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閱微草堂筆記 塞外動物奇觀
烏魯木齊很多野牛,外觀跟普通牛一樣但比較高大,角跟槍矛一樣銳利,
成千上百隻群聚,行動時強壯的在前面、弱小的在後面,
前面被攻擊則直衝猛撞、用槍砲都沒辦法阻擋,就算百戰老兵也沒辦法維持住陣型,
從後面攻擊,則牛群完全不管;
其中最大隻的當王,如同蜂群的蜂后一樣,全都跟著牠行動,
曾經發生過牛王失足摔下懸崖,結果其他牛隻也跟著跳下去,摔死的牛屍疊成小山。
又有野騾、野馬,也是成群行動,但不像野牛那樣兇暴、看到人就會逃走,
外觀跟普通騾馬一樣,如果披上馬鞍、馬繩,就趴地不起來;
有時能發現背上有馬鞍磨痕、或是蹄上釘了蹄鐵的,大家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因此有人說是山神的坐騎,但後來才知道那本來都是豢養的牲畜,
逃跑躲進山裏,久而久之野化、跟野生的一起行動;
騾肉肥美脆爽好吃,馬肉則沒看過有人吃;
又有野羊,就是《後漢書 鮮卑傳》裏記載的「羱羊」,吃起來跟一般羊沒有不同。
還有野豬,比野牛更加兇猛,毛皮非常堅硬、用刀用鎗都沒辦法打穿,
牙齒比刀槍還銳利,馬腳被咬到一定斷;
吉木薩山裏有老野豬,跟牛一樣大隻,人太接近就會遭攻擊受傷,
常常帶著幾百隻一起行動,晚上會跑出來損壞農作物,
參領額爾赫圖有次帶著七隻狗進山裏打獵,猛然遇到野豬群,
七隻狗都被咬死後,又轉向準備攻擊人,還好他快馬加鞭狂奔才逃過;
我曾想過埋設粗木柵欄,裏面安置大砲,等野豬出來時射擊,
但有人說「如果沒打中,則牠們牙齒那麼銳利、木柵馬上就被摧枯拉朽破壞掉,
柵欄很快就壞了、裏面的人可危險了。」
我才沒真的叫人去做。
還有野駱駝,只有單峰,切下來吃極為肥美,
杜甫《麗人行》詩裏「紫駝之峰出翠釜」*1應該就是在形容這個;
現在的人把雙峰駱駝列為「八珍」,實在是搞錯了。
*1 https://www.arteducation.com.tw/shiwenv_3d39d2ba54ca.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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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魯木齊多野牛,似常牛而高大,千百為羣,角利如矛槊。其行,以強壯者居前,弱小者
居後。自前擊之,則馳突奮觸,銃礮不能禦,雖百練健卒,不能成列合圍也;自後掠之,
則絕不反顧。中推一最巨者,如蜂之有王,隨之行止。嘗有一為首者,失足落深澗,羣牛
俱隨之投入,重疊殪焉。又有野騾野馬,亦作隊行,而不似野牛之悍暴,見人輒奔。其狀
真騾真馬也,惟被以鞍勒,則伏不能起。然時有背帶鞍花者(鞍所磨傷之處,創愈則毛作
白色,謂之鞍花。),又有蹄嵌踣鐵者,或曰山神之所乘,莫測其故。久而知為家畜騾馬
逸入山中,久而化為野物,與之同群耳。騾肉肥脆可食,馬則未見食之者。又有野羊,
《漢書·西域傳》所謂羱羊也,食之與常羊無異。又有野豬,猛鷙亞於野牛,毛革至堅,
鎗矢弗能入,其牙銛于利刃,馬足觸之皆中斷。吉木薩山中有老豬,其巨如牛,人近之輒
被傷;常率其族數百,夜出暴禾稼。參領額爾赫圖牽七犬入山獵,猝與遇,七犬立為所啖
,復厲齒向人。鞭馬狂奔,乃免。余擬植木為柵,伏巨礮其中,伺其出擊之。或曰:「儻
擊不中,則其牙拔柵如拉朽,柵中人危矣。」余乃止。又有野駝,止一峰,臠之極肥美,
杜甫《麗人行》所謂「紫駝之峰出翠釜」,當即指此。今人以雙峰之駝為八珍之一,失其
實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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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種無知中,最差勁的是『政治無知』。他聽而不聞、視而不見,他從不參與任何
政治活動。他彷彿懵然不知,種種生活費用:如大豆價格、麵粉價格、租金、醫藥費
等,全都與政治息息相關。他甚至對自己的政治無知引以為傲,挺起胸膛,高聲說
自己討厭政治。 這愚人並不知道,基於自己的政治冷感,社會出現了淫業、棄童
、搶匪 --更可悲的是出現了貪官汙吏,他們對剝削社會的跨國企業阿諛奉承。 」
-- Bertolt Brec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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