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Fate/Apocrypha 第三章(1)

看板TypeMoon作者 (hundreder)時間11年前 (2013/03/15 21:04), 編輯推噓18(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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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女(La Pucelle) (*譯註) 的內心中無他,僅有良善、謙虛、誠實、樸素以及信仰” 一一一一某位神學家之語 盧昂 舊市集廣場(Place du Vieux-Marche) …………咒罵聲彷彿遙遠異國的歌謠一樣,她不盈於心。雖然感到痛苦,但並非無法忍受 。 心中沒有多大的恐懼。在她決定投身戰地時就已經把憾恨與後悔拋諸腦後,直到最後終究 沒有再浮現心頭。 她不願意被拖行,站直著身子往前走。無意識地摸摸胸口,原本掛在胸前的十字架已經被 搶走了。失去了心靈寄託,讓她感到有些悲傷。就在此時,一名英國人跑過來,恭敬地送 上一支看似是臨時刻出來的木製十字架。她小聲地向對方道謝,那英國人淚流滿面,跪倒 在地。雖然有人咒罵她,但也有人為她哭泣。 如果罵聲是遙遠國度的歌謠,那麼悲哀就像是慈母的搖籃曲。 她被反手綁在一根高高的木樁上,或許是防止繩結鬆脫,她被綁得很緊。但是她認為事已 至此,也沒有逃跑的必要了。 司教大聲宣讀完最終判決之後,許多支火把立即扔了過來,點燃的火焰從腳下慢慢燒起來 。這些人深信失去肉體是人生中最大的恐懼。對他們來說,這就是最殘酷的刑罰方式。 火焰燒灼她的皮膚、燒焦她的骨肉。她反覆念誦著上帝與聖母之名。 一一一一妳的祈禱都是謊言。 人們好幾次這麼指責、痛罵她。但是這些責罵卻讓她感到十分不可思議。因為祈禱豈有真 假之分。祈禱就只是祈禱,不會因為祈禱的對象不同而有甚麼差別。 她本想把這件事說出來,但是喉嚨卻發不出聲音。眼前驀地浮現出過去的情景:純樸的村 落、平凡的家庭,以及拋棄這一切而離去、愚不可及的自己。 愚不可及?……對,或許的確真的是愚不可及。因為她打從一開始就知道最後會走到這一 步。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這最後的結局。 一一只要不去理會,事情就不會以這種方式結束。 沒錯。只要掩住耳朵,不去聆聽那道聲音,把那些可能喪失生命的士兵的悲泣都拋諸腦後 的話,她一定能夠過著原本的平凡生活、和一般人一樣結婚、與丈夫孩子一起度過人生。 她知道自己也有這樣的未來。 但是她放棄原本的未來,選擇了不同的未來人生。 她選擇在前線執劍披鎧、乘馬舉旗的戎馬生涯。 一一妳應該知道最後是這種結局吧?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她早就明白只要繼續戰鬥,這一天終究會到來,所以她願意任人笑 罵她是愚蠢之人,只是她絕不允許自己如此嘲笑自己。 「即便愚蠢,但有些生命仍然因此得救,所以選擇這條路並沒有錯。」 在她的祈禱之下,過去的情景與不可能實現的未來,甚至連殘酷的現實都化為虛無。 她誠心地奉獻祈禱。既然所有人都認為自己走錯路,那麼至少讓自己的心不要背棄自己。 她對另一條人生選擇沒有依戀;對此後的未來也不存有渴望,只希望能夠寧靜地安眠。 雖然置身於殘虐、淒慘絕倫的情境當中一一但是直到最後一刻,少女的心中仍然無悔,只 有純淨的祈禱而已。 一一主啊,我將自己交付給您。 留下這最後一句話,她的意識斷絕,從所有苦難當中解脫。 少女的夢就此結束,回到現實,但一切還沒結束。少女的夢境雖然已經完結,不過聖女 (La Pucelle)的夢境現在才正要開始。 ──開始檢索。 ──檢索結束。 ──一件符合。 ──體格合適。 ──靈格合適。 ──血統合適。 ──人格合適。 ──魔力合適。 ──暫時封印人格以進行附體與注入英靈靈格。 ──獲得原始人格之同意。 ──本體開始備份。 ──靈格注入完成,開始肉體與靈格之間調校作業。 ──開始附加職階技能。 ──開始注入全英靈情報與直至現代之所有必要情報。 ──備份完成。 ──附加職階技能附加完成。技能『聖人』…………選擇可製作聖骸布。 ──必要情報注入完成。 ──調校作業完成。 ──全工程完成。 ────Servant職階Ruler,現世完成。 她睜開雙眼。這種召喚方式太奇怪了,過去從來不曾有過這種召喚方式,與現實世界之間 的聯繫竟然如此微弱。難道這是因為此次的聖杯戰爭……聖杯大戰本身就不正常的緣故嗎 ? 現世過程總算是完成了,能力規格也沒有問題。但是這副現世身軀卻是一名法國人少女。 不僅如此,她還保有這法國少女大部分的記憶。與其以一個身軀有兩道人格,也就是多重 人格來形容現在這個狀況,倒不如說兩道人格整合為一體還更為貼切。這或許是因為這名 少女本來就是一個感受性極強、信仰又虔誠的人吧。她知道聖女(La Pucelle)依附於自己 體內,並且完全接受。 「……我就暫時借用妳的身體了,雷緹西亞。」 少女對身軀的主人如此說道。 少女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的第一件事是向友人打個招呼。她走下床,輕搖睡在隔壁床位的 友人。她的朋友支吾了一會兒,聽見少女的柔聲叫喚,終於揉著惺忪睡眼,矇矇矓矓地醒 過來。 「唔…………甚麼?」 友人的說話語氣聽起來似乎還在半夢半醒之間。少女雖然覺得半夜吵醒她有些不好意思, 但還是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從今天開始,我要離開這裡一陣子。」 