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盛唐今語(二十)東宮遺孤

看板gallantry作者Lorenzia (爆走金魚)時間17年前 (2007/04/25 05:16)推噓40(40推 0噓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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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最近一直沒有新文繼續寫變態的李唐家族，各位古八版的版友嘴裡不知是不是淡出鳥來了(魯智深語)？其實我也沒有新寫什麼，良心也不怎麼感到不安，前幾天K姐街一桿梨花槍，力挑有名大站設下的36小時鐵華車，大喊三聲「金魚是正妹」的通關密碼後，一路殺進金魚老巢，持槍威嚇曰「正咩哪裡跑！，俺今天就是披褂上陣催稿子來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同一個時陣的同一個時間，K姊街梨花槍一戳，金魚的良心終於稍稍有點不安，話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在我良心繼續準備泯滅下去的時候，不知道版上哪位蹲坑蹲得一肚子大便的版眾給我草人插針，讓我的智齒替各位發出不平之鳴，所以現在半邊臉腫起來，只好哀哀求告於電鑽手牙醫大人，目前不能吃雞排薯條，只能喝粥，真他娘的嘴裡淡出個鳥來。總而言之，為了贖罪，更為了明天能啃幾塊肉，所以我扒了一陣老巢精華區，找了個不算八卦的八卦重新編寫一下下，拜託那位草人插針的版眾發發慈悲，請饒我一命～～～ -------------------- 小混球致使我兒一生悲慘--太子建成的血淚控訴話說大唐武德九年，發生了一場活生生血淋淋的小規模戰爭，太子建成跟齊王元吉的頭被砍下來給秦王世民當馬球打，這場面聽起來普通，各位人客每天都可以聽見有人在賭咒發誓「我如果不如何如何，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然而，這個聽起來稀鬆平常的場面，恐怕是很少有導演敢拍出來給大家參考參考。一向耍噁成癖的金魚，為了讓那位給我草人插針的版眾趕快收手，今日就來噁爛一下。玄武門的始末版眾多少都知道個大概，反正太子建成被小混球一箭穿胸倒地不起後，小混球對哥哥積了多年的一肚子大便全都發洩出來，衝過去就照同母兄的脖子上一剁「口桀口桀！看你還敢對我大小聲！！！」不知道這時是哪個有創意的噁爛高手，順手拿了根棍子就往太子建成的腦袋上一擊，“啾”地一聲只見太子的腦袋噴出一道血線飛出幾尺遠，然後重重一聲“叩”，摔出半個眼球來。至於元吉，他的武功似乎很不錯，亂中曾一度把小混球掀下馬來要掐死他，要不是尉遲敬德跑來救主，大概小混球也要往生極樂去也。最後元吉死在敬德手下，腦袋也被砍了下來，一票秦府騎軍當場玩起踢踢樂，各位可以摸摸自己脖子上那顆不怎麼堅固的腦袋，據說隨便往牆上一撞就有腦震盪之虞，再撞大力一點，當場爆眼身亡。太子建成跟元吉的腦袋並不比你我堅固多少，棍子一擊再往地下一摔，眼球爆出來之外，腦漿血水也是絕對不會少的。各位不妨想像，在這殿宇樓閣連綿雲起的太極宮中，遠遠的玄武門外依然殺聲震天，在門裡的太液池畔、臨湖殿下，翠柳茵茵，滿池的荷花還在晨霧中含苞待放，是一派夏日景象。但是此時的池邊卻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是這同母三兄弟的手下，還活著的人們，全是秦王部下，他們圍成不規則的圓形，用力地擊起兩顆血肉糢糊、面目全非的腦袋，血泊中，太子跟齊王的頭冠、髮簪散落一地，被馬蹄踏成爛泥的，則是他們兩人的眼睛。太子無頭的屍體倒落在池邊，血淋淋地染紅了池水；元吉則俯臥在柳蔭下，被切開的頸子流出黏稠的血，滲進了泥濘中，池邊的蟲蠅迅速地聚集，蠕動著、吸吮著這對皇室兄弟的傷口，昨夜還跺一跺腳長安抖三抖的太子與齊王，此時成為蟲子的大餐。