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1/28
以下，我所要陳述的是一件我所經歷的事實及我的感想。
今日（西元2002/11/28）約中午時分，台北市長候選人李應元及其部分競選團隊在台大校
門口進行他們所謂的「肥皂箱」演講。想當然爾，李團隊的確架設了擴音設施，把喇叭朝
向台大正門的誠品書局並進而高談闊論之。本人身為一介所知不多的學生，我倒是不怎麼
關心李應元空談的到底是哪些內容，或許演講者可能連他在說些什麼都無法深入瞭解。個
人反而注重李應元及其團隊之行為是否正當？往常，我相信學術自由及其尊嚴，所以在道
路交通標誌標線號誌設置規則中的第一百二十六條有著：「學校標誌『指６２』，用以指
示學校地區，車輛駕駛人應注意禁聲慢行。」這不是因為學術的尊嚴，不然是什麼？而大
學法第一條也開宗明義地說明學術自由受到保障，並在法律的規範內享有自治權。
李應元憑什麼能夠例外？擴音器的音量已經對學校造成了干擾，就算是人處在舊總圖前仍
能清楚地聽到李應元空洞的言語。大門口附近便是宿舍區，而傅園更是傅斯年先生的長眠
的所在。除了我不能容忍李應元此般的行為，當場也有許多義憤填膺的學生對此行為不表
贊同。更而甚者，李應元假演說之名行拉票之實，發傳單的發傳單，發向日葵的發向日葵
；今日你李應元若是以台大校友的身份受邀到公衛系演講，甚或是如同今日中午般在台大
校門口發表言論，那我想我不必也不能阻止你，除非音量過大。然而今日呢？你李應元是
以台北市長候選人的身份在台大門口大聲嚷嚷，我不太能清楚地確定是否李應元這樣做就
不叫做政治介入學術，但若摸摸良心想想，大概也沒什麼人認為這絕對不是政治介入校園
。但我十分確定的是：李應元的演說已經打擾大學校園該有的安寧。
於是，本人於十二點三十分左右詢問大門口的駐警隊是否能接受李應元及其團隊此般的行
為？當場的警員並不確定是否應該驅離他們，駐警隊的說法是那邊屬於台大校外，而他們
只管台大校內所發生的事情，但當我仔細地探究下去，警員們也深覺不妥。緊跟著我以電
話詢問駐警隊的小隊長，他給我的回答是：「那邊的確不屬於台大校內，但我可以尋求羅
斯福路派出所的協助。」於是，我打電話通報羅斯福路派出所關於這邊的情形。然而之後
羅斯福路派出所也沒有任何員警抵達現場做處理，於是此時我下定了一個決心：我要出面
阻止這一場肥皂鬧劇。
近看李應元，其實他也和一般路上的行人差不多。當然，他身為一個號稱理性開放的候選
人、且這活動是所謂親近民情的肥皂劇演說；而現在面對一個舉手發言的學生，可以想像
地，李應元歡迎我使用他的麥克風說出我的意見。但我拒絕。李應元看來不太懂我的意思
，還是請我上台使用麥克風。我還是拒絕。於是，我開始說出我之所以如此的目的：請把
麥克風調小聲一點，這邊是台大正門口，李應元你現在這樣的行為會干擾到學生及教授的
研究活動及起居。李應元楞了一下，而他身旁的女性出面幫他辯護，說她過去就住在校門
口的宿舍，她可以肯定不會吵到宿舍裡的人。
（怪了，妳住宿舍的當時，就有人拿著一樣的擴音設備調成一樣的音量來演講嗎？
否則的話，妳怎麼知道不會吵到宿舍的學生？）接著李應元開始誇許起我來，他開始宣稱
民主就是這樣的好會有各式各樣的人有各式各樣的意見（怪了，到底是先有個體才有民主
，還是先有民主才有個體？）剩下的話我也沒聽到，因為我已經像是冒犯大官的小老百姓
般被隨扈人員架開，而支持者當中已經有人開始大聲指責我。但我堅持不走，畢竟音量根
本沒有調降，而李應元繼續意氣風發的演說著。我站在講台前再次要求李應元能降低他的
音量，李應元答腔道這是他的言論自由，說實在的，
我不能苟同這樣罔顧他人權利的妄為般的自由。我聲明到，你講什麼的確是你的自由，但
