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天志救國記--第二十三章外蒙的那些破 …

看板DummyHistory作者ThomasJP (筆劍春秋梁父吟)時間13年前 (2010/12/10 23:37)推噓16(16推 0噓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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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倍大章節喔!!! ==== 1911年十二月初，外蒙古哲布尊丹巴活佛驅逐清廷駐庫倫辦事大臣三多，掀起了外蒙獨立事件的序幕。這件事情的因果相當複雜，需要從三百多年來的中俄關係說起。 1581年，在俄國沙皇伊凡四世，亦即著名的「恐怖伊凡」的命令下，由葉爾馬克率領的哥薩克人發動遠征，開始進攻西伯利亞汗國的韃靼人。1584年葉爾馬克戰死於額爾齊斯河，但用火槍裝備起來的哥薩克最終還是戰勝了使用弓箭的韃靼汗國。1586年，哥薩克在圖拉河口的西伯利亞汗國都城成吉烏拉原址上，修建了西伯利亞的第一座俄國據點秋明。兩年之後，哥薩克人又繼續追擊西伯利亞汗國的殘餘勢力。哥薩克一路往東推進的同時，在他們的路線上留下了一連串的堡壘和要塞。他們在1592年建立了彼爾姆，1594年建立了塔拉，1595年建立了納雷姆，1604年建立了托木斯克，1617年建立了庫茲涅茨克，1628年時又建立了克拉斯亞諾爾斯克，從而牢牢控制了西伯利亞的鄂畢河、額爾齊斯河與葉尼塞河流域。1632年，哥薩克在勒拿河上建立了雅庫茨克，成為俄國人在東西伯利亞的主要基地。1638年，托木斯克部哥薩克的五十夫長伊凡‧莫斯科維奇，率領三十人抵達鄂霍次克海岸。在整個十七世紀裡，哥薩克打著「發現新土地」的招牌不斷向東侵略，跟在後面的是在沙俄專制允許貴族圈佔大片土地的政策之下失去土地的俄國農民和流放者。為了避免成為貴族的農奴，原本的自由農民只能不斷往東遷移，或者發起叛亂然後被沙皇的軍隊鎮壓、驅逐，逃到東方那一大片本來不在沙皇統治之下的土地上。同時在十六世紀晚期，蒙古的土默特、喀爾喀等部改信黃教後，在宗教狂熱驅動下對衛拉特蒙古發動了戰爭。衛拉特人本來是所謂的「林中百姓」，也就是自古以來散佈在西伯利亞大森林中的眾多原始部落。草原上的遊牧帝國常常迫使他們臣服，讓他們的文化受到了游牧民族的影響。早在蘇武牧羊的時候，北海(貝加爾湖)一帶即附屬於匈奴。在忽必烈與阿里不哥爭奪蒙古汗位的戰爭中，衛拉特人由於地理位置的關係站在了阿里不哥一方。此後又支持察合台的孫子海都，與元朝對立多年。海都戰敗後，衛拉特人被趕出原居的貝加爾湖和葉尼塞河上游地區，遷移到杭愛山以西、唐努山以南的草原上定居。在衛拉特人首領也先的時代，一度幾乎控制了蒙古全部。也先遇刺身亡後衛拉特被達延汗打敗，於是衛拉特人四散到河套、青海、哈密等地。也有些遷到今日的哈薩克草原和額爾齊斯河中遊一帶，較大的部落有輝特、綽羅斯、土爾扈特、杜爾伯特、巴爾虎和巴圖特等。另外從科爾沁草原西遷的和碩特部也加入了衛拉特人的聯盟。因為和碩特部擁有成吉思汗的黃金血統，因此成為了衛拉特聯盟的首領。