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文] 如果，還能夠再相見

看板NTU作者lazysense (若休)時間11年前 (2013/06/19 17:11)推噓5(5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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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還能夠再相見手機設定的快速撥號鍵閒置已久，不經意按錯的時候才愣愣的發現已經有多久沒打過這個號碼了。那號碼陌生得讓我一陣疑惑，想了一陣才恍然想起當時設定的是你的號碼，在你換了號碼之後保留在同樣的位子。只是多了方便的快捷鍵後，我便再也沒記得你的號碼過了。以前，我是可以輕易的就被出它的。其實也沒過很久，卻彷彿都是好久以前了。不知道該怎麼敘說和你的關係，即使過了三年多依然如此。七年？五年？四年？我不知道究竟哪個數字才是正確的。七年，是從我們當同學開始。五年，是從我意識到「原來我們班有這個人」算起。四年，才是我們真正撞擊彼此的生命，又慢慢淡去。即使已經是在資優班，你都還是好學生中的好學生。成績永遠名列前茅、不驕傲、不浮躁，比起其他男生的叛逆輕狂，你低調而沉穩，是老師們心目中的學生典範。班上的活動你參加的倒也不少，翻翻照片便能捕捉到你的臉孔。你總是站在人群後方，唇抿著，展開一個有些壓抑的拘謹笑容。你甚少發言，也從不是那吵鬧的一群。直到國二上某一天發段考成績單，看著你離座領取成績單的身影，我皺起眉思索了一陣才模模糊糊的肯定班上似乎確實是有這麼個人。應該便是從那時起，你進入了我的生命中。國二下你在男生們起鬨下無可奈何的成了風紀股長，約略是導師不放心男生們吵鬧，我這曾經的風紀便被調往了你斜前方的位子，八方與男生毗鄰。剛開始真的頗看不慣你的作風。我的個性是迥異於你的剛烈強硬，你那斯文半帶懇求的管秩序方式，也確實壓不住哄鬧的同學們。除了乖乖牌，這三個說起來總會帶上嘲諷語調的字，對我來說你沒什麼特別的，最多是個挺失敗的幹部。直到國三上。籤運不好。攤開手上的紙條，我只能自嘲的無奈笑笑。別無選擇下，只能坐到你身後那僅剩的空位。這學期你又被陷害了，從風紀股長扶正為班長了。只是這看似最高領導的身分背後卻有幾分酸澀，撇開你非自願一事不談，下學期我們便要面臨分班的抉擇，不論留下直升的人是多是少，再也不會是一個完整的班級了。提早來到的別離，便也襯托了你這末代班長所承載的那分感傷。「嘿。」沒有回應。「欸。」你依然沒有動靜。「喂，你有沒有在聽啊！？」幾次叫喚得不到回應，我有些惱怒的用力拍了一下你的背。你驚愕回頭。「啊？」「我叫了你好幾次你都沒反應。你是真的假的沒聽到？」一陣氣上湧，未多加思索一句話便這樣衝口而出，心裡是不大相信坐在前面的你會聽不見如此近距離的喊聲。「啊…抱歉，我沒聽到。」「算了。」「那個…抱歉。」你有些侷促和慌張，雖然其實應該不是你的錯。「算了。你看你的書吧，不吵你了。」你惶然的看了我一眼，我不由得生出一絲愧疚，但卻拉不下臉道歉，索性低頭看起自己的書。原先想問的問題，便這麼作罷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這句話用來形容我們交集的次數最是貼切不過。經過了幾次尷尬的沉默之後，慢慢得我們找到了平衡的相處方式。文字，便是我與你最貼近的相處方式。比起和其他人的熟稔，我們交談的時間和次數仍是少得多。但透過文字往返、紙張傳遞，這不限於上下課時間的交流方式，我們越發熟悉彼此、越發了解對方掩蓋在外表下的、青春年少而纖細的心。看上去你是個恪守本分又中規中矩的人，乖巧的扮演父母師長所期望的角色，除了書本一無所知；內心的你卻是克制著自己叛逆的因子、想拋開束縛追求心中理想的少年。而我呢？你說在你眼中總是陽光燦爛而堅強的樂天者，彼時卻是深陷於憂鬱的情緒之中，茫然苦思不知自己目標為何。人生意義的課題擺在我眼前，而內在的我似乎正在被擊垮的邊緣。於是你嘗試著告訴我人生是充滿希望，即便那時的你心中也有許多疑惑；而失去目標的我則轉換那些課外雜書所告訴我的一些事：記得夢想、記得努力，即使那些事我並不怎麼肯定。 “今年第一個新年快樂。” 紙條末端我戲謔的畫上一個笑臉。我一向不太過元旦新年的，但在國三這年的元旦、我們毫不意外的被召回學校加課，冷清的校園只有同學們作伴，索性便寫下了這紙條，想看看你會有什麼反應。你抓著紙條，睜大了眼轉過頭看向我，滿臉意想不到的表情。我得意的一笑。結果…… “生平第一聲新年快樂。有沒有比你的今年第一個新年快樂更貴重啊？哈哈。” …………………………… 出乎意料，當真出乎意料，也有種猛然而猝不及防的驚喜。 “很抱歉同學三年了到這學期才剛始跟你比較熟。不知道畢業後，明年的此時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不過希望你能永遠記得現在的快樂。” 你眨眨眼，眼神裡有種篤定。我將紙條小心放進背包的暗袋裡，有種溫暖的感覺在心底擴散。那一年，便是這樣過的。畢業了。你離開生長十多年的地方，到外地去求學了。有賴網路的便利，雖然分隔兩地，你我還是有著聯繫。當遇到什麼挫折沮喪、或者須要幫助的時候，對方幾乎都是毫無例外的第二人選。我與你的對話紀錄多得將滑桿壓到最底；你第一個月的通話費爆表，你父母指著的最常撥出的電話號碼其實便是我的。甚至，半夜失眠百無聊賴的時候，想到撥給的人，也是你。我慢慢的走出了那時的憂鬱低迷，你也在那裏逐漸確立起自己的人生目標。你說你不顧父母反對參加合唱團，因為那是能帶給你心臟悸動的呼喚之音。電腦或電話彼端的我聽著，感受到你那平靜語調下對生命的執著與熱情。你不僅只是同學，更是好友，曾經一起走過風雨低迷的共患難者。曾經以為的相隔疏淡，最終還是應了預期般的降臨在你我之間。或許是課業太忙吧，也或許是距離終究會破壞掉些什麼，也或許什麼都不是，只不過是兩個其實是君子之交之人，相遇過後復歸平淡，細水長流而已。你的手機壞了，我們也越來越少連絡了。除了幾封書信往來，便再也沒有見過面、或者用及時通聊過天了。好久不見了呢。其實這些年你我都變了不少。你變得開朗外向了些，開始會跟我嘴砲了；我則變得冷淡了些，但卻不再那麼愛恨分明，能保持距離得和人群應對進退了。我們見證了對方的改變，而不再見面不是無法接納對方的改變，只是對改變瞭然於心，因此不用時時更新問候吧。應該是的。所以我們有許久許久，都不曾再碰面了。只是如果能再相見，我想陌生與尷尬並不會出現，而是像畢業那年一樣，舉起手，僅道一聲再見、給予一抹微笑，其餘的，都在對方心中了吧。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2.20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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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no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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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AmAwes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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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izz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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