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 “山西王”閻錫山:曾借日軍“剿共”

看板MdnCNhistory作者 (weller)時間14年前 (2010/07/03 08:40), 編輯推噓8(8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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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news.qq.com/a/20100702/002045.htm [導讀]他是“錢鬼子”出身,算盤打得最精,總要把敵我雙方的力量,放在戥子上稱了又稱,只有在自己的力量大大超過敵人的時候,他才會明白表示態度;不然,他照例是八面玲瓏,決不貿然得罪人的……” 導讀 一位真正的和平軍閥 他同時創建了包括采煤、采礦、煉焦、冶金、電力、機械、化工、建材、毛紡、皮革、 面粉、火柴、造紙、印刷等廠礦的西北實業公司;整頓了山西省銀行,新設了鐵路、墾 業、鹽業等銀號及其實物準備庫,發行鈔票;總資產達到2億銀元。 以治國之策治理山西 從大連回山西后,他提出“十年建設”的口號,想在經濟上維持割據。他還向下屬廣泛 征求意見,反省過去。他悟到:兵力再強,無政治理論基礎也是不能成功的,孫中山傳 給蔣介石一個“三民主義”,自己有什么呢? 閻錫山:共產黨很厲害 “共產黨將私有土地拿來分給貧農,使貧農同情于他,成為擁護他的基本分子。所以他 是以平分一切土地取得農民擁護為其革命手段,是摧毀現在政府建設的基礎。” “山西王”閻錫山 本刊編輯部 這是本刊“軍閥系列”的第一篇。我們試圖通過這樣一個特殊人群,重新打量中國現代 史。 簡單地說,“軍閥”是這樣一些人:他們掌握一支私人軍隊,控制一個地區,并在一定 程度上獨立行事。 軍閥的孵化是在清朝的最后50年里完成的,可一路追溯到曾國藩的湘軍和李鴻章、袁世 凱的北洋系。“獨立行事”、“地方自治”的政治訴求則可上溯到“東南互保”運動, 伴隨鴉片戰爭之后“尚武”精神的蔓延和軍校的設立,軍閥應時而生。 通常,北洋系軍閥的迅速分裂是從袁世凱死后的1916年算起,而軍閥混戰、各據一方的 局面到1928年蔣介石執政為止。 這12年里,如果視旅長以上的軍人為軍閥,那么有1300個大小軍閥可供考察。大軍閥的 名字耳熟能詳:皖系的段祺瑞,奉系的張作霖,直系的馮國璋、曹錕、吳佩孚、“辮帥 ”張勛、“布衣將軍”馮玉祥,屹立38年不倒的“山西王”閻錫山,以及最終收袋的蔣 介石。 第一個出現在美國《時代》雜志封面上的中國軍閥是吳佩孚。那是1924年9月8日。照片 下有行注釋:“Biggest man in China(中國最強者)”。 第二個是蔣介石,第三個是馮玉祥。平日里馮將軍一身農民打扮:頭戴氈帽,腳著布鞋 ,身穿粗布藍色大襟棉襖,腰間還扎著一條布腰帶。 從1917年起就在上海主編英文刊物《密勒氏評論報》(上海資格最老的英文刊物,1928年 夏,埃德加·斯諾曾加盟,任助理主編)的美國人約翰·本杰明·鮑威爾曾跟《紐約時報 》一位記者一道去采訪馮玉祥。《紐約時報》記者說:“馮將軍,你長得真高大!”身 高1米83、膀闊腰圓的馮玉祥答道:“是的。你要是砍下我的頭,頂在你的頭上,那么我 倆就一樣高了。”害得這記者幾天沒有睡好覺。 1928年7月2日,《時代》周刊這樣描述封面人物馮玉祥:“他站起來足有6英尺高,他不 似黃種人那樣纖弱,而是一個身材魁梧、古銅色皮膚、樣子和藹,將《圣經》拿在手上 或者放在口袋里的虔誠基督徒。” 鮑威爾還采訪過張作霖: “我一直聽說他的兩個綽號(“紅胡子”和“東北虎”),斷定他是一位兇狠的、滿臉絡 腮胡子、屁股后面插著兩支快槍的土匪頭子……當我坐在會客廳里,看見一位矮小、溫 和、沒有胡子的人走進來,有人介紹說這就是張作霖將軍時,不由大吃一驚……我笑著 問他年輕時在哪里讀書,他眨了眨眼睛,通過翻譯回答說:‘綠林學校。’” 1930年5月19日的封面人物,輪到閻錫山——他是一個多月前爆發的中原大戰的主要發動 者。 這次內戰歷時5個月,馮玉祥的西北軍、閻錫山的晉軍、蔣介石的國民黨政府軍等幾方共 投入兵力110多萬,主戰場在山東、安徽、河南、湖北,波及20多個省,死傷官兵30余萬 ,是中國近代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內戰。 《時代》這樣介紹“山西王”:“他是一位真正的‘和平軍閥’,這是他多年來的第一 次戰爭,因此,上周公眾的興趣和同情,都集中在這位偉大的、長滿胸毛、操著渾厚嗓 音的閻元帥身上。” 閻錫山 能成大事業,難得大機緣 他是“錢鬼子”出身,算盤打得最精,總要把敵我雙方的力量,放在戥子上稱了又稱, 只有在自己的力量大大超過敵人的時候,他才會明白表示態度;不然,他照例是八面玲 瓏,決不貿然得罪人的……” 本刊記者 李宗陶 發自上海 閻錫山的炮兵司令周玳在解放后回憶:“我們跟隨閻錫山較久的人,都摸透了他的脾氣 。他是‘錢鬼子’出身,算盤打得最精,總要把敵我雙方的力量,放在戥子上稱了又稱 ,只有在自己的力量大大超過敵人的時候,他才會明白表示態度;不然,他照例是八面 玲瓏,決不貿然得罪人的……” 閻的這種騎墻作風由來已久。據他表侄張瑞生回憶:1911年10月29日,山西起義軍加入 反滿復漢的辛亥革命,殺了山西巡撫陸鐘琦及其子陸光熙。閻錫山在這一仗中帶著親信 躲在樹叢中觀望——“如果起義成功,他跟進的部隊可以參與邀功;如果失敗,造反的 責任可推到別人身上。”民國人士孟默聞回憶說:少年時代,同學間對腳踏兩只船的人 常用“你這閻錫山”戲稱。 不肯輕易亮底牌的閻錫山為什么北伐時期擁蔣而后來發起反蔣?很簡單,蔣介石的北伐 在1928年以成功收場,成為取代北洋軍閥的“新貴”。與李宗仁、馮玉祥、閻錫山分地 盤的目標不同,蔣介石更具備肅清異己、統治全國的野心。 1928年底的西山會議,眾軍閥聚首,蔣介石、馮玉祥、閻錫山并排而坐,留下現代史上 一張重要的合影。會議最后,蔣介石突然提出“編遣”,即裁軍,會場空氣立刻緊張起 來。 蔣介石說:戰事基本結束,今后進入建設時期,中國的經濟無力負擔如此龐大的軍費, 必須精兵簡政。各集團軍中質量較好的,應當編成若干師,作為中國的國防力量;老弱 殘兵則當遣散。蔣想趁機削弱各集團軍兵力,等待時機各個擊破——各軍閥心知肚明。 周玳陪著閻錫山參加了南京煦園的編遣會,記下了各派明爭暗斗的細節。會議初步商定 :總盤是42-44個師,蔣介石獨占16-18個;閻錫山分得第3集團軍8個師,馮玉祥是最大 的輸家。 回到太原的1929年2月16日,正是陰歷除夕。這個年,閻錫山過得比較糾結。 沒有永恒的敵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1929年2月,蔣桂戰爭爆發,白崇禧敗,南方基本平定。圍觀中,閻錫山充當了偏向蔣方 的“和事佬”。 這一年年初到年中,從山西到南京任文職的官員漸多,人們盛傳蔣、閻關系日益密切。 其實每個大軍閥都像八爪魚一樣多頭聯系,彼此若即若離。兩年前的北伐時期,馮玉祥 跟蔣介石結拜成換譜弟兄,而此時蔣欲置他于死地。原先依附馮的劉鎮華、楊虎城、馬 鴻逵等部先后宣布歸順蔣介石,心腹韓復?、石友三也離他而去,通電“擁護中央”。馮 玉祥不得不通電全國,“潔身引退,以謝國人”。 此時閻錫山承受著蔣介石要他對馮用兵的壓力。