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雷] 《聲之形》- 不只是「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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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之形》是今年目前為止我看過最令人動容的作品。看完電影以後,回去馬上把漫畫找
來閱讀,填補電影無法詳盡描述的空缺。
《聲之形》的好,絕不只是單純把漫畫中的故事情節影像化,那也太過於偷懶,也沒有影
像化的必要。
例如,電影大幅刪減角色們的對話(包括幾位配角的支線),反倒用大量的蒙太奇手法加
快劇情推展,過程中利用天空、河水、魚等意象撐開沈重的氣氛。
另外,電影版《聲之形》也把「聲音表現」提升到與故事情節相並重的位置,在這描述聽
障主題的電影中格外的用心。配樂選擇立式鋼琴譜曲讓整體氛圍輕盈了起來,負責配樂的
牛尾憲輔肯定花了不少功夫。
說到配樂,很驚訝日本動畫片裡能聽到The Who的《My Generation》,把如此經典的龐克
歌曲加入講述聽障、霸凌的題材當中竟然意外的契合,充分表現出學校時代百般無聊卻又
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的精神。
除了形式上令人驚艷,漫畫較為純愛的感情習題,電影版也盡量減少這些篇幅。不僅植野
暗戀石田這點沒有透露,連石田和西宮兩人的曖昧情愫也沒有恣意發展,最後橋上的真情
大告解止於兩人相互扶持的約定,十分節制也不濫情。
儘管少了點似麻醉劑的粉紅泡泡,有點抑制了觀眾期待的走向, 但如此處理也無可厚非
,應該說理當如此。
原因在於,本作並非著重於兩人的愛情,而是源於小時候的不懂事、不理解,長大後努力
地彌補這段關係,且不是男對女單向的施捨。我最喜歡本片的地方,也是這點。
還記得石田與結絃大雨中尋找西宮,結絃質疑石田說的那段話:「你是偽善者嗎?像是覺
得小貓可愛,撿了小貓回家,只為了捉弄他特別好玩?現在又想當正經好人了嗎?」
想必聽障者或是障礙者身邊時常出現這種人吧?所以結絃把自己武裝起來,多了點男子氣
慨,想要保護姊姊(發現石田無害以後卸下心防, 從她身穿女生校服的樣子曝露在他面
前這點看得出來 )。
當然,石田將也不是偽善者。從霸凌者轉變成被霸凌者之後,他深切體會到當年把無聊當
有趣的行為是多麼傷人,過往的罪孽轉移到自己身上也只能默默承受,這樣的心態因為一
場自殺未果牽起他與西宮硝子的重逢,西宮悲慘的小六生活因他而起,石田想把他從西宮
奪走的一切全部還給她。
所以他才主動打聽當年願意學手語,算是學校中唯一對西宮友善的佐原,安排他倆重逢。
而心中猶豫不決,不知怎麼該做或該怎麼說,心中不斷喃喃自語的石田(漫畫裡更糾結、
更多OS),也是同為被霸凌者才能異地而處所產生過於謹慎的想法吧!
然而,西宮是否為大家想像中的受害者?那種手無縛雞之力、惹人憐愛的小貓呢?也不盡
然。
面對石田的欺侮,總是笑笑的沒有過多情緒,西宮的堅強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像;最後同樣
自殺未果的她,終於了解到不斷把錯攬在自己身上是沒有意義的,她從石田身上學到,
與其討厭自己,不如振作起來珍惜生命。
對於障礙者來說,健全者的施捨和憐憫可能是他們最痛恨、也最不需要的。
更何況,石田與西宮,原本是霸凌者與被霸凌者、聽人與聾人的對位關係,到最後,這兩
人都背負著被霸凌的過去,石田的「視而不見」不敢面對人群,和西宮「聽不見」也把內
心封閉成為呼應,兩人在某種程度上已成同路人。這劇本及人設之高明,不管在電影中或
是原著裡都能瞥見。
這部片想談的,遠遠超過「霸凌」,更多的是把時間拉長、把世界拉大,不再封閉自我,
也不再自責,輕輕撫過那些傷痕,好好地牽起彼此的手走向未來。
這是再溫柔不過的一部片了。
石田和西宮兩個人,一同從孤立走向人群、從作繭自縛漸漸地打開心房,當眾人臉上的X
瞬間掉落、當彼此約定相互扶持,便是整部片最令人動容的時刻。
若能拋開對於動畫片的成見,到戲院靜靜欣賞《聲之形》,肯定會有收穫的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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