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林小樂。

看板rabbit作者rabbitbbit (兔兔)時間5年前 (2018/11/22 00:31)推噓26(26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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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過的文章，文長。流水帳。我想紀錄下目前腦袋中關於林小樂的一切。初次見到她，應該是103年的1月。那時在台中的民宅中相中了她。咖啡色又黑黑的，一小團，被其他同籠的兔寶寶壓在籠子的邊邊。老闆娘一隻一隻的抱出來介紹，性別啊等等資訊。輪到她時，她又小又軟，文文靜靜的，抱在懷中臥著，不掙扎，整個面癱。其他白的、奶油的、道奇的，我通通不要，就選了她。取名可樂。帶去了台中的侏羅紀做健康檢查，是個健康的小女孩，沒蟲、沒病、草怪、愛喝水（一開始用滾珠瓶她不太愛喝，忘記為什麼拿了碗給她試，原來是隻愛用水碗的大水怪啊～）。六個月大的時候，一樣帶去侏羅紀，確定體重、發育、血檢OK後，就結紮了。（以當時延畢準備考試的我來說，負擔頗大，但血檢還是全套都來，微創手術傷口超級小，住院一天就接回家活蹦亂跳了）那一陣子準備考試，小套房中完全放養。我的包包、衣服、紙箱、網路線、手機充電線、滑鼠等等等，全部被啃得亂七八糟。但都怪自己沒收好，沒有確實防堵她。她喜歡我唸書用的坐墊就給她，睡在床上，想到就在枕頭小便。都好。我就是喜歡摸摸她，看她趴成一條兔子看著前方放空睡覺。偶爾週末有空帶她去兔窩跑跑，她總是裝石頭匍伏在地，確認周圍沒有其他兔子才自己跑去逛街玩樂，慢熟，但每每要回家的時候，總是出動店員協助攔截圍捕才成功裝籠。 103年10月我確定工作有了，但必須住宿一段時間，便依照原本的計畫，送到就讀逢甲的妹妹家中請她代為照顧。 104年01月到105年01月，每每放假沒回老家，我就跑去逢甲陪陪她看看她。看小樂破壞妹妹家的一切，尿在她的床上，咬壞她的iphone線。逢年過節要回老家時，我們就送她去兔窩住宿，每每樂不思蜀、店員總是說她可愛，適應力強。照吃照喝照睡，可以放風就跑跑吃人家種的樹葉。 106年的7月，寶貝跟著去南部工作的妹妹再度搬家。調皮依舊的她，每天鑽到床底下的雜物堆裡面冒險，對著包包衣服抓抓抓、小牙齒咬著扯。工作後能排假，我就去南部看她，她還是喜歡被摸摸。然後今年107年05月從日本回來後，我準備好接小樂回來北部了。從南部經過台中，順便在侏羅紀停留做了一次大健檢：抽血、X光全套。小樂她頭好壯壯，就是抽血報告白血球偏高，醫生說可能出門久了緊張；x光也健康，愛吃草，牙齒健康，四肢健康，腸胃也很好，就是愛吃肚子有點大，這對這隻四歲多的少女來說算是胖吧～不過還是只有一公斤重，想養大隻一點，始終無法，醫生說她的基因就是小小的。小樂來到北部，買了新籠子、為了她在木地板上會打滑，買了地毯、避免她上沙發咬斷所有除濕機、手機、電腦的線，還買了烤漆鐵網做屏障。怕他北部夏天熱，買了桌上型電扇還有兩顆行動電源，24小時通風，就怕她熱到。