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清稗類鈔 鐵拳無敵甘鳳池
《甘鳳池拳勇》《僧運大鐵杖》
雍正、乾隆年間,武師最有名的是南京甘鳳池,
有超絕神力,又精通拳法內外家,因此無人能敵;
某次出門,遇到兩隻牛在路上相鬥,情勢非常兇猛、常人無法靠近,
甘出手慢推,把兩隻都推到陷進田中土裏幾尺、無法脫出,
牛的主人懇求把牛弄出來,甘又輕鬆就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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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喝酒後出門,走到山上後累了,在大石邊休息,
突然一陣腥風、林間樹木發出巨響,一隻白額老虎突然出現、直撲甘而去,
甘出手迎擊,一拳就把老虎打得滿頭是血、當場倒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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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有個靠著力氣耍無賴的流氓,某次看到有錢人家的馬伕牽著馬出門,
說「這馬看起來很高大,暫時借我騎一騎。」
馬伕「這隻馬很會踢人,不要隨便靠近。」
無賴「你爹我會怕馬踢?」,直接走近要牽馬,結果就被馬踢傷倒地,
趕緊起身回去告訴他師父胡某人,胡跑到有錢人家索討醫藥費,
有錢人說「他自己要跑去騎我的馬,馬生氣才會踢他。」
胡「那就是你的馬不對啦,所以如果你不給錢,我就踢你的馬。」
有錢人看到他非常凶悍,知道不可禮遇,只好說「隨便你。」
胡當真去踢馬,把馬踢傷,因此洋洋得意。
正好此時通報說甘鳳池來了,有錢人大喜、趕緊請他近來,
然後跟胡說「你踢馬屁股,不算什麼,如果能踢甘老爺的要害,我就真佩服你。」
把事情經過告訴甘,甘說「我跟他又沒有仇,何必這樣!」
胡也說「我跟他又沒有仇,何必這樣!」
有錢人激胡「甘老爺如果同意,你敢踢嗎?」
胡雖然也有聽說過甘的名聲,但想想是踢而已,就說「他如果同意,我有什麼不敢?」
有錢人一再請求,甘笑著答應,於是抖開衣服、站在台階上,
胡奮力踢下去,但甘卻彷彿沒感覺一樣,
反而胡卻四腳朝天倒地、連連大聲喊痛,而且大腿腫得砂鍋般大,
甘說「這是你自己要來的,不能怪我,
看你受傷嚴重,我給你些藥吃,靜養兩個月就會好了。」
之後胡與無賴師徒就不敢再耍狠了,甘的名聲因此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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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曾到山東濟寧去,有個當地豪族的李公子也是武術高手,
知道他來了之後,設宴招待他,
剛見面時,甘彎腰行禮、李作揖回禮,但趁甘低頭時踢出一腳、從他頭上削過,
甘像是沒有察覺一樣,行完禮就退下了,
李還在笑說他徒負虛名,因而非常得意;
散席之後,甘派人送了一封東西來,
打開一看,是兩塊一寸長寬的青色、白色綢布,
想了很久,才恍然大悟是自己內衣的顏色,趕緊拉開一看,發現褲襠早被打穿一個洞,
原來李出腳後,甘已經出手搓破他的褲子了,
於是李留甘款待,並向他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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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打遍全國,都沒遇過對手,
但卻有人說他只能排第七,排第一的是個每天吃三顆人腦的和尚;
雍正、乾隆年間,跟他武藝相當的還有九個人,排第一的是和尚、第十是白太官,
白的武藝不如其他人,但能跳到空中;
其他九人覺得和尚行兇太過、地方太受荼毒,因此要除掉他,約好大家一起動手,
和尚一點都不怕,手拿重三四百斤的大鐵杖、揮舞跑動如飛,
所有人合力接戰,打到正急時,白冷不防飛躍從上攻擊、直劈和尚腦袋,
從頭頂到脖子,整個砍成兩半,
九打一,竟然還鬥了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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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乾時,武勇之士最著者為江寧甘鳳池。鳳池具絕大神力,於拳法,通內外二家祕奧,
以故莫與敵。偶出行,見二牛鬥於路,勢洶洶,不可近,乃以手徐推之,兩牛皆陷入田
中數尺,展轉不能出。牛主固求鳳池為之出,鳳池復提出之。
夏日被酒,行至嶺上,倦憩於山石。忽腥風驟起,林木怒號,有白額虎自林間躍出,
直撲鳳池。鳳池舉臂迎擊,僅一拳,虎已涔涔血出而就斃。
汴有無賴子,多勇力,見富家圉人牽馬出,曰:「此馬甚高大,暫借吾乘之。」
圉人曰:「此馬善踢人,勿輕近。」無賴曰:「如吾者,乃畏馬踢耶?」直牽之,
果被馬踢而傷股。亟起,告其師胡某,胡至富家,索醫金。富人曰:「彼自乘吾馬,
馬自怒踢之。」胡曰:「然則罪在馬,不給醫金,當踢汝之馬。」
富人見其強悍,知不可理喻,曰:「此任汝。」胡踢馬股,馬果亦受傷,遂揚揚自得。
適報鳳池至,富人喜,亟延入,因謂胡曰:「汝踢馬股,不為勇,能踢甘老爺腎囊,
吾始服汝矣。」具以前事語鳳池,鳳池曰:「吾與彼無仇,何必然?」
胡亦曰:「吾與彼無仇,何必然!」富人激之曰:「甘老爺如許汝,汝敢踢之乎?」
胡雖聞鳳池名,遂曰:「彼見允,吾焉有不敢?」富人固請,鳳池笑允之。
於是奮衣當階立,胡果怒踢,鳳池毫不覺,而胡仰跌於地,大呼痛不止,須臾,
股腫如斗矣。鳳池曰:「此乃汝自願,不得怨吾。但汝受傷已深,吾出藥與汝服,
靜養兩月當愈。」由是胡某師弟不敢為橫暴,而鳳池之名益著。
鳳池嘗游濟寧,有李公子者,其地之豪族,且高手也。知其至,盛筵招飲,初見相揖,
鳳池方折腰,李揖之還,於其低首時,以一足由其頭上閃過。鳳池若不覺者,周旋而退,
李方笑其徒負虛名,而自詡也。鳳池旋遣人送一紙裹至,啟之,見寸許大青白綢二小塊,
再四思索,忽悟己所衣夾褌亦此二色,急視之,襠穿一洞。蓋李舉足時,
鳳池已手撮其襠矣。李遂款留之,請受業焉。
鳳池徧游全國,未遇其敵,或曰尚係第七手也,第一手為日食人腦三枚之僧也。
雍、乾間,與甘鳳池同時善技擊者九人,第一手為僧,第十手為白太官。
太官藝不及人,而能騰踔空中。九人者,以僧淫兇已極,鄉里備受荼毒,思除其害,
約日共往。僧即日食人腦三枚者也,亦不懼,持大鐵杖重三四百斤,運動如飛。
眾悉力接戰,鬥方酣,不防太官自空中飛下,直劈其首,自頂至項,析為半,
猶苦鬥半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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