可能是腦袋還沒理解這句話的嚴重性,她的友人答應兩聲之後又躺了回去──過了幾秒鐘 之後,又從床上彈起來,掀開床單驚訝地叫道: 「妳在說甚麼啊!?」 「事出突然,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等一下!妳在說甚麼事情沒時間了,我聽不懂啦!太突然了吧!?前一秒鐘才剛說完 『晚安,明天見』,怎麼下一秒就說要出遠門啊!?」 友人一臉莫名奇妙,不斷嚷著。少女以真誠的表情告訴友人『這是一段長期旅行』、 『一趟非去不可的旅程』、『切勿擔心』。她的友人愣愣地聽了一會兒之後,終於點頭接 受。 「好吧……既然非去不可,那就去吧。」 「好,老師那邊我會去解釋的。」 「嗯。……那、晚安囉。」 「晚安,好好睡吧。」 少女並沒有使用魔術對友人施以暗示。但是身為Servant Ruler,她具有一種能力可以讓第 三者信服她所說的話。 她把自己將要出去旅行的事情告知教師與同學,讓他們了解這趟旅程她非去不可。雖然她 也覺得這種做法有點太過強硬,不過事出無奈,她也只能嘆口氣,排除所有雜念。 幸好這副軀體原本的主人住在學生宿舍,遠離家園與雙親。就算出個遠門,如果只是一個 月左右的時間應該還不會被父母知道。 她把需要的替換衣物、護照、還有課本塞進包包裡之後,走出學生宿舍。她借用的身軀之 主人一一雷緹西亞,還是一名學生。少女原本出身於農村,以前從來沒有機會學習讀書寫 字,但是現在卻藉由聖杯輕易獲得現代語言的知識,感覺實在是說不出地奇怪。 「……而且這未免太異常了。」 照理來說,她應該和一般的Servant相同,在即將成為戰場的都市降世,根本不用借用他人 的身軀。 但是這次她卻以附身於他人的形式受到召喚,而且現世地點還是這片仍留有過往風貌的土 地,她的祖國法國。 再說Ruler是第八名受到聖杯召喚的Servant。但是在這次的戰爭當中她竟然成為了第十五 人。這次戰爭應該是歷來所有聖杯戰爭當中規模最大的一場。 她的出現是由於這場歷來最大規模的戰爭所造成的意外,亦或是有其他理由呢? 無論如何,少女已經下定決心,既然她已經受到召喚成為Ruler,就得排除萬難,執行任務 。 少女的真名叫做貞德・達爾克,Servant職階是『Ruler』。她就是沒有Master的聖杯戰爭 絕對強權管理者。 Ruler就這樣跳上深夜巴士一路坐到機場,然後搭乘飛機飛往羅馬尼亞的布加勒斯特。如果 能夠化為靈體的話就沒有這些問題。但這似乎是不可能實現的奢望了。無奈之下,她只好 自掏腰包(正確來說,應該是雷緹西亞的錢)買機票。想著之後是否該向聖堂教會或是魔術 協會請款,她不禁感到有些喪氣。 在飛機上,她重新整理聖杯賦予的知識。她知道主戰場位於羅馬尼亞的小城特利法斯。該 土地的管理者(Second Owner)就是這次聖杯大戰的主辦者千界樹家族。而他們對戰的人就 是千界樹家族宣稱要退出的時鐘塔所派出的幾位魔術師。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這次戰爭不是 七名Servant互相競鬥,而是七人打七人的戰鬥,規模異常地龐大。 Servant一對一戰鬥的余波常常會將四周的建築物破壞殆盡。如果演變成雙方陣營七騎對七 騎的全面戰鬥,究竟會造成多大規模的破壞。光是想到這一點就讓她覺得心情沉重。 她被召喚來當審判者就是因為這個理由嗎?因為戰鬥的規模太大,大聖杯認為聖杯戰爭有 完全失控的危險,所以才召喚她來嗎?……她不明白,或許現在還不是急著做出結論的時 機吧。 總之先前往羅馬尼亞、前往特利法斯。一切等到了當地之後再說。 包括轉機與候機時間,她總共花了一天半的時間才到達布加勒斯特的亨利・科恩達國際機 場。當地時間已經是下午時分,天空灰濛濛的一片,被厚重的烏雲掩蓋著,當真是一句 “悽悽慘慘戚戚”可形容。雖然已經獲得現代相關的知識,不過在少女眼中,以最新技術 打造的機場建築還是相當新奇。 或許是久坐的關係吧,她覺得腰身有些沉重。在這場漫長的空中之旅當中,她耗費一半的 時間思考關於聖杯大戰的種種,剩下一半的時間則用來祈禱旅途平安。多虧聖杯給與 Servant的知識,她很清楚飛機是什麼樣的交通工具,但是具有知識與實際乘坐又是兩碼事 。雖然她能理解為什麼這麼大的鐵塊能在天上飛,但其實她不太想知道。 ……她打從心裡認為沒有掉下來真的太好了。 少女一身輕騎簡裝,手中只提著一只包包,腳步輕盈地走在機場當中,看上去毫無戒心。 對於守在機場的宵小來說,她簡直就是最佳的下手對象。但是不知為何,沒有任何一名竊 賊想要對她行竊。他們還沒有那麼無法無天,膽敢用沾滿汙泥的髒腳踏進一池清水當中。 特利法斯位於機場所在地的東北方向,她還必須想辦法找到交通工具過去。是要坐巴士, 還是在路上攔車呢? 「……唔。」 才一踏出機場大門,她就感覺到有許多視線注視著自己。 但是在她能力所及的搜索極限範圍,也就是以她為中心,半徑十公里之內的區域沒有 Servant的氣息。 Ruler的搜索能力極強,就連Assassin的『隱蔽氣息』技能對她都沒效用。她查覺不出有 Servant存在,卻感覺有人注視,這就代表──── 「……是千里眼的魔術和使魔吧。」 遠距離視物的魔術大致分為兩種方式。一種是千里眼魔法,利用水晶球或是鏡子觀察遠方 。只要有某種媒介,即使置身於安全的工房之內也能監視外界。大多數的魔術師都會這種 魔術。 另一種方式就是使魔,藉由改造小動物或是本身肉體的一部分以創造出擬似生命體的魔術 。經由因果線(Line)與主人連繫,就能夠分享五感。這種魔術對一般魔術師來說也相當基 本。 Ruler環顧灰濛濛的天空,發現有無數隻灰鴿正在看著自己。看來那些灰鴿就是使魔……但 是從牠們的雙眼中不知怎麼地,卻看不出有任何理性的光輝。