他越來越清楚地看到,蔣是要瓦解地方 實力派,各個擊破,或讓他們互相擊破。形勢每天都在變。沒有永恒的敵人,沒有永恒 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思前想后,他走了著“與馮共進退”的穩棋,拒絕向西北用兵,表示要跟馮玉祥一同出 洋。他擺出準備出國的架式,專程到北平檢查身體并購置服裝等。 6月21日,馮玉祥應邀赴山西,同時押上了自己的妻女。他受到禮遇極周的款待,但閻錫 山就是不跟他共商反蔣大計,笑呵呵道:“不著急,咱慢慢來。”其實他是在挾西北軍 以自重,向蔣介石施壓。“生意”做得順暢,他坐上了僅次于蔣的第二把交椅:陸海空 三軍副總司令。馮玉祥意識到自己相當于被閻軟禁了,大罵閻背信棄義,憤怒地絕食了 一陣子。西北軍其余將領痛恨閻錫山已久,決定聯蔣倒閻。閻錫山迫于利害,不得不調 過頭來向馮玉祥“誠懇請罪”。 次年3月,閻錫山對馮玉祥說:“大哥來到山西,我沒有馬上發動反蔣,使大哥受了些委 屈,這是我第一件對不起大哥的地方;后來宋哲元出兵討蔣,我沒有迅速出兵響應,使 西北軍受到損失,這是我第二件對不起大哥的地方。現在我們商定聯合倒蔣,大哥馬上 就要回到潼關,發動軍隊。如果大哥對我仍不諒解,我就在大哥面前自裁,以明心跡。 大哥回去以后,倘若帶兵來打我,我決不還擊一彈。從今以后,晉軍吃什么、穿什么、 用什么,大哥的軍隊也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此心耿耿,唯天可表。”當即交給馮 現款50萬元、花筒手提機槍200挺、面粉2000袋。 馮玉祥慨然表示:既往不咎,從此一德一心,反蔣到底。 1500元敗給了2000萬 國內的反蔣浪潮已持續一年,閻錫山患得患失、出爾反爾,使蔣介石贏得了各個擊破的 空間,可以說,閻錫山幫助蔣介石渡過了數次危機。 但蔣介石“削藩”的決心一點沒有動搖,他對閻錫山的鉗制開始加力:一是宣布在中央 任職者不得再兼省職,國府委員應駐京,意思是要把三軍副總司令跟他的大本營山西隔 斷;二是在經濟上壓制。“鐵算盤”大為惱火。 中原大戰前,閻蔣二人展開了一場持續兩個月的電報大戰。閻錫山將國民黨內部的分裂 、國家財政的困難、各派爭戰不停的責任歸之于蔣,態度強硬地要求他下臺;蔣介石則 要求閻踐行通電辭職、陪馮玉祥出洋的先諾。 閻錫山請出國民黨左派汪精衛,在北平召開“國民黨中央黨部擴大會議”,選出了閻、 馮、汪、李(宗仁)、張(學良)、唐(紹儀)、謝(持)7位國府委員,撇開南京成立政府,起 草約法;按照汪主黨、閻主政、馮主軍的分工,推閻為中央政府主席。 1929年9月9日上午9時9分,閻錫山在北平就職。如果他做成了,這一連串的9(帝王之數 )會送他登上民國頭把交椅。 擴大會議興師動眾,但新政府的組織工作很快轉入拖拉粘滯,“毫無開國氣象”。 閻錫山又著手爭取張學良,但效果不理想,關鍵是他砸錢不如蔣介石闊綽。蔣的代表吳 鐵城以高價購買沈陽兵工廠武器、發行公債、撥給出兵費等名義送給張學良大約2000萬 元;通過請客送禮等手段收買少帥身邊的幕僚、秘書、副官及衛士。一次,他設宴招待 東北軍政要員,飯后麻將開了十幾桌,每人抽屜里放了2萬元,不論輸贏都歸坐下的人。 所以他何時想見少帥都會受到接待。 而閻錫山的兩位代表,一位帶了1000元,另一位揣著500元就上了門。頭一次會面后,二 人再想見少帥均被擋駕。 軍費的籌辦對每個軍閥都是要事,受盤剝的永遠是百姓。籌辦機關叫兵站,查封是主要 手段。每到一地,將所需糧倉、房舍、運輸工具貼上一兩張紙條——“某某師查封”, 派幾個兵把守就是了。如果這些東西的主人是大官僚、大軍閥或豪紳,可以通過政府從 別地籌集軍隊所要的東西;如果物主是大商人,可以出一筆錢請軍隊到別地征購物資— —這樣層層轉嫁,最后是中小地主、富農、貧農來負擔。1930年前后,在山西北部,這 類負擔重到高出正稅的225倍,名列全國之首。如果某地的官、紳、商拒絕這類負擔,部 隊的辦法是“饑兵鬧事”,或者長官讓部下“自由行動3天”。 閻錫山在中原大戰前10年搜刮的錢財大多用在軍隊和兵工廠上,到1930年時,他手中的 現款還沒有辛亥革命前多。他對部下實行三聯單的辦法控制缺額(以防多領兵餉)。上午 開缺一個士兵下午就得報告;作戰前夕動員,每個師也只發2500元,包括了戰前的偵探 費和向老百姓收買情報的費用。所以,多年追隨他的高級將領生活相當清苦。 也有例外。山西所購戰斗機是閻的外甥經手的,全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意大利淘汰的舊貨 ,沒有戰斗效能,花了大價錢,卻始終不敢在作戰時使用。外甥從中得到一大筆傭金, 閻大為光火,將他降級,但錢是回不來了。 張學良的奉軍成了中原大戰的關節之一。大戰之初張少帥“采取了善意的中立”,9月突 然倒向蔣介石,在關鍵時刻出兵關內,導致閻、馮聯軍先勝后敗。 另一關節在于馮、閻、李諸派都想保存實力,雖然湊集兵力很多,戰略上缺乏統一指揮 ,有利時爭先,無利時退縮。何況當時山西的士兵普遍吸食海洛因,作戰能力很差,人 稱“高射炮部隊”。 《時代》報道中原大戰的文章說:“中國的戰爭以3種形式進行:1.大量的金錢賄賂,常 常達到數以百萬計的金錢交易;2.鋪天蓋地的通電、公告、宣言,任何一方軍隊都要面 對它們;3.人力,成千上萬的窮人和無知的人,今天為這一派打仗,明天又為另一派打 仗,視他們的長官得到的賄賂而定。所有這些方式一直在運行著,早已形成一種體系、 一種慣例,中國人——不管他偉大也好,善良也好——都必須讓它們發揮作用。” “一般而言,要到冬天下雪之后,或者出現特別有效的金錢交易,中國的戰爭才會暫停 。”1930年5月19日的《時代》報道。不幸言中。10月底,敗局已定,馮玉祥通電下野; 11月,閻錫山宣布辭職,部隊聽候蔣介石編遣。但蔣不給他喘息機會,“堅不允許”閻 某人滯留山西,派偵察機在太原上空盤旋示威。閻錫山只得避居大連,一面搖控山西, 一面研究“理論”。 他在日記里寫道:“一個人從高山上掉到萬丈深溝里,身體摔得粉碎,此時還有什么? 還想什么?” 想起17歲那年的炎涼么?那年父親閻書堂開的錢鋪破產倒閉,欠下一屁股債,只好上了 門板回鄉躲債。鄉里也呆不成了,父子倆只能沿著滹沱河繞小路去太原,行前閻錫山還 偷偷拿了繼母的一副銀鐲子。 那時他還叫萬喜子,曾到親戚家借錢,被趕出來;曾提著盒子走街串巷,遇人小聲問: “買餅子嗎?”日后發達,有人編排了俏皮話:萬喜子賣餅子——不敢吆喝。 想起自己是個小老百姓時所受的苦么?八國聯軍攻進北京,慈禧和光緒逃經山西,清兵 的糧秣供給由當地百姓承擔。萬喜子曾去擔水切草、喂馬遛馬,挨打受罵,吃了不少苦 頭。 不過,比起眼前大廈的崩塌,這些小窘迫實在算不得什么。 以治國之策治理山西 10多年來,閻錫山在山西建立起了一個自己的小朝廷。1930年的《時代》記述:“作為 山西省的‘模范督軍’,閻實際上聳立在一個獨立王國之中——處于各軍閥的包圍之中 。盡管目前晉西南地區還存在糧食短缺,但閻為1100萬人帶來了繁榮,在中國,他們最 富裕,因而使他顯得出類拔萃。閻的嗜好不是女人、酒、鴉片,甚至也不是金錢,而是 優質的道路、紡織、防御部隊、維持秩序的警察,發展優良的牛、馬、耕具、家禽、肥 料——所有能為他的鄉親直接帶來好處的事物。” 閻錫山不好女色。他之所以娶了一房姨太太徐蘭森(5個子女皆其所出),實在是因為原配 徐竹青不能生育。閻錫山是獨子,迫于壓力才續娶。 