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今天消失
今天去走了一段路，是過往、以前的高中學校，
過了這麼多年，再回到高中，
真的是覺得荒蕪，
除了落葉以外，似乎什麼也沒有，
除了少少的學生、假日仍舊留在學校訓練的體育班學生外，
就只有一些在操場運動的人了，
我走到走廊、到處看到處走，
不斷去看過去生活過的地方，回憶年輕時的自己，
已經畢業超過十年了，
現在還會回來學校看看的人，大概幾乎沒有了吧？
想想過去的自己，
高三那一年一整年的憂鬱，
面對學業、考試壓力，闖不過的自己，
再看看現在的自己，不也有點像？
我真的想，這幾年的成長到底是什麼？
看著空無一人的籃球場、破落的籃球框，想著過去在這邊上體育課的自己，
看見隔壁籃球場上騎著單車要離開的學生，覺得好羨慕，
感覺他們的生活，好像一點壓力也沒有一樣，
假日就來打打球，幾個朋友一起聊聊，多好，
有多久沒像這樣，和熟識的人見面聊天？
我想起過去跟我一起在這所高中同班的同學們，
想起他們的臉，覺得...也許是有些羨慕，
因為有班上許多人的臉書的關係，
其實也都知道大多數人都過得很好，
賺錢的賺錢、工作的工作，甚至也有人已經結婚生小孩，
已經不會有人，像我這樣再回到母校了吧？
回憶起這些同學，
才發覺到，
原來其實後來畢業後，
每隔一段時間，
也許是幾年、或是幾個月，
我會回來這邊走走，
都是只有我自己一個人，
沒有、也不可能跟我比較熟但現在也疏於聯絡的高中同學一起來這邊，
沒有人想要來吧？因為其實蠻無聊、並沒有什麼新意，
可是我每次回來，就想找回一些足跡，
我想看看過去憂鬱的自己待過的地方，
想試著理解自己，
到底是什麼，逼得自己變得瓦解、粉碎？
我看看那些平凡無奇的大樓磁磚、窗玻璃，
沒什麼變的盆栽、花草，長高的樹木，
學校看似一樣，而且我就讀的這所高中，
在我畢業的這十年來，從來沒有改建過任何一棟大樓，
所以還算是保持住以往的樣貌，
幾乎就跟我過往在這裡的時候差不多，
我看著這一切，好感慨，
總覺得馬齒徒長，
我的年齡增加了那麼多，
可是好像一事無成，也沒有什麼可以拿出來，值得炫耀的，
只有這陰鬱、慘澹的性格，
似乎就是那麼頑固地，一直附著在我的心上，揮之不去，
看看大樓、教室、操場、升旗臺、運動場、籃球場、跑道，
總覺得自己的青春都被封印在這，
我今天還想，如果可以再重來一次的話，
是否自己的高中生涯會過得更好、更快樂？
我不知道，因為這也是無解的一道題目吧，
巡迴在這沒什麼人的校園裡，
唯一感動的是，傍晚的夕陽好美，
站在高高的升旗臺上（以前都不敢上去），
我往下俯瞰著操場、跑道，
操場上的綠色草皮、紅色的PU跑道，
讓我想起一些過往辛苦的回憶，
然後懸在山邊的落日、餘暉，有好幾種顏色，
橘色、黃色、紅色、紫色、藍、深藍...，
好多好美的顏色相加在一起，在短短只有幾分鐘的天空上，
我覺得生命如果能像這夕陽、像這火花一般，不知該有多好，
有些惆悵，
不過想起大家（以前的同學們）都各有發展，
可是自己卻好像一直原地踏步、甚至還會倒退嚕的時候，
真的很悶、很辛酸，
有時候會有些恨自己，為何好像特別的不長進？
如果可以不要憂鬱的話，
我當然會選擇不要憂鬱吧，
不過既然來了的話，
我也只能（無奈的）選擇接受，
也或者是一種被選擇，
我走到體育館前，
想起以前在這裡舉行、發生過的事情：
開學、結業、社團表演...，
我好像總在想著，
自己到底有沒有做到當年的自己所渴望的，
又或者是嘗試去了解這幾年來的選擇，
原來一直都跟高中那段期間的一些想法與渴望有關，
想到當年高三畢業時，參加完畢業典禮，步出體育館的那份釋放，
那是我結束高三那年壓抑與憂鬱，解脫的一刻，
我好感慨，因為往後這麼多年，
當然也嚐過不少甜美（想到這就不禁感謝），
可是不知何時、不知為何，
又再次掉入這低谷，實在無力爬起，
只能勉強、顫抖的前進，
一直活到現在將近三十年，
可能是因為個性的關係，
所以很喜歡像這樣的回顧之旅，
好像希望抓住一些什麼，也許能夠治療自己憂鬱的東西，
那些回憶，被我放置在心上，
也許已經被大多數人遺忘，
我想，即使是現在跟以前的同學見面，
也不可能再聊起高中的事，
但是我總覺得、我好希望，
有誰能夠聽見、看到，能夠稍微理解，
我高中生活裡的一些東西，
雖然我不知道我的憂鬱的來源是什麼，
但我總覺得，在這裡面，可能有我不得不去面對的東西，
所以我才會直到現在，仍然迄而不捨，想要抓住那些，
雖然痛苦萬分，卻又好像殘留下一些些甜美，
被我錯過、被我忽略的東西，
生命有時殘破得像碎屑的時候，
試著把它串接起來，賦與意義，
也許也是一種美，
嗯，就像那夕陽的漸層一樣，朦朧地暈開，
我也得要接受這生命中，
令我不堪的黑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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