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你是我最完整的廢墟

看板gay作者Cruised (你是我最完整的廢墟)時間8年前 (2016/02/14 02:31)推噓38(38推 0噓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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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在勇敢地微笑／你看我在勇敢地去揮手啊」──蘇運瑩〈野子〉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寫下關於四年前的我的青春。已經不會哭了，即使難過，也還是相信風吹去的方向那裡，我在，而我回頭看，你也還在，青春依舊，但不是現在的樣子了；你是我最完整的廢墟。前陣子收到男孩幾句言不及義的話，起初，我還像近幾次他丟來訊息而我無聊丟回去那樣，有一搭沒一搭，應付幾句屁話。可是這次講一講，男孩突然把話轉向，毫無預警地觸及那些，我以為早已放下，裝做什麼事都沒發生的好久以前。四年之前，我十七歲，男孩十八歲。我幾乎想不起來，那時男孩和我長什麼樣子，只隱約記得，東山街的盡頭那裡，在竹中校園灰暗、最深處，是我們彷彿走經一場大雨，足印綿延留落的廢墟。又或者是，宿舍二樓靠近淋浴間的寢室，臨窗的男孩的床位，臨門的我的床位，頭對頭，沉沉睡去，各自在夢境裡想像，青春的大火將我們包圍。在一片荒涼如大漠的記憶裡，我記得最清楚，高三大樓中廊旁的教室，靠窗倒數第二個座位是我，身旁右邊坐著的是他。他上課突然抓我衣角的左手是冰涼的，心卻是熾熱的。但這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青春的大火在各自的生命中盡情燃燒，火來，是我們的十七歲；火去，是留我一人停在廢墟裡的二十一歲。再五個月，我就要二十二歲。而男孩再八個月，就要抵達二十三歲了。那個我們怎麼想像，都無法碰觸的年紀，竟然就要在身上緩緩實踐。總有一天，我將面臨父母質疑、逼婚。男孩會長成一個男人，身旁坐著他賢良的妻子，或是身下壓著美麗女體。我想像，然後坦然，也許未來都會像這四年輕輕渡過一樣，瞬間靈巧，不留有痕跡。這些年來，我過得很好。但男孩似乎過得不太好。他之前約我看電影，看《我的少女時代》。下著大雨的深夜我們各自抵達國賓長春，會合，進場，沒有多餘的交談和討論。散場之後，我們各自回去，一如當初怎樣來的，我們就怎樣離開。可是我心底激動得無法自己：我是懂的，因為那是我所愛的，我的青春，幾乎都給了你。我不知道男孩怎樣想著他的少年時代，又或許他這些年來，都知道自己是毫無長進。可是我不敢再去問男孩我們當初的事，我不敢問他，升大一的那年夏天，他來我家，在我床上安穩睡去後，是否夜半曾經醒來，目擊我在躺在地上自瀆。或者是他遺落的那個水瓶在我家，而我那次以後再也不與他聯絡，不回訊息、不回電話，為的就是我以為，那是他在我生命中留下的最後一個東西。我已經不會為了這些事哭泣，儘管後來和男孩恢復聯絡，我一再聽他分享哪個藝人很正，就如高三那年，他坐在我身上，問我，覺得那個數學實習老師如何，甚至在我面前抓動下體，和我說，我想幹爆她那樣，我只能笑笑地說，你去吧，不關我的事。我們早已退出彼此的青春裡。我們，早就成為了對方生命中最完整的廢墟。「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我也不是，」我說得很重，「所以不要再講那種話了。」「變的只有你。」男孩說。忽然覺得身體變得很輕，但心底有一處，越來越重。它緩緩垂落，抵達腹腔、下身，然後沿著臀腿的曲線來到腳底，破肉而出。我從來都沒有問過男孩，男孩也沒清楚問過我的，是當年他請人捎來畢業紀念本給我，而我毫不猶豫，九字急書：你是我最完整的廢墟。這些，男孩是否懂了。我用我當時僅存的青春去愛他，用這輩子可能再也沒有，無欲無求，乾淨而純粹的青春去愛男孩。然後在最後一晚，我燃起大火，將他愛我而我也一樣愛他的這些證據燒滅。死去的是我，是當年十七歲時愛他愛得無法自拔的我。失蹤的是他，我再也不聽聞他的音訊，想像他已死去，或是倖免，和一個女孩共同步入成人，揮別男孩青春裡最不堪的一段記憶。因為是我帶他走上這一步的。是我帶他成為我的廢墟，而我也成為了他生命裡曾經燦爛過的一場煙火。我沒有再回覆男孩，我知道他在說什麼，也知道他在想什麼。再過幾天或幾個月，他或許又會裝做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樣，給我一個貼圖、一段沒頭沒尾的話。不必與我們人生的每種狀態有所關連，那是當年，我所想像的和男孩擁有的某個平行時空。我希望男孩能好好的，好好地畢業，好好地考上研究所，找一份工作，認識一個很好的女孩，談一場簡單的愛情，擁有一場不需要邀請我就能完美的婚禮。可是此刻深夜，我突然難過起來：也許變得真的只有我。但我（曾經）所深愛的男孩啊，你是我最完整的廢墟，而我，將帶著你的歷史繼續走下去。 -- 你是我最完整的廢墟。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70.78.194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gay/M.1455388262.A.57D.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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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u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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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glueck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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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tdot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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