魔術師通常會將自己的頭髮 或血液分給成為使魔的動物。牠們就算不會講話,應該也能從牠們身上感覺到某種程度的 智慧才對。 但是這群灰鴿的眼眸和普通的鴿子並沒有兩樣,不過牠們確實正在觀察自己沒錯。難道是 對鴿子施加催眠暗示,操控牠們嗎?……真是多餘又麻煩的做法。 Ruler以凌厲的眼神對著那群灰鴿,以及千里眼魔術看著自己的方位回瞪過去。雖然沒有使 用甚麼魔力,不過對方應該已經明白自己眼神中的意思了。 她感覺那道看著自己的千里眼魔術消失,灰鴿也一齊振翅飛起。 確認不再有人窺探之後,Ruler嘆了一口氣。 ……原則上,Ruler並不會參加聖杯戰爭。但是站在裁判的立場,她必須對違反規則的 Servant或Master施以審判,因此當然必須具有相當程度的戰鬥力。 鮮少有人能夠參加超過一次以上的聖杯戰爭,就算真的有也從沒有人經驗過有Ruler存在的 戰爭。他們說不定是想要看看Ruler有多少本事。 「這下子要下判斷得愈來愈謹慎了……」 這次的聖杯大戰只有一點對Ruler很有利,也就是十四名Servant分為“黑”與“紅”兩陣 營,每方各七名。這代表至少可以避免十四名Servant各自分別活動。 一想到十四名Servant各自四處肆虐的景像,簡直就是一場噩夢。一個弄不好,整個都市就 完了。 「總之必須先趕到特利法斯去……」 她一邊說道,一邊尋找開往特利法斯的巴士,但是似乎沒有直接通往特利法斯的車次。看 來只能先到錫吉所拉的巴士轉運站之後再轉往特利法斯了。 但是下一班開往錫吉所拉的巴士班次是在明天。Ruler別無他法,只好到處問有沒有直接開 往特利法斯的車,請對方順道載她過去。 結果是一位頭頂狩獵帽、戴著眼鏡,身形相當枯瘦的老人答應載她一程。 「俺現在的確要去特利法斯。」 「那麼────」 「但是特利法斯和錫吉所拉不同,不是甚麼觀光景點哪。除了一座大城塞之外啥都沒有, 而且那座城還是私有地,禁止外人進入的。錫吉所拉是弗拉德三世的出生地,俺覺得要學 習歷史的話去錫吉所拉比較好吧……」 「不,在特利法斯有親戚在等我。可以勞煩您嗎?」 「如果有親戚的話那就算了。但是駕駛座旁的坐位要擺易碎的物品,沒辦法讓妳坐,坐車 斗可以嗎?」 「只要您願意載我一程,坐車斗也可以。謝謝您。」 「祈禱老天不要下雨啊」 老人笑著說道,讓她坐上後方的車斗。 「好,我明白了。我會祈禱的。」 Ruler老老實實地點頭回答。會不會下雨確實只能求老天了。 卡車發出好幾聲有如踢踹空汽油罐一般的聲響之後開始前進。Ruler一邊感受卡車的顛簸, 一邊看著布勒卡斯特的風景在眼前不斷向後飛去。 碰地一聲,排氣管中吐出一陣黑煙。 「……果然和馬匹不一樣呢。」 雖然同樣都是交通工具,騎馬時的靈活躍動與機械引起的輕微震顫還是不同。速度與持久 度都比較優異,卻不如騎馬來得舒適。她想起那匹從前與她一同在戰場上馳騁的白馬。那 是一頭溫順的好馬……但是在康白尼那場戰役當中失蹤。可能是被殺,或者被其他人騎走 了吧。 卡車的速度愈來愈快,幾個放在車斗上的木箱搖地隆隆響。讓人意外的是速度竟然和騎馬 差不多快。但是這只是因為她乘坐的這輛卡車性能不如一般卡車。如果以馬匹形容,這輛 卡車已經是老馬了。 不過卡車不像馬匹,中途不需要休息,就這麼悠悠哉哉地一路開往特利法斯。 「老爺爺,到特理法斯要多久呢?」 Ruler對駕駛座上的老人大聲問道。那老人正在哼唱著小曲,回答道: 「嗯──以現在的速度大概要十二個小時吧。」 「要花這麼久的時間嗎。」 「中間還要休息,沒辦法呀。」 「……原來如此,那真的是沒辦法呢。」 Ruler有些消沉,不過她還是打起精神,從包包中拿出課本。 「像我這樣的農家子女也能受教育。……真是美好的世界。」 但是聖杯雖然會傳授在現世生活所需的的知識,但是卻不會告訴她課本裡教的內容。 Ruler附體的少女知道多少,她就只知道多少。 「……完全看不懂。」 感覺接下來可能會面臨一場苦戰,Ruler埋首於數學課本當中。 X   X X X   X X X   X X 外西凡尼亞高速道路 外西凡尼亞高速道路是唯一一條通往特利法斯的國道。特利法斯不但沒有電車通行,又是 高速公路的終點,因此路上幾乎沒有任何車。路旁並排的路燈超過半數都已經損壞,或許 是因為沒有用路人抗議,所以政府似乎也決定要節約預算。 淡淡的月光還不足以照亮道路或是路標。除了走在柏油路上的觸感之外,根本無從判斷究 竟有沒有走錯路。 ──根據『灰鴿』的通知,Ruler不知為何不隱藏實體,攔了一輛車正在往特利法斯的路上 。 因此只要在這條路上守株待兔,Ruler乘坐的車輛遲早一定會經過,根本用不著費工夫追蹤 。現出實體的“紅”Lancer為了執行命令,正在這條外西凡尼亞高速公路上等待。 Lancer不會去思考命令的好與壞,他也刻意不去想這道命令會導致甚麼結果。對他來說, 服從召喚自己的Master才是第一要務。 即便如此,他仍然對這道命令感到一絲懷疑。讓他感到奇怪的是,Master指示的命令不是 誅殺敵方Master或Servant,甚至不是吞食人類以補充魔力。而是殺死第十五名Servant ──應該擔任這場戰爭裁判的職別Ruler。 Ruler原本就不屬於任何一方。他們只會糾正違反規定的人、給與懲罰,只是為了避免發生 任何事態導致聖杯戰爭崩潰而存在的Servant而已。 排除Ruler應該是為了避免違反規定而受到懲罰吧……這種做法未免太過短視,但除此之外 ,Lancer找不到其他有必要殺Ruler的理由。 話雖如此,命令就是命令。“紅”Lancer不會Master的命令有任何意見,或者說他打從一 開始就沒有這種想法。 既然指令要他殺──他就會冷酷地執行殺戮。 有一支鴿子降落在Lancer的肩頭上,等到Lancer抽出鴿喙中叼著的紙片後便立即離去。那 鴿子應該是Assassin的使魔吧。