據《山西史綱》記載,從1917年9月3日北洋政府委任閻錫山為山西督軍兼省長起,他就 使山西在政治、經濟上自成一體,對外以“保境安民”為由筑起軍事堡壘,不許外省軍 隊入晉;對內推行“自存自固”。面對北洋各派系爭雄的局面,他表示服從中央政府命 令的同時采取“中立”態度,“一不入黨派,二不問外省事,三不為個人權利用兵”。 他專注于保衛地方治安,提出“三事”(種棉、造林、牧畜)“六政”(禁煙、天足、剪發 、水利、種樹、蠶桑),同時興修公路、鐵路,建工廠,埋頭經濟建沒,擴充本省實力。 在民國成立后的頭20年里,確實為山西帶來了穩定與繁榮。 閻錫山造的鐵路自成一體,全是窄軌。正太鐵路局局長朱霽青曾對人說:“不知閻老西 到底安的什么心。他堅決不肯讓同蒲和正太兩條路與全國鐵路成為同樣的軌道,以便銜 接,我屢次向他建議,他就是不理。”無論如何,1919年胡適陪同杜威到太原,1934年 潘光旦走在正太路上,都曾留下贊美之辭。 山西教育當時也在全國領先。閻錫山很早推行國民義務教育,在《人民須知·民智篇》 中他說:國民學校的功課,就是修身、國文、算術、體操、圖畫、手工等事,有四年功 夫就畢業,學下算盤、寫信、記賬的本事。稍有錢的,再上高等小學校;實在窮的,也 可自謀生活。這就是求知識的第一樣要事。 到1916年,山西每萬人中有小學生290名,居各省之首。從1924年起,山西適齡兒童入學 率每年都在80%以上。他在家鄉河邊村創辦的川至中學也設附小,共7排140間瓦房,禮堂 、會議室、生化研究室、標本陳列室、運動場等一應俱全。頭4年不收學費,每年還給學 生發一身校服、一雙皮鞋(后改為帆布鞋)。這都是閻錫山自己掏的錢。 其他也得到相應發展,到了1937年,山西有55所中學、17所師范、6所大學。黃炎培在《 讀中華民國最近教育統計》中說:民國初年山西學校、學生數量的增長“速而最穩”。 閻錫山對農村的民治試驗特別有熱情,從1917年起,他在山西搞起了“編村”、“村治 ”。在他看來,實行民主和人們的文化程度沒有必然聯系,因為一般的是非曲直在人心 中是幾近本能的東西。 《督軍兼省長閻告語各縣街村長副閭鄰長及人民舉辦村民會議文》中說:有人說同治主 義不能實行,是人民程度不夠的緣故,我問他甚么叫程度?他答有真知識是程度。我又 問明白是非曲直是真知識抑或是知道條文法理是真知識?其人不答。……程度愈高距人 情愈遠者何貴乎? 閻錫山在家鄉搞過《村政十年建設計劃案》,它的村級自治組織設計非常符合中國北方 農村的實際,其權力制衡也落實到村監察委員會——學者謝泳感慨:中國農民的憲政水 平80多年前已經很高了,自治規則也訂得相當有水準,可見不是文化水平問題,而是有 沒有誠心搞的問題。 還有一些事頗能說明閻錫山的“善治”。1918年的《山西省疫事報告》中說:當年1月5 日,閻錫山接到晉北肺病疫情嚴重的報告,立刻通電各縣,遮阻交通,嚴格檢查,并要 求官民清潔隔離、埋尸封室——用今天的話講,就是公開事實、盡量透明;當時內務部 派了個叫楊懷德的美國醫學博士赴山西,閻立刻授以醫務全權;同時,他相信并借助一 切社會力量,如聘請當時在山西的各國醫生、牧師和教士,參與救治。他以開放的胸懷 和當機立斷的決策,兩天之后就控制了疫情的發展。 閻錫山“獨立王國”的形成與1920年前后各省自治、聯省自治的風潮有關。他在山西的 統治與“聯省自治”有明顯不同,但目標同為“保一方平安,促一地繁榮”。他與眾不 同的政策使山西成為1920、1930年代中國相對平安、繁榮、穩定、日子好過的地方。 其實,閻錫山是在用一套治國之策治理山西。他有政治組織(民族革命同志會);有一支 20-30萬人的晉綏軍;有培養人才的各類學校和訓練機關;有嚴密的安全機構(政衛組和 太原特種警憲指揮處);有較強的經濟實體和各類“公營”事業——1920年代末他名下有 各種產業:銀號、錢莊、汽車公司、五金行、糧店…… 他同時創建了包括采煤、采礦、煉焦、冶金、電力、機械、化工、建材、毛紡、皮革、 面粉、火柴、造紙、印刷等廠礦的西北實業公司;整頓了山西省銀行,新設了鐵路、墾 業、鹽業等銀號及其實物準備庫,發行鈔票;總資產達到2億銀元。 1930年代中,上海英文報紙《字林西報》刊登過一幅閻錫山的漫畫:他身著長衫馬褂, 頭戴瓜皮小帽,一邊撥拉算盤一邊念叨:今天又進多少錢。其公眾形象的一面就是:精 明、會算計。 這位當家人的心細手緊應該是錢莊基因。工程師歐陽曾說:“閻錫山對成本核算,極為 精細準確,如修筑橋梁、道路等工程,他的估計與專家的估計,沒有多大的出入,誰也 休想在這里邊找好處。” 族人閻子奉講過閻錫山生財的一段趣事:1929年間,幕僚梁巨川在北平聽清室太監趙德 山說,西四牌羊肉胡同7號曾是某王府宅第,埋著很多銀子。梁向閻報告,由山西省銀行 北平分行撥款3萬銀元買下宅子,派了一個排衛兵看守,由山西省銀行經理王子壽負責一 切開支費用。 20多名工人從當年8月開始掘洞,只許進人不許出人。地下滲出的水越來越多,只得用抽 水機排到街上,弄得滿街都是泥水。3個多月過去,地下全部掘通,沒見銀子。王子壽向 閻錫山請示,閻復電說把6號或8號宅子買下繼續施工。于是又花3.2萬元買下了8號,半 年內掘地三尺,還是一場空。王子壽唉聲嘆氣:“這事做得太馬虎,也太開玩笑了,銀 子沒有挖到,反花了10來萬元!” 不過,閻錫山終究是錢莊出身,長于“打虎”(山西人對投機行為的俗稱)。據說從太原 退到大連之前,閻從山西省府提走兩個600萬元,其中一筆是現款,一到大連就以低價買 進日幣老頭票。10個月后老頭票大漲,翻了一倍多,他立刻換成中國鈔票。閻在大連郊 外海濱的黑石礁寓所住了10個月,總共花了300多萬元,這一進一出,成全了他的免費“ 度假”。 另一筆600萬,散給了追隨他多年的人:文官廳長以上、武官上校以上,分別給1-5萬元 不等。他囑托這些人:“咱是有辦法的,不要以為就此完結了。”他的處世哲學中有一 條:“平時留下余地,臨時處置裕如。” “公道主義”、“物產證券”和“按勞分配” 閻錫山退守大連,很扎實地想了一想,想清楚10年之內,在政治上無法跟蔣介石爭雄。 從大連回山西后,他提出“十年建設”的口號,想在經濟上維持割據。他還向下屬廣泛 征求意見,反省過去。他悟到:兵力再強,無政治理論基礎也是不能成功的,孫中山傳 給蔣介石一個“三民主義”,自己有什么呢? 他對時下流行的主義都存疑,認為各有其短:軍國主義擴張侵略,封建主義專制統治, 資本主義私有剝削,共產主義“強做圣人”,都不可取,惟他在1920年代提出的“公道 主義”才是最好的。他試圖讓人們相信,公道才是調節人與人之間錯綜復雜關系的標準 ,才是救世良藥,他要讓山西人信它仰它,而不去信共產主義——他要“以主義對主義 ”。 1932年秋,閻錫山成立了理論研究會,李冠洋是主任委員,洪亦民、朱光一、高仁甫、 張子佩是委員。他們可以談共產主義,可以看馬列主義書籍,有的就在家里翻譯《資本 論》,有的在編政治學的書。當時有兩個研究者被指為“托派理論”代言人,閻錫山說 得很干脆:“托派的說法,咱也聽聽。” 據張子佩回憶:“從1931年到1935年,參加研究討論的人逐步增加。有太原大專學校教 書的,有的是各機關部門和團體負責的,也有國內的學者、教授和進步人士來參加的, 像侯外廬、張友漁、邢西萍、溫健公等都先后到太原。”“資本主義必然崩潰,共產主 義必然到來”,那幾年里,不止一個人跟閻錫山這么說,但他始終認定“共產主義是有 其理而無其事”。他說:“資本主義不見得是必然崩潰……只是資本主義制度人剝削人 ,應該反對它,推翻它,所以資本主義是該崩潰。” “共產主義也不見得是必然到來。我們雖不能說它沒有可能,但看不見它何時可能。