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閒聊] 清稗類鈔 鐵拳無敵甘鳳池
這篇大概是甘鳳池還沒出名之前的事。
《打人王被擲於甘鳳池》
打人王,是泰州黃橋農家子弟,力量驚人,
又有輕功能飛身跳上屋頂,橫越幾丈寬的運河像是走平地、鞋子一點都沒沾濕,
跟他對打者大多被打傷,因此在附近一帶很出名,結果就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
可是實際上並沒拜師學藝,性格又蠢、無法理喻,大多數有理智者都不會想跟他打。
甘鳳池拳勇傳遍天下前,某天走到附近,
因旅費不夠了,只好在東邊街上賣藝,觀眾雲集,
王聽說之後大怒,隔天一大早就跑到甘的住處大罵:
「你是什麼東西,沒長眼睛嗎?跑來撒野,沒聽說我黃橋打人王啊!」
甘道歉說「初到貴寶地,實在不知道,還請見諒。」
王沒回答、反而用頭撞人,甘後退避開,說:
「身無分文,只好賣技求財,情非得已,我真的很有誠意道歉,可以放過我嗎?」
王搖頭、撞得更大力,甘仍然退讓,
但發現王仍然不放手,只好用肚子抵抗,並緩緩說「得罪、得罪。」
王被擋得站不穩、人往土牆倒,結果撞壞牆、摔進糞坑去,
奮力掙扎才爬出來,趕緊抱頭鼠竄。
過了中午,有個大概四十多歲的大鬍子拿著酒壺來,一問,竟是王的哥哥,
甘大驚,以為他是要來幫弟弟報仇,趕緊縱身往旁邊跳開幾十步防備,
對方笑說「不用緊張,我不是武林中人,只是以前一直訓誡老弟不要鬥狠但他都不聽,
如今被打敗受傷了,才知道人外有人,以後應該不會再跟以前一樣了,
我是拿酒來,酬謝你的幫忙。」
甘才鬆一口氣,跟他行禮,
隔天又去王家道歉,但打人王慚愧不敢出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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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王,泰州黃橋農家子,膂力絕倫,能飛身踰重屋,履數丈官河若平地,屐不沾溼。
好勇者與鬥多被創,遠近震其名,遂真以為天下無與敵矣。然拳法無師傳,性又蠢,
不可以情理喻,識者不屑與之搏也。甘鳳池以拳勇聞江湖間,一日,過黃橋,行囊告乏,
售技於市東,觀者雲集。王聞之大憤,黎明,奔甘寓,叱曰:「何物狂奴,目無餘子,
獨不聞黃橋有打人王耶?」甘曰:「初經上國,實出不知,乞宥疏忽。」
王不答,遽觸以首,甘退身避,且曰:「窮途行乞,非得已也,容竭誠負荊,可乎?」
王搖首,復力觸之,甘猶退讓。既見觸不已,乃腹禦之,徐曰:「得罪得罪。」
王踉蹌,踣敗牆側,牆壞,顛糞窖中,力掙,乃得出,抱首遁。
晌午,見一四十許人鬚髮如蝟,持酒榼入門,問姓名,則王之兄也。甘大駭,
疑必負絕技為其弟報復者,聳身躍數十步外俟之。其兄笑曰:「勿爾,予非角力者。
劣弟屢戒勿悛,今受創,始知天下尚有偉人,從此當不敢萌故智矣。
今特以斗酒酬大德也。」甘始釋然,與為禮。明日,詣其家謝罪,王慚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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