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正義：一場思辨之旅
書名：正義：一場思辨之旅 Justice: What's the Right Thing to Do?
作者：Michael J. Sandel
譯者：陳信宏
出版社：先覺
出版日期：2018/09/06
網誌版：http://sirius-alkaid.blogspot.com/2021/07/blog-post.html#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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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關於公眾權益的議題浮上檯面時，每每會有兩面甚至多面向的意見互相攻訐，公說公有
理，婆說婆有理，最後仍舊莫衷一是。一如最近武漢肺炎疫苗的採購、以至於施打的劑型
、排序等議題甚囂塵上，所爭論者關乎政治、平等及道德上適用與否，即是這本書所探討
的「正義」。
正義：一場思辨之旅(Justice: What's the Right Thing to Do?)。
這本書是哈佛大學政治哲學系教授Michael J. Sandel將所授的「正義」課程撰寫而成，
藉由傳授古今各大哲學家的思想，輔以豐富的實例與學生互動，來探討何謂正義。
關於一個議題，何謂正義？是否能簡化為對與錯？誰能來決定對或錯？或許在倫理道德上
明顯的對錯昭然若揭，但並非所有議題皆能如此簡易劃分，尤其在摻入道德兩難情境或兩
種道德互相抵觸之時。若未受過哲學、思辨的教育與訓練，多數人會相信自己的直覺，而
不意這「直覺」其實已融入了個人的習慣、文化與生活背景。此書正是教我們遇到此類兩
難的倫理議題時先駐足並仔細思考正義，以朝完美的人生邁進。
作者在第一章《為所當為》中藉著颱風過後哄抬物價的例子開宗明義指出，關於正義的論
辯都圍繞著三個觀念：福利、自由與德行。正分別指向三種思考正義的不同理論/方法並
依序介紹其利弊。
「福利」對應的是功利主義；
「自由」對應的是自由放任主義與自由平等主義；
「德行」對應的是培養德行與思辯共善的目的論。
邊沁(Jeremy Bentham)、彌爾(John Stuart Mill)主張的功利主義，旨在追求最大效用
(Utility)，但若將每個道德議題都依效用予以量化的結果，往往會忽略人權與個人尊嚴
。
關於「自由」，包括尊重及維護成年人所做出選擇的「自由放任主義」以及「自由平等主
義」。後者闡述，常見的自由與自願並非表面所見，可能摻雜強迫的元素，此處的自由，
可能僅是有限選擇中的最佳選擇。這個社會本就不存在齊頭式平等，存在著各種機會不平
等，完全不受約束的市場其實不公正也不自由，須以政治補救以讓每個人能擁有追求成功
的公平機會。一如知情同意(Informed consent)，是要建立在對方充分理解下並且能自由
地、未受脅迫的做出選擇。
康德(Immanuel Kant)的哲學理論真的難，他強調人性尊嚴(即是後世的普世人權)。認為
只要是一個理性的個體，就應當獲得尊嚴與尊重，並擁有在理性下自由選擇的能力。理性
的個體藉由純粹實踐理性而得出最高道德原則。
羅爾斯(John Rawls)提出的社會契約觀念是在「無知之幕」之後做選擇，此時我們對於自
己是甚麼人都一無所知，就會立於原始的平等地位上做出選擇，因此互相同意的原則就會
是公平的。
「德行」對應的是亞里斯多德的正義理論，即追求榮譽、德性與美好人生的「目的論」，
正義是讓每個人「得所應得」。至於要如何決定一件財貨或資源的公正分配，就必須探究
受分配財貨所帶有的目的，每個人應得的待遇取決於哪些德性值得受到表彰與獎賞。書中
援引大學錄取標準因人種而異是否不公為例，就必須探討此大學創立的目的是要表彰何種
德性，以決定錄取標準是否適當。此外，亞里斯多德認為，政治的目的在於培養良善的公
民以及人格，因此每個人需藉著實踐政治來形塑良好的人格而通往美好人生。在此同時，
公民生活也可讓我們培養思辨與實踐智慧的能力。
作者接著又拋出一個議題，我們或國家需不需要對前人所犯的錯誤道歉？歷來反對者以「
任何人都可以譴責不義，但只有與該不義有牽連的人才能夠為其道歉。」來立論。
「義務」可分為三類：
第一是「先天義務」：尊重待人、追求正義、避免殘酷等，此類不須同意行為。
第二是「自願義務」：個人所立的承諾，為須同意行為。
第三是「團結義務(成員義務)」：身為家庭、團體、國家或民族的一員，作為那段歷史的
乘載者的身分認同，此不須同意行為。
這第三種義務，即是書中所強調的社群義務，作者以亞里斯多德「社群」的觀念解釋「義
務」，闡述人與他所屬的民族、社群是密不可分的，以社群義務來解釋公開道歉及賠償歷
史不義。
當然作者本身是支持亞里斯多德的正義理論，以效用、自由做論證，若缺乏德行與目的的
思考，在諸多議題勢必有所缺漏。
對於初次接觸西方哲學的我而言此書稍微艱澀，然而這些內容卻十分有架構且清晰地釐清
我以前曾經思考過卻又覺得疑惑的道德問題。翻完之後再細細回味又覺得非常值得再重看
一次。據說此書第一版的中譯本會有閱讀不順的感覺，然這本重譯版，我讀起來算是很流
暢。
讀完此書，個人認為在思考正義議題時，可以綜合這幾種哲學思想的長處並思辨其缺漏以
臻完善。社會中本就充斥對於正義與否、平等與否、是非對錯的歧見。當面對道德兩難或
充滿爭議的論述時，或許經過討論後無法得出一致的答案，但重要的是要有思辨的能力，
這也是這本書除了哲學思想外帶給我們最重要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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