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創作] 心葉，點心好了嗎？

看板LightNovel作者Jackalxx (阿狼)時間15年前 (2009/11/30 00:17)推噓5(5推 0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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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誤會、巫女服　　站在高丘上，老者的陳舊大衣隨風裂裂而擺，手倚的木杖伴他多年，自然也老朽得像是隨時會化做飛灰。　　老者相信老朽的拐杖仍可以伴他度過餘生，一如他可以替赤羽蛇部族奮戰到生命的最後片刻。只是眾人都誤會了，認為他應該退居後線，認為……他所拉拔長大的娃兒，已能獨當一面。　　在他目光所投向之處，兩個部族的勇士們正對峙著。在這片物資缺乏的草原上，那怕是一丈平方的沃土都能成為他們這種弱小部族間的爭端。　　勇士們舉著長矛與弓箭，腰間的彎刀尚未拔出，那是接近戰的武器。戰士們隔著百米距離，雙方酋長乘著駿馬上前，似乎正談判些什麼。俄頃，首領各自回到同胞身邊，接著下令焚香、擊鼓、舞旗。　　是巫士鬥法。　　遠道而來的黑角犬部族派出他們的大巫師，但見陣陣黑霧自戰士們後方的馬車中湧出，宛若深淵之門所溢出的毒霧。霧中一道身影拔空而起，如勇士邀戰的長矛劃出拋物線，落在己方戰士前。　　在身後勇士們的歡呼中，那人雙臂一揮，周身黑霧斂入袖中，露出他遍佈皺紋的威嚴相貌。高丘上的老者認識那張臉，他們這幾十年來不知鬥了幾次法，深知彼此的強大、老練與狡詐。　　持杖老者深嘆口氣，接著吟唱惡毒的咒語。必要時，他拼著被同胞唾棄，喪失巫士重過性命的榮耀不管，也要保護自己的徒兒。就在此時…… 　　「露露耶！露露耶！露露耶！露露耶！露露耶！」　　在赤羽蛇部族戰士們撼動大地的吶吼中，熊熊烈火劃過天際，宛若大日行空。第二顆太陽在戰線前炸裂，火雲映紅半片天空。　　「露露耶！露露耶！露露耶！露露耶！露露耶！」　　火光退去，露露耶的身容顯露。她身長約六呎，貌約二八，臉頰還有明顯的嬰兒肥。少女穿著部族的巫女服飾，一襲長裙赤熱勝火、妖艷似血，雙腕上戴著玉鐲，墨色的衣帶綴著鈴鐺，隨著她的身姿擺動發出悅耳鈴聲。露露耶一手叉腰、一手指天，呼喊道：「榮耀歸於赤羽蛇！」　　勇士們以矛擊盾，同聲呼喊：「榮耀歸於赤羽蛇！」　　還未勝利先言榮耀嗎？山丘上的老巫師啞口無言。確實露露耶登場的氣勢壓過對手，但如此壯闊的火勢必然會消耗她的法力……她太過低估對手了。老者很明白，雖然露露耶的行為將己方士氣提升至一個高點，但若接下來無法獲勝，一切皆屬虛妄。　　況且……對手之所以不振奮士氣，是因為不需要。黑角犬的大巫師在部族內的威望如同百年老樹，根深蒂固。事實上，赤羽蛇的老祭司對這場鬥法抱持悲觀態度。　　號角的嘯聲落下，鬥法開始。　　露露耶率先攻擊，她右手一抄，掛在腰間的鹿角回力標便彈射而出。接著她大喝一聲，赤羽蛇的妖瞳於眸中再現。蛇神的凝視頓時將對手禁錮，黑角犬的大祭司無法動彈，只得生受回力標一擊。　　