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萬曆野獲編 嚴世蕃
《內閣·嚴東樓》
嚴嵩倒台後,他兒子嚴世蕃從發配地廣東雷州私自溜回家,跟基友羅龍文一起混,
還大肆招募壯漢說是要保護家產,使得地方議論紛紛;
他家的奴僕也常常犯法,使得民眾受不了去告官,但地方官卻不敢處理,
袁州推官鄭諫臣收狀才稍想處理,就被嚴家臭罵,還嗆說要用關係彈劾他,
於是鄭就跟巡江御史林潤商議後,直接上奏朝廷,
說嚴世蕃招募勇士、圖謀不軌,而且還跟羅龍文不分日夜詛咒皇上,
當時嘉靖皇帝每天都在皇宮裏修煉祈求長生不老,看到這報告後當然大怒,
直接批示叫林潤負責將相關人犯抓到北京來。
當時林已經完成差事回到自己官衙,先祖父是儀郎,與同鄉的南京都御史孫植常往來,
正好去拜訪,就偷偷告訴他「昨晚三更時,林御史把彈劾嚴世蕃的奏疏給我看,
然後就馬上帶兵南下了。」
南京各部門還沒人知道皇帝命令,但嚴世蕃的兒子嚴紹廷在錦衣衛任官,
已經收到通報,馬上通知老爸跟羅龍文快回發配地去,
嚴世蕃才剛到雷州,林的兵馬隨後趕到、將他抓拿住,羅龍文則在廣西梧州逮到,
兩人都以判臣之罪在菜市口砍頭。
林因為告發有功,升為光祿寺少卿、又升都御史並巡撫江南,
但沒多久就得病,病中一直看到嚴世蕃作祟,後來就跟西漢田蚡一樣磕頭發瘋而亡;
其實此案是徐階授意的,但嚴世蕃當鬼不能直接對付高官、只能找小咖的御史算帳,
大概徐當時官途正順、福氣正大吧。
原本嚴嵩也有提防徐階,徐就將長子徐璠的次女許配給嚴世蕃寵愛的幼子,
嚴嵩大為高興,從此不再懷疑徐;
等嚴世蕃被逮捕時,那個孫女已成年了,
徐璠某天早上見父親時,看到老爸臉色不好看卻又不說話,
猜到老爸意思,就將女兒毒死,徐階才點頭表示兒子做對了,幾天後嚴世蕃就被斬首;
嚴世蕃白得跟匏瓜一樣,身高矮又胖到看不到脖子,
擅長看人相的就說,那是豬的外相,當然就該受刀屠之刑。
羅龍文是徽州人,有才華而被嚴世蕃挑為幕僚、還進內閣書房當中書,
凡是收賄都由他經手,因此成為鉅富,後來一起被抄家;
他兒子叫羅六一,被林彈劾通敵倭寇,上面下令逮捕,但被他逃了,
後來因大赦而回鄉,但還不敢承認是羅的兒子,就改名「王延年」,
拜後七子之一的吳國倫學詩,悠遊江南地區,靠賣古董為生,很有乃父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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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分宜敗後,乃子世蕃。從粵東之雷州戍所私歸,偕其密友羅小華龍文遊樂於家園,
廣募壯士,以衛金穴,物情甚駭。其舍人子,更多不法,民不能堪,訴之有司,
不敢逮治。袁州推官鄭諫臣者,稍為申理,輒羅其詬詈,且有入奏之語。
鄭乃與上巡江御史林潤謀,直以聞之朝,謂世蕃招集勁勇,圖不軌,且與龍文日夜詛上。
時,世宗方在齋宮祈長年,見疏大怒,直批就著林潤拿來京。疏下時林已自差歸署,
而先大父為儀郎,同鄉孫簡肅植在南臺掌憲,素相知,偶謁之,乃密告曰:
「昨三更林御史警門而入,出劾世蕃疏相示,即統兵星馳入江右矣。」南中尚未有知者,
而蕃子紹庭。尚在錦衣,已先●得報之,即偕龍文南返戍所。甫至雷州,
林追兵躡至就縛,龍文至梧州得之,至都用叛臣法,與龍文俱死西市。林以告逆功,
升光祿少卿,尋以都御史撫江南。未幾病,見世蕃為祟,如田蚡叩頭狀,竟卒。
按此獄,實出華亭相公意,世蕃不能為厲於平津,而但求償於發難之臺臣。
蓋徐之福祚,時正未艾也。
初,徐華亭為有分宜所猜防,乃以長君太常璠次女,字世蕃所愛幼子。分宜大喜,
坦然不復疑。及世蕃逮至將就法,則此女及笄矣,太常晨謁乃翁,色怒不言,偵知其意,
遂鴆其女以報。華亭囅然頷之,不浹日而世蕃赴市矣。世蕃肥白如瓠,但短而無項,
善相者,云是豬形,法當受屠。
羅小華故徽州人,有才慧,因為世蕃入幕客,入制敕房為中書。凡通賄皆屬其道地,
因致巨富,後亦同嚴籍沒。其子名六一者,林劾其通倭,詔下捕之,因逃去。
後赦還,尚不敢名龍文子。改姓名為王延年。從楚中吳明卿先生學詩,侍游吳越間,
以鬻骨董自給。有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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