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翻譯] 我是Ozzy - Ch.6 - 「幾乎結束」

看板RockMetal作者hisb (Starfuckers, Inc)時間13年前 (2011/04/15 19:17)推噓38(38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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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他的病情急速惡化，在這過程之中，最糟的一件事就是看到我媽滿面愁容。在醫院裡，越是病重的人，院方會把病患挪得離其他病人越遠。在最後一天，我爸的床位被推到掃具櫃邊的角落，周遭堆滿了掃把、畚斗、水桶類的雜物。院方把老爸的手用繃帶團團包的像是拳擊手的手一樣，並把他繫在一個床柱上，以阻止他一直拉倒點滴架。看到一位我敬愛的人、一位教導我即使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也依然要保持禮貌的人，如今因為病痛而變成這樣，真的讓我心碎了。至少，院方給他注射了各種藥物，好讓他不至於太過痛苦。當他看到我的時候，他舉起重重繃帶內的大拇指，微笑著說，”Speeeed!”(*甲基安非他命的俗稱)，這是他唯一一種知道名字的藥。但是提醒你，他接著說，”把這該死的針頭給我拿開，John，這好痛” 他過世於1978一月二十日晚上11:20，在同一間醫院內的同一天的同一時間，小Jess在六年前在這裡出生，到今天這個巧合依然讓我驚訝。他的死因是食道癌，雖然他同時也罹患了腸癌，他已經有13週無法自行飲食和上廁所。當他離開的時候，是Jean陪在他旁邊，醫生詢問她，能否讓院方檢查他們前一天在手術室對老爸作的科學怪人實驗為何失效，不過她不願意讓院方驗屍。在老爸離開的那瞬間，我正聽著Gerry Rafferty的Baker Street、坐在車上前往Bill家。當我到了Bill家的車道，我看到Bill就站在那邊，用嚴肅的表情說，”有人正在電話上等你，Ozzy” 是Norman打來的，他打來告訴我這個壞消息。從那天開始，不管何時何地，只要我聽到廣播播出Baker Street，我的腦海就會浮現Norman的聲音，並從心中湧出一股劇烈的悲傷。老爸的火葬會在一週後舉行。我實在很痛恨傳統英式葬禮的作法：你才剛經歷親人逝世的打擊，然後你又要再從頭體會一次。猶太人的作法就好很多，當親人逝世，他們會立刻下葬，這樣子悲傷在你身上停留的時間至少會短暫一點。唯一能我處理面對老爸葬禮的方法就是全力放空、把注意力抽離我的大腦。那天早上，我起床之後灌了一瓶威士忌，然後開始面對這一天。當他們把棺材帶到爸媽現在住的地方的時候，我正神遊九霄雲外。那棺材是封死的，為了某些沒來由的白癡心血來潮，我決定要再看到他一面，所以我拿了工具撬開棺蓋，我得承認那真是個爛主意。最後，我們都圍著排隊看他最後一面，當時他已經過世一週了，而當我從人群縫隙中看到他時，我馬上就後悔作了開棺這檔事。葬儀社的人弄了油墨在老爸的臉上，這讓他看起來像個可笑的小丑，這不是我希望他存留在我心中的模樣，但是即使是我在自傳裡寫下這些句子的現在，浮現在我腦海中的老爸景象，就是最後開棺時的那個糟糕模樣。我寧願讓他的最後一幕是他躺在醫院裡、被繫在床柱上、微笑著豎起拇指說， ”Speeeeeeed!” 然後我們帶著棺材一起進入柩車，我的姊妹和媽媽開始嚎啕大哭，這讓我不知所措，我從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在英國，這個社會會教導你如何面對人生，但是從沒有人教你如何面對死亡，世上不會有任何一本書教導，當你爸爸或媽媽過世時，你應該要怎麼作。那感覺就像是從此以後你只能依靠自己了。如果要用一件事來概括老爸，那就是他在我們老家裡蓋了一間室內浴室，這讓我們再也不用窩在火爐前的小浴盆來洗澡。他雇了一位承包工來幹大部分的活，不過在施工結束的幾週後，濕氣開始從浴室牆上穿透出去。所以老爸跑去工具店買齊他要用的工具，自己一人重新給牆壁施工上膏。但是過沒多久，濕氣再度入侵，所以我爸又施工一次，然後又一次、再一次、不停的持續這個循環。對他來說，這就像是他的使命一樣，而當他遇到了自己的使命時，任何事都無法阻止他。他找來了各種奇形怪狀的藥水、塗在牆上以制止濕氣，這場反濕氣世界大戰似乎永不終止。最後，在幾年之後，他從GEC工廠弄來一些重工業用焦油，並把焦油抹在牆上、把膏蓋在焦油上、然後去買了些黃色和白色的磚瓦鋪在膏上。 “這樣應該沒問題了”，我記得他這麼說後來我完全忘記這件事，直到幾年之後，當BBC在我老家替我拍攝一部紀錄片時我才想起。那時候住在老家的是一戶姓Pakistani的家庭，老家的每一面牆都重新裝潢成白色。看到自己以前住的地方變得陌生還真怪異，不過當我走進浴室裡，看到我爸重新施工的牆依然站在那邊、屹立不搖，就像是他剛施工完成的那天一樣整齊。我當時想著，挖靠，老爸真他媽的成功戰勝這面牆了。那一整天我的臉上一直掛著揮之不去的微笑。我非常想念老爸，即使是現在也很想。我好希望他可以在我身邊坐下，和我來場男人之間的談話。我好想問他一些，在我還小的時候，我並不知道應該要問他的事，或是在我二十幾歲、當我玩團當搖滾巨星時，我忙到忘了問他的事。不過我想人生就是這麼一回事，對吧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6.84.14 ※ 編輯: hisb 來自: 220.136.84.14 (04/15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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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ash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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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KURAGI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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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o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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