“紅”陣營的Caster雖然是一個相當特異的Servant,而 Assassin的詭奇同樣不下於他。那位亞述帝國的女皇帝雖然以Assassin的職別降世,卻身 懷一種極為珍貴的技能『雙重召喚』,讓她同時也能以Caster的身分行動。因此Caster雖 然無法執行Caster的工作,卻能由Assassin來彌補。 「……嗯。」 紙條上寫的內容極其簡單一一車種與車牌號碼數字。但只要有這些情報,就足以找到目標 了。 Lancer雙腳懸空,坐在高速公路的巨大路標上等待Ruler出現。事實上Lancer對於Ruler是 何種Servant幾乎毫無具體概念。這可能是由於大聖杯嚴密地隱藏關於Ruler的所有情報吧 。 大聖杯賦予Ruler管理聖杯戰爭系統的使命。如果波及無關人士的話,就會加以懲罰。就這 一點來說,Ruler與聖杯戰爭的監督官也有類似之處,但是她的力量遠非人類監督官所能及 。 最重要的一點是Ruler擁有一些特權,能夠以一人之力掌控整場『聖杯戰爭』,想要消滅她 非常地困難。但也因為如此,的確有與她一戰的價值。 Lancer看見車頭燈光微微地從遠方浮現。 經過途中休息三個小時,載著Ruler的卡車終於即將到達特利法斯。就在此時,Ruler察覺 遠在數公里之外有一名Servant。 那一瞬間,她心中的警鈴大作。危險、很危險!那名Servant非常地危險!! 「──請把車子開到路邊停下來!」 Ruler對開車的老人說道,強迫他停下卡車。 「到底是什麼事……」 「請等到天亮之後才繼續走。接下來的路我就用走的,不要緊。」 Ruler強迫皺著眉頭的老人接受,向他告別之後拿著包包拔腿全力飛奔。對方可能張設了驅 人的結界,跑了幾公里之遠,中間別說是車輛,甚至連動物的氣息都感覺不到。 Ruler放下包包,立即轉化為原本的戰鬥裝扮,魔力打造的鎧甲裹住她的身軀。看來事態比 她想像中的還要急迫,甚至讓Ruler感到一陣戰意。 「──想必妳就是Servant Ruler。」 這道聲音來自上方。Ruler抬頭一望,看見有一名青年單膝跪立在高速公路的大型路標上。 一頭雜亂的長髮白得晶瑩剔透。眼神如同磨利的長劍般銳利。裸露的胸膛上因為鑲嵌著一 枚紅色寶石而更形妖豔。但是最讓人注目的是他全身穿著──或許應該說是與肉體融合為 一體,綻放著神聖光輝的黃金鎧甲。 每一部分都堪稱絕美,但是從整體上看來,這名奇妙的青年卻給人一種淒絕之氣,更勝於 俊美的印象。 Ruler全神貫注地看著他,說道; 「……你是“紅”Lancer對吧。」 「喔,我還沒拿出兵刃,妳就能看出我的身分嗎?」 那名青年──“紅”Lancer饒富趣味地點頭回應。 「是的,我很清楚。當然我也知道你的真名──英靈迦爾納(Kar)。」 「…………。」 Ruler口中所說出的名字似乎足以讓“紅”Lancer站起身來。 英靈迦爾納──在古代印度的大敘事詩「羅摩耶那」中留名的不死英雄。他是由太陽神蘇 利耶(Surya)與人類女性昆蒂(Kunti)所生。為了證明迦爾納是太陽神之子,蘇利耶賦與他 一件黃金鎧甲,正乃是天生的英雄人物。 「原來如此,妳確實是Ruler沒錯。我還沒取出長槍,妳卻連我的真名都看透了,這就是最 好的證據。」 「是的。“紅”Lancer,那你又是為何而來呢?」 「──明知故問並不算明智的表現。我出現在這裡就已經是再明顯不過的宣戰表示了。」 雖然Ruler心裡老早有底,但聽到Lancer親口說出這句話還是讓她感到有些喪氣。 「不明智的是你和你的Master。此時此地殺死我又有甚麼意義?」 「我不曉得。」 這句回答非常簡潔扼要,卻又拒絕了任何溝通的可能性。“紅”Lancer繼續說道: 「Master只是命令我在這裡殺死妳。我只是按照契約行動而已。」 話語剛落,彷彿有一道蒼白的光芒貫穿Lancer的右手。但這只是原本他應該攜帶在身邊的 物事現世而已。 他手中握著一柄巨大的長槍。那柄槍造型頗為精緻,有如鬼斧神工。長度遠超過青年修長 的身形,龐大地不像是人類使用的武器,真可謂神兵降世。 「Lancer……!!」 「來吧,Ruler。不好意思,考慮到妳的特權能力,我不能手下留情。就用一招決勝負吧,我會一招送妳上路。」 這句話與Lancer一瞬間爆發出的魔力讓Ruler大吃一驚。雙方根本還沒交上一手,Lancer竟 然二話不說打算直接使用寶具。不行,這樣一來自己還來不及行使『特權』,他的寶具就 會先發動──! 「嗚……!!」 就在Ruler下定決心,召喚出她的武器“旗幟”的時候────她感覺到第二名Servant的 氣息。 「動手,Saber!!」 伴隨著一聲粗重的男性吼聲,支撐大型路標的鐵柱被一劍砍斷。“紅”Lancer的立足之地 立刻倒了下來。Lancer當然毫不為所動,冷靜地縱身一躍,踏上柏油路面。 「一一你是」 “紅”Lancer冷冷地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逼人的寒意,與出現在眼前的Saber對峙。 Saber的身邊有一名身軀肥胖的男子瞪著“紅”Lancer,眼神流露出恐懼與厭惡。看來他應 該就是Master沒錯。 「你是“黑”Saber吧。這種莊嚴又凜冽的劍氣絕不可能是Berserker或是Assassin之流所 有。」 站在對面的Saber默默地點頭答應。 「嗯,那麼你們的目標同樣也是Ruler嗎?」 Lancer瞥了Ruler一眼。就算他們的目標同樣也是Ruler,目的應該不是狙殺,而是想要攏 絡她吧。因為只要得到中立的Ruler,當然對己方陣營大大有利。 或許是要代替Saber溝通,那名Master走上前一步,很有禮貌地向Ruler伸出手。 「真是千鈞一髮啊,Ruler。」 Ruler聞言,微微點頭說道: 「你們是“黑”Saber與Master沒錯吧。」 「正是。