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蟲鏡-警察

看板marvel作者 (艾迪生)時間12年前 (2012/02/18 23:36), 編輯推噓25(2505)
留言30則, 23人參與, 最新討論串1/1
【蟲鏡 - 警察】 作者:艾迪生 小時候的成長環境會影響一個人長大的發展…… 我從小因為貧窮與家族遺傳疾病的問題飽受欺凌,在母親細心呵護下,她教導 我很多,要我不怨天尤人、要我獨立堅強、要我關懷弱勢,尤其是那些和我一樣在 社會低層的人。 活在貧民窟的我,和母親相依為命,這裡就像個荒野中的鬥技場,每天在街頭 、酒吧、郊外都會發生鬥毆事件,整個村莊瀰漫著一股火藥味,外來的人沒點本事 是無法活著離開這的。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便是這兒的真理,村裡稍微有勢力的傢伙,通常身邊會聘 請幾位專業打手,以維護他們在此地利益。 即是”鬥蟲賽”的收入,見血奪命的比賽。 猶記得我第一次去看鬥蟲賽的那天,遇見了”她”,當時我九歲,正和其他小 孩玩著我最喜歡的”兩種童年遊戲”之一…… 小巷弄內,我喊道:「棒子!」結果輸給了對面說出”蟲”字的小孩。 「哈哈,我贏了,蟲蛀棒子!」那蓬頭垢面的小孩張開手歡呼著。 握緊拳頭的我十負一勝,儘管勝率極低,我依然很愛玩”棒打老虎雞吃蟲”的 遊戲。 「好樣的,薩克,你又贏了。」我佩服道,一腳踢著圍牆。 「當然啊,你幾乎不喊雞的。」薩克得意的說。 「呵,讓卑微的小蟲擊敗強權的棍棒,不是很痛快嗎?」我笑道,表情趾高氣 昂,充滿正義感的我又說:「我要靠我的力量保護大家,打敗那些高高在上的混蛋 們!」 「卑微與強權?你媽媽又教你新的詞了。」薩克說。 「不然呢,我們不像都市的小孩可以上學,你看經營鬥蟲賽的巴老大,他的小 孩還不是送到都市讀書。」我瞪著那電線桿上的布條,上面寫著關於鬥蟲賽的賭盤 和宣傳它的刺激字眼,而薩克伸手摘下它。 「薩克,老規矩,我們該玩另一個遊戲了吧,這次我保證不會再輸你。」綁著 頭巾的我將頭巾解開,露出一頭白髮。 薩克見我把頭巾纏繞在左手手掌,熟知白髮和左手傷口是我家族遺傳疾病的他 問道:「愛德華,你手又疼了?」 我點頭,用右手搔弄白髮,說道:「沒關係,來玩吧,我準備好了。」 「兩個人怎麼玩”這遊戲”啊?」薩克皺眉思考,不到一會兒,他猥褻地傻笑 ,說道:「不如我們去找”她”一起玩。」 「她?」我問道。 薩克拉著我走出巷子,他手比向遠處的旅店說:「那個新來的女生啊,好像跟 她叔叔來作買賣,長得很漂亮耶!」 「哦……」似乎有點印象的我說:「昨天來的?穿紅色長裙的女生。」 「對!對!」薩克猛烈點頭,他很是興奮。 「你那麼快就掌握她消息了啊。」我望著薩克魂不守舍的神情,質疑道:「她 真有這麼好看?」 「你見過就知道啦!」這時薩克話剛說完,一位穿著短褲、紅上衣、翹著馬尾 的小女生從旅店門口快步走出,薩克吃驚道:「是她!就是她!我們快去追她。」 薩克火速地跟上那女生,我尾隨於兩人之後,我看那紅衣女生身材嬌小,走起 路卻健步如飛,完全不輸給在街頭長大的我們。 我們繞過兩、三個路口,穿越馬路上的人群,來到村裡偏僻的地方,接著那小 女生竟能輕鬆的翻牆、爬梯,我尋思:「她在幹嘛?她的舉止感覺不像有錢人家的 孩子呀……」 咚!咚!那小女生跑出村外,她跨越過一層層的圍籬,一直追不上她的薩克終 於開口:「喂、等等啊!」 「嗯?」那小女生聽見薩克的呼叫停下腳步,她兩手插腰回頭道:「兩隻蒼蠅 狂跟我不煩啊?」 「哈,妳發現了。」薩克和我距離她十來步的距離,此時我看見那小女生稚嫩 的臉蛋,她果真長得非常好看,一雙靈活的大眼睛、紅潤的嘴唇,無奈的她撇著嘴 嬌氣逼人。 那小女生急切地說:「幹嘛、幹嘛、幹嘛,我趕時間沒空和你們囉嗦。」 她彎身撿起地面上的石塊,一副磨拳擦掌準備和我們戰鬥的樣子,使我對她越 來越好奇。 薩克攤手道:「別丟我們啊,我們只是想找妳一起玩遊戲而已,棒打老虎雞吃 蟲妳會嗎?或是要玩其他的?」 「呵呵……哈哈……」那小女生聽了便低聲竊笑,她扔掉石頭,朝我們搖手道 :「快走吧你們,我以為在這混亂、處處危機的地方生長的小孩是相當厲害的,結 果呢……哈哈……」 「妳……不要小看我們。」薩克出拳揮舞示威,他和我被那小女生挑釁後,心 情十分不悅。 「你要打女生證明你很強嗎?」那小女生笑道。 我心想:「她的思考、言語很成熟啊……」 薩克一聽面紅耳赤,他垂下雙手紳士般的說:「呿……我不打女生的。」 