共 產主義各盡所能,各取所需,定成制度,欲人人在勞動上不計多少,在享受上不計好壞 。各盡所能,盡能很難;各取所需,取需很險。共產主義是有其理而無其事,若強行之 ,其禍人類必矣。” 又說:“生產資料是資,生活資料是產。資供生產,應歸公有;產供生活,仍應私有。 資本主義病在資私有,不病在產私有;共產主義不病在資公有,卻病在產公有。按勞分 配是資公有、產私有的社會制度,既利生產又利生活,是人類合理的社會制度。” 在為父親廬墓守制期間,閻錫山在河邊村召集過一個擴大的理論研究會,將社會的兩大 病根定為“資私有”和“金代值”,并確定了資公有、產私有的按勞分配理論。他說: “按勞分配就是大同社會。” 他借用馬克思主義中他愿意接受的部分,反對以金銀為本位的貨幣制度,主張發行物產 證券,收多少貨發多少證券;反對資產私有、生息,主張資由公給,按勞分配。1932年 ,在整頓金融業過程中他實踐了他的“物產證券”。 山西省銀行原是他控制的,但因濫發紙幣造成市場混亂。于是又設晉綏地方鐵路銀號、 綏西墾業銀行、鹽業銀號3家,說這3家銀行分別有同蒲鐵路、綏西屯墾、山西鹽產做擔 保,不會騙人。這些銀行號所發貨幣,就是他當年恢復和發展經濟的資本。 以往銀行發行紙幣均以現金為準備。這4家銀行號別開生面,采用實物準備:設立“山西 省省鐵墾鹽四銀行號實物十足準備庫”,拿以上4家銀行號發的貨幣收買物資,收多少物 發多少券,物和券永遠一一對應。這相當于憑空發行紙幣用以聚攏物資,實在是個創造 性的法子。用閻錫山的話說叫“口吹大洋”。 實物準備庫利用當時市面呆滯、周轉不靈,到各縣大量收購糧食、棉花、煙葉、皮毛等 大宗農副產品,僅一年多,庫里的物資及不動產價值就超過1000萬元。正是這個庫使得 閻能繼續大量發行紙幣——1932年以前,山西省銀行發行的紙幣是120萬元,而到1936年 ,4家銀行號發行紙幣增加到3300萬元;1937年日軍入侵山西時,已達4500萬元,其對山 西民眾的剝削顯而易見。時人戲稱:同蒲鐵路叫“紙糊的鐵路”,墾業銀號叫“坑人的 銀號”,實物準備庫則叫“赤腳穿套褲”(套在褲子外面的套褲,只有兩腿,沒有褲襠) 。 抗戰爆發前的5年里,山西的經濟得到長足發展。5年里累積的資本比1932年前15年的總 量還多;糧食和農副產品也達到前所未有的水平。 有人將這段時期的經濟成就歸功于閻錫山。這當然是事情的一面,如果沒有他的決策、 頭腦和手段,山西不會寫就這段歷史。但事情還有另一些面向,如果沒有山西人被壓榨 出的血汗——4家銀行號發行的各種建設券、借款券、公債是1100多萬人每人掏6元多認 購的;工人被延長工作時間而減少工資,農民被發放高利貸、增加賦稅,因建鐵路被低 價征用土地——這“十年建設計劃案”是無法兌現的。 1935年前后,與山西一河之隔的陜西紅軍不斷發展壯大,令閻錫山不安。此時他大力主 張的“公道主義”實際上已經直接針對共產主義了。 1936年他發表了一篇《防共應先知共》的文章,印成小冊子,另印行一本《共產主義的 錯誤》小冊子。在編寫會議上,他說:“我是現代政治上的一個負責人,跟100多年以前 的一個學者沒有什么爭辯的必要。只是為了人類命運,不得不說一說。” “馬克思分析資本主義社會,真如在顯微鏡下看資本主義社會的細胞,看得是明明白白 ,分析得清清楚楚,說的是百分之九十九對啦。只是把資本主義社會的生產剩余、經濟 恐慌,認成是資本主義社會的剝削關系造成的分配病。其實這是個交易病,不是分配病 。馬克思把交易病認成分配病,所以得出的結論是資本主義必然崩潰,共產主義必然到 來。” 說好的不采納,說對的采納 閻錫山受的是舊式教育,10年私塾形成了他的知識結構,儒家傳統文化影響了他一生。 成為政要后,他的大量講話中隨處可見四書五經的句子。他反復強調,“井田的經濟制 度,傳賢的政治制度,是中國文化的精髓。”儒家的修身、自省在他的生活軌跡中歷歷 可尋。 在他的幕府里,年長他17歲的趙戴文(字次隴)是民國時山西惟一可以與他相提并論的人 物,曾官至山西省政府主席,也曾任職蔣介石國民政府中樞——國府委員、內政部長、 監察院長。然而不論他身在何處、官居幾品,始終是閻錫山的首席輔弼。趙對人說:“ 我與伯川君臣名分已定。”閻則說:“次隴與吾相交三十年,公私事件飽經波濤,雖有 危及身家之慮,亦未嘗憂形于色。” 為父守制期間,閻錫山曾給趙戴文寫信,提及為什么要在父親的墓旁待上百多天: 宅中一切房舍用物幾盡為先嚴生時所住用,觸目傷心,離宅居住稍可減少感痛。二十余 年從政非特無暇讀書,亦且無暇思過,每覺名牽物誘,應事接物常處于被動地位。向思 欲成自由、自主、自動的生活,非痛加克伐割斷牽誘不可。然快刀利器惟智仁勇,山生 來不足,只有求補之之一道。同聲相應,同性相輔,補之之法只有借他人之智仁勇,以 補自己之不足。山欲于此守制期間,處于凄涼慘淡之境,痛思己過,加以克伐。 閻錫山最愿意與手下文士談的,是他一生奉行的“中”的哲學—— 中在哪里?中就在事物之中。 如何識得這個中?不偏不倚,無過不及便是中。 如何掌握這個中?叩其兩端,而用其中。 事物是發展的,變化的,中是不是變化的?事物是時變的,萬變的,中是不變的,但不 能執中,要求時中。唯心偏,唯物也偏,摞了物的心,等于腐物的微菌。摞了心的物, 就是毒害人的蛇蝎。咱不唯心,也不唯物,咱是唯中。 1924年5月,到太原訪問的印度詩人泰戈爾問閻錫山:東方文化是什么?閻答:是中。泰 戈爾問什么是中?閻說,有“種子”的雞蛋的那“種子”即是“中”;宇宙、造化都把 握了這個“中”。泰戈爾問:我們此行經上海、天津、北京,為什么概見不到一點中道 文化的痕跡?閻錫山說:就是太原也找不到了,你們想要找,去鄉間還可以找到一點。 跟幕僚開會,對他們的意見,閻總用兩句話回答,一句是“你說得好”,一句是“你說 得對”。說好的不采納,說對的采納。時間長了手下才明白過來:原來,好并不等于對 呀。 閻錫山自有說法:對是絕對的,不是相對的;對在不對的中間,不在不對的反面;不對 的反面,還是個不對,不對與不對是相對的……偏與倚,過與不及,都是不對。唯中與 對是絕對的。” “中”滲透此人骨髓,影響到方方面面,比如用人——閻錫山常說:“疑人之心不可有 ,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心目中沒有一個好人,他認為人都是自私的,一有機會就為自 己圖謀私利,如不預為防范,小則營私舞弊,大則圖謀造反。因此他用種種手段使同人 互相監視,甚至互相摩擦,由他操縱支配,無論遠近親友,都不例外。 閻錫山的幕府中人基本上符合《閻伯川先生感想錄》中的用人之道,他的“知人善任” 、“賞罰嚴明”、“先求諸己而后求諸人”,最大限度地吸引了各種人才。 “聰聰明明的壞人,與糊糊涂涂的好人,皆不可使之任要職。” 閻錫山身上既有傳統文化的烙印,有近代文明的影響,也有封建意識的遺傳基因。他的 講話叫“訓話”,他看過的信批“上閱”,他親復的信批“上復”,他的手批稱“手諭 ”,冠之以天干地支,這是所謂“申東手諭”、“壬寒手諭”的由來。 他的迷信也是出了名的。他的內室常設香堂,剪子巷呂祖壇的扶乩生常被找來問福禍。 抗戰前有一回迎接蔣介石到山西,在哪里迎很費了一番周折:在運城(運成),那可不成 ,最后選在介休,讓老蔣休了才妥。 學延安,蹲窯洞;學土改,村公有 正因為“中”的思想,閻錫山能從中共各方面汲取長處。他看到了舊軍的弱點,研究了 中共“黨指揮槍”的辦法與經驗,得出結論:“軍官能力的軍隊不如政治能力的軍隊, 政治能力的軍隊不如主義能力的軍隊。”于是他依靠以薄一波為代表的共產黨人籌建新 軍“青年搞敵決死隊”,并仿照八路軍的建軍制度,在新軍中普遍設立政委制。 