鹿角回力標帶著令人心悸的聲音砍入大祭司腹中，露露耶五指一屈，回力標隨著她的法印化作一聲驚天雷響，與熾白的天界烈火。在赤羽蛇搧動雙翼所掀起的焚風中，黑角犬大祭司化作一陣黑煙。　　露露耶暗道不好，急忙唸咒驅動雙臂的玉鐲。玉鐲透射出翠綠光輝，翠光照在黑煙上，黑煙便化作兩隻沒有形體的陰影獵犬，憑空摔落。滿以為黑煙是大巫師所化的露露耶心頭一寒，毫不猶豫地咬破舌頭，催化精血強行發動火遁之術。　　露露耶的身子方化作火焰，漆黑的彎刀便當頭劈下，將烈焰劈成兩朵火花。前頭的熾白火炎中，露露耶浴火而生，抄起彎刀斬殺一隻影獵犬，再一腳將踹開另一匹。　　「老朽本想今次鬥法將很無趣，沒料到那老鬼倒是挺會教徒弟。」黑角犬的巫師用他枯乾的聲音嘲諷道：「……可惜只教到咒法，沒教到腦袋。」　　露露耶強自按下怒氣，咬牙問道：「從一開始就是影獵犬？」　　大巫師發出似笑似嚎的聲音，道：「娃兒還不算笨到底。」　　高丘上的老巫師也不禁苦笑。巫師是草原上最珍貴的人才，為避免死傷太甚，部族間便設下在鬥法前先加持防禦的規矩。但像黑角犬巫師這般用魔物當替身，本尊卻藏匿在旁的作法也是老者首見。　　場間，兩名巫師已再次鬥起。　　嘲諷的話雖毒，大巫師也不禁承認：若非他臨時起意，用上新的防禦手法，能否撐過露露耶凌厲的速攻實屬未知之數。事先煉製的爆裂回力標也就罷了，終究是一次性的攻擊，但降神跟遁術可是極高深的巫術，能省略儀式、咒語，將之運用在實戰中，單論巫術能力而言，露露耶很可能已青出於藍。　　大巫師有些羨慕老對手找了個好徒弟，一想到他那個身為黑角犬巫師卻酷愛祈求異族神靈之力的不肖弟子，大巫師就不免頭痛──但羨慕之餘，大巫師更立下決心，若無法除掉此一大患，至少也要讓她修養半年！　　赤羽蛇飄逸靈動、黑角犬陰狠詭譎，兩位神靈的力量風格在雙方巫師身上，卻又因為巫師特質而有變化。露露耶直率而活力過剩，赤羽蛇的力量在她手中化作絕對的速度與力量。大祭司沉穩而老練，黑角犬的狠辣獸性被抹去，狡詐智慧卻被更深層發揮。　　但見露露耶攻勢凌厲，各種巫術從她手中源源不絕地流出，擊潰一群又一群影獵犬，卻總無法帶給大巫師根本性的打擊。相對的，儘管大巫師採取守勢，卻是游刃有餘地閃避、擋下所有的攻勢，偶爾發出的反擊更總讓露露耶閃得狼狽。　　或許多數戰士們看不明白，但兩部族中的巫師們都很明白──露露耶的敗北只是時間問題。　　露露耶自也清楚她的窘境，在幾次凌厲猛擊後，她終於停下攻勢，陰沉著一雙眸子。她的法力落到一個危險的低點，但黑角犬大巫師卻始終只用影獵犬召喚等幾種低階巫術，恐怕至少還保留四成法力……在這種情況下，她不得不承認對方比自己高明，也不得不賭上最後一把。　　將剩餘的力量盡數投入，用最凌厲狠毒的攻擊擊潰大巫師──唯有如此，露露耶才有一絲獲勝的機會。　　看見露露耶佈下一道防禦，緊接著飛速吟咒結印、獻上祭品，大巫師也知道對手打的是什麼主意。他沒有試著去搶攻，黑角犬的優勢從來不是正面攻擊，更何況他看出露露耶佈下的根本不是防禦，而是天界之火。　　大巫師可以輕易打穿火牆，露露耶會在瞬間被失控的赤羽蛇之火吞噬，連靈魂也燃燒殆盡，而他卻可以安然遁去……但猛烈爆發的天界之火，將會連帶地將在場的兩部族勇士化作飛灰。　　這是很無賴、很不榮譽的要脅，偏偏在場只有大巫師看得明白，因此他也只得啞巴吃黃蓮，打算事後再來算帳……不，憤怒的大巫師心想，沒有以後。