喀爾喀與衛拉特之間戰爭頻繁，1620年喀爾喀人深入衛拉特牧地攻擊。許多衛拉特人逃往鄂畢河上游的庫茲涅茨克，有的逃向額爾齊斯河中遊的塔拉、鄂木斯克、托博爾斯克等要塞。喀爾喀人先後攻占了托博爾斯克和塔拉等俄國殖民區，與俄國的西伯利亞總督發生了正面衝突。 1629年，衛拉特人為了打破被俄國人、哈薩克人和蒙古本部三面包圍的困境，在固始汗的率領下攻擊了天山以北的察合台汗國後裔諸部。占領了天山以北、齋桑泊以南、巴爾喀什湖以東地區，同時其牧地仍然北到額爾齊斯河岸。1636年固始汗又在達賴和班禪的邀請下，攻入了青海和西藏，於1642年逐走原本統治西藏的藏巴汗。在此同時，1635年漠南蒙古向後金汗國臣服。同年後金的天聰汗在關外稱帝，改國號為大清。在滿清政權建立之前，女真人原本分為三支，也就是長白山一帶的建州女真、松花江流域的海西女真以及更北方的野人女真。所謂的野人女真指的其實是通古斯語系的索倫人、達斡爾人、鄂溫克人、鄂倫春人、赫哲人、費雅喀人等等小部族，分布在從長白山與嫩江一帶直到庫頁島與外興安嶺的土地上。皇太極建立滿清的同時，也逐步征服這些小部落。1642年吞併了黑龍江流域的達斡爾和呼爾喀部，之後將他們編為布特哈(打牲)八旗。 1644年滿清入關，這時俄國人也正不斷向喀爾喀和衛拉特蒙古人的領地侵入。1651年俄國在貝加爾湖附近建立了伊爾庫茨克要塞，1654年俄國人在黑龍江上游的支流石喀勒河與尼布楚河合流處建立了涅爾琴斯克要塞，1657年尼布楚成為統轄外貝加爾和黑龍江地區的軍事總督駐地。雅克薩城原本是由從屬於索倫部的達斡爾人所建，1639年索倫部酋長博穆博果爾與滿清發生戰爭，清軍將雅克薩夷為平地。結果卻引來俄國人哈巴羅夫鳩佔雀巢，1652年以哈巴羅夫為首的哥薩克對黑龍江流域的達斡爾人展開大屠殺，殺死661名成年人和幼童，並擄走婦女243人、兒童118人。哈巴羅夫又前進到黑龍江畔赫哲人居住的烏拉札村(在今日的伯力附近)，建立了阿羌斯克堡。寧古塔駐防章京海色聞報，率領六百名八旗兵和六門火炮北上，擊退了哈巴羅夫。但1654年哈巴羅夫又在建雅克薩立阿爾巴津堡。俄國人和哥薩克在黑龍江流域長年燒殺擄掠，也無怪中國會傳說羅剎人無惡不做還會吃人了。 1658年，鑲藍旗梅勒章京率領47艘配有火炮的船隻和大量清軍，圍攻松花江與牡丹江會合處的烏斯季-庫馬拉堡，消滅了佔據當地的哥薩克首領奧努弗里‧斯潘捷諾夫所率領的270 人。儘管沙俄不斷向黑龍江流域輸送移民和流放犯人，並提供農具、馬匹、種子等開墾所需物資。但到1670年為止，這一地區的四萬名居民仍只有兩千人是俄國人，也就是只有百分之五而已。隨著俄國人在雅克薩設立軍事總督，康熙皇帝在討平三藩之亂後於1581年制定「平定羅剎方略」。1583年將軍薩布素率領寧古塔和吉林烏拉的士兵1500人，在黑龍江和精奇里江的會合處修建了璦琿城。1685年又在附近的托爾加城舊址上修建了薩哈連烏拉城(即滿語黑龍江城)，兩城夾江成為阻止俄國船隻沿江而下的關口，並派遣2500名官兵在此屯田。在1683年，整個黑龍江地區約有兩千名哥薩克，配備21門砲和485枝火繩槍。在雅克薩城內的俄軍有450人，擁有3門砲但僅有4發砲彈！1685年對雅克薩發動討伐的黑龍江八旗都統彭春則統帥數千大軍，擁有一百艘船、野戰砲100門和攻城重炮40門，火炮由荷蘭炮手協助操作。