它們
繼續籠罩在高壇市的陰影底下。
2.商業娛樂片雖然沒有義務闡述什麼大道理或思想,但這不代表編導就不能嘗試在電影裡
頭放入一些屬於自己的原創見解。如果認為商業娛樂片要放入思想是愚蠢的,那麼認為近
年來的英雄電影完全沒有思想並不會比較不愚蠢─要證明這件事需要的證據,恐怕比要證
明某些英雄電影確實具有值得思想分析的價值還要多上不只一倍。比較有爭議的問題應該
是:如果真的有這樣值得分析的東西在那裡,那麼怎樣該抓取那些東西,或者如何確定自
己抓到的東西是對的?對此要提出比較客觀的答案並不容易,而且相當有可能因人而異
,就如同我接下來要做的切入點就不見得會被所有人接受。(但我認為還是有一些客觀
的資料可以被掌握,像是編導對於文本的取樣、劇組所採取的美術風格都是非常確實而且
可以被舉證的資料,只要願意關注的人都可以在受訪的文章以及諸多文案中找到它們,就
只是看你肯不肯去挖這些東西而已。)
接下來我想從前面所說的第三層結構切入。Shane Black的導演個人論述是從近年來所謂
的大美國意識與恐怖攻擊之間的關係來展開的。這種關係與劇情中的符號可以做成這樣一
個對應:
滿大人<─>恐怖分子
這是第一階段的理解,也不難懂,甚至有些人會懷疑我在低估觀眾的智商。因為在電影剛
開頭,滿大人「真的」是個恐怖分子。
到了劇情的第二階段,我們可以再做新的對應:
滿大人<─>根本是個幌子,不是真的恐怖分子
接下來最有意思的地方來了,在第三階段的對應中,真正的滿大人現身了,我們不能忘記
火燒身的Killian最後那句話:我就是滿大人,而且我一直都是。
滿大人<─>幌子背後的操縱者才是真的,而這個操縱者竟然是來自於我們自己造的孽
一直到這辯證法的第三階,也就是合的階段,Shane Black終於真正說明了滿大人這個意義
越來越豐富的符號與主角Tony所象徵的一切之間的關連。回顧整個鋼鐵人系列(我指電影)
,Tony Stark這個角色的複雜性在於,他在被詮釋為一切美國形象的綜合的同時(軍
火販子、風流多金、領先世界的科技力),劇情卻注重在角色對於自己一切所作所為的
償還與道德良知的覺醒,到了帶有某種總結性質的第三集,Shane Black很明顯沒有忘記
這個主題,並且嘗試在更抽象與諷刺的意義上去處理它。
以上這種詮釋的說服力,主要來自於滿大人這個角色從漫畫到電影的轉變。很多人應該都
知道,原先的滿大人是個充滿美國對於外族刻版印象的被造物,在採訪中,Shane Black
曾經表示過他們針對滿大人做了不少「修正」,結果,他所謂的修正其實根本就是直接將
刀鋒指向滿大人這個角色的虛偽不實,而這個虛偽不實具有兩層意義,第一層指向這種刻
板印象根本不符合實際面貌,第二層則把第一層的意義引申為基於自我恐懼而做成的虛構
。放在鋼鐵人系列一貫主題的意義下,這何嘗不是對大美國主義的一種諷刺?再聯想到劇
中Tony對於建造鋼鐵裝的偏執與對滿大人的主動挑釁,又何嘗不是在諷刺美國反恐行動背
後的自我恐懼?我認為比起鋼鐵人大軍,這些辛辣帶刺的訊息才是Shane Black為這個系
列帶來的最大價值,他一方面維持鋼鐵人做為對美國既定形象的自我反省的論述,又將這
種論述帶到一種全新的高度。
必須承認的是,我認為Shane Black在帶入自己的風格化論述時多少有些主導意味在,
而這剛好就犧牲掉了純粹以角色情節為主的看法下所能獲得的感動,也難怪有人會認為
角色的心路歷程與劇情轉折不無生硬。但放在「這是一部高度風格化的鋼鐵人電影」的前
提下時,我想還是能從中看到一些有趣的東西的,也能很恰好的避開掉「WTF這又是一部
老梗的黑暗英雄電影」這樣的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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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華:我知道很多人都會覺得一個上百歲的吸血鬼愛上16歲的女孩有多荒唐。他們肯
定會想:一個有一世紀歷練的文藝青年會和愛看醜女貝蒂的女孩聊些什麼呢?
刀鋒:上帝阿!打從預告片上映時我就覺得你們這對狗男女噁心死了!
每晚我都做同一個惡夢,追著同一個小白臉,手中緊握著要捅進他胸口的木樁。
但每一個晚上......我總在釘死那個混蛋前就醒了! By 刀鋒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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