我的名字叫做哥爾德・穆吉克・千界樹。在此次的聖杯大戰中擔任“黑”Saber之 主。那麼接下來──」 哥爾德露出笑容,指著“紅”Lancer大聲指責道: 「“紅”Lancer!我們剛才已經親眼看到你想要殺害Ruler了!竟然企圖謀害司掌聖杯戰爭 的英靈,這是極為嚴重的違規行為,可不是處罰就能了事。乖乖接受我的Saber以及…… Ruler她的制裁吧!」 這番話不僅僅是指責,同時也是合作的提案。在哥爾德的眼裡看來,方才“紅”Lancer正 要解放的寶具擁有不可小覷的力量。最好能和傳說中擁有強大特權的Ruler聯手,一起打倒 Lancer。 Lancer剛才那一招明顯是針對Ruler而發。因此哥爾德很有把握……他相信Ruler應該也會 接受他的提案。 但是聽到這番話的Ruler卻以銳利的眼神看了哥爾德一眼。 「“黑”Saber與“紅”Lancer,如果你們雙方要在此地開戰,我不會有意見,也不會插手 。請放心。」 「……什麼?」 哥爾德一陣愕然。Ruler以冷淡的表情說道: 「“紅”Lancer想要殺我和“黑”Saber與“紅”Lancer對戰完全是兩回事。身為Ruler, 我就有義務必須遵守這場戰爭的規則。」 哥爾德發出幾聲不成字的咕噥。他不了解這個Servant Ruler的價值觀到底是怎麼想的。明 明有人要危害自己的性命,難道她還要束手等待“黑”Saber與“紅”Lancer打完嗎? 「嗯。你打算以二打一的方式打倒我?難道你追求的就只有勝利而已嗎?這種想法實在粗 俗,不過以寡擊眾也是一種戰鬥方法。你們要這樣打,我也不在意。」 “紅”Lancer絲毫不為所動,昂然表示不在乎同時與兩名敵人對抗。這句話代表著自己絕 不會落敗的絕對自信心。這不是狂妄,也不是傲慢,他只是很平靜地把自己認知的『事實 』說出來而已。 「你……」 哥爾德無言以對。被人指為粗俗當然讓他驚訝,更讓他震驚的是面對他最自傲的Servant, Lancer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如此大言不慚。 驚訝隨即轉變為憎恨,勃然大怒的哥爾德怒吼道: 「Saber,給我殺!!把那個“紅”Lancer幹掉!」 聽到Master的指示,始終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黑”Saber微微點頭,往前踏出一步,充滿了 勇者無懼的氣魄大度。 「一一是嗎。“黑”Saber,看來我們倆能殺個痛快了。」 話語剛落,“紅”Lancer發現劍士的嘴邊微微一笑。那是非常短暫、非常細微,又難以發 覺的微笑。英靈齊格飛在那一瞬間確實漾出了一絲笑意。 Lancer的眼神不禁露出懷舊之意。他似乎在時代與祖國都與自己大相逕庭的“黑”Saber身 上看到了甚麼。 「我曾經遇見過一個眼神與你很像的男人。」 不知為何,他說出一句與此時此景完全無關的話。“黑”Saber點頭,彷彿在請他繼續說下 去。 「他是名符其實真正的英雄。……如果你和他一樣都用那種眼神看我的話,那麼我和你之 間的戰鬥就不是偶然成就,而是必然之戰了。」 Lancer的鬥志如同青白色火炎般熊熊燃起。而始終不開口的“黑”Saber同樣也靜靜地散發 出強烈劍氣。空氣茲茲作響,傳出燒焦的氣味。沒有人知道這是由於兩人手中的兵刃,還 是Servant之間的淒厲鬥氣激盪而造成的。 不管如何,Lancer至少能夠確定一件事。 一一原來如此。你也是一樣嗎,你也期盼與我搏命一戰嗎? “紅”Lancer如此確信,心中湧起一陣快意。既然如此,那就別讓任何事物打擾我們。讓 我們戰個痛快、殺到天荒地老吧。 我們是英靈,都是征戰一世,最終馬革裹屍的求道者,同時也是狂人。就算現在獲得第二 次生命,重新誕生於人間,但也不會改變我們的信仰! 雙方沒有人發出咆哮,也沒有力震山河的氣勢。但是雙方的鬥氣有如灼熱的火舌,逐漸籠 罩周圍的一切。 Ruler與“黑”Saber之主哥爾德悄悄地退到一邊。 就如同大火的高熱能讓人知道其危險性一般,生物的本能直覺告訴他們絕對不能靠太近。 待Ruler與哥爾德都退到安全距離之時,兩名Servant開始激戰。這也代表就在這一瞬間, Servant之間彼此競殺的真正『聖杯大戰』就此展開。 ──長槍裂長空、虎虎生風。 ──秋水斷秋風、吟吟掠空。 衝突。兩道巨大的力量彼此衝撞相持,爆出的點點火花有如消散的生命。 如果以兵器長短來說,槍兵當然有幾分寸長之利。因為“紅”Lancer所持的長槍光是槍頭 已經超過一公尺,非常驚人。 但是兵器長大,攻擊速度必然會比較緩慢。一刺之後收槍的動作會產生些許的時間差。 當然,“紅”Lancer的槍法絕倫,完全不負英雄迦爾納天下無雙的英名。 單單只是Master的哥爾德恐怕甚至根本看不懂兩人往來的招式。 但是面對這有如一堵石壁般滴水不漏的槍法的人不是別人一一正是尼德蘭的勇士、“屠龍 者”齊格飛。他的劍技已臻出神入化的境界,利用些許的時間差,正一點一點縮短雙方的 距離。 但齊格飛固然是一名絕頂劍士,卻不代表他絕對能夠擋下長槍的攻擊。在Lancer那精妙絕 倫的連續槍刺之下,想要招招完全擋格根本是不可能的。 不過齊格飛仍然平靜地繼續前進。如此魯莽的行為就連熟知齊格飛傳說的Ruler都忍不住想 要出聲制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死中才能求活。說起來雖然容易,但是真要實行卻是困難重重,大多 數的人都會就此沉入死亡的深沼當中。 “黑”Saber又往前踏下一步。他用最小的動作揮舞大劍,化解長槍的連續攻擊,但仍趕不 上攻擊速度,有數槍突刺還是直接命中了要害。長槍撕裂動脈、刺穿他的眉間。但是一一 一一。 「……!?」 看見這異樣的光景,“紅”Lancer即刻後退。