於是雅克薩的軍事總督托爾布津只能投降，清軍再次拆毀了雅克薩，將俄國人驅逐至尼布楚。但托爾布津在半路上遇上援軍，於是在同年八月再次重建雅克薩城。後來清軍又再度攻城，迫使俄國方面與清政府展開談判。與此同時噶爾丹也迅速崛起，統一了衛拉特各部並東征西討建立了準噶爾帝國。其領土包括了浩罕、布哈拉、撒馬爾罕等地，甚至一直打到了裡海西岸。準噶爾的擴張也引起了滿清的注意，雙方進行了一些外交活動，卻反而導致噶爾丹與喀爾喀蒙古之間的衝突擴大。 1688年噶爾丹率領三萬大軍從科布多出發，進攻喀爾喀蒙古。喀爾喀蒙古各部紛紛逃入漠南，而喀爾喀各部所遵奉的的哲布尊丹巴活佛也決定喀爾喀蒙古歸附清朝。但在北方貝加爾湖附近有一部份喀爾喀部落因為南逃路線被準噶爾切斷，俄方又派兵攻擊。只能投向俄國一邊，成為後來所謂的布里亞特蒙古。康熙在得到俄國人武力吞併布里亞特蒙古地區的消息後，下令派出5000大軍乘坐120艘江船，沿著黑龍江和石喀勒河航行到尼布楚城下。同時清軍的輜重大隊也從北京出發，用 4000頭駱駝和15000匹馬運輸了大量物資，僅僅49天就從陸路開到尼布楚紮下營寨。最後清軍總共在尼布楚附近集結了17000大軍，而俄方即使是從就近的托博爾斯克派遣援軍也需要兩年時間。但也許是因為急著對付噶爾丹，清朝的使臣沒有堅持康熙原本要以貝加爾湖為界的方案，最後接受了耶穌會士以外興安嶺-額爾古納河為界的提議，簽訂了尼布楚條約。俄國退出了雅克薩城一帶，但卻保住了尼布楚和外貝加爾地區。清廷對噶爾丹的戰爭一直持續到 1697年，最後以噶爾丹戰敗身亡收場。但準噶爾帝國仍然與清帝國不斷發生衝突，爭奪西藏、青海等地。 1726年俄國與清朝再度就蒙古地區的邊界展開談判，雍正皇帝派遣的使臣隆科多又提出對貝加爾湖地區的主權要求。但在1727年清帝國與準噶爾帝國之間再次爆發全面戰爭，於是在布連斯奇條約和其後的恰克圖條約中，劃定了從額爾古納河直到薩彥嶺的沙賓達巴哈山口的邊界線。這條蒙古地區的邊界一直維持到了1911年，基本並未發生改變。 1755年準噶爾帝國被乾隆所滅，伊犁以西的大片土地歸附清帝國，至此所有蒙古人政權都被清朝所征服。在長達七十年的準噶爾戰爭中，清政府發現在外蒙地區維持駐軍的開支浩大。不但軍火武器要從內地運送，甚至除了肉類之外的一切糧食也必須由關內運輸。準噶爾戰爭一共消耗了3300萬兩(約1200多噸)白銀的軍費。而戰後清廷為了減少開支，只在烏里雅蘇台、庫倫和科布多等地留下數百名滿、漢駐防軍。另一方面外蒙併入清帝國後，除了象徵性的「九白之貢」外，並不承擔納稅的義務。相反的清廷還每年提供大量的糧食、茶磚、鹽、牲畜和布匹輸入外蒙，蒙古人只承擔服兵役和保衛邊境、在橫越大漠的官道驛站服勞役的義務。清朝為了控制蒙古，禁止蒙古人離開本旗土地，也不準經商買賣。同時對蒙古王爺給予優厚的賞賜，並且封爵世襲罔替。蒙古貴族可謂一生下來就捧著金飯碗，只要學習跪拜請安、遞呈哈達鼻煙壺等禮節就可坐享門第庇蔭。過去游牧民族強者為王的觀念，自然也就消失殆盡。同時清廷也禁止蒙古人任意進入長城以南地區，只有進京朝覲和領取年俸的王公活佛及其隨從可以入關。而且只能從山海關、喜峰口、古北口、張家口、獨石口、殺虎口這六處關口進入，出入關口時要登記造冊、點驗人數。甚至蒙古王公、喇嘛去五臺山參拜也有嚴格限制。