「是哦,那你將來一定會吃大虧。」那小女生低頭看著手錶,慌張地說:「懶 得理你們,我來不及了。」 「喂、等等。」薩克和我趕緊跟隨著她,那小女生感到不耐煩,她邊跑邊說: 「我不跟你們玩,你們去找別人啦。」 窮追不捨的薩克問道:「妳那麼急要去哪裡啊?」 「一個很危險的場所。」那小女生體力充沛,跑了將近十分鐘,她仍臉不紅氣 不喘的和我們對話。 對她逐漸有好感的我提議道:「既然如此……我們陪妳去,如果我們能保護妳 的安全,是不是可以證明我們很強很厲害?」 「呵……」那小女生開始放慢腳步,她若有所思,倒退著步伐看向我們,她說 :「嗯……好吧,假如……你們能保護我一個小時後安然無虞的回到旅店,我就送 你們各自一個東西當作謝禮,怎樣?」 「沒問題啊。」色迷心竅的薩克二話不說直接同意,而我瞧著那小女生鬼靈精 怪的表情,有種不好的預感,但話已說出口,我就只得勉為其難接受她的條件。 「嘻,挺有骨氣的嘛!」那小女生向前慢步,她指著這荒漠中的一處石溝,幾 塊巨大岩石疊成的狹縫中,有一道秘密的走道蜿蜒入地底,她指使道:「跟我來。 」 「這裡……」薩克思考著,取出那張”鬥蟲賽”的宣傳單,他支支吾吾地說: 「難道……是村莊外的鬥蟲賽地道之一?妳要看比賽嗎?門票很貴耶!」 「沒錯,難得來這裡,不來看看熱門的鬥蟲賽那行啊,不要緊張,門票這點小 錢我幫你們出。」那小女生率先走進地道,她奸笑道:「而且這兒絕對很多人在、 又很擠,門票錢一下就賺回來了。」 「妳想做什麼?」地道內迴盪我的聲音,看她心機很深的模樣,我不由自主的 緊張起來。 「放心啦,我沒失手過的。」那小女生搓揉著手,即使走在漆黑崎嶇的地道, 她也很快地適應黑暗,如履平地般邁步而行。 薩克和我跟在後頭,他不可置信地說:「妳是個……小扒手?那妳叔叔是來作 買賣還是地下交易啊?」 「嘿,我根本和他沒關係好不好,我只是利用他四處貿易來讓我熟悉各個城鎮 罷了。」那小女生大剌剌地公開她的秘密,她說:「小扒手多難聽啊,叫我的名字 吧,”方紅”,你們兩個呢?」 「方紅……」我記住了她的名字,薩克自我介紹道:「我是薩克,他是愛德華 。」 「嗯哼,黃頭髮的薩克、白頭髮的愛德華,將來我要染紅頭髮。」方紅嘀咕, 她帶著我們走到地道深處,似乎她已經事先調查過鬥蟲場,隨著接近比賽的地點, 四周的土牆漸漸傳來震動,以及人群的叫囂聲響。 嘎嘎……隨後我們穿越一扇搖擺不定的木門,接下來的路燈火通明,我抬頭看 著插在土裡的火把,黃光閃爍,而前方的路上人影幢幢,我們三人靠得很近,帶頭 的方紅毫無畏懼,人潮慢慢增多,這地底彷彿是個大迷宮,龍蛇雜處,什麼樣的人 物都有。 那些地痞流氓、達官貴人……等到此都得按照規矩,人人排隊買票,有錢的買 好坑觀賞比賽,沒錢的擠小坑爭先搶後打成一團。 「等著,我去弄門票。」方紅說,她兩眼銳利,左右觀望,搜尋下手的目標。 趁著方紅取票之時,我從牆壁的坑洞中抽出一張鬥蟲賽的賽程和地下路線圖, 才發現光售票口就有二十多個,這裡僅是上百條地道其中十條的匯聚地。 無聊的我和薩克待在牆角打量著這裡,地面不時地撼動,還有一陣又一陣震耳 欲聾的嘶喊聲,感覺鬥蟲賽的內容精采萬分,連我都不自覺的亢奮緊張。 「愛德華,這有個孔。」薩克跑到一處土牆邊,在上面有個人頭大的通風孔, 他說:「來,上肩。」 我踩上他手然後立足在他肩膀,彎身的我頭部差點撞到頭頂的土壁,我縮著身 子看向通風孔,那是一條約兩公尺長的洞微微向下延伸,出口處面對著好多類似觀 眾臺的地方,它們一個個掏空於峭壁內,好比被切開的蜂窩,每個凹洞提供約十人 的空間,有木柵欄保護,免得人摔落下去。 薩克和我一樣都是第一次來看鬥蟲賽,他問道:「看到了什麼?」 「嗯……在山谷中的比賽,好多人舉手吶喊。」我說完,轉身跳下他肩。 「有看到那蟲嗎?珍貴的蟲,聽說抓到一隻就夠我們活一輩子了。」薩克眼睛 發亮著,由於那競賽的蟲品種特殊,以至於鬥蟲賽的門票高漲,觀看的人也是人山 人海。 「沒,太遠了,一隻蟲都沒看見。」我說。 「無所謂,我們等下可以進去看,說不定能偷抓個一隻。」薩克嘴角上揚,滿 心期待。 這時方紅一派輕鬆的走來,她在人潮內就像一朵嬌小的花朵,比我的白髮還顯 眼,她看著我們說道:「偷什麼?付錢給我,我能幫你們搞定。」 「別傻了,我們窮小孩哪有錢。」薩克氣餒地說。 「嘻。」方紅將偷來的門票分給我們,看金黃的票根是頂級的觀賽坑洞,她陽 光般地燦笑說:「沒錢,那我們就交朋友唄,有交情好辦事。」 「好。」