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心得] 為什麼我支持顧立雄

看板PublicIssue作者yogi (Yogi)時間11年前 (2014/05/08 21:12)推噓12(13推 1噓 1→)

留言15則, 12人參與討論串8/8 (看更多)

http://ppt.cc/LewV 顧立雄與李茂生對談紀錄 Posted on March 14, 2014 今天研系學會邀請了顧立雄律師來學校分享《三十年的律師人生況味》，人潮瞬間把最大間的2201教室塞爆，連進門前的小小區塊都水洩不通，加上跟李茂生老師的一搭一唱，許多場面異常歡樂XD 來為許多殘念的朋友分享一下小妹我記錄到的部分。 (結果記到的怎麼都不太正經>”<) 1. 李：有時候很令人感慨齁，這個社會有一群人所做的努力，結果被另一群人給消抹掉，就是這個社會不斷在發生的事情，但還是有一些人一直懷抱著，一種企圖想要改變這個社會的熱誠。嘛，顧律師，應該不用介紹吧，就是那個「選不上的候選人」，嘿嘿嘿嘿 (笑) (全場大笑) 顧：李老師就是這種人啦，永遠在嘲笑自己，也永遠在嘲笑他人，但是永遠最「真」。前面那段我都感覺不到是李茂生，直到他那句話。(全場大笑) 所以除了選不上這點之外，還有什麼？李：悶騷啦，宅啦，嘿嘿嘿嘿(李老師招牌笑法) (全場大笑) 2. (顧律師講到以前考上律師，跟認識老婆的過程) 顧：我那時候應該是滿其貌不揚啦齁李：(立刻拿起麥克風) 現在也是 (全場大笑) 3. 以前黃茂榮老師跟我說過一段話，讓我印象很深「一個人一定要把骨架撐大。先成為一頭瘦的牛，而不是先選擇做一頭肥的豬。不要只賺飽飽就覺得夠了。」如果只過安逸的生活，很容易有職業倦怠，也不會再吸收新知骨架永遠不會撐大，就會陸續被世代淘汰。年輕律師不管面對的一個安逸的環境還是挑戰的年代，所要做的都是要提高能見度。競爭不管是多麼激烈，都沒有自怨自艾的權利，想辦法成為那個領域，會立刻被別人想到的人。把自己的骨架撐大，培養能見度，變成一個讓人家看的到你的人。 4. 人都在每個當下都不會覺得自己學養不足經驗不足，都是過了之後才會覺得。 5. 當律師這件事情，除了書本上李茂生教的這些要記得，主要還是經驗的問題，經驗這件事，主要是對「人性」的體驗。對人性體驗越多，會越有同理心，也越容易質疑。一個好的律師，是能夠對你的當事人提出所有可能的質疑，能夠說服你說，覺得能夠接受這個案子，那這都是從人性的角度去看。一開始就當法官，危險的是說，他沒辦法體會人的一生當中，有時候是很無奈的，無法體會說，人有時候選擇去做一件事情，其實是很無奈的。不像法官一開始就是幸運兒，因為他的順遂，對於別人有一定潔癖的要求。顧：我們這是叫什麼巨塔? 好像也不是白色巨塔。李：恐龍巨塔。 (全場笑) 6. 做律師30年，唯一深刻體驗的是，人除了動物性之外，能夠關懷、有信仰，也會有多自我的想像，有多元的人生體會生命獨特意義後，比較能當一個通情達理的法官，也比較能抗拒壓力。像衝撞總統府的張德正案，法官一開始一直不押，但檢察官一講，就決定要押。那等到看了蘋果日報做的民調，發現有一半的人支持不押後，馬上又被駁回來了，這就是讓我很感慨的地方。 7. 李：我是真的有挫折喔。不像那些說一直說我人生挫折不斷，然後越吃越肥的那種喔…. (全場笑) 顧：而且還每天吃星巴克！我們事務所律師現在每天進來都拿一袋星巴克，說他要體會一下連勝文的生活。(全場大笑) 李：因為我人生挫折不斷，不斷吸取經驗然後反思，所以我30幾歲就是一個很不錯的教授。(全場再笑) 8. 當時做律師，法官都是訓斥，完全沒有耐心，常常看到你就認為你是有罪。所以當時晚上把案子帶回家，會做惡夢，因為就覺得當事人真的是冤枉的，就覺得自己是一個騙人的律師，因為根本做不了什麼事，在那個狗吠火車的年代就覺得非常痛苦。許多年輕的一代可能無法理解為什麼要這麼聲嘶力竭、為什麼要這樣衝撞，但許多交互詰問、或獨立審判，在當時的環境其實是很難想像的。 9. 我跟大家分享一個案子，一個姓柳的警察的案子，那是我在法庭被打的案子。這是一件手段非常殘忍的案子，我們第一時間原本是不接，但姊姊來說弟弟在看守所一直在喊冤，談了兩次之後我們才願意接。那被告他的意思是說，他確實不是一個好警察，但他並沒有叫他們去殺被害人，他只叫他們去討債，殺人當時不再現場，但法院一直認為他在。我的案子在最後辯論的時候，我當時也是很白目去提說沒有屍體這個狀況，和他的不在場證明。當時被害人的家屬跟全村每次開庭都包遊覽車上來，開庭的時候全村就都坐在法庭後面，有的還拿著死者的遺像坐著，那就可以充分感受到法院的壓力。當時另外兩個被告沒有律師，都是公設辯護人，公設辯護人講完就溜了，那我當時很白目，我講完後沒有跑走，還留在那裏，所以我當時講完一出去就被兩個歐巴桑拿著雨傘一直打，後來我就被法警保護，第一次從法官專門的通道出去。案子後來三個都槍斃了。這件事情我一直心裡有個陰影，會三不五時思考說，我之後應不應該接這種案子？那接了之後這麼用力辯護是對的嗎？再來就是說，這種案子是不是有冤案可能？法院面對這種全村的壓力，到底要用什麼角度來審判？這正是刑事審判的難題，我們並不知道事實的真相是什麼。 10. 顧：當時我們生活非常苦悶，沒有李茂生在這裡跟你們講笑話。