他拉開雙方距離,冰冷的眼神看了“黑” Saber一眼。 「傷口都不深。」 不只有一擊而已。事實上他的長槍刺中“黑”Saber七十八次。每一次都不偏不倚地命中要 害一一但是Saber還是摯著長劍,看起來若無其事。 他並不是毫髮無傷,但是傷口實在太淺。照理來說他應該已經斷腕失目了,至少“紅” Lancer刺出的長槍確實具有這種威力。 但是“黑”Saber的傷口在哥爾德的治療魔術協助之下迅速癒合。這代表他的傷勢甚輕,馬 上就就能夠再生。 這是不可能的。如果是槍刺全都被化解,縱使讓人難以置信,至少也算是合理之事。但既 然已經直接刺中,不可能只有這一點小傷………!!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不可能的事情確實發生了,那麼事出必有其因。“黑”Saber身上一 定有甚麼原因讓他不會受重傷。難道他和我方陣營的Rider一樣“受到眾神的寵愛”?或者 已經鍛鍊出一身銅筋鐵骨?又或者是────。 「──原來如此,我終於明白了。」 Lancer的心中感到許久沒感受到的激昂。這名“黑”Saber果然和“他”很像。 ………“黑”Saber當然也和“紅”Lancer一樣感到訝異。他具有一種相當強大的能力『惡 龍血鎧』(Armor of Fafnir) ……這項技能重現了英靈齊格飛受到龍血澆淋的傳說,能夠 讓所有等級B以下的攻擊失效。 剛才Lancer並未使用寶具,只是把長槍當作一般武器進行攻擊。照理來說Saber應該不會受 傷。 但是Lancer前後七十八下連擊全部都在他的身上留下傷痕,雖然只是輕傷,利用Master的 治療魔術立刻就能療復。但是英靈齊格飛已經對自己受傷的事實感到一陣悚然。 這就代表“紅”Lancer的長槍擁有相當於等級A的物理攻擊力。他當然明白那柄長槍絕非凡 品──但光是長槍本身不可能具有足以破壞龍身的攻擊力,這種破壞力是來自於Lancer驚 人的膂力以及卓絕的槍法。 ────太了不起了。 “黑”Saber表面上不動聲色,喜悅盡斂於心中。就連他生前都從未與這等英雄豪傑交手過 。雖然自從他消滅那頭燒盡諸多村落的惡龍之後,因為金剛不壞之身建立過許多英勇傳說 ,但是這些戰鬥早已失去那種心力交瘁、徘徊於生死之間的感覺。 所有攻擊都傷害不了齊格飛,就只有齊格飛單方面屠戮敵人而已──他認為那根本不是戰 鬥,只是單調的工作而已。 但是這場戰鬥完全不同。 看哪!看那柄刺穿我龍鎧的魔槍;看哪!看對方那精妙無比的槍法。他過去究竟創造出多 少彪炳的傳說、經歷過多嚴苛的苦難呢。 光想到這一點,“黑”Saber就覺得感佩不已。而眼前的槍兵似乎也與他英雄所見略同。 兩人不發一語,彼此頷首之後繼續沉浸於激戰當中。 揚起的長槍再度對準“黑”Saber。槍尖上帶著鬥氣、戰意、殺氣與鋼鐵般不屈的意志。 Saber再度握緊長劍,而Lancer則是用雙手持槍。 雖然昏暗的黑夜籠罩著兩人,但他們卻感到如沐春風暖陽般淋漓暢快。兩位絕代英靈再度 交手。 「嗚………。」 哥爾德咬牙切齒地在一旁看著“黑”Saber與“紅”Lancer的死鬥。他根本找不到機會使用 魔術,再說對方陣營的魔術師根本就不在場。 但最讓他感到不滿的是Saber竟然打不贏對手。勇者齊格飛絕對是最強的Servant,等級B以 下的攻擊對他一點用都沒有,是名符其實的大英雄。 但即便Saber英雄如斯,仍然無法完全擋下“紅”Lancer的攻擊。這時候果然還是需要她的 幫忙。 「Ruler,請妳協助。至少借用妳的能力,把那傢伙的真名………」 「我拒絕。我是中立的Servant,把對手的真名告訴你是違反規定的。」 Ruler不假辭色地回絕,但哥爾德仍然繼續頑強糾纏。 「但他可是想要殺妳啊!假使“黑”Saber就此落敗,他可能又會回頭要妳的命。還是應該 ……」 「方才我已經說過了,那是兩碼子事。我既受聖杯召喚為Ruler,身為Ruler的尊嚴絕不允 許我因為個人的情由干涉他們之間的戰鬥。」 「………!!」 哥爾德愈來愈焦躁。不用說,達尼克等人這時候當然正藉著Caster的千里眼魔術或使魔觀 看現場的情景。 面對兩名Servant打得如此難分難捨,自己身為Master卻無法下任何指令、也沒辦法用魔術 支援戰局,只能在兩名Servant異樣的壓迫感之下乾著急。而這一切都被達尼克等人看在眼 裡。 豈有此理!這可是聖杯大戰啊。聖杯大戰不是由兩名Servant正面對決、兩位魔術師一決雌 雄的終極魔術大戰嗎?在哪裡?Master到底在哪裡?為什麼龜縮不出?難道他怕了嗎?真 是豈有此理,我要打倒他,我一定要宰了他! 「“紅”Master,還不快滾出來!可惡魔術協會的走狗!我哥爾德・穆吉克・千界樹在此 奉陪!你都看見了吧?看見了吧!?」 ………沒有人應答。他自己的Servant當然不會反應,但甚至連“紅”Lancer與Ruler也看 都不看他一眼。 這種被眾人忽略的感覺讓哥爾德久未體會過的恥辱與羞愧感又重新被喚起。 ──我一定要有動作。 ──我一定要展現有所作為的能力。 ──對了,這能力就在我手上。 哥爾德看向右手手背,他手上就有Master的證明,以龐大魔力所刻劃出的Master與Servant 之間的牽繫──令咒。 對啊。只要是用這些令咒,就能輕易讓那個Servant乖乖聽話。千萬不可以忘記那個 Servant不是甚麼不可一世的大英雄,只是一隻傀儡而已。 Servant在場上麈戰,自己卻呆呆地在一旁觀戰,這種事當然不應該發生。Master不就是應 該憑藉魔術技巧與冷靜的判斷力贏得勝利嗎? 但是現實的情況卻讓哥爾德束手無策。哥爾德就算再急躁,至少保有這一絲冷靜理智,不 過或許他只是被Servant之間的戰鬥所震懾而已。 “紅”Lancer的突刺有如炮彈一般,刮起轟轟狂風。 “黑”Saber的金色大劍裂空斷風,劃開黑暗。 