我接過她門票,欣賞這豁達的女孩,我們三人相互擊掌說道:「今天 起我們就是好朋友了,無論東西南北、晴天下雨、健康殘疾……都不會改變我們的 情誼。」 「哈哈,有趣。」方紅在口袋拿出剛才竊取來得的戰利品,她把一支銀製的鋼 筆贈予薩克,薩克看了歡天喜地的驚呼道:「這筆要送我?」 「嗯,小聲點,我答應你們的,我看薩克你的樣子好像畫家,很適合它,我希 望你拿它去練寫字或畫畫,將來寫下我的事蹟和畫下我的容貌,我會很開心喔。」 方紅笑彎了眼,表情滿足,擅偷竊的她肯定生活艱險,卻難得保有孩子純真的一面 。 「嗯嗯,一言為定。」薩克收下昂貴的鋼筆,和方紅拉勾,他問道:「方紅那 妳長大要幹嘛?」 「嘿,當然是做一位紅透半邊天的”大扒手”啊!」方紅洋洋得意的說,我們 三人都笑開懷了,那熱鬧的氣氛使得一旁的大人們厭惡地看著我們。 方紅轉頭看向我,她問:「你勒,白髮的愛德華。」 「嗯……我想為生活困苦的人們伸張正義,我要當警察,很厲害、所向無敵的 警察。」我幻想道:「並且所有惡人聽了我的名號都會害怕。」 「好啊,當警察,這樣我們未來可以比比看槍法,我很想學習說,看誰射得準 。」方紅抬高手比著槍的手勢瞄準我胸膛,她提醒道:「但是你敢抓我,你就死定 了,知道嗎?」 我微笑,壓下她的手,說道:「放心,天底下我只包容三個人,妳、薩克和我 母親。」 「哈,你真不是個好警察,可是很貼心啊。」方紅的手由槍口轉變為豎起大拇 指。 身邊的薩克問道:「妳還沒給愛德華禮物呢。」 「沒關係。」我裝作不在乎。 而方紅伸手捧起我的左手,她秀眉緊蹙,細聲說道:「我有觀察到你的手受傷 了,還用這骯髒的黑布綁著,容易感染細菌,可惜我身上沒帶藥膏,不如我送你一 條我很喜歡的手帕吧,我洗得很乾淨。」 方紅從口袋抽出一條紅色的手帕,上頭繡了一朵金色的花朵,她小心翼翼拆開 我的頭巾,握緊拳頭的我手心有股刺痛感,她驚訝的看著我手中的傷口說:「好奇 怪的病狀,你張開手掌就會很痛吧。」 「嗯……」流著汗的我點頭。 薩克故意在方紅面前裝懂道:「那是他們家遺傳的皮膚病,她媽媽也有。」 「哦,真奇特啊。」方紅又看了兩眼,溫柔體貼的她不像一般的小孩,他們見 著我的傷口後都顯得畏懼我,而方紅卻細心地為我包紮,她說:「完成了,舒服多 了吧。」 我點頭,望著她,心中悸動著。 「來,我們快點進場,我時間有限。」方紅再次看錶,她催促著我們。 「好、好。」薩克說,於是我們三人在入口處繳了票根後,走入了”鬥蟲賽” 場地。 那是一道深不可測的狹長河谷,我們走在一側的峭壁內,偶而從一格又一格的 通風孔可以看見對面土壁裡的人們,他們也和我們一樣尋找著自己的號碼坑。 在四通八達的峽谷中,每個凸出的坑口都有畫上號碼,越往下走的號碼越小也 越高級,而兩邊的崖壁有不少吊橋連接,站在橋上觀看比賽是最低的票價,因為那 些橋皆老舊不堪,甚至有幾座已經損毀了。 「到了。」方紅走近一間號碼二開頭的坑口,門外有守衛檢查我們的門票,他 確認無誤才拿鑰匙替我們開門。 嘎嘎……我們興高采烈的跑進能容納十來頭牛也不成問題的觀賞坑,它是在峽 谷中下位置的平台,距離下方的涓涓溪流約高出三、四層樓,不怕遭水淹過。 觀賞坑裡還布置了舒適的沙發、桌子、水果及飲品……等物,薩克開了瓶看似 昂貴的酒,他靠在架於崖壁的木柵欄上,暢飲了一口便嗆的滿臉都是,在方紅面前 出糗的他氣得破口大罵,隨手將酒瓶扔下谷底,我和方紅則優閒的坐在沙發,望著 對面無數個觀賞坑,不得不佩服建設出”鬥蟲賽”場地的巴老大。 「啊!」此時撐著木柵欄的薩克大叫,他對我們招手道:「來看,有流星!」 「流星?」我和方紅相視一眼,紛紛走上柵欄邊,三人低頭往河谷看去,一片 吵雜聲中,眨眼間有十來條銀光飛逝河流上空,吸引我們目光。 只見那銀光急速劃過河谷,眾人驚呼,我們身子更探了出去想看清楚,接著又 有兩條銀光平行飛越我們二開頭那排的坑口外,此刻滿坑滿谷的人們頓時鴉雀無聲 ,聽著水流聲,大夥屏氣凝神就怕錯過那稍縱即逝的流星。 「那是什麼?」我輕聲問道。 「絕對是”飛碟蟲”。」薩克篤定地說。 「就是那流星般的玩意嗎?」我問。 「嗯。」薩克點頭。 而一旁心情雀躍的方紅說道:「果然是飛碟蟲,它價格不菲呢。」 「妳也知道飛碟蟲?」薩克訝異道。 「我這趟的目的就是為了它啊。」方紅兩眼盯著飛來飛去的銀光,她解說道: 「我可是研究透徹才決定動手的,那飛碟蟲通常居住於這種艱鉅環境的河谷,它喜 愛躲藏在峭壁的土層中,有兩對半圓狀的翅膀,前面第一對翅膀前端有堅硬無比的 銀殼,後面那對是能快速拍打的薄翅,它們的後腳非常有力,嗜血,平常躲在峭壁 裡,僅現出複眼,視線廣闊,見到獵物後,會用噴射的方式,後腳奮力一踢彈出土 層,藉由銀翅滑翔,在迅雷不及掩耳間穿透、切割河流上的生物,像蜻蜓啊、水蠅 ,大一點的如水鳥,或者是……人類。」 