不過我想如果那時候李茂生出現，應該也會被抓啦。(全場笑) 基本上我認為一定會被抓，一定會被抓。李：(尷尬笑) 11. 顧：出國之後會想，外國人憑什麼可以享受民主，我們為什麼沒有。我出國後確認了一件事，人性是共通的，如果別人可以有這樣的環境，我們應該沒什麼不行的。我跟李茂生相識的法案就是少年事件處理法，我們應該是一起處理完整個少年事件處理法，也促進少年法院的誕生，確立少年是審判的主體，最重要的是能夠調整他的自我成長，在當時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李：從那個法律開始，是說少年不是被法律打壓的，我們只能給他資源，讓他自我成長。 12. 李：那現在民粹其實也是影響到整個國政。我覺得很可惜是，國家的暴力我們一直以來一直在改革，但近來在民粹的支持之下，我們好像走向一個不歸路。面對民粹，我們沒有辦法，面對這種帶有民粹支持的國家暴力，我們法律人好像是束手無策。我真的鬥不過民粹，也被民粹告過，那應該說是動保民粹，連成衣業者也來收割我，我真的很難過。而且我被告的時候，你(指顧)竟然當時放話說，李茂生，不幫忙，那時我的心真的傷了好重。(全場笑) 因為民粹我們真的不知道怎麼改革，那是一種用民主的外衣，包裝出來一種很陰險很恐怖的暴力，我們解決了國家暴力，我們解決不了民粹阿。那我真的是很想知道，為什麼在這麼民粹的天龍國，你還想要出來選？你那時候要出來選，我就跟你說你何必。你媽媽也跟你說你何必，我不是說我是你媽媽齁(全場笑)。只是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想要當唐吉軻德？你為什麼看清楚了之後還要出來？你有人生經驗，應該要學到教訓。我們只剩十分鐘，我要把你最深層的地方挖出來。顧：其實你剛剛講的很好耶李：我我我….教授！(指自己) (全場笑) 顧：其實對於當權者的囂張，改革出來會覺得很爽。但面對民粹，真的沒有辦法，我最近才感受到，民調這件事情，真的是百分之百可以操作的事情。他要讓你旺、要讓你衰，真的都是完全可以操作的。那你剛剛那個問題，我是想反問說，那不出來，會怎麼樣？總要有人出來試試看嘛！只是想說，嘗試成為可能，是一種機會。想像的也不過就是說，可能有一點點改變。可能無法一下子，那就是一點點，一點點這樣試試看。李：但唐吉軻德如果終究就只能是唐吉軻德，到底要做什麼？顧：那你現在的選擇是什麼李：選擇退休。(全場笑) 李：那我們可能是55歲跟60歲的分別，某種程度上我發現我心中的唐吉軻德，已經變成化石了。我是很不希望你變成化石的唐吉軻德，但很有可能嘛。顧：你這樣讓我很受打擊耶，一直在潑我冷水嘛李：置之於死地(顧接:而後生)，說不定還有反彈的機會。顧：我這次感受到，履歷表放一個台大法律系跟一個律師，真的是完全沒有加分。不過，我還是覺得應該要出來啦，我只能這麼說。我們終究有一個希望嘛。為什麼沒有改變的可能？李：你浪漫主義啦！顧：總是應該要有人做啦，我是這樣覺得。李：我可以說，他出來，真的不是為了要問鼎2016年還是2020年的那種，他是真的想要出來做點改革。不過對我來說，這些事情真的就是唐吉軻德啦，我是覺得，如果說這種事情無法讓自己獲得更多的成長跟經驗累積，做這種事情實在沒什麼意義。不過他還是願意出來做這種唐吉軻德。人家說現在律師的時代已經結束，醫生的時代來臨，其實實際上，兩個都結束了，現在是權貴的時代來臨了。很多民主國家，很多法律人從政，因為我們不是針對某一個議題，我們法律人考量的不是一個兩個議題那樣看，我們是看全面的，培養的是一種通才。但台灣不一樣，我們鄙視法律人，搞到法律人最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能量在哪裡。 13. 學生問：今天是白色情人節，請問顧律師有什麼要對老婆說的話? 顧：(驚訝)我對老婆說的話要在這個時候對你說喔？我只能說，互相扶持互相成長，所有酸甜苦辣都一起分享，是最幸福的事，這麼你們以後長大或許才能真的體會。 14. 明明知道沒有意義，還是要試試看嘛。就是努力看看，看看有沒有改變的可能啦，我是覺得還是要有人出來試啦。 15. 結語：李：慎選機會，慎選可以累積人生的經驗，如果每個律師都跟顧立雄律師一樣，那或許我們社會在50年後，會變得不一樣。 p.s 結果聽演講聽到後面好像在打逐字稿，我以前上課都沒這麼認真阿(羞愧)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77.8.165.120 ※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PublicIssue/M.1399554727.A.D4E.html

推

rosami

05/08 21:16, , 1^F

05/08 21:16, 1^F

推

LeonardoChen

05/08 21:23, , 2^F

05/08 21:23, 2^F

推

ying0502

05/08 21:29, , 3^F

05/08 21:29, 3^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