更禁止蒙古人延請漢人教師、進漢人學校，除了三國演義、紅樓夢和金瓶梅這三部小說外禁止閱讀漢人書籍等等。不能不說清廷的政策對於中華民族的文化交流與融合，造成了嚴重的負面作用。漢人出關當然也被嚴格禁止，內地商人只準在蒙古停留一年時間，並禁止娶蒙古女子為妻、禁止取蒙古名字，還必須向理藩院申請票證。而墾荒的農民只準在長城五十里以內的範圍開墾，同樣也必須申請票證。但是由於蒙古人被禁止經商，實際上蒙古地區的商業完全依賴漢人的經營，如此禁令形同虛設。同時中俄兩國之間的通使和邊境貿易也大多經過外蒙，中國通過庫倫和恰克圖銷售茶葉和絲綢，俄國則販售西伯利亞的毛皮。從1723年起，俄國在庫倫派駐領事，名義上是為了杜絕俄人在蒙古的非法貿易。但由於俄國商人在庫倫的私下交易相當頻繁，導致清朝官員週期性的中止與俄國的邊境貿易。十九世紀後半，隨著中國的內憂外患，帝俄也在中國東北、西北地區侵奪了共約一百五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與此同時，1858年的天津條約規定中俄合辦由恰克圖經外蒙、張家口至北京的驛道，從而給俄國勢力進入外蒙古打開了方便之門。1860年俄國趁英法聯軍攻入北京的機會，要求取得在蒙古地區的免稅權，允許俄國商人在蒙古境內自由往來貿易。到了十九世紀末，俄國勢力已經在外蒙取得了穩固的地位。蒙古的牲畜、馬匹、皮革和皮裘大量出口到俄國，遠超過輸入關內的數量。同時俄國生產的印花布、呢絨、麵粉、日用商品等也大量輸入外蒙地區，佔外蒙輸入貨物的百分之七十以上。另外俄國盧布和俄華道勝銀行的紙鈔大量流入外蒙境內，用於購買蒙古的物產。中國錢莊票號所發行的銀票則漸漸被排擠出市場，以至於中國商號也都使用盧布作為結算貨幣。1912年之前，在外蒙境內的俄國紙幣竟然達到三億盧布之多！在外蒙的俄國商人往往使用賒購的方式，將布匹、菸草、茶葉等賒給牧民，再要求以毛皮、牲畜加倍抵債。最後使牧民將畜群抵押，陷入高利貸的陷阱。俄國商品運到外蒙後往往加價100%，而且如果哪筆買賣的獲利低於百分之五十就會被認為失敗。俄國商號還向蒙古王公出售各種奢侈品和新奇洋貨，王公則命令自己管轄的牧民替其償債，使得整個旗都為之破產。在英法聯軍、太平天國和捻亂，以及隨後的西北回亂中，清廷都從內、外蒙古徵調了大量兵馬。使得原本用於保衛北部邊界的外蒙各部兵馬實力大減。在1900年的八國聯軍中，烏里雅蘇台將軍試圖徵集兩千人的馬隊，結果來報到的只有兩百人。而且還想刺殺清軍都統，在失敗之後這些人就一哄而散。從乾隆晚期和嘉慶一朝開始，清廷逐步放鬆了對蒙古的禁令，默許華北各地的漢人前往內、外蒙古謀生。而蒙古王公為了收取地租，也鼓勵漢人農民前來開墾。接著漢人工匠也進入蒙古，在當地修建王府、寺廟，製作皮靴、皮帽、毛氈、馬具等手工藝品。1852年，清朝又允許在蒙古開礦，隨後蒙古的礦權逐漸被控制在俄國和中國商人手中。 1895年中日馬關條約簽訂之後，西方列強瓜分中國的說法開始流行。這時俄國正在波斯、阿富汗等地與英國進行所謂的大賭局，在俄國宮廷內也出現了一個「東方派」。他們要求沙皇立刻派兵佔領滿州、蒙古、新疆、青海和西藏等地，支配「太平洋海岸和喜馬拉雅山的高峰」。但沙皇亞歷山大三世和他的大臣維特採取了比較穩健的作法，也就是先在中國的某些地區取得利益獨占權，外蒙就是其中之一。