「人類?」我錯愕道。 「對啊,你們的表情……幹嘛懷疑我啊。」方紅嘟著嘴說:「你們從小住在這 ,連鬥蟲賽基本的規則都不曉得嗎?」 「我們完全沒進來看過。」薩克攤手道,我也跟著說:「我以前興趣不大。」 「真的是喔……」方紅搖頭嘆息,她手指著遠處的河谷上游講解:「大概那兒 ,他們會放船給參賽的人乘坐。」 果然方紅介紹的同時,在水流比較平緩的河道,有數人從崖壁的密道放下木製 小船,十多條的小舟被固定在峭壁兩岸,逐漸有人攀著繩索登上船隻。 談吐間頗有學問的方紅整理著思緒,她續說:「那些參賽者的目標是飛碟蟲, 身為獵人的他們想抓它賣錢是不擇手段的,不過要發財的前提是必須阻止飛碟蟲穿 過身體,只要有一隻飛碟蟲使你溢出鮮血,其他聞到那血腥味的飛碟蟲會爆走,接 下來便有流星雨般的攻勢穿刺你的身軀,在它們穿過身後,第二對翅膀會揮舞控制 方向,飛回土層之中,那一點一滴銀翼上沾染的血液,將順流至它們的口裡細細品 嚐。」 「天啊,好兇殘的昆蟲。」薩克和我聽了都不寒而慄。 「你們仔細看,它們飛的時候是呈現銀盤狀,故稱其飛碟蟲。」方紅解釋。 我和薩克目不轉睛地看著河谷,等了幾分鐘,鬥蟲賽的參賽者就緒後,工作人 員切斷了繫在木舟的繩索,眾人又再次歡呼,河谷內歡聲雷動,那一艘艘的小船隨 波逐流,每艘船載了三至六人不等,有些人是不慌不忙地划行,也有人則害怕的張 望四周。 鬥蟲賽新的回合便正式開始了。 「哈,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你們來幫我忙吧。」這時的方紅硬生生打斷我們 觀賽的興致,她拉高她的紅上衣,秀出她細嫩的小腹,然而在她的褲腰帶上夾了四 根光滑透亮的飛鏢。 「妳……這是?」我茫然道,薩克望著她腹部吞嚥著。 「我原本是要拿長網子撈,但太明顯又不牢靠,所以我想了想,我要把飛碟蟲 打下來!」方紅語出驚人,她抽出飛鏢,垂下衣角,薩克才回過神。 「怎麼打,它速度很快,未免太異想天開了。」我質疑道。 方紅淡笑,左手指縫夾著四根鐵製飛鏢,另一手不疾不徐在抬高的右腳摸索, 她從鞋底取出一條極富彈性的橡膠皮套,準備周全的她說道:「呵,我很準的,愛 德華你想成為神槍手得要跟我學哦!」 看著口氣自大的方紅一腳橫踩斷一根木柵欄,她把橡膠皮套拉長套牢在木棍, 又請薩克替她抓穩一邊,在她的巧手與智慧下,不到幾秒鐘做出了一個爆發力強大 的彈弓。 「我需要一個人幫我固定木棒,因為我兩手要拉開橡膠射擊。」方紅測試套上 的飛鏢,她試拉幾下又說:「另一個人要想辦法捉拿我擊落的飛碟蟲。」 「怎麼捉?」有點興趣的薩克詢問,畢竟他也想抓一隻飛碟蟲來改善生活。 「跳出觀賞坑一把抓住。」方紅冷靜地說出這不可能的任務。 「啊?」薩克傻眼,他走近柵欄看下河谷,已經有第一艘木舟經過我們正下方 ,他推斷道:「這高度摔下去可能會死的!」 「還好吧。」方紅信心十足地說:「技術好就不會了。」 「哪……哪可能。」薩克顫抖道:「方紅妳別胡說啊。」 「哼,你們真是膽小,世界上果真沒人比得上”那呆瓜”。」方紅氣憤地說: 「要不是我射得準,不然我就自己跳去捉了。」 「那呆瓜?誰啊?」我問道。 「呵,我家鄉的朋友,沒什麼。」方紅提及那人,臉頰微微泛紅,令我很不是 滋味,我便自告奮勇:「好啊,既然那傢伙行,我相信我也可以。」 「哦,不賴嘛!總像個男人,有覺悟了?」方紅看著我。 「嗯。」我說,事不宜遲,我戰戰兢兢地爬上缺了一腳的木柵欄,它勉強承受 住我的體重。 「小心啊……」薩克伸手扶著我,但方紅要他專注在木桿的平衡上,以免她失 去準度。 我身體朝外,兩腿夾著木柵欄,底下的河谷深淵狂風陣陣,十多艘木舟來到湍 急的河道,觀賽的人們瘋狂地吶喊,而沉寂片刻的飛碟蟲在觀眾的叫聲中悄然復出 。 咻……一道銀光閃電般由上往下急衝,它飛向某艘船上的一名大漢,只見那人 有經驗的拿起木槳,站起身奮力一揮擊中那隻飛碟蟲。 砰!一聲巨響,全場躁動,甚至有人鼓掌助威,眾人都關注那艘大漢的船隻, 它的船身慘遭飛碟蟲撞擊出拳頭大小的洞孔,河水不停地湧進船裡,那大漢丟掉像 被利斧砍過一痕的木槳,著急地和船上的同夥找尋能補洞的東西修補船身。 然而經過適才的衝擊,河谷內的飛碟蟲嗅到河面上死去同伴的血腥味,它們傾 巢而出,整條河谷彷彿下雨般,數以千計的飛碟蟲來回穿梭,船上的參賽者一個接 一個倒下,連同船身盡是百孔千瘡,那畫面如屠殺似慘不忍睹。 