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閒聊] 宋稗類鈔 米癲
兩篇。
一
范純仁以前收藏了一幅唐朝江都王李緒畫的馬,
李公麟看到後,讚嘆無比,借回家想臨摹照著畫一張,
但看了一整天都無法下筆,最後只能放棄、還回去,只在旁邊題幾句:
「神妙上上品江都王馬。某看之累日,不能下手。聊留數字,以見歸白之意。」
當時米芾任郎中,常常到丞相府求觀看那幅畫,
但來求見時也不講話,只是繞著屋子狂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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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忠宣舊藏一江都王馬,李伯時見之,稱歎失措。借歸累日,用意模寫,竟不能下手,
復還之。但以粉牌榜其上云:「神妙上上品江都王馬。某看之累日,不能下手。聊留數字
,以見歸白之意。」時米元章為郎,每到相府求觀,不與言,唯繞屋狂叫而已。
二
米芾極喜愛書畫,又特別擅長臨摹複寫,
常跟人借來古人書畫臨摹,完成後把正本、複本都拿去還,
要原主自己選一個,但原主竟無法分辨,
如此巧偷豪奪,竟收藏了不少作品。
知漣水郡時,有客人拿戴嵩《牛圖》來賣,
米芾請他暫放幾天,又用複本還他,客人竟然沒看出來;
但客人後來把複本拿來,要求換回正本,
米芾覺得奇怪,問說「你怎麼看出來的?」
客人說「正本的牛眼中有牧童,你那幅沒有。」
在真州船上謁見蔡攸,蔡攸拿王羲之的《王略帖》給他看,
米芾欣賞之後大為驚嘆,要求拿畫跟他交換,
蔡攸有點為難,米芾就說「你若是不換,我也不想活了、馬上投江自盡。」
邊大叫邊抓船緣作勢要跳,蔡攸只好趕緊拿給他。
米芾自述說,春天一到、天氣開始轉暖時就想揮筆,
如果手不會裂開,才可以自己清洗硯台,
若是不自己清洗,寫出來的都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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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元章酷嗜書畫,尤工臨寫。嘗從人借古畫自臨拓。拓竟,並以真膺本歸之,
俾其自擇而莫辨也。巧偷豪奪,故所得為多。元章知漣水日,客鬻戴嵩《牛圖》,
元章借留數日,以摹本易之,而不能辨。後客持圖來,乞還真本,元章怪而詰之曰:
「爾何以別之?」客曰:牛目中有牧童,此則無也。」又在真州謁蔡攸於舟中,
攸出右軍王略帖示之。元章驚歎,求以他畫易之,攸意以為難。元章曰:
「公若不見從,某不復生,即投此江死矣。」因大呼據船舷欲墮,攸遽與之。
米自言春和便思弄筆劄。手龜不作,乃可自滌研。若不自滌者,書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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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cerely,
Wayne 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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