俄國政府在聖彼得堡和喀山大學開設了蒙古語課程，並且通過商隊和「考察團」刺探外蒙的各種情報。這時在外蒙古的俄國僑民多達五、六萬人，每年有七、八百支俄國商隊來到外蒙，在庫倫定居的俄國人達到了3600人。俄國的西伯利亞大鐵路在外蒙古附近一段更幾乎是貼著中、俄邊境建設，甚至清朝的官員前往外蒙也不再走傳統的驛道，而是坐中東鐵路的火車從滿州里進入俄國，之後轉乘西伯利亞大鐵路的列車，再從恰克圖進入外蒙。日俄戰爭之後，清廷大力在邊疆推行移民屯墾。清廷希望透過在東三省和內外蒙古地區增加人口，來抵抗日本、俄國對滿、蒙地區的覬覦。在外蒙古，從關內招募的移民首先被安置在靠近中、俄邊界的地區。這些地區被從蒙古王公手中劃出，由清廷在外蒙的官員直接管轄。根據庫倫辦事大臣擬訂的計畫，到1908年時預定由土謝圖和車臣汗部劃出55萬公頃的土地，安置一萬戶以上的移民。清廷加派駐軍、鼓勵移民、取消蒙漢隔離等政策原本都是為了對抗俄國勢力的滲透，但推動新政卻也導致蒙古方面的排斥與摩擦造成的衝突。1906年由於東蒙古地區的王公大量放墾旗地，在東北西部地區爆發了抗墾變亂。叛亂的蒙古牧民由四等台吉陶克陶胡領導，活動於洮南一帶。東三省總督徐世昌派張作霖率軍圍剿，但直到1910年陶克陶胡才被迫逃入外蒙古車臣汗部，隨後又逃入俄境被俄方收留。隨著日俄戰爭的失敗，沙俄的勢力退出了滿州南部和東蒙地區。為了取得補償，沙俄加強了在外蒙的策反和分裂活動。聖彼得堡的一份官方雜誌公然宣稱「帝國東南方的天然疆界在戈壁」，庫倫的俄國領事也不斷挑撥蒙古王公。加上在1909年，清政府為了鞏固邊防、改革西藏政制，命趙爾豐率川軍入藏。十三世達賴召集藏軍抵抗，失敗後逃往印度。清廷下詔革去其尊號，此舉卻刺激了蒙古的活佛和喇嘛，對清廷產生了疑懼。 1910年新任庫倫辦事大臣三多，在上任之初就操切推動新政。連續設立兵備處、巡防營、木捐總分局、衛生總分局、車駝捐局、憲政籌備處、交涉司、墾務局、商務調查局、實業調查局、男女小學堂等二十多處機構。所需各項費用和日常雜項開支全部由外蒙方面籌措，而外蒙官員又攤派給所有各旗去承擔。僅僅兵備處所建新式兵營一座，房屋四百多間就耗去十六萬兩白銀。此外清廷官員還強徵外蒙牧民入伍，造成庫倫近郊的蒙古牧民都逃亡一空。雖然清廷也廢除了禁止蒙漢通婚，禁止蒙古人學習、使用漢文、取漢文名字的禁令，但對蒙古人卻沒有直接好處。 1910年四月，一群喝醉酒的喇嘛聚眾搶劫庫倫的德義涌木廠，三多帶著衛隊前去彈壓，捕拿了三名鬧事喇嘛。但在返回衙門途中卻被人搶走，於是三多又率隊前去搶人，卻遭到眾喇嘛蜂擁而上的拋石攻擊。三多所乘的轎子被擊毀，當地漢商見狀拋石還擊，三多才得以倖免。於是三多命令蒙古本地的沙比衙門將肇事喇嘛交出，但肇事喇嘛受到哲布尊丹巴活佛庇護。於是三多罷免沙比衙門的首領官員商卓特巴，並令沙比衙門賠償德義涌木廠被搶走的1160塊大洋和現銀780兩。沙比衙門又再度攤派，導致庫倫民怨沸騰。而活佛與三多也因為此事關係徹底破裂。此時一個名叫海山的俄國代理人來到庫倫，海山原本是內蒙卓索盟喀喇沁右旗人，早年在北京的蒙古王府當差。1907年因犯重案被清廷通緝，逃往哈爾濱後得到俄國庇護前往歐洲，被俄國培養成為外蒙獨立運動的策動者。1911年春海山和土謝圖汗蒙的副將軍杭達多爾濟親王、沙比衙門的車林齊密特喇嘛三人召集了18位蒙古王公，在庫倫附近的山中舉行秘密會議，策劃外蒙獨立。 