「哇……」薩克簡直看傻了,杵在木柵欄的我還得閃避失控的飛碟蟲群,它們 彷若扁平的子彈快速且致命。 「真美的流星雨。」方紅開心的拍手,她說:「這樣亂射說不定都能中!」 我提醒道:「方紅,近一點我才方便捕捉啊!」 「沒問題。」方紅向我眨眼,她說:「預備囉。」 我跨過了柵欄蓄勢待發,薩克也坐在地上抓穩彈弓的木身,而方紅把飛鏢夾在 橡膠皮套,她一步步退後,薩克吃力的穩固彈弓,我們三人各因不同的原因發抖著 。 「愛德華,我會射向你右前方,注意看好。」方紅彎下腰,調整出絕佳的角度 ,靜靜的觀察、等待那一觸及發的機會。 嘎嘎嘎……彈弓緊繃,左手掌無法張開的我只能用手臂勾著柵欄,右手小心翼 翼朝前伸展,然後我聽得咻的一聲,那飛鏢筆直地射了出去,它的彈道連續擊中兩 隻倒楣的飛碟蟲,它們瞬間在空中濺出綠色的噁心汁液。 「唔!」我試著去抓,可惜都離我們的坑口太遠,除非我像飛碟蟲噴射的方法 奮身一躍,不然待在平台的我是連它們的邊都碰不著的。 「啊呀,一箭雙鵰耶。」薩克失望的嘆息。 「再一次、再一次。」不輕言放棄的方紅又夾上一根飛鏢,她不斷地微調,可 時間緊迫,逼得她非得盡快出手,沒想到之後彈出的兩發竟然一隻飛碟蟲都沒打到 。 「糟糕,剩最後一發了。」我心中煩惱著,方紅更是沮喪地快要哭了,她扣著 最後一枚飛鏢遲遲不肯出手,底下跪坐的薩克也撐到雙手發麻無力。 我鼓勵道:「方紅,放手去做,我不會讓妳空手而歸的。」 「嗯……看準了。」方紅低聲說。 我點頭,心中暗自盤算方紅射擊的時機,在眾多飛碟蟲交錯的河谷,我人生第 一次出現面對死亡的體悟,無限條的銀光和方紅的美貌烙印於我心底。 最終,我的耳際撫過一陣風,是方紅將那枚飛鏢射出,我也不管它能否順利擊 中飛碟蟲,我右手鬆開了木柵欄,兩腳一躍,我的人懸空在河谷裡,眼中的世界似 乎停留在這幾秒鐘,慢速地撥放,我可以清晰看到飛碟蟲翱翔的身影,我凌空翻轉 身軀躲避它們的侵襲,一來一往下,在我人下墜前,那飛鏢總算不偏不倚擊中一隻 飛碟蟲的前翅,失去平衡的它拋物線地墜落,我趕緊伸長手臂一把抓住它。 「啊!」僅管那隻飛碟蟲正震動翅膀割傷我的右手掌心,可我仍死死不放手。 咻……河谷的風勢強烈,看著圍觀在柵欄邊的薩克和方紅人影慢慢縮小,我明 白我已經回不去觀賞坑了,垂直掉落的我不到數秒,重重地撞上一座搖搖欲墜的吊 橋,我翻滾了兩圈,吊橋的繩索斷裂,縱然橋上的觀眾早已讓飛碟蟲攻擊得奄奄一 息,可他們依舊被從天而降的我嚇得驚醒過來。 嘎嘎……吊橋一節節鬆脫,分成兩段摔落河谷,於是我也跟著幾位倒楣的觀眾 ,一同跌入洶湧的河流中。 「嗚……」不諳水性的我驚惶失措,在河面浮浮沉沉,呼吸困難,喝了不少冰 涼的河水,更別說兩手都握拳的我根本無法抓住什麼。 當我即將失去意識之時,一艘無人的木舟緩緩接近我,我嘗試抬高手攀上它, 但船身實在太高,我的手滑了幾下都抓不牢。 我尋思:「如果我想存活下來的話,勢必得放棄手中的東西……」 「呃……」不捨看到方紅失望的表情,我又試了一遍,那船被河流沖得較快, 轉換個角度一看,我忽然在河中見到一絲希望。 「船的側邊有個洞。」我心想,用完僅剩的力氣賣力一搏,將我的拳頭挺了進 去,戳破一塊布料的抵擋後,那漏洞大小剛好適合填滿我的前臂,這時無預警地有 隻粗糙的手掌握住我,我仰著頭一看,一位滿臉鬍渣的男子從船中探出頭。 「是他!那位身手不凡的大漢。」我心裡立刻認出了他,畢竟今天這場鬥蟲賽 有擊中飛碟蟲的,目前只有他和方紅。 「小子,還活著吧。」那大漢探手拉高我衣領,他說:「我現在不能把你拉上 船,船上有重要的物品不能沉沒,你堅持一會兒,等到遠離賽場,有合適的岸邊可 以擱淺,我再靠岸。」 「嗯……」我點頭,渾身發冷無力。 那大漢淡淡一笑,收手用布將自己蓋住,然後又不放心的多看我一眼,才再伸 手入河中一直拉著我免得我沉下去。 結果過了許久,河流趨於平緩,周圍的峭壁也沒那麼的高聳,遠方原本巨大的 鬥蟲賽峽谷也成了一指的寬度。 那大漢停船在河岸,拿出船裡的包袱後,他拖船上岸,點火燒了那木舟,我看 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兩人近靠大火取暖。 那大漢背著花色的包袱問道:「小子,錢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我搖頭,近看下,穿著長褲、汗衫的他身材魁武,氣魄威猛,我答謝道:「大 叔,謝謝你救我一命。」 「小意思。」