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父親的情人，與我(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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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見她了？」
我在公園和小雅並肩而坐。
因為沒有她要的答覆，我說出了母親的事。
「想不到你們家問題這麼多…」
她輕撥被風吹亂的瀏海。
「你以為我想啊？」
和她相處，脾氣老是惡劣。
「算了，我不想再追究母親的事了…」
「啊？」
我猛地轉頭，盯著她。
「過去就過去吧…我想老媽也不會希望我整天拘泥在這案子上…」
她說得沒錯，但總覺得心底不大舒服。
像悶了口氣。
「你看過你媽媽的情人了嗎？」
「恩，妳想看嗎？」
我把手機從口袋取出，
按了照片便遞給她。
「喔？還蠻帥的，雖然沒有你爸爸…」
她的話突然斷裂，懸在半空中。
「怎麼了…？」
我好奇轉向她。
小雅臉孔蒼白，渾身顫抖。
她咬緊嘴唇，雙眼瞪大。
「喂…喂！妳怎麼了？」
我拍著她的肩膀，搖晃著。
「照片…照片…」
「照片怎麼了？」
她把手機螢幕貼近我，
氣若游絲地說，
「…車子…」
車子？
我接過電話，打算看個清楚。
母親與情人的倩影，週遭的綠地，身後的汽車…
銀色的，
轎車。
「是那輛…」
小雅凝視著我。
「這…這怎麼可能，妳看錯了啦！」
「可是…後照鏡…」
我簡直晴天霹靂，再度確認手中的相片。
銀色轎車擋風玻璃後方，仍可清楚看見，
後照鏡上，掛著一串
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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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真相水落石出。
小雅鍥而不捨地，求助於我父親。
爸爸拜託當年偵辦案件的警察局朋友，重新展開調查。
由於照片清楚拍下車牌，很快就追尋到原車。
車輛已經報廢，兩年前便賣給回收廠。
根據上游紀錄，前任車主是一位房地產仲介。
是母親的情人。
很諷刺地，車上還留有意外痕跡。保險桿斷裂、死者皮膚…
幾乎是罪證確鑿。
警方立刻通知父親，小雅與我們三人一同前往作筆錄。
「意外發生時，你媽媽也坐在車上。」
父親在警局大門前，平靜地對我說。
「恩…」
「因為是肇事逃逸，她應該也會被起訴。」
我和案件沒有直接關係，只能在偵訊室外頭等。
「我們馬上就出來了。」
父親回頭，對我微笑著。
他進去後，小雅卻沒有跟上。
「喂…妳在猶豫什麼？」
我催促著她。
「俊…」
小雅第一次呼喊我的名字。
她轉過身，反方向走過來，
伸出細緻的雙手，緊緊地抱住了我。
雖然只有短短幾秒，卻如一世紀般悠長。
她在我胸前哭泣。
我輕輕回抱，沒有開口。
「…如果你女朋友看到了，一定氣瘋了吧？」
她哽咽地開著玩笑。
「是阿…絕對會報警。」
我也笑了出來。
「好了…我進去了…」
她抬起頭，用衣角抹去眼淚。
「恩…」
我還在搜尋適當的安慰辭彙，她已別過臉去，奔向走廊盡頭。
偵訊室大門開啟，她的頭髮隨風飄逸。
那翩然的姿態，如同第一次見面時，
毫無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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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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