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宋稗類鈔 小龍
神宗熙寧年間,出兵南征 (越南李朝),其中有幾十艄載運軍械的船經水運往南,
離開真州之後,就有一條小蛇爬到船上,
船夫認識,說「這是彭蠡 (鄱陽湖) 小龍,應該是來幫忙保持軍械完好的吧。」
禮儀官拿乾淨容器放在牠前面,小蛇就爬進去盤著,
之後一路順風、每天可行幾百里,都沒運到大波濤,
很快抵達洞庭湖後,小蛇就爬到另一艄商船回頭到南康去了;
世間傳言說,牠受封領域只到洞庭湖,所以不曾跑到再南邊的地方。
相關單位上書給皇帝,下詔封為「順濟王」,派林子中送詔書去,
林到祠堂剛燒香完,天上突然有一尾蛇掉到廟祝肩膀,廟祝說「龍君來了。」,
蛇重得廟祝手臂都不太撐得住,還好牠慢慢爬到神桌上;
蛇頭像龜一樣、反而不像一般蛇類,
林唸完詔書,說「本使者奉欽命至此,齋戒三日後才祭拜,
大王領天子之命,也必須齋戒。」
蛇竟然爬進放香的銀箱裏,盤著三天都不動。
之後正式祭祀之日,倒酒之後,蛇從箱子裏伸頭出來喝掉,
然後出來沿著桌子爬行,顏色有如溼潤胭脂、閃閃發亮,
穿過一束綬花之後,尾巴還是紅色的,前半段卻已變成黃色、正如雌黃的顏色,
再穿過另一束花後,又變成綠色、像是嫩草的顏色;
沒多久後爬上屋樑,又順著紙彩帶爬下來、像是輕如鴻毛,
但突然間跑進羅帳裏,然後就不見了;
隔天,林要回京了,蛇跟在船後面送他,過鄱陽湖後才回頭。
這蛇常在往來船隻上跑來跑去,外表跟一般蛇一樣,
但普通蛇爬行都會蜿蜒扭動,牠卻是直直而行,行船人都以此來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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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寧中,王師南征。有軍仗數十船,泛江而南。自離真州,即有一小蛇登船。船師識之,
曰:「此彭蠡小龍也。當是來擴軍仗耳。」典者以潔器薦之,蛇伏其中。船乘便風,
日棹數百里,未嘗有波濤之恐。不日至洞庭,蛇乃附一商人船回南康。
世傳其封域止於洞庭,未嘗逾洞庭而南也。有司以狀聞,詔封神為順濟王。
遣官林希言子中致詔,子中至祠下焚香畢,空中忽有一蛇墜祝肩上。
祝曰:「龍君至矣。」其重一臂不能勝,徐下至几案間。首如龜,不類蛇首也。
子中致詔意曰:「使人至此,齋三日,然後致祭。王受天子命,不可以不齋戒。」
蛇徑入銀香奩中,蟠三日不動。祭之日,既酌酒,蛇乃自奩中引首吸之。俄出循案行,
色如濕胭脂,爛然有光。穿一剪綬花過,其尾尚赤,其前已變為黃矣,正如雌黃色。
又過一花。復變為綠,如嫩草色。少頃行上屋梁,復乘紙旖腳而下,輕若鴻毛。
倏忽入帳中,遂不見。明日,子中還,蛇在船後送之,逾彭蠡而回。此龍恒遊舟楫間,
與常蛇無辨,但蛇行必蜿蜒,而此乃直行,江人以此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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