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檞寄生
我禁不住大家一再地起鬨喧鬧,只好轉過身靠近明菁。
明菁已經低下了頭,垂下的髮絲,像簾幕般遮住了她的右臉頰。
我把臉湊近明菁時,輕輕將她的頭髮撥到耳後,看到她發紅的耳根。
我慢慢伸出左手覆蓋著她的右臉頰,右手同時舉起,擋著別人的視線。
迅速親了自己的左手掌背一下。
『謝謝大家的成全,小弟感激不盡。』我高聲說。
之後玩了什麼遊戲,我就記不太清楚了。
我好像戴上了耳機,聽不見眾人嬉鬧的聲音。
五點左右解散,六點在下榻的山莊用餐。
我順著原路下山,走了一會,往山下看,停下腳步。
「過兒,還不快走。天快黑了。」
我回過頭,明菁微笑地站在我身後。
『同樣一條階梯,往下看的話,還會像思念的形狀嗎?』
「當然不會了。」
明菁走到我身旁,笑著說:
「思念通常只有一個方向。因為你思念的人,未必會思念你呀!」
『嗯。』
「過兒,肚子餓了嗎?趕快下山去大吃一頓吧。」
吃完晚飯後,我和柏森為了七點半的營火晚會做準備。
「過兒,你在做什麼?」
『我把這些木柴排好,待會要升營火。』
「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
「哦。」
明菁好像有點失望。
『這樣好了,待會由妳點火。』
「真的嗎?」
『如果我說是騙妳的,妳會打我嗎?』
「過兒,不可以騙人的,你……」
『好啦,讓妳點火就是了。』
本來我和柏森打算用類似高空點火的方式點燃營火,看來得取消了。
明菁在我身旁走來走去,蹲下身,撿起一根木柴,放下去,再站起身。
重複了幾次後,我忍不住問道:
『是不是有什麼事呢?』
「沒什麼。我想問你,今天下午的傳書包遊戲,你以前玩過嗎?」
『沒有。』
「嗯。」
明菁停下腳步。
「過兒,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不可以騙人。」
『好。』
「我想知道……」明菁踢了地上的一根木柴,「你為什麼不親我?」
我手一鬆,拿在手裏的三根木柴,掉了一根。
『妳說什麼?』
「你已經聽到了。我不要再重複一次。」
『我膽子小,而且跟妳還不是很熟,所以不敢。』
「真的嗎?」
『如果我說是騙妳的,妳會打我嗎?』
「喂!」
『好。我以我不肖父親楊康的名字發誓,我是說真的。』
「那就好。」
明菁微笑地撿起掉在地上的那根木柴,放到我手裡。
「你再老實告訴我,你後不後悔?」
『當然後悔。』
「後悔什麼?」
『我應該學柏森一樣,狠狠地踢書包一腳才對。』
「過兒!」
『好。我坦白說,我很懊惱沒親妳。』
「真的嗎?」
『如果我說是騙妳的,妳會打我嗎?』
明菁這次不答腔了。蹲下身,撿起一根木材,竟然還挑最粗的。
『姑姑,饒了我吧。我是說真的。』
「嗯。那沒事了。」
然後明菁就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在旁邊看我排放木材。
七點半到了,人也陸續圍著營火柴,繞成一圈。
我點燃一根火把,拿給明菁。
『點這裡,』我指著營火柴中央一塊沾了煤油的白布,『要小心喔。』
明菁左手摀著耳朵,拿火把的右手伸長…伸長…再伸長……
點著了。點燃的瞬間,轟的一聲,火勢也猛烈地燃燒。
「哇!」明菁的驚喜聲剛好和柏森從音響放出的音樂聲一致。
於是全場歡呼,晚會開始了。
除了一些營火晚會常玩的遊戲和常跳的舞蹈外,各組還得表演節目。
42個人分成7組,我、明菁、柏森和孫櫻都在同一組。
我們這組的表演節目很簡單,交給柏森就行了。
他學張洪量唱歌,唱那首「美麗花蝴蝶」。
「妳像隻蝴蝶在天上飛,飛來飛去飛不到我身邊……」
「我只能遠遠癡癡望著妳,盼啊望啊妳能歇一歇……」
那我們其他人做什麼?
因為柏森說,張洪量唱歌時,很像一個在醫院吊了三天點滴的人。
所以我演點滴,明菁演護士,孫櫻演蝴蝶,剩下兩人演抬擔架的人。
柏森有氣無力地唱著,學得很像,全場拍手叫好。
我一直站在柏森旁邊,對白只有「滴答滴答」。
明菁的對白也只有一句「同學,你該吃藥了。」
孫櫻比較慘,她得拍動雙手,不停地在場中央繞著營火飛舞。
--
森工無敵 無敵森工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sie.ntu.edu.tw)
◆ From: 140.112.251.72
討論串 (同標題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