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懷人
「月到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歐陽脩〈生查子．元夕〉
忽又想起昨夜的窗格
觥杯交錯，光點落繁
在暗中就無法令人直視，
記憶隱伏於胸，是夜後幢幢的樹影
不息撫認冷涼的毛質玻璃；
棲鳥盡散的屋檐之下
已無歸賦，無身後遺落的別辭，
讓想像疊沓一襲復往
像遠方的海，打撈更遠的離岸的沙
帶回來那樣破碎的音信：
「這裏天氣還算得上晴朗，
要不我們就……」而我
兀自凝視燒傷的殘斜向晚
傾翻整座城市，一道道無人公路
路燈依舊工整亮著如傷害
是渡鴉披著光粉來回地飛行；
其實，生命收攏了甚麼也
抖落了甚麼
我早已知曉
而也就不再重要，這一切
只是忽然又想起了昨夜的窗格──
也不過只是感懷著自己
逐漸模糊的以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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