他揮手道,盯著我右手掌續說:「否則你抓著飛碟蟲死都不放手 是為何?」 「我……」我垂下頭,不好意思地說:「我要送給人的。」 「哈哈,是女人吧,為了她搏命演出真帶種啊,跟我好色的性子一樣。」大叔 拍腿大笑,另一手扔出他的包袱在我面前,他說:「你手的那隻蟲子死了很久了, 我這袋你盡量挑,免費送給你的小女友。」 「這……這整袋都是飛碟蟲!」我吃驚道,便鬆開手中死掉的斷翼飛碟蟲,我 高興的解開綑綁包袱的細繩,打開一瞧,銀光閃耀,果真包袱裡裝了滿滿的飛碟蟲 ,它們被類似漁網的東西纏在一起動彈不得,我佩服道:「大叔你好厲害,抓到這 麼多,都是要拿去賣嗎?」 「不……我對錢也沒感覺。」大叔搖頭,他藉燃燒木舟的火點煙,他說:「這 些要拿去餵我的寵物,它也是昆蟲比飛碟蟲還稀有喔。」 「哇……」我驚嘆,挑著我想要的飛碟蟲,問道:「那我能看看它嗎?」 「沒辦法,它替我辦事去了,不在這裡。」大叔悠哉地抽菸躺在石壁上,他說 :「飛碟蟲是給它的獎勵。」 「真聰明的昆蟲啊。」我說完脫下濕透的上衣,包住我挑的三隻有點活力的飛 碟蟲。 「你要刺個洞給它們呼吸,包緊些,不要給它們翅膀張開。」對昆蟲很熟悉的 大叔指點著。 「好。」我照他所說去做。 大叔熄掉香菸,闔上眼說道:「休息吧,看你的樣子應該是附近村莊的孩子, 等會我再帶你回家。」 「謝謝大叔!」我感激地說。 之後我們花了三天走回村莊,在這段野外求生的時間裡,我明白大叔並不是泛 泛之輩,他的體能、肌耐力都異於常人,肯定是受過訓練的專業人士,然而他也不 吝嗇的教導我許多搏擊、擒拿的技巧,天賦異稟的我吸收的很快,他也是位良師, 才短短三天便使我脫胎換骨,我想除了成人外,村莊裡的小孩已經沒人是我對手了 。 「不簡單啊。」大叔摸著我的頭,不肯透露姓名的他陪我走到村莊外,經過三 天的相處我感到依依不捨,他說:「愛德華,記得把本領用在好的方面。」 「是,我一定會的,謝謝大叔。」我誠懇地鞠躬道謝,大叔揮手轉身離去,我 也快步走進村子,想盡快拿珍貴的飛碟蟲給方紅和薩克看。 村子裡,我在老地方找不著薩克,又跑遍了數個巷弄,直到抵達方紅下榻的旅 店外,才看見了他。 「薩克!」我叫道,他一聽見我的聲音即回頭欣喜地奔向我,他跳到我身上說 道:「天啊!愛德華,我就知道你還活著!你變好健康、好壯啊!」 「哈。」赤裸上身的我秀出肌肉,摸著鼻子臭屁道:「我受了一些磨練呢,方 紅人勒?」 「你回來的正好。」薩克拉著我,他說:「她今天要隨商隊回南方了,這三天 她都很擔心你的生死,你快去向她報平安,至於你媽那邊……你又不是沒有過數天 沒回家,你自己能搞定的。」 「呵。」我苦笑,一心惦記著即將離開的方紅。 兩人來到旅店門口,薩克看著我說:「你這樣子好邋遢,進去會被店家趕走, 我去叫方紅,你等著。」 我點頭在店外徘徊,從口袋拿出照料數天的飛碟蟲,它們完好無缺埋在衣服包 裹的土壤裡。 嘎嘎……我聽得旅店內跑下樓梯的腳步聲,穿著鮮豔亮麗的方紅笑著跑出來, 她的打扮高貴、外型甜美,和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令我自慚形穢。 「方紅……」我傻笑著。 而個性瀟灑的方紅沒有開口,她直接撲向我,她最迷人的莫過於此,能不顧自 己和他人形象,想對誰好就對誰好,沒有身為美女的高姿態,非常平易近人。 「愛德華好啊,躲這麼天悶不吭聲是不是想嚇死我們!」方紅喜極而泣搥了我 胸口,也注意我手中的那包衣物,全身散發香味的她問道:「對了,你幹嘛在大街 上光溜著身子?」她皺眉觀察我的身體狀況,又說:「該不會是摔壞腦袋吧?」 「喂,別詛咒我。」我移開她摸我額頭的小手,薩克走近,我請他們二人到無 人的小巷弄裡,才敢告訴他們我這三天的奇遇。 「飛碟蟲!那大叔這麼強喔!」薩克張大了嘴,觸碰著他夢寐以求的飛碟蟲。 「好可愛唷。」方紅用食指對飛碟蟲搔癢,她低頭問道:「你真不貪心,怎麼 不脫下褲子多拿幾隻啊?」 「這……」我無言以對。 「呵,要是我就脫光光了。」方紅掩嘴笑著,她說:「趁那大叔有破綻的時候 整袋偷走,誰叫他很好色。」 薩克聽了說道:「哇,妳心機真重啊。」 「哼。」方紅轉動身軀,使她穿得粉色洋裝裙襬飛揚,充滿自信的她說:「不 然我身上哪有美美的衣服穿。」 「那倒是。」薩克認同道,但擁有正義感的我卻反駁說:「方紅,妳那麼聰明 ,為什麼不走正當的路,做一位受人疼愛的女生呢?」 「嗯?才不哩,太無趣了。」方紅吐了舌頭,兩手插腰說:「做個乖乖牌,每 天讀讀書,繡繡針線,手無縛雞的待在家裡,偶爾出現露露臉,那跟櫥窗內的洋娃 娃有什麼分別啊?」 