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有些人像飛蛾

看板prose作者iphone100s (你好，我是幾霸)時間6年前 (2017/11/06 19:58)推噓8(8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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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像飛蛾，終生撲火。　　　「昨天我跟K出了一趟門。」小y說道，電話那端風聲貫耳，大概是又在回家路上。『然後呢？』「out！」『為什麼？先前不是挺有好感的嗎？』我漫不經心問，一邊拍打身旁的貓咪，嘎嘎情不自禁聳起了屁股眼睛半瞇，表情舒爽。　「跟我想要的不太一樣吧，老實是老實，就是無趣了些，什麼都不差，但談不上好。」『……』「更重要的是，他穿的牛仔褲太寬了，我無法接受。」她說完後哈哈大笑了幾聲。　『……妳知道，母鯊魚比較大隻嗎？』「是喔？」『所以公鯊魚比較小條。』「然後呢？」『公鯊小。』　這回換我哈哈大笑了幾聲。　　　所以這是一場惡性循環。妳看，根據民房書局出版《你好，好男人》一書中的定義，好男人通常個性耿直，性情質樸，不擅交際，所以不會有紅粉知己，不常打扮，所以不會亂花錢在衣物上，生活跟著公車路線，從不脫序也不荒腔走板，這樣穩定的對象，妳們女孩子卻偏偏不愛。非得要對方幽默風趣，夾雜危險的微笑，手來腳來，帶點貼心的味道，妳們反而會覺得自己被需要，幻想自己肯定是對方心中的唯一，昨日種種昨日死，今日遇到今日生，從此以後美好生活在我手，這個男人跟我走。殊不知這個男人能這樣壞壞的拐到妳，也能壞壞的拐到其他人，最後終究被傷透了心，再回頭哭哭啼啼的抱怨這世上沒有好男人，而那個穿著寬寬牛仔褲的好男人呢？就只能乖巧的繼續隨著公車路線生活，然後坐在電腦前暗自神傷的點開全國最大線上賭場上線囉。妳說，這是不是一場惡性循環？　「所以真的有那本書嗎？」小y問道。『這不是重點。』　「那本書哪裡買得到啊？」『這不是重點。』　「我想買那本書。」『這不是重點。』　「五千塊收。」『我印給你，貨到付款。』　　　總是為愛可以捨棄一切的她，後來又談了幾次戀愛，相遇的方式全都不同，可惜結局大多相同。某個失戀後的夜晚，小y走到超商，心一橫，便將下半個月的生活費全都領了出來，把超商裡最便宜的啤酒掃空，再抽抽噎噎的撥網路電話給我。那時網路還沒有4G，夜裡的訊號模模糊糊，也好，傷心的太清楚，聽的人也會痛的。　『妳這樣』我嘆了口氣『不就是飛蛾撲火嗎。』　「欸，飛蛾，為什麼撲火啊？」她問道。果然是酒醉的人，連問題都不同凡響。『要看是公飛蛾還是母飛蛾啊。』　「如果是母的呢？」『今日火種大特價，買一送一之類的吧。』　「如果是公的呢？」『公的不用撲，自己就會慾火焚身自燃了。』　　「白癡！」『妳不也是嗎。』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啪的一聲，然後咕嚕咕嚕的，再來是匡噹匡噹；『少喝點』我說道，裝作沒聽見的，是她掩著話筒後的嚎啕大哭。　　　後來的日子忙，一天斷成小時，把小時切成分鐘，再磨成好幾個片段，好幾次收到她帶著哽咽的簡訊，來不急好好回覆，便又結束了一回合，時間久了，便漸行漸遠。很後來的某天，在朋友的婚禮上擔任婚攝，忙進忙出了一整天，手正疼的發麻，總算熬到新郎新娘來到門口喜孜孜的送客階段，我又遇見了她。　「遇見你正好，之後我結婚記得來啊。」小y挺著圓滾滾的大肚子，一臉笑容。『哇～妳簡直超英趕美啊！』我讚道。　她向身旁挽著她的男人介紹起我，我笑著問好，那男人回報溫厚的微笑，離席的賓客正多，只得幫她們先與新郎新娘合照幾張，約好下次有空務必吃個飯，便草草結束。　「欸，我知道飛蛾為什麼撲火了。」離開前她突然轉頭說道。『喔？』　「我一個讀生物的朋友說，飛蛾真正想撲的是月亮，而不是火。」「月亮可不會燙傷人呢。」　笑著擺擺手道別，一陣忙碌後，人群湧動間我望向小y和未婚夫離去的背影，發現那男人的牛仔褲，挺合身的。　　　　　「所以真的有那本書嗎？」小y問道。『這不是重點。』　「跟我想要的不太一樣吧，老實是老實，就是無趣了些，什麼都不差，但談不上好。」『……』　「白癡！」『妳不也是嗎。』　我想起話筒那端的抽抽噎噎，想起藏在每瓶啤酒後的耍廢，想起那些故作堅強又崩潰的眼淚，想起那些不算美好但值得訴說的日子。　我們都像飛蛾，終生撲火，只盼人海茫茫中，撲向的每盞都是溫柔。 ----- 隱約雷鳴，陰霾天空，但盼風雨來，能留你在此隱約雷鳴，陰霾天空，即使天無雨，我亦留此地 https://www.facebook.com/iphone100s.for.u/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83.124.170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prose/M.1509969493.A.6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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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rea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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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784533

11/08 11:58, 6年前 , 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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