算算今年11月她就五歲了，飼料也慢慢換成老兔專用的，就希望她多補補。安頓下來住了一段時間，發現小樂會打噴嚏。持續的，一次十幾二十個停不下來。我問了妹妹小樂之前會不會這樣，她說偶爾聽到幾聲，但沒有連打。覺得不對勁後，10月我帶著小樂去板橋馬達加斯加看診。醫生說應該是過敏，開了藥，並要求我環境清潔。於是從原本一週一次籠子大掃除，變成兩到三天一次；空氣清淨機也搬出來了，對著籠子做淨化；寶貝最喜歡的草屋也不敢買了，就怕草潮濕，影響過敏原。吃藥一週後不打噴嚏了，回診時醫生說鼻腔乾淨沒有鼻水了，不用回診囉。約莫一兩週後，又開始打噴嚏了，一次兩三分鐘停不下來。她打到整隻縮起來用力，偏偏停不下來，直到打出白色的鼻涕。一到放假，我就近帶她去桃園的普羅動物醫院，掛了小動物門診。張醫師很細心的介紹小樂可能的狀況，並且拍了x光片。看到她的肺沒問題、牙齒也沒問題，就是氣管的位置有些不對，而且因為沒有麻醉拍，頭是歪的，可能有些病因因此看不出來。他建議我轉診，去台大動物醫院照斷層掃描。並且一樣開了藥。甜甜的藥水小寶貝很愛，但這次吃了藥還是小打噴嚏，沒有完全停下來。前天19日，男友帶著小樂火車轉計程車去台北看診了。當天醫生做了鎮定並拍了X光片，看到寶貝的右邊鼻腔有白色團塊，濃？腫瘤？黴菌？不知道。預約了今天，107年11月21日早上09時，我帶著寶貝去做斷層掃描（頭跟胸部），以及鼻腔內視鏡，確認到底是什麼東西，才能決定後續治療方向。前一天晚上10點下班，我便整理家裡，一邊餵寶貝吃飯、吃藥，跟她說明天要去看醫生喔～ 9點準時到達，簽完麻醉同意書之後，醫生說大概需要兩個小時。我沿著基隆路三段走到辛亥路的怡客咖啡，喝著冰拿鐵等。等到時間到了，慢慢走回去。台北好熱。直到11點半醫生都沒有出來... ...然後醫生出來了，看她面色不對，我趕緊上前，心中猜測是不是惡性腫瘤轉移了還怎樣，醫生說「前面的檢查都很順利，但退麻時休克了，在急救」要我再等等。我打給妹妹，我們互相調侃小樂最任性不乖，要她別鬧了，快醒來。然後大概12點10分左右，醫生再度出來找我，問...還要繼續急救嗎...我掉著淚說「就這樣吧...」急救應該很痛吧...不要痛了... 過了又一下子然後醫生請我進去，小樂被放在透明的塑膠箱內，她頭側著，眼睛圓圓的。醫生說，右邊鼻腔的狀況跟X光片顯示的結果一樣，被一堆團塊佔據，有濃也有腫瘤。我看了內視鏡的照片，十分大的鼻腔只剩下兩成的空間，難怪她激動時呼吸總是有異音，我都以為是過敏的鼻水。醫生說，休克的原因很多，可能是退氧氣的時候小樂一口氣沒接上來；或著是動物麻醉蘇醒時會激動，一口氣哽到；又或著是鼻腔內視鏡做清創的時候出血回流到肺或氣管.. . 我問醫生，她的鼻子會痛嗎？醫生說，五六歲的老兔鼻骨病變不算少見，若是癌，一定會痛... 我問醫生，急救時做了什麼？醫生說，從她手手的軟管打強心、增強血壓等等的藥物進去，小樂有回復一時的心跳，但血壓一直上不來。還是不要急救的好...我不後悔沒有再試一下，寶貝一直被打急救藥物，但自己的呼吸心跳跟不上，一定很辛苦... 之後... 我詢問了醫生火化的事，她幫我就近搜尋了一間，說大概一兩天就可以去領骨灰。然後我請醫師幫我把小樂放在紙箱內再交給我。