我深吸口氣,鼓起勇氣道:「妳……可以和我去當警察。」 「噗!」方紅一聽猛搖頭,她拒絕道:「我當警察”那呆瓜”一定自動束手就 擒,然後再落跑給我難堪……」方紅輕摸著洋裝,細聲道:「一提到他我就想家了 說……也得讓他看看我的這身打扮,不知道我不在的一個星期,他會亂搞出什麼事 。」 「他、他,那呆瓜到底是誰?」吃醋的我氣得牙癢癢的。 「時間不早了。」方紅看著手錶,她捧走我手中的衣囊,得意地笑說:「他啊 ,小我一歲,是我的搭擋,他的頭腦和功夫相當了得喔,恐怕現在的他就能擊敗你 說的那位大叔了。」 「什麼……」聽完她的話後,倍感震驚的我愣在原地,看方紅的表情不像在說 謊,我心想:「難道世界真的如此廣大,到處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嗎?」 「嘻,感謝你的飛碟蟲。」方紅走出巷弄,她回首,嫣然一笑,說道:「薩克 、愛德華,我走了,要想我啊。」 薩克難過地揮手和方紅告別,而我一動也不動,看著她離去的倩影,心裡很是 難受,她帶走了它們,連同帶走了我的心。 後來的日子,我沒有再見過方紅,心裡面卻始終忘不了她。 隨著年齡漸漸增長,我一天比一天茁壯,日以繼夜的訓練自己,不但克服了險 峻的河谷,飛碟蟲的速度和破壞力我也不放在眼裡,從我十六歲那年開始,我們村 莊便沒人打得贏身高超過一百九十公分的我,成年人也不例外。 在母親因病去世後,我離鄉背井靠著販賣飛碟蟲的錢來到了都市,考上了警察 ,並在此定居十來年,這城市因為有我的緣故,犯罪率低下,有了無惡之都的美名 ,我也時常受到長官的肯定與表揚。 這一切的榮耀,我想都得歸功於方紅,每當有新的犯罪者出現在我的轄區時, 我都期待著她的現身,好想當面告訴她我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二十年前我要她放棄她的自由陪我當警察,她拒絕了,如今再遇到她的話,我 願意捨棄我的理想做她的搭擋…… 「學長,你又再發呆了。」回到現實中,一位學弟叫我。 「沒……」我回神,看著左手綁著的那條紅色手帕,在健身房的我坐在椅子喝 水。 旁邊的學弟在跑步機上慢跑問道:「學長,早上醫院的檢查怎樣?你左手還行 嗎?」 「它感覺是完全張不開了。」我沮喪道:「今年的射擊競賽,我左手可能就無 法輔助開槍了。」 「嘖……會影響準頭啊,且沒左手,開車、吃飯什麼的很不方便呢。」學弟喘 著氣說:「現今醫學那麼發達,還是診斷不出原因嗎?」 「唉……醫生只說是某種病毒變異出的皮膚病,感染了我整個手心,皮開肉綻 的皺在一塊,手掌打開就痛,很麻煩,我也懶得換藥了。」我表情無奈,倒在椅上 看那鋼筋下搖搖晃晃的沙包,我問道:「小陳,你沒跟我執勤過吧?」 小陳走下跑步機,他拿白毛巾擦汗說道:「嗯,我來一個月了,真的還沒跟過 學長。」 「那我跟你說,其實我的左手有個好處,是我小時候自我磨練時發覺的,儘管 我尚未掌握住它……」我起身,慢步走到櫃台。 「哦,學長,什麼好處?」小陳穿上外套一臉好奇。 「你有印象上個月車門飛出的事件嗎?」我問。 「有啊。」小陳點頭,他說:「車門整個被拆掉,太誇張了。」 「呵。」我嘴角上揚,而健身房的老闆見我兩手扶在櫃檯,他關上電視問道: 「白髮警官,怎麼了?」 「老闆。」我右手指著不遠處的沙包,詢問:「那個沙袋牢固嗎?」 老闆皺眉,不解道:「很牢固啊。」 「那如果我打壞它,我要賠錢嗎?」我轉身走近沙包,伸手輕拍它沉重的表面 。 「哈哈,警官你在說笑嗎?雖然你很高大壯碩,但沙袋就是做來打的,怎麼可 能設計出讓人打破呢?何況我們這個還挺新的。」健身房的老闆捧腹大笑,他走出 櫃檯不信邪地說:「假如你能打壞它,不用賠錢,我還免費提升你們為終生會員。 」 「聽你這麼說我便放心了。」我咧嘴笑道,舒活筋骨,一旁健身的人們也圍觀 湊熱鬧。 「啊啊……」這時我站在沙包前,微微撐開我的左手手掌,那傷口產生的痛楚 難以言喻,我的額頭冒出汗滴,大約張開不到一公分,我就忍受不了,一拳猛烈地 打向沙袋。 砰!那沙袋果然堅固,未粉身碎骨,受力的它中間位置深深地凹陷、裂開並朝 上飛起,但是綁著它的繩索卻經不起我擊出的強勁力道,應聲扯斷,導致沙袋傾斜 地飛出,撞破了兩扇落地窗,飛越了車子來往的雙向道,不少行人聽見玻璃碎裂聲 嚇得閃避,直到沙袋打在對面店家的牆壁上才破散落地。 嘎嘎……懸吊沙包的鋼筋震動著,那沙包至少飛了二、三十公尺遠。 