至於頭顱的剩餘價值，除了給秦府當娛樂之外，更被拿去玄武門上當作壓制東宮兵馬的工具，我不知道高祖有沒有看到兒子們的頭顱，不過我想此時憂懼不安的高祖要是看到兒子的頭，大概馬上就會嚇暈過去吧？太子建成死了，為了斬草除根，小混球殺掉了太子跟元吉的女兒，順便把元吉的老婆搶過來自己用，至於小妾怎麼樣就不知道了。至於太子妃的名姓與下落一直是個謎，在此提供我唐史老師的說法，不過到底是真有其事還是他老人家講古就不清楚了。話說太子妃常氏是玄武門將常何的親戚，常妃在玄武門事件時懷有身孕，變亂突起，東宮家臣捨棄五個世子，力保太子妃殺出長安，逃往西突厥汗國的首都碎葉城，由於東突厥王庭有隋的宗室意圖復國，故而把太子妃送往關係較和緩而且由太子建成負責聯絡的西突厥。嘎嘎，重點來了，話說太子妃在碎葉產下子嗣，這位遺腹子叫啥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小人家的柑仔孫正是大名鼎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飄泊男子漢、盛唐七拖郎--李太白是也～～～～由於李白身世謎到不行，以上僅供參考。太子建成唯一確切留下的血脈就是今天故事的女主角，李婉順小妹妹是也。李婉順小妹妹是太子建成的第二個女兒，由於男女分開排序，所以李婉順美眉雖然排第二，年紀卻不大，她出生在武德七年，玄武門出事時，她還不到兩歲。李婉順小妹字尪娘，尪可指傀儡或者娃娃之類的人形玩偶，也是瘦弱的意思，尪娘之意，一方面可以說她像娃娃一樣可愛，或可解釋說她身體羸弱，老爸才給她取這麼個字，希望她不要再病下去了。我們不知道李小妹的媽媽是誰，按唐制，太子之女不論嫡庶一律以郡主身分視之，等到時機再由皇帝下詔冊封為某某郡主，雖然還沒有確切封號，但是郡主的身份是一落地就已經確立的。如果太子建成順利即位的話，李小妹就會從郡主升到某某郡公主，如果她的命夠長，她還可能晉升為某國長公主、某國大長公主，一直到老死為止，前呼後擁、起居八座，最後安葬在老爸身邊。但是玄武門之變打亂了她的人生，年僅兩歲的李婉順一夜之間失去父母兄長（她應當還有一個姊姊，不知下落、亦無墓誌出土），還在乳母懷中的她被褫奪郡主爵位，從東宮的掌上明珠瞬間貶為罪人之女，收留於太極宮中。貞觀元年，太子建成被追封息王，親王之女稱縣主。被追封的王族後人與一出生就確定的名分不同，由於父祖身份的改變，己身的爵位也隨之轉換，必須由皇帝下詔重新冊封，重入宗正府檔案。(舉例而言：玄宗追封其弟薛王業為惠宣太子後，就下制冊封薛王業的女兒們為郡主，冊制見《全唐文》) 但是李婉順並沒有馬上得到相應的縣主身份，而是以庶人身份在皇宮中又生活了十五年之久，直到十七歲才得到聞喜縣主的冊制，同時命她嫁給一個小小的通事舍人劉應道。從有限資料中無法得知是誰照料這一個東宮遺孤，有可能是李世民或李淵的后妃，但不論是誰，負責照顧李婉順的人看來沒有給她一個樂觀開朗的童年，兩歲被貶為罪人的她，似乎並未受到祖父李淵的特別照料，李淵自己有十多個小兒女，加上李淵自己的處境並不好，大概也不容許對這個小孫女有太多關注。十五年的庶人生活與太子建成所背負的罪人之名，使李婉順的性格迥異於北朝傳統下的貴族婦女，她的畏縮與多疑已經無法單純以謹言慎行來形容。墓誌中說她深居簡出，終其一生不曾單獨造訪朋友，連家裡的僕人有些還根本沒看過她，除了丈夫，她甚至與女性親友也沒有話說，如果別人不問話，她可以一天不說一句。墓誌又說她天性警覺，一個深居簡出的少婦警覺什麼？若不是李世民從未放棄對她的監控，就是她在皇宮那樣步步攸關生死的環境中，養成了對於迫害的高度敏感。其實，李婉順的婚姻其實就是小混球對她的打壓，從目前可見的公主縣主婚配紀錄上看來，李唐近支皇族的嫁娶，首選姻親、次選功臣、後選門第。