1911年8月15日，由杭達多爾濟、車林齊密特、海山和三音諾顏汗那木那蘇倫等人在活佛的默許下組成的「代表團」抵達聖彼得堡。第二天他們就得到俄國外交大臣薩松諾夫的接見，並遞交了活佛致沙皇的信，提議簽訂承認外蒙獨立的條約。但俄國方面的態度卻相當謹慎，此時沙俄的外交重心在歐洲，特別是巴爾幹地區。因此只是將外蒙視為一件政治籌碼，準備用來進行有關在華利益的交涉。八月底俄國駐華公使向清廷外務部發去照會，要求清廷停止在外蒙推行新政，並且表示將要在庫倫增設衛隊以保護俄國利益。九月中旬開始，俄國部隊即不斷從恰克圖進入外蒙。由於武昌起義的發生，於是俄國方面態度轉趨積極。十月中旬一直在聖彼得堡逗留的杭達多爾濟使團回到庫倫，聚集蒙古上層王公喇嘛策動外蒙獨立。此時外蒙兵備處總辦唐在禮首先棄職離開庫倫。十一月二十八日，外蒙王公組成的委員會利用庫倫的兵備真空，開始將庫倫周圍各旗的蒙古兵馬和驛站兵丁調往庫倫。十一月三十日中午，庫倫辦事大臣衙門接到外蒙四盟王公喇嘛聯名公文，聲稱：「現在內地各省相繼獨立，且有革命黨帶兵經張家口前來庫倫，希圖擾亂蒙疆。我喀爾喀蒙古四部受大清恩惠二百餘年，不忍坐視。我佛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已經召集四盟騎兵四千名，準備進京保護大清皇帝。請即日按照人數發給糧餉槍械，以便啟程。以上要求是否照准，限本日三小時內明白批示。」此時庫倫的俄蒙軍隊已經佈置就緒，連前一年被俄國收留的陶克陶胡也率領人馬抵達庫倫。其實這封公文只不過是在製造獨立的藉口而已。三多接到公文立刻趕往沙比衙門，但對方閉門不見。當三多返回後，哲布尊丹巴派遣的幾名王公、喇嘛已經抵達，表示將「自行保護蒙古全境」，建立「大蒙古獨立帝國」。當天晚上三多召集駐庫倫的馬步各營管帶商談對策。但這時馬隊僅有兵丁250名，實際在庫倫的只有150名。新訓練的步兵隊更只有一百多人。而庫倫城內已有四千多名蒙軍和一千名俄軍，三多認為根本不可能對抗，只得取出公款將馬步各營遣散。十二月一日早上，俄軍帶著蒙古兵到辦事大臣衙門和駐軍營房，搜索槍枝、彈藥和銀兩，城內的華人商號也遭到洗劫。當晚俄國領事米勒將三多接入俄國領事館內「保護」，實際加以軟禁。十二月五日，三十名俄國哥薩克「護送」庫倫滿漢官員前往恰克圖，搭乘西伯利亞鐵路火車回國。當雨文聽到侍女來通報說有一個俄國人找上門來的時候，她也不禁歪著頭想了一下，自己從來沒有結交過俄國人啊？「泥號，沃腳尤哩‧凹洛甫……」雨文看著眼前這個瘦高、禿頭、緊張兮兮的俄國人，不禁露出打從心底的一笑：「尤里‧奧洛夫先生，請問你在非洲經營軍火生意嗎？」這位尤里‧奧洛夫愣了一下，才又緊張兮兮的說道：「沃四捉埋埋軍貨滴，克四不摘飛走……」雨文微笑著打斷他的話說：「奧洛夫先生，我想你既然會說中國話，應該是長年在蒙古還有西伯利亞的遠東一帶做生意的吧？你是遠東俄軍的軍火供應商？」尤里‧奧洛夫掏出手帕擦了擦汗，點頭說道：「沃四一尾餓國醬君仔定滴代理賞人，已緊在這烏年勒。」「喔，俄國人現在在庫倫的生意做得很大啊。你大老遠跑到這裡來是想幹麼？」雨文的笑容裡出現了危險的意味，在尤里‧奧洛夫看來好像一隻小貓突然變成了老虎。「納屑萌菇拉馬太窮勒……醬君么撰前，撰卜倒前醬君么沃不會去。」