雙方的斬擊有如螺旋線條般互相糾纏,如火花般一發即逝。分別傲立於劍法與槍法頂峰的 二人正互相競逐爭霸。 論技巧卓越,“紅”Lancer稍占上風;論體格壯碩則是“黑”Saber有利。但是總體而論, 雙方的實力幾乎不分軒輊。只要有一瞬間閃神,就會有一方被穿心或是斷首。 如果勉強要找出優勢的話,就是Master哥爾德在場這一點。藉由他的治療魔術“黑”Saber 的傷勢總是能得到治療。但是Lancer的自我修復能力也同樣驚人,雖然Master不在場,但 雙方之間的聯繫似乎仍然很強,Lancer仍獲得相當大量的魔力供給。 金鐵交鳴之音即將超過上萬聲。 兩人身上也已經受了上千道小傷痕,每次都是一瞬間就癒合。 終於,雙方同時收手。他們兩人都是稀世豪傑,就算打上三天三夜,體力也不會耗盡,所 以收手並非因為疲累。但是時間卻非無盡,天空已經從完全的黑暗慢慢轉變為深沉的暗藍 色。 沒錯,兩人開打之後其實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雙方彼此都沒使用寶具──因為他們根本 找不到機會解放寶具的真名。 「照這樣下去,我們可能會打到日正當中。我是無所謂,你那邊又如何呢?我看你的主子 似乎已經很不耐煩了。」 「………」 Saber收劍回鞘,仍然無語。哥爾德本想開口,卻說不出話來。因為他下意識地感覺到兩人 互相衝擊的鬥氣實在太過濃烈,旁人根本無法插嘴。 在Master的命令下不准說話的“黑”Saber不再猶豫,開口說道: 「希望下次能夠與你盡情打個痛快。」 “紅”Lancer迦爾納沒查覺這句話當中藏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迫切感。 他並不知道在英靈齊格飛華麗的英雄傳說隱藏著甚麼事情──即使如此,Saber這句話似乎 仍讓他有所感觸。他微一點頭,對劍士的話語表示贊同。因為他心中也有同樣的希望。 這不是甚麼正式的約定或是誓言。他們雙方都認定彼此是必殺對象,也知道彼此是自己必 須對抗的Servant,也因此雙方的心情若有相仿。 「──是啊,我真是個有福之人。“黑”Saber,我打從心裡慶幸第一戰能與你交手,深表 感謝。」 這句話是“紅”Lancer最真摯無價的讚美,話語中流露出戰士之間的惺惺相惜。“但願打 倒你的是我的槍、我的劍”,就如同天真少年一般單純的願望。 「那就再會了,“黑”Saber。」 「………」 無言的致意。“紅”Lancer化為靈體,迅速離去。天色染成淡紫色,表示黎明即將到來。 「──真是精采的戰鬥。不愧是亞曼紐(Allemagne) (*譯註) 頂尖的英雄人物。」 “黑”Saber默然,點頭回應Ruler的讚美。 哥爾德因為“黑”Saber擅自開腔,瞪了他好一會兒。他重新振作精神,轉過頭看著Ruler 。 「Ruler,妳願意與我們同行嗎?如果妳接下來要監督特利法斯的戰事,我認為暫時住在千 年要塞是最好的選擇──」 「不,這麼做有欠公平。我的知覺能力是一般Servant的數十倍,不管在特利法斯的任何地 方開戰,我都會立即趕到現場去,請不用擔心。」 Ruler淡淡地拒絕。這次聖杯大戰的狀態與過去其他戰爭不同,由兩派勢力彼此競爭。因此 她萬萬不能與其中一方有牽連,即使只是表面上做做樣子也不行。 「………走了,Saber。」 哥爾德的語氣中明顯壓抑著怒氣,從此可見打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是要把Ruler帶回去,但 是計畫卻被“紅”Lancer打亂,現在就算想要用Saber的力量制伏Ruler也已經來不及了。 哥爾德也是一名魔術師,他可不會笨到朗朗乾坤之下讓Servant戰鬥。 哥爾德轉過身,帶著已經化為靈體的Saber離去。或許是感到丟臉吧,他的雙肩微微顫抖著 。 哥爾德離開之後,Ruler重新看著雙方造成的破壞痕跡。一切破壞都顯得如此輕易、混亂, 毫無方向性可言。這表示這些痕跡都不是刻意的破壞所造成,單純只是受到戰鬥中產生的 餘波波及而已。沒錯,只是餘波盪漾就能讓高速公路的標誌寸寸斷裂、地面上留下如同隕 石坑一樣的大洞。 Ruler想著,還好這裡不是高架道路。如果不幸發生,可能整條路會承受不住Servant沉重 的腳步而倒塌。雖然Servant不會因此喪命,但總是需要一段相當長的時間才能重建高速公 路。如果發生這種事就太過意不去了。 不管怎麼樣,“黑”Saber與“紅”Lancer的戰鬥最終以平手作收。雙方都沒受甚麼傷,也 沒有耗損多少魔力。這場戰鬥只是牛刀小試、一場前哨戰而已。 只是一場前哨戰就打成這副模樣。 之後戰事會逐漸白熱化,會有更多Servant或Master試圖打破規則的限制吧。而自己── Ruler貞德・達爾克就是為了監視這種事態而被召喚來這個世界的嗎? 她無法否認。但是總有一種模糊的感覺讓她無法接受這種解釋。少女心中有什麼正告訴她 這次的聖杯大戰有一點不對勁。 「………現在想這些也沒用,總之我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 Ruler握緊拳頭,自己對自己說道。然後她發現太陽已經逐漸升起,自己卻還穿戴著一身鎧 甲,突然覺得害臊了起來,趕緊卸下以魔力形成的鎧甲,換回原本的便服。 在淡紫色的天空之下,少女回到路上撿起包包,信步往特利法斯走去。 ============================================================================== 譯註:貞德的別稱 譯註:法語中一種對德國的稱呼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60.185.175