1937年11月8日,太原失陷,山西軍、政部門撤至臨汾。他仿照中共“抗日民族統一戰線 ”的口號提出了“民族革命統一戰線”的口號,仿照中共“抗日救國十大綱領”制訂了 “山西民族革命十大綱領”;當時延安有個學校叫“抗大”(抗日軍政大學),閻錫山在 臨汾也成立了一個“民大”(民族革命大學);一到秋林、克難坡,閻錫山就仿照延安挖 了一層層、一排排的窯洞,同時修食堂、蓋舞臺、建禮堂、興水電,使得秋林、克難坡 的夜景像是個小延安;中共歷來鼓勵婦女參加社會政治活動,延安有成群結隊的女兵, 閻也標榜提高婦女的地位,布置各校招收女生,培養女干部。于是秋林、克難坡街頭也 不乏身著戎裝的“女兵”;延安提倡勤儉樸素、艱苦奮斗,閻也要求禁絕煙賭贓欺,官 兵干部待遇以及服裝也較國民黨中央軍簡樸;延安一派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的氣氛 ,閻也使秋林、克難坡的生活緊張化,機關干部每天8小時工作外,須出席早晨6點由閻 主持的“朝會”…… 當1935年共產黨領導的土地革命從南方蘇區向北方蔓延時,閻錫山在“防共會議”上提 出“土地村公有”的主張。他還幾次提到“共產黨的厲害”:“共產黨將私有土地拿來 分給貧農,使貧農同情于他,成為擁護他的基本分子。所以他是以平分一切土地取得農 民擁護為其革命手段,是摧毀現在政府建設的基礎。” 早在1920年代,閻錫山提出過“田由公授”的主張,他深知土地問題是這農業國家的命 脈。10多年間,因為戰亂與動蕩,農村破產情況普遍,自耕農降為半自耕農,半自耕農 降為雇農佃農,土地越來越集中在大地主手里。如此趨勢,“必然激起土地所有者不勞 而獲,坐享其成;土地使用者終歲勞動,不得一飽”。 他認為漢之王田、晉之占田、北魏之均田、隋唐之班田、宋之限田,都是限制土地集中 的辦法,但沒從根本上解決,“所以中國的土地問題,老是走循環路線,由集中到重新 分配,由重新分配又恢復集中的過程。” 他想出的辦法是動用早年推行的“村本政治”,不是將土地收歸國有,而是收歸村有, 希望在實行土地分配時有村人理解,手續也簡便易行。 他督導制訂的《土地村公有辦法大綱》一共13條。主要款項是:凡滿18歲的村民,就有 權向村公所領一塊田,到58歲,還給村里;那些不下田耕作的人,必須交不勞動稅。 這份大綱在當時引發許多評論,有的人認為它在理論上存在許多缺陷和自相矛盾之處。 閻錫山在老家五臺縣的幾個村試點,苦口婆心勸說富人們為了長遠利益犧牲眼前利益, 把多余的土地拿出來,以無利公債收買,遭到富人的強烈抵制。結果,不了了之。 正如當時某些評論指出的:解決土地問題是個龐大的系統工程,涉及政治、經濟、社會 習慣、利益的重新分配,實際上是要觸動甚至改變現存的社會制度,建立一種能適應生 產力解放和發展的新的生產關系和上層建筑。因此,遠沒有閻錫山設計的那樣簡單。 他的方案,實際上是在不損害所在階層利益前提下的一種改良,以挽救走向沒落的命運 ,卻遭遇非議和責難,這不得不算作既得利益階層的悲哀。但閻的努力,對1930年代興 起的鄉村建設和改造農村運動,確實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 在3顆雞蛋上跳舞,踩破哪一顆都不行 1935年,日本在侵占東三省后,開始籌謀“華北五省自治”,想讓河北、察哈爾、綏遠 、山西、山東組成聯合自治政府,成為第二個滿洲國。山西,因其戰略地位、煤鐵礦產 ,以及閻錫山的影響力,成為這盤棋中的首落子。 日本特使與其說客不斷做閻錫山的工作,請他掛帥五省。但任憑軟硬兼施,他總是一副 太極身段,“極力忍耐敷衍”。他“不出頭”,但也沒置身事外,因為他知道,總會有 人出頭,那對華北乃至中國的危害總會禍及他的地盤。蔣介石、日本人、共產黨這三方 面的壓力加諸其身,閻錫山自喻為“在三顆雞蛋上跳舞,踩破哪一顆都不行”。反復權 衡之后,他做出“迎共抗日”的選擇。 中共代表、山西定襄人薄一波,就是在這時候到達山西,接管了犧盟會,在這條特別的 統一戰線上,跟閻錫山合作、周旋、智斗了8年。當時犧盟會掌握了全省80%以上的抗日 縣政權,新軍發展到40個團10多萬人,撐起山西的抗日局面,被譽為“敵后抗戰楷模” 。 薄一波在《七十年奮斗與思考》中對這段歲月作過生動描述,其中不乏微妙之處。如他 說服閻錫山釋放關押在太原的300名政治犯,讓那些愛國、有為的青年恢復自由之身,加 入抗日陣營。范長江在1937年2月有過太原之行,《塞上行·太原印象》中記述: 我到太原的時候,正舊歷正月十五前后,一切舊式的游藝組織,如秧歌、高腳、社火、 梆子戲等,都一起搬了出來,熱鬧非常。但是這些舊東西,卻完全換了新的內容。一種 有組織的力量,支配這些東西,他們唱歌和演戲材料,或是已經成為抗日救亡題材,或 者夾入許多抗戰的唱歌和口號。這種做法,普遍到全省。 此間,閻錫山提出“守土抗戰”的主張:“以反侵略反畏縮的意義,站在整個國家責任 的立場上,純論是非,不顧成敗”,“不能等準備的力量足以抗戰時再抗戰,也不能把 一件件事情都做得趕得上人家了,能和人家列強并駕齊驅了,然后把自己已失的土地收 復回來”,“只要這塊土地上有一個人,也該守土抗戰”。 他提出的對日“實行持久戰”、“宜在有利之地形與之作戰”和八路軍的實踐不謀而合 。 在與傅作義共同領導綏遠抗戰時,閻錫山以繼母陳秀卿的名義,將父親的遺產87萬元捐 給前線。晉綏軍將領、學生、商人,隨即紛紛解囊。 凡此種種,包括摒除黨派之見起用共產黨人,放手讓薄一波發展壯大犧盟會,表現出他 的政治胸襟,是他真心抗日的舉動。山西當時成為陜北之外的又一個抗日中心,吸引了 許多愛國志士。 徐向前是五臺人,閻錫山的同鄉,且在閻創辦的省立國民師范讀過書,是閻的學生輩。 1937年9月他作為“向導”,與周恩來、彭德懷等赴太原同閻錫山商談八路軍入晉抗日的 事。這次交道,令閻錫山對周恩來頗為佩服,事后他對薄一波說:“周先生對抗戰前途 看得非常清楚。”又贊:“周先生的確是個大人才,國民黨是沒有這樣的人才的。” 在雁門關視察地形時,周恩來與閻錫山有過這樣的對話—— “如果日寇攻到這里,你準備怎樣打?”周問。 “我拼了老命也要保住山西。”閻答。 半個月后,由閻錫山籌劃,林彪、聶榮臻指揮的115師在平型關打了一個伏擊戰,取得八 路軍抗戰以來第一個勝仗,也是華北戰場上中國軍隊主動殲敵并首次勝利的戰斗——盡 管它無力扭轉中國軍隊在整個平型關戰役的被動局面,無法改變對日作戰的一連串失利 及太原的淪陷。 節節敗退的過程中,閻錫山有過騎著毛驢撤退的經歷,也曾賦詩抒懷:夜向吉縣行,昕 水百余經。行人身半濕,殘冰伴稠星。 正因為閻錫山與共產黨的合作,國民黨內部有“山西赤化”的詰責。1960年5月23日他在 臺北去世,有報紙刊載社論《閻錫山值得國葬嗎》,認為他“大量培植左傾分子,卒使 共黨勢力在山西坐大”,結果“晉西事變”后,新軍加地方團共約15萬人同時叛變,攜 帶新武器,投向朱德、劉伯承、林彪和賀龍;更有人暗指,閻錫山是國民黨垮臺的“首 禍”。 閻錫山真心抗日的同時,蔣介石卻橫下一條心:攘外必先安內。他不斷調遣閻和張學良 帶兵“剿共”——讓晉軍奉軍與共軍彼此消耗。閻、張同病相憐,深感再這樣下去只能 兩敗俱傷、國家大損;停止內戰、共同抗日,才能保全自己、保全國家。 一年之內,張學良5次飛抵太原跟閻錫山“共商陜北剿匪事”,雙方小心翼翼,邊試探邊 由淺入深、由虛而實,彼此心照不宣。 1936年10月31日是老蔣50壽辰,閻錫山就停戰問題進言,蔣厲聲道:“你們只答復我一 句話,是我該服從你們,還是你們該服從我?”