原來如此，看來這位尤里‧奧洛夫賣的根本不是從工廠生產出來的軍火，而是某個俄國將軍倒賣沙皇軍隊的武器中飽私囊的代理人。所以他才沒有光明正大的去找良弼或者其他王爺們，反而私下找門路到了雨文這裡。「那麼你打算賣給我什麼？」雨文問道。尤里‧奧洛夫立刻遞上了一張單子，雨文一看，這張單子卻是用日文寫的。「莫辛納甘步槍四千枝，子彈四十萬發，每枝連子彈要價五十美元？我看這價錢太低了，每枝連子彈就算你六十美元吧。可是我要新槍，不要那些從軍隊裡淘汰下來的舊貨。還有子彈也是，你可別搬那些在倉庫裡堆了幾年，火藥受潮不能使用的來給我。」尤里‧奧洛夫打了一個冷顫，眼前這位懂的可不少。他連忙在心裡打了一下算盤之後才說，這樣的話每枝槍連子彈應該要六十五美元。「可以，但是一半的金額我要用鴉片支付，另一半用銀兩或銀圓。當然如果你能找個人來，幫我把這些鴉片提煉成嗎啡就最好了，也能節省你運輸上的麻煩……另外你手上還有新鮮一點的貨色嗎？我說的是機關砲、輕機快砲還有野戰砲，這些好東西你有多少我就買多少。」「者卜……」尤里‧奧洛夫看到雨文臉上再度出現了那種大型貓科動物的笑容。「你是猶太人吧。什麼？我怎麼知道的？因為一個真正的俄羅斯人是絕對不會樂意去學習亞洲人的語言，更何況還是兩種。我想你那位將軍應該是對你很有偏見，所以才會交給你一些困難的工作。讓你去推銷他部隊的報廢軍火，然後把你賺到的錢裝進他的荷包去養他的情婦。」尤里‧奧洛夫又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才說：「沃斯斯砍，沃卜衣丁呦斑法。」「很好，首先請你在一個月內把我的四千枝槍跟子彈運到，然後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再談談我剛說的這些買賣。另外，乾脆你順便再運一千箱伏特加跟五百桶煤油來吧。」尤里‧奧洛夫問雨文要買伏特加跟煤油做什麼時，雨文笑答：「我想要拿來調調看一種叫做『莫托洛夫』的雞尾酒。哎呀，你沒聽過？沒聽過沒關係，把貨運到就好了──如果你讓我滿意了，我也會給你更多做買賣的機會，到時候包準你成為軍火大王。」「軍貨打王？沃系歡者個名子。」在尤里‧奧洛夫離開之後，雨文卻在自己房裡自言自語著：「哎哎，以前我怎麼都沒想到？原來還有俄國人也可以利用啊……」在此同時，善耆也正在跟川島浪速進行密談。善耆是在八國聯軍時與川島浪速結識，1901 年川島浪速出任北京警務學堂總監、北京警務廳總監督，獲得「客卿二品」待遇，應該與善耆的舉薦有關。1906年，善耆與川島浪速結拜為義兄弟。辛亥革命爆發後，川島浪速提出「北清帝國」的構想。北京軍變爆發後，他又與善耆商議進行「滿蒙獨立」。約定由川島浪速在日本政界活動尋求支持，並且設法購買、運送一批武器到熱河支援清廷。如果雨文知道自己的王爺老爸私底下的活動，大概會覺得哭笑不得。就好像要是善耆知道雨文暗地裡鼓動良弼以及她自己做了些什麼事的話，八成也要哭笑不得。幸好雨文自從去日本留學之後就很少回王府，而善耆也幾乎從不把顯琪當作跟其他女兒一樣來看待。總而言之，就在互不知情的情況下，雙方各自策動著陰謀與計畫。良弼倒是一直在努力的訓練部隊，他把老毅軍改編為三個混成協和一個標，又從跟著清廷到熱河來「勤王」的旗人當中招募青壯，編成禁衛續備軍一個鎮。不過這支禁衛續備軍缺乏裝備，大部分都還是徒手部隊。