03/15 21:10, , 1F
先推
03/15 21:10, 1F

03/15 21:27, , 2F
推一個~
03/15 21:27, 2F

03/15 22:29, , 3F
歡樂王如果能來打這場應該也很有意思
03/15 22:29, 3F

03/15 22:40, , 4F
好看 描寫得非常好
03/15 22:40, 4F

03/15 22:55, , 5F
推呀
03/15 22:55, 5F

03/16 01:06, , 6F
有看有推XDD 貞德的人設十分有趣
03/16 01:06, 6F

03/16 01:07, , 7F
這場的兩隻槍哥看起來都好威啊=w=
03/16 01:07, 7F

03/16 02:57, , 8F
推捸推威
03/16 02:57, 8F

03/16 09:25, , 9F
我已經聞到一股貞德會悲劇的味道了 = =+
03/16 09:25, 9F

03/16 14:25, , 10F
龍血加護只要夠力的普攻都能打穿,也沒想像中那麼強嘛
03/16 14:25, 10F

03/16 16:58, , 11F
問題是這個夠力要非常夠力啊 最好大家都跟紅Lancer一樣啦XD
03/16 16:58, 11F

03/16 18:08, , 12F
普攻就有A等級的攻擊力,而且還是連續攻擊...真夠IMBA
03/16 18:08, 12F

03/16 20:56, , 13F
推 Lancer還有超bug的EX級核彈寶具 除了不老馬的金閃閃似乎
03/16 20:56, 13F

03/16 20:56, , 14F
沒什麼英靈有招式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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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6 21:22, , 15F
啊~~在下沒有看過之前的設定集,還請各位版友手下留情。
03/16 21:22, 15F

03/17 00:07, , 16F
糟糕我沒想到 原PO把我之前的推文刪掉好了 免得影響別人 不
03/17 00:07, 16F

03/17 00:07, , 17F
好意思~
03/17 00:07, 17F

03/17 02:41, , 18F
#1G_zXiWd 原設定在這篇,理論上會修改一些吧
03/17 02:41, 18F

03/17 02:41, , 19F
參戰陣容也把裡面某些惡搞角色換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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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7 12:17, , 20F
貞德的寶具如果跟設定一樣的話 最後一定會歪掉
03/17 12:17, 20F

03/19 23:20, , 21F
03/19 23:20, 21F

03/21 22:35, , 22F
推~感謝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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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代碼(AID): #1HGnnLPD (Type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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