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評論] 紀錄片工作者揹汙名 ˙蔡崇隆
其實我看到這一系列的新聞和討論時有一些難過,這一陣子和一些紀錄片影像工作者有些
接觸,也看了不少的紀錄片,我一直覺得,紀錄片和電影是有很大不同的,它比較貼近真
實,沒有劇情連貫的壓力,也發掘出了不少社會被遺忘的事實。
潘朝成導演在文章中說,楊力洲過去不拍原住民紀錄片,對原住民議題也不關心,而且在
影片中有汙名化原住民族之嫌,因此要求楊力州對原住民族群與社會大眾道歉。這讓我想
到兩個問題,一個是過去沒有長時期地對該議題進行關心,是否就「沒有資格」去拍攝或
紀錄此議題,所呈現出來的角度就必定有問題,我認為這種說法其實是有待商榷的,問題
應該是在於拍攝的動機是什麼,有沒有好好處理,被拍攝者和社會大眾的觀感是什麼,帶
來的效應又是什麼,如果因為當初沒說清楚而造成傷害,的確就應該針對相關問題道歉。
第二個是「詮釋」的問題。潘的文章其實一直讓我想到政治學界過去所爭論的主客合一的
問題,作為一個影像紀錄者,拿起攝影機時,很難會沒有自己的立場,事實上很多紀錄片
就是根據拍攝者的自發情感或所處組織所衍生的(有次跟蔡崇隆大哥聊天時他就講到,他
公司主管其實是不太管他要拍什麼片子的),例如同性戀、公娼、外勞這些議題,在這些
影片中很清楚看得到拍攝者的信念、想法;所以這裡面的選擇空間其實是很大的,要以什
麼情節作為主軸、要捕捉哪些鏡頭、哪些拍攝畫面要被剪進去,不同的人來拍也許就會有
不同的呈現,而不同的觀眾也可能會有不同期待,我們過去對紀錄片的印象往往是藉由某
個小人物的故事來呈現背後的體制性問題,但突顯什麼樣的問題,可能並不是每個人都能
有所共識的,我朋友就認為左翼紀事那部片缺乏女性的聲影,以及家庭的關係等等。
我相信楊力州導演原先的出發點是善意的,就像之前商周報導小如那則新聞一樣,目的是
要讓社會知道有這樣的人家、這樣的故事存在,也沒想到後來會引起這麼多的反彈,消費
水蜜桃阿嬤、污名化原住民的批判聲浪;蔡崇隆大哥在文章後提到紀錄片工作者,身為勞
工的處境,其實反映了這些拍攝作品,儘管只是單純想要拍自己所認為應該拍攝的,但這
對他們來說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沒有反映背後的制度或結構性問題,也許是忽略,也
許是出自製片考量,但若因此就貶抑了他一開始的熱情和關懷,對他來說也是有些不公平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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