姻親功臣之門主要嫁娶於親王公主，門閥與現任高級官員才與縣主、郡主、郡王、嗣王、國公、郡公等人通婚，然而，劉應道既不是姻親功臣也不是門閥或高官之子，此時的他只是一個剛從弘文館學生補到通事舍人的小官，以高祖嫡親孫女、皇帝親姪婚配小官，在重視門第的隋唐，這根本是對李婉順的侮辱與輕視，而在李婉順的墓誌中，對於皇帝親姪的身份也似乎不屑一顧（李婉順的墓誌是丈夫劉應道寫的），按照一般墓誌的寫法，就算是皇帝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也要來上一筆，李婉順的墓誌上卻沒有對此多加著墨，令人不禁猜想，李婉順對這位親叔是否抱著極大的怨恨並心向亡父？再回到李婉順的婚姻，從男女雙方的性格來說，看起來也是不適當的，李婉順內向多疑，而劉應道外向好動，在官場上，一個內向的主婦其實是不適任的，而外向的丈夫若鑽營於官場，對於這樣的妻子也可能心生不滿，這樁婚事是否能夠美滿，看來很難說。 (在北朝隋唐的官場，主婦在丈夫的仕途上扮演著相當重要的角色，要出外替丈夫打點交遊、活潑好客，也要能夠操持家務、教育兒女。高祖李淵的元配竇氏就是一個相當嫻熟官場禮儀、並能為丈夫打理上下的標準北朝婦女。武則天的父親武老爹（字打不出來，算了）在中年喪妻後高祖李淵甚至擔心武家沒有主婦而影響武老爹的前途，特別把隋遠支皇室中的一位嫺擅禮儀、卻因為向佛而四十未嫁的老姑娘指給武老爹為妻這就是武則天的母親楊氏，由此可知主婦在隋唐的官場是相當重要的) 皇家的婚姻一向只講求門第，不論感情，小混球對姪女跟姪女婿的八字帖大概拿去墊便當或給他的鳥（被魏徵搞死的那隻）墊大便了。不過，內向柔弱的李婉順雖在皇宮中備受打壓，卻一心攻讀詩書、遍覽經史典籍，嫁到劉家後與多才多藝的丈夫一拍即合，劉應道感到十分驚訝，這樣沉默寡言的少女卻滿腹經綸、過目不忘，夫妻兩人情投意合，倒也還算恩愛。婚後，劉應道被派往梓州玄武縣任縣令，他很快就感受到李世民對太子後人的壓迫，做為東宮的唯一遺孤，李婉順的舉動都受到李世民這混球的監控，並且對她施行打壓，試圖矮化、淡化她的存在。貞觀十六年，太子建成追贈太子名位，然而，李婉順並沒有隨著父親名位得到相應的郡主冊制，至死都是縣主。劉應道本人在州縣之間輾轉七年才得回到長安，任戶部員外郎後，隨即又無故被貶官出京。官場蹭蹬屢遇挫折，劉應道慢慢收斂了好動的個性，學著妻子一樣謹言慎行，除了公事不與同僚多談是非，以免惹禍上身。前面已經說過，劉應道只是出身一個中下的書香世家，沒有萬貫家財，出任外官、舟車往來又耗去不少俸祿，夫妻二人的生活甚是清素，李婉順知道以丈夫的才華絕不只眼前這點前程，劉應道之所以官場失意，有大半是因為他是太子建成的女婿。他也自知是她唯一的知己、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倚靠，故而花費許多心神陪伴她，李婉順為自己拖累了丈夫感到歉疚，她並沒有抱怨清寒貧苦的生活，只是竭盡所能給劉應道一些溫暖與關愛，在超脫塵世的精神世界裡比翼雙飛。然而，多愁多病的李婉順不堪於身心的疲勞，於高宗龍朔二年去世，享年四十歲，歸葬長安。在李婉順去世後，隨著玄武門功臣的逐漸凋零，劉應道才回轉長安任官，於垂暮之年努力升了幾階，然而，數十年的宦海浮沉，加上妻子的逝世，使文彩卓越的劉應道無力再施展年輕時的抱負，他小心翼翼地在妻舅高宗手下做事，最後鬱鬱而終，與李婉順合葬，那已經是李婉順去世後十多年的事了。李婉順與劉應道的孩子後來都不在檯面上活躍，太子建成這支可考的血脈在史料中也無跡可尋，東宮舊事，遂隨著劉應道夫妻的死亡，沒入兩京煙雲。 -- ┌───┐ ┌─┐ │┌─┐│ 每一個人的世界都是自己的世界， │┌│┌────┐ ││┐││ 每一個人的紅塵也都是自己認定的紅塵，　│└┘│ ┌┐│ │└┘││ 跳脫了自己，就站到了紅塵的盡頭。 └──┘ │┘│ └──┘│ ┌┐ └─┘ └──┘ 　　　　　　　　　　　　〈紅塵盡處〉金魚／字．mayacafe／圖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6.1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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