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清稗類鈔 神腿
「趙仲妻踢其夫」
趙仲愛喝酒、嗜賭,又愛比武;妻子極為美豔,本來搬到杭州住,父親過世後嫁給趙,
常常勸他不要跟那些賭徒在一起,因而時常吵架。
有個姓魯的拳師、自稱力大無比,擅長拳術,收了一百多個門徒,趙也是其中之一。
某天,趙又因為小事跟妻子打起來,趙妻跟猴子一樣會跑,逃走跳出窗戶,
趙急忙追出,她竟是躲在窗外、突然從趙後面一推使他倒地吃土後,又回房間關起門,
趙爬起來、拿石頭敲門,卻沒辦法進去;
一想到自己是魯的高徒、拳術練得極有心得,卻被弱女子弄到吃土,又惱羞又怕,
只好轉身去跟師父投訴。
魯問「你老婆平常有練拳術嗎?」
趙「沒有、沒有,只做家事而已,沒有學過。」
魯大笑說「那就是你自己不小心跌倒而已啦,有什麼好怕?」
趙「弟子就回家雪恥,請師父到我家來,如果弟子失手就請師父幫忙,可以嗎?」
魯「可以。」
於是帶著十幾個徒弟一起去,門一開,趙妻站在門檻上,
趙生氣想打她,但又怕打不過而不敢出手,正猶豫徘徊,
趙妻抬頭看到魯,生氣說「人家家事你插什麼手?以為是拳師就很嚇人嗎?」
魯一聽,大為生氣,罵「你這賤婢,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跑過去出雙拳直打趙妻臉,她一抬腿用腳尖踢中魯的膝蓋,魯立即摔出一丈多、
倒臥在階梯下,徒弟趕緊把他抬走。
進門後,魯看左右、問說有沒有外人,徒弟說沒有,
魯大叫「好痛好痛!」,趕緊找藥敷傷口,
又喊痛,還說「我只注意她的手卻沒注意她的腳,是偶然失誤才會出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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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人趙仲耽飲博,好技擊,妻幼卿美而艷,初流寓於杭,父沒,嫁趙,
每勸其勿與博徒游,遂時時反目矣。
有魯某者,拳師也,自言力能舉鼎,精拳術,門徒百餘人,趙與焉。
一日,趙復以細故撻其妻,妻善走,捷於猿猱,俄越窗遁。
趙追之急,妻側身自後推其背,趙仆地。妻入室闔戶,趙自地躍起,始以石撾戶,
不得入。繼思己為魯之高足弟子,拳技獨有心得,不意為弱女子跌踣,且慚且怯,
反身出外,走訴於師。
魯問曰:「汝妻平日曾習拳藝乎?」
趙曰:「否,否,操井臼而已,未從事也。」
魯大笑曰:「然則汝自失足耳,何怯為?」
趙曰:「弟子亟返家,欲消此一踣之恥,敢乞師臨舍,脫有失敗,仗師援手,可乎?」
魯曰:「可。」
於是率徒十餘人造其室,門啟,其妻立於閾。
趙盛氣欲擊之,恐弗敵,不敢舉手,逡巡復卻。
其妻舉目見魯,怒曰:「若何預人家事,豈以拳教師嚇人乎?」
魯聞言,忿然作色,罵曰:「婢子無狀,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耶?」
奔之,合雙拳搏女面,女躡銳屣踢其膝,魯跌丈餘,仰臥堦下,徒急舁而去。
入其室,目左右顧,問無外人否,其徒曰:「無有。」
大號曰:「痛甚痛甚。」速覓藥敷傷處。
繼又痛,顧曰:「吾虞其手而不虞其足也,偶敗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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