我上了兔子版，看到大家推薦的懷恩，在林口，板友說他們很溫柔，對寶貝很溫柔。立刻打電話去詢問。接電話的先生很有耐心，在我斷斷續續被鼻水眼淚嗆著的哭腔中回答我，可以立刻帶過去，只有20-30分鐘就可以完成。批價完成，包含急救23496，比前天的報價便宜了一千多。回到診間把紙箱跟空了的外出籠拿起來，我跟醫師道謝了，沒有人願意看到這種情況，還是感謝他們為一隻小兔寶做的努力。搭乘計程車到了懷恩，他們很專業，讓我跟小樂道別。原本以為會僵硬的，出乎預料的柔軟，耳朵、兔頭、脖子，身體、背。我摸了又摸。但是我不知道要囑咐小樂什麼。跟菩薩去修行嗎？下輩子投胎還是當一隻吃吃喝喝耍任性的兔寶？還是去森林裡當快樂的小妖精？她最任性了，我說的話她才不聽呢，而且我希望她自己決定。要不要跟我回家、或者想去哪裡玩玩看看吃草，都依她了。就擔心她躺在冷冷硬硬的火爐裡，我幫她買了最後一次用品，往生被，然後看著寶貝推進去。禮儀師說要喊火來了，但我想這隻小機靈一定知道。等待後我去看了寶貝的骨頭。很美、很完整。全白的腿骨、頭骨、脊椎，一顆顆的小牙齒完排列。禮儀師說我們一定很寵她，給她吃很好，才能養的這麼美。是不是哄我的我不知道，不過確實安慰許多。磨完的骨灰裝罐，我先帶著了。其實要撒（還要想地點）、要拜（應該不會）、還是要做成念想物，還沒決定，先冷靜幾天吧。我不後悔帶寶貝去看台北就醫，雖說不檢查她一定可以再陪我一段時間，可能一個月、可能再幾年。但，其實兔子是很能忍的動物，可能她已經不舒服很久了（想像一下半邊鼻孔只剩一個小縫可以呼吸至少兩三個月）、甚至骨癌還啥的，一定很不舒服。我要是故意忽略這些不對勁，直到她倒下去的那天，或者鼻孔完全被塞住甚至轉移的那天，才知道她生病了。我一定不會原諒自己。至少她是在麻醉中走的，沒有癱瘓、沒有失去行動能力，算是舒服的，沒有拖延到。林小樂啊～只要手過去，就自己趴下來，耳朵放在背上，讓你從鼻尖摸到屁股，最喜歡被按摩鼻子、臉頰、耳朵還有脖子。她的小炸毛，頭上一剟黑黑的，其他身體四肢是咖啡色，肚子跟尾巴底部是白的，真的很難形容，但很撒嬌。我們都說她呀，醜得很可愛！人家摸一摸手痠了不摸了，就一直舔，舔舔舔、舔舔舔、舔到人家理她為止。也很任性，看到人出房門，就咬籠子討乾乾吃吃，即使吃過了也裝沒吃過；吃完了打開籠子門給她出來，不要，偏要在裡頭睡；不然就是出來晃一圈，手手在地板上抓一抓，躺下來再睡！她不喜歡人家玩她的鬍鬚，總會噗噗叫站起來用手手抓人；也不喜歡人家從下面摸她屁屁，要不是跳走、不然就回頭對人打兔拳；她喜歡出其不意的咬人家放在地毯上的腳；她不怕生，誰來家裡都好，有摸摸就都可以；她不喜歡我下班後把襪子扔在屬於她的地毯上，會叼起來甩... 她搬來北部後大小便真真乖，便盆用的又好又準確，小便100%；大便99.99%...最乖。「小樂啊，想去哪就去哪裡吧～回家看看；要出去冒險；去妳喜歡的兔窩；或者找片山林嚐嚐當穴兔的感覺，都好。想投胎、想成佛（？）、想去修練當妖精，都行。妳無病無災了，沒有身體就沒有不舒服，任性、快樂，都依妳了。媽媽永遠會記得妳，愛妳。妳是我心中永遠的兔寶。」 https://i.imgur.com/fLUuV4v.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