這種會拿同袍性命來賭博的狼崽子，必須死在此時此地。　　能在戰鬥中使用的巫術，其威力與法力消耗都有個上限，這代表大巫師無法靠遠超過露露耶的法力去施展更強大的咒術，因為露露耶此刻所發動的儀式，正式最高段的戰鬥咒法。　　但大巫師仍能將剩餘的法力投入接下來的死鬥，他將二十七枚牙骨拋入空中，那是類似鹿角回力標的攻擊法器。牙骨在空中化作一團不止運轉的黑色光球，那是黑角犬的咬擊。接著大巫師用剩餘的法力準備一個全面性的守護咒，必要時足以保護他自身與身後的同胞們免於天火的威脅。　　在數百勇士的屏息注目之中，露露耶佈下的天火斂去，她身後浮現一雙赤琉璃色的翅膀，赤羽蛇之翼。露露耶與大巫師同時動手，赤羽蛇之翼扇動，純白的毀滅之火如瀑墜下── 　　黑角犬之牙卻沒射出。　　在刺目的白光中，只有露露耶看清這一幕。　　在大巫師發動法器之前，他忽地扭曲面容，驚恐、憤怒、怨毒地瞪向遠方，接著嘔出一口水與火混雜的沸騰鮮血。　　下一個瞬間，黑角犬的大巫師在天界之火中，連一粒塵埃也不剩地消逝。 □□ 　　一年後，赤羽蛇的前任大巫師鬱鬱而終。　　除露露耶外，沒人知道前大巫師為何在生命的最後一年陷入無止盡的憂鬱。　　露露耶與他無法互相理解，在一次爭執後，他們彼此再也不交談。　　露露耶無法諒解老巫師出手偷襲黑角犬巫師，而老巫師怒斥露露耶不顧同胞死活。露露耶解釋道，她當時根本無力佈下天界之火以防禦，那只是妖蛇神之瞳在消逝前所使用的最後幻術，老巫師信了；老巫師反駁道，他雖曾想過偷襲黑角犬巫師，最後卻放棄了，因為他打算相信自己的徒弟，但露露耶不信，因為當時的部族中沒有第三個巫師有能力使用該巫術。　　露露耶心想，只要師父承認自己犯了錯，她就與他和好。　　老巫師心想，只要徒兒相信自己的榮譽，他就與她和解。　　一直到最後，兩人還是無法放下身段，率先表達歉意。儘管明白老巫師身體越漸衰弱，但固執的師徒仍相信老巫師很快就會痊癒……但就在露露耶一次出使歸來後，她便收到老巫師的死訊。　　她在老巫師的墓前哭號了三天，指責自己無法體諒老人的面子，卻沒想過老巫師可能清白。　　老巫師死後的幾個月，露露耶從駱駝商人那聽到一個傳聞：「據說黑角犬部族的那個豺狼心肺的大巫師咒殺了族長，如今已經掌控整個部族……唉，可憐的老族長，聽說他地五臟六腑從內部被燒爛，吐出來的血都還在沸騰呢！嗯，妳問我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啊！妳不知道嗎？那個惡狼大巫師在兩年前還是學徒時就可以召喚七種神靈的力量了……」 □□ 下個題目：妖怪、繪本、武裝機甲 -- Ａｎｄｉｆｙｏｕｇａｚｅｆｏｒｌｏｎｇｉｎｔｏａｎａｂｙｓｓ, ｔｈｅａｂｙｓｓｇａｚｅｓａｌｓｏｉｎｔｏｙｏｕ. ψaassd ＦｒｉｅｄｒｉｃｈＮｉｅｔｚｓｃｈｅ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23.224.183 ※ 編輯: Jackalxx 來自: 140.123.224.183 (11/30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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