閻錫山對張學良說:“漢卿啊,看委員 長態度,咱們不能再說話了,以后看機會慢慢做吧。” 42天后,張學良和楊虎城在西安兵諫,扣押了蔣介石,史稱“西安事變”。面對國家危 機,和平解決西安事變是較好選擇。毛澤東在寫給閻錫山的信中說:“共維大局之語, 至理名言,曷勝欽佩……愿我公出以有力之調停手段。”事實證明,閻錫山多方斡旋調 停,功不可沒。 至于1940-1944年間,閻錫山與日本人頻繁的接觸,通常被指斥為“勾結”,事實上,是 一場無甚進展的討價還價和軟磨硬泡。日本想利用閻的身份、資歷和地位令山西乃至華 北脫離重慶政府,而閻想借助日本,在“剿共”的同時克服自己的困難,加強經濟和軍 事實力。趙戴文曾向閻說,“以后無論局勢如何變化,希望你不要走汪精衛的道路。” 閻回答說:“我有我的主張,我為了存在,利用他們,絕不會走那條道路。” 談判中曾出現過這樣一幕:日方代表花谷正極不耐煩,對閻錫山拉扯起來。閻畢竟是讀 四書五經長大的,盡管難堪,也只是皺起眉頭。 日本軍方回憶錄里,閻是個“有自私自利打算、老奸巨滑不吃虧、難以揣度的人物”。 在日軍1938年就制定的瓦解、誘降中國軍隊的計劃中,閻錫山這部分代號為“貍”。 跑來跑去,守不住“沒奈何碉” 1945年8月9日,日本無條件投降。國共兩黨曾在重慶簽署“雙十協定”,即停止內戰, 長期合作,建設新中國。閻錫山大為不滿,他在剛剛結束的上黨戰役中吃了大虧,損失 了13個師。 閻錫山認為中共的優勢主要在于政治,善于宣傳,因此始終視為勁敵:“天下少有比共 產黨會說的,翻過來折過去都有理。” 1946年,國民黨再次發動內戰時,閻錫山與胡宗南聯手,向山西解放區進攻。當時他推 行“兵農合一”政策,雖然描畫得很好,但壓得民眾喘不過氣來。當時流傳的歌謠“兵 農合一聚寶盆,村里跑得沒了人”,“編組抓丁真真好,地里長的全是草”,“編村村 長兵販子,害得媳婦沒漢子”,大致講出了民意。兵農合一最終導致農村經濟衰敗,許 多農民棄田離家,有的跑到解放區。 戰場上傳來的消息也越來越糟。閻錫山開始亂了陣腳,他在梁化之策動下展開了“三自 傳訓”、“返干團”等白色恐怖,殺人無數,推著他進一步失掉民心,推著他的王朝走 向墳墓。 一位當時進入太原的美國記者說:“任何人到了太原,都會對數不清的碉堡感到吃驚, 高的、低的、長的、圓的、三角形的,甚至藏在地下的,構成了不可思議的嚴密火網。 ” 太原周圍修建了大約一萬個碉堡,樣貌跟閻的性格一樣復雜:一層到多層不等;材質有 磚、石、鋼筋水泥;形狀有人字形、十字形、圓形、三角形、六角形、寶塔形;功能有 殺傷碉、伏地碉、警戒碉、側射碉、好漢碉、半徑碉;有面向四周的、面向兩側的、反 向射擊的——名為“沒奈何碉”……這些都是他坐在家里,用文明棍在地上畫出來的。 “這完全是他幻想的產物,并非可行。”但凡軍事工程軍官對這些古怪設計提出意見, 閻就會大發脾氣。 太原四大要塞攻防戰,是國共戰史上最慘烈的戰事之一。東山上的每一個據點、每一座 碉堡都經過了得而復失、失而復得的殘酷過程。一塊面積不大的陣地上,每天都要承受 至少800門火炮的輪番轟擊。陡坡上已經沒辦法修建工事,只能用尸體堆積掩護。閻錫山 的部隊攻勢猛烈,防御頑強,幾近瘋狂。徐向前的部隊無論兵力還是裝備都處劣勢,官 兵流血犧牲,前赴后繼,晝夜廝殺。 戰斗接近尾聲時,徐向前舊病復發,胸部因大量積水劇痛難忍。他躺在擔架上不肯撤后 ,前線官兵的巨大傷亡令他心寒。戰事稍稍平息之后,東山上各主要陣地焦土達一米厚 ,戰死的官兵尸體交錯疊摞。此戰,閻錫山部損失兵力萬余,徐向前部傷亡8500多人。 身邊人描摹1947年以后的閻錫山:“如熱鍋里的螞蟻,團團亂轉,每天拄著手杖,幾個 衛士跟著,一會兒到參謀處,一會兒到作戰組,內北廳、外北廳、中和齋,跑來跑去— —這是他想問題時的習慣;此時更形焦急,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面色黧黑,眼眶 深陷,性情變得粗暴,逢人便罵,對衛士稍不如意,舉杖便打,不僅拿公文請示的參謀 、參事,怕與之見面,能避則避,就是伴隨他的五妹子閻慧卿,這時也收斂了。” 有一次,閻錫山特地招見美國駐太原的新聞記者。桌上擺著500小瓶毒藥水,門外停著一 口棺材,閻錫山對記者說:“咱閻某決心死守太原,如果失敗,咱就和咱的干部們飲此 毒藥,同歸于盡。”還令侍從給他物色一個有“武士道”精神的日本人,隨身帶槍,事 到臨頭將他打死——“這個任務非日本人不能完成,你們是無勇氣下手的。” 1949年3月28日晚,閻錫山的內室悄無聲息。手下已佇立良久,他才睜開眼睛說:“你坐 下,拿支筆,咱說你寫。”閻向美國政府求援:“如能支持十萬日軍俘虜,撥飛機200架 ,歸閻某指揮,定可橫行華北,撲滅共產軍。”他委托早有款項交存的美國凱因公司向 政府游說。手下問:“凱因公司是商人角色,怎么能叫美國政府這樣辦呢?”閻錫山說 :“你不懂得,他們是資本主義國家,資本家與政府有直接關系,你去辦吧!” 3月29日下午,閻錫山帶了六七個侍從,秘密溜出南門,在汾河西洪溝小機場,乘坐陳納 德替他準備的一架小飛機,逃往南京。 1949年4月23日午夜,太原城破在即,閻錫山電報五人小組:“萬一不能支持,可降;唯 靖國、化之兩人性命難保。” 4月24日上午,解放軍對太原城發起總攻。梁化之命副官在省府院的鐘樓一側備汽油和木 柴,然后進入鐘樓服毒自殺,在副官點燃的沖天烈火中化為灰燼。同時服毒的,還有閻 錫山鐘愛的五妹閻惠卿。 梁化之自殺前后,特種警憲指揮處的部分成員也先后服毒或開槍互擊。閻錫山到臺灣后 ,立了一座“太原五百完人招魂冢”。 這故事曾被編入臺灣小學課本,被稱為“戡亂戰史上最悲壯的一頁”。臺灣一些文人也 說“太原無降者”、“滿城文武在城陷之際集體自殺”等等。李敖童年時曾在太原度過 一年時光,他在回憶錄中寫道:“國民黨把這些死難者當做‘太原五百完人’來紀念, 但他們是閻錫山的人,不是國民黨嫡系。國民黨嫡系精于逃難,死難非其所長,所以烈 士缺貨,很沒面子。” 解放太原用了整整6個月,攻守雙方傷亡均在3萬以上。破城一個多月后,章士釗、邵力 子寫信給李宗仁:“夫閻君不惜其鄉人子弟,以萬無可守之太原,已遁去,而責若輩死 綏,以致城破之日,尸與溝平,屋無完瓦,晉人莫不恨之。” 1949年12月9日,民國行政院長閻錫山、副院長朱家驊、秘書長賈景德、政務委員陳立夫 、教育部長杭立武即將逃往臺灣。 眾人候在機場,惟閻錫山樣子奇怪:他帶著兩只箱子,寸步不離身,一只坐著,另一只 放在手邊;他神情恍惚,身體微搖。這兩只箱子里都是金條。 多虧這些黃金,讓他晚年能在陽明山麓獨占一隅,建起一座碉堡式建筑,著書(70多歲出 版《三百年的中國》)、會友、“觀察宇宙”,安度余生,不必多看蔣介石眼色。 他在日記中寫道:“我們的失敗,不是兵力不夠,是政略不夠。如我們對二百萬日本精 兵,能守住西南半壁,而不能對抗裝備甚差的三萬共軍,即是明證。共黨以其主義、政 策、政略,組織起民眾,造成面的戰略,以明擊暗、以大吃小的戰術,是超歷史的做法 。” 閻錫山死于因感冒引發的肺炎和心臟病,走完78年人生路。他生前曾作了一些挽聯,囑 咐家人在他死后貼在墓地。其中一副道: 有大需要時來,始能成大事業; 無大把握而去,終難得大機緣。 50年來,他的侍衛官井國治、張日明等人一直看守著這座碉堡。他的靈堂里香火不斷, 除燭臺、鮮花、素果,供桌兩側還擺放著其著作《三百年的中國》、《閻百川先生要電 錄》等。80歲出頭的張日明對臺灣《中國時報》記者說:“這幾年有山西來的客人,或 研究閻錫山的學者來過。有興趣看看,就帶幾本回去吧!” (參考《閻錫山統治山西史實》、陳應謙編《閻錫山與家鄉》、文思主編《我所知道的閻 錫山》、雒春普著《三晉有才:閻錫山幕府》、景占魁著《閻錫山傳》;陳志讓著《軍 紳政權》、相從智編《中外學者論張學良楊虎城和閻錫山》、約翰·本杰明·鮑威爾著 《我在中國二十五年》、哈雷特·阿班著《民國采訪戰》、李輝著《封面中國——美國 《時代》周刊講述的中國故事》) (南方人物周刊) -- 和平統一後,中華的英文名應正名為Centraland~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133.122.59