同時他還要管理清廷動員起來的蒙古馬隊，自從青木台會戰後他就下令這些內蒙古王公的馬隊集結於赤峰一帶，作出隨時向奉天開進之勢。溥偉在察哈爾也就地招兵買馬，但他的表現明顯不如良弼。儘管如此，這兩人都只是做著檯面上的工作，而其背後的支撐者卻沒有被人看見。自從大量旗人跟著清廷進入熱河之後，熱河就陷入了糧食缺乏的問題。幸好袁世凱還沒有徹底與清廷決裂，並沒有切斷關內外的通商路線。於是雨文暗中派人用北京軍變時徵收的白銀和熱河的鴉片，到直隸境內大量收購糧食。也多虧了辛亥年之前中國竟然沒有出現重大災荒，即使大半中國都陷入一時戰亂，糧食價格竟也沒有大幅上漲。除了糧食之外，如何維持大量人口的社會秩序也是一大問題。在這方面善耆展現了他的才幹，雖然清廷的巡警機構已經不復存在，但善耆卻成功的讓長久廢弛的八旗組織重新復活，妥善的把來到熱河的旗人重組成具有各種社會機能的團體。若沒有這樣的組織，要把大量人口安頓在關外荒涼的環境中，簡直是難以想像的。然而避暑山莊附近的基礎設施遠不如北京，還是出現了無法確保乾淨水源在內的各種問題。可以預料的是，等到冬季結束，疾病也將會迅速的蔓延開來。現在已經有許多人因為天氣寒冷而身體虛弱，而這些人的棲身之處也是因陋就簡，屆時必然將陷入瀕臨死亡的邊緣吧。善耆並沒有心思去擔憂這種事，而雨文雖然預見到了，卻也無力加以解決。有些城市的機能，並不是能夠輕易用其他方式替代的。在二十世紀曾經有許多人妄想或者宣稱要把城市改回野外的部落，這些人若非欺世之徒就是生活在幻夢之中。古代的遊牧民族、原始部落等等，無一不是在殘酷的自然淘汰法則之下運作。在二十世紀後半那些主張「回歸自然」的人士和團體，多半都是生存在文明過度的環境裡，他們即使在野外生活也依然大量依賴文明產品所提供的便利。而在他們認知以外的世界真實的生存狀況，他們則一無所知或者是選擇性的忽視。至於那些腦筋不清楚到去不具備條件的環境中實行他們主張的人，無不遭受到格瓦拉式的失敗。就連「歷史」上某黨在「長征」途中，也是不斷的攻佔縣城。而當他們進入了真正沒有城市聚落的地區後，幾乎就陷入了集體滅亡的邊緣。「上山打游擊」雖然聽起來很詩情畫意，實際上這些人多半還是居住在偏僻的村落裡，並且有來自某些城市的物資支援才能維持下去。要有效對付游擊隊，只要控制物資流通的管道以及範圍內有居民的聚落即可。不過這些教訓人類還得花大半個二十世紀去學習，甚至到了二十一世紀還有某國繼續在付出高昂的學費。對於雨文來說，奪取奉天才是第一要務。只要取得奉天，問題就會自動解決。雨文甚至考慮過要發動「流寇」式的攻擊，讓十幾萬旗人洪水般湧入奉天境內。但是如此一來整個局面勢必會失去控制，而她不想造成一支蝗軍在東北橫行，把大清再起的基礎給破壞殆盡。這樣兩難的局面究竟要如何突破呢？雨文很喜歡這種絞盡腦汁的刺激感。 ==== 其實前面一大半都在抄資料，重點是這些資料還很難寫成兩章...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248.62.188 ※ 編輯: ThomasJP 來自: 220.248.62.188 (12/10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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