現在你的確干擾到了校園內的安寧，李應元竟然回我：「你少跟我搞這個，我不吃這套。
我要繼續講下去。」並進而開始講述他當年面對黑名單是如何的有氣魄。於是，我被約三
名左右的支持者或是工作人員架開，而他們也理直氣壯的和我講理，礙於當時本人氣在心
頭，我也一一撇清他們對於我的誤會與我要陳述的理由是什麼。不過在之中，也有人以蠻
粗俗的語詞責罵我、質疑我是不是他黨派來的臥底。於是在一片混亂之中，在我的請求之
上，我輸給了李應元、李應元團隊、李應元支持者及罵髒話的李應元支持者。
我悻悻然地走回校內，而此時駐警隊叫住了我，他們希望從我這裡瞭解李應元方面的回應
到底是什麼，我給了校警隊那句：「你少跟我搞這個，我不吃這套。我要繼續講下去。」
有人苦笑道，什麼不要和他搞這個，我們才要叫他們少搞那個呢！如我預料地，李應元的
兩位支持者跟我進了門口的警衛室，有位嚼檳榔的地痞，繼續質疑我到底是誰派來的，繼
續聲張他所謂的言論自由，而另一位疑似無腦症者，則聲稱他在警衛室內聽不到演講的內
容，所以根本不會吵。那位地痞繼續以極下流低俗骯髒的言語辱罵我，更甚而對我進行恐
嚇，威脅我要是今天是在校外，他就要把我揍死。萬幸的是，駐警隊在此時將我和他拉開
，並告訴我不要去理會那種低俗的人，我在這篇文章中，也要感謝校警們真的十分在意學
生的安全及維護校園的安寧，他們自始至終都關心李應元這場肥皂劇的過程，而在台大學
生受到恐嚇威脅之時，校警們也能做出妥善的處置。校警隊的陳先生也對我的行為表達感
動和支持之意，而礙於規定的他們卻只能忍聲吞氣。我感謝陳先生對我的支持，這讓我受
到很大的鼓勵。
回到上述我所描述的事件中，顯然地，這一點都不客觀。我認為我有權力適當地詮釋我所
聽到所看到的一切，而我的描述依然能反映出某些事實的原貌。John St. Mill 在其所著
的Utilitarianism, Chap 5中曾寫到：「在任何時代中，阻止人接受效益或幸福作為對錯
判準的最大障礙就是正義的理念。」Mill清楚的明白正義原則是效益主義無法動搖的根基
，無論一件事是否符合效益最大化原則，只要他是不正義的，那它便不應該被實行。而不
久前(2002/11/25)逝世的John Rawls所著之正義論，更認為在效益之外，道德也要求在社
會及經濟上權利義務的公平分配，Rawls本人更為提倡社會公義之先聲。而今在Rawls屍骨
未寒之際，李應元卻已經公然忽視了社會公義的存在。除了拒絕調低音量繼續干擾校園安
寧，並妨礙建言者本人行動自由之外，更遊走於灰色地帶假演說親民之名，行拉票造勢之
實。台大正門口已經淪為政客作秀的場所，不知道李應元是否能名正言順的認為，他今日
如此般的行為是正義的？是對的？或許，這些行為都能夠推給某些人背黑鍋呢！
Rawls倘若地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再者，我想大多數的人可以相信「若有一理性明智的候選人，則他會有一些理性明智的支
持群眾。」但依據本人今日之所見，我認為滿口髒話出言恫嚇的地痞絕對不是理性明智的
支持群眾，相反地，他完全地不理性明智。因此，我能夠推論出李應元不是一個理性明智
的候選人。
我不太懂到底面對黑名單要有多大的勇氣和魄力，也不大懂松山機場到底該不該廢除，也
更不懂肥皂箱是什麼，更不知道海德公園在哪裡。我對那些空言沒什麼興趣，我只知道，
今朝一個如此對待反對者、封殺反對者言談的候選人，難保他明朝也不會如此而行。
支持這樣的人，對嗎？
（本文嚴禁修改及轉載）
台大植物四 梁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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