07/03 08:49, , 1F
其實,老蔣也是一個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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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12:27, , 2F
贏了後就不是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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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13:00, , 3F
勝者為總統/主席 敗者為軍閥/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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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15:15, , 4F
閻的立場在這篇文中顛顛倒倒 重複段落又多 編輯當作業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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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15:44, , 5F
閻老天生就是牆頭草 反反覆覆就是他的人生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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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15:56, , 6F
閻的書法是海內名家 於是一堆人想蒐集到一位軍閥的墨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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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15:56, , 7F
民國許多軍閥都頗有治政能力 不知閻錫山治晉的38年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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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建國後治晉相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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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16:11, , 9F
如果不是張學良幫老蔣,會變成閻做總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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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16:12, , 10F
真是成也漢卿,敗也漢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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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使沒有張學良入關,當時的戰局也已經是中央軍略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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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19:36, , 12F
老蔣 已穩住局勢了...沒張加入..閻也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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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閻馮占優好不好? 再說,如果張學良站閻那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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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20:45, , 14F
樓上,這個版不談"如果"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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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20:52, , 15F
俺就說明張學良的作用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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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不是就是看出馮閻的劣勢才出兵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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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軍或許小勝 但我記得晉軍打沒多久就被迫後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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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是捅了反蔣聯盟的屁股加速蔣的勝利 不過張也不得不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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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蔣的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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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22:05, , 20F
一般后出手的常會幫略微的劣勢方,這樣起到扭轉戰局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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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22:06, , 21F
如二戰的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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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22:07, , 22F
閻和馮都是很會打戰的,老蔣只會轉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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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22:08, , 23F
當時不論張是幫閻或不干涉,老蔣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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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22:20, , 24F
當時站閻馮這邊的還有汪精衛 李宗仁 張發奎 白崇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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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22:25, , 25F
幾乎大部分黨內精英都反蔣,可以說若不是老蔣有戴笠的特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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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22:26, , 26F
機關這些手段,玩情報搞暗殺,最后運氣不會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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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22:32, , 27F
閻馮這方的名將還有 張自忠 孫連仲 石友三 萬選才 孫殿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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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22:36, , 28F
鹿鐘麟 徐永昌 楊愛源 石鎮清 楊效歐 孫楚 攀鐘秀 劉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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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22:39, , 29F
任應岐 田金凱 倪玉生 趙鳳林 王和祥 張維璽 阮應武 劉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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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很多,不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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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 22:52, , 31F
這篇感覺不錯 有沒有同系列的其他篇可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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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4 10:00, , 32F
三個雞蛋上跳舞﹐中央軍﹐共軍﹐日軍都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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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4 10:37, , 33F
好像還沒有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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