「天啊……」小陳和健身房的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殊不知揮出這拳的我手心 正滴血著。 小露身手的我立刻被旁人認出,某位男子說道:「哇,打這拳的白頭髮男士很 眼熟啊,他是警察……啊!不就是常上報紙,我們城市的英雄,神槍手愛德華?」 「糟糕,學長你做得過火了,我們快走吧。」小陳背上背包,他臨走前還不忘 和健身房老闆提醒:「老闆,終身會員啊!」 「好啦,好啦。」那老闆攤手自認倒楣,眼睜睜看著我們走出店外。 我和小陳快步坐上停在路邊的車子,車頂還有那沙袋的碎屑,開車的小陳難掩 興奮道:「學長,你的左拳未免有力的太誇張了。」 「我可是連續五年搏擊、射擊,雙項冠軍呢。」副駕駛座的我驕傲地說。 開了一小段路,小陳停車等紅燈,問道:「是啊,學長你看那些百姓都知道你 的大名了,那為什麼你近年執意想離開這裡,調去南邊的城市?」 「嗯……南邊比較亂,這城市治安很好了,哪裡需要我,我就去哪裡。」我撒 謊道,事實上我是想去找人…… 「哦……學長真是警界的楷模啊。」小陳拍馬屁道。 「好了,綠燈了,開車吧。」我說,撐頭望向窗外。 這地方,高樓大廈、車滿為患的都市,這兒的生活一點也沒家鄉的樂趣多,頂 多是科技帶來的方便使我像蟲子般寄居在此。 我回想,努力了多年,我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黑道畏懼我、白道景仰我, 警察這職業雖不至於歸類為社會金字塔的頂層,但他的職責和權力,無疑是代表維 護社會、秉持正義的鐵棒。 而作為鐵棒的我,內心就像被名為方紅的小蟲子鑽來鑽去鑽了二十年。 「棒打老虎雞吃蟲……」我碎念著兒時的遊戲,小陳看了我一眼,我不以為意 。 兩人開車回警局的路途,他車上的對講機不斷地發話,有各式各樣警方的情報 在傳遞,例如是何地的民眾報案了,或者哪條路出車禍需要支援……等,閉眼休息 的我仔細聆聽。 過了幾分鐘後,有一則”重大訊息”令我十分在意,是關於一位國際通緝的女 毒犯,有人通報適才在這城市,某知名飯店內見到她的身影。 那女毒犯的特徵是年輕、貌美,身穿紅衣、短牛仔褲。現在飯店附近的巡邏員 警已趕了過去。 「小陳。」不知為何,聽到這消息我的心便忐忑不安,彷彿有可怕的事情即將 發生,我說:「開去那飯店。」 「學長……」小陳吃驚道:「那廣播說”她”極度危險耶,在別國訓練有素的 武裝部隊還逮捕不了她一人,你剛也聽到,連長官都通知特種部隊來處理了,沒任 何武器配備的我們去了豈不九死一生。」 「我沒說到那裡你可以下車,開就是了。」我語氣嚴肅。 小陳不敢違逆我的命令,他低聲道:「是,學長。」 我們車子行駛了十多分鐘,抵達那間知名飯店大門時,六、七輛警車、黑色箱 型車早已停在門口,上百名警力部署在各出入口,我趕緊開門下車,跑至指揮中心 。 「先生,你不能……是愛德華啊,不好意思,進來吧。」指揮中心外的警察差 點有眼不識泰山攔住我,縱然我沒穿警服,不過神槍手愛德華的白髮已經是家喻戶 曉了。 臨時指揮所內,許多警官忙進忙出,以我的經驗看來應該才建立沒多久,我左 顧右盼,看到一位認識且資歷頗深的警官,我向前搭話。 「劉警官。」我說。 「愛德華!你怎麼也來了?」身材矮小的劉警官抬頭看我,指揮所的同袍一聽 見我的名字,他們眼睛都為之一亮,像打了根強心針,更賣力地盡其所能,堅守自 己的崗位。 「裡面情況是?」我問道。 「我們疏散飯店內的旅客,派了攻堅小隊進去,他們五分鐘前的回報是說…… 那毒犯似乎持有強大的生化武器,傷害不少我們的同仁。」劉警官一臉擔憂道:「 出乎我們的預料啊,因此在生化專家來分析之前,我們暫時封鎖這間飯店。」 「生化武器?一個毒犯會準備生化武器的用途是……」我冒著冷汗,心想:「 無論這人是不是方紅,她都非常危險,我要盡快入飯店一探究竟。」 「我說愛德華,你有什麼對策嗎?」劉警官請教於我。 望著那飯店周遭,一心二用的我一邊思考著策略、一邊回覆他:「劉警官,麻 煩給我一把槍,兩個彈夾。」 「好。」劉警官一個眼神示意旁邊的警員,那人卸下腰帶,劉警官遞給我,腰 帶上有我所要的,以及對講機、一副手銬。 我繫上腰帶,慢步走出指揮所,又問:「那毒犯有搭擋嗎?」 「搭檔?不,飯店裡只她一名嫌犯,沒有同夥。」劉警官說。 「了解……等我的好消息。」我說完,頭也不回繞著飯店外圍奔跑。 大廳、雕像、窗戶、餐廳……我從外看著一樓的飯店內部,想和女毒犯單獨面 會的我不打算正面突破,以免和她製造不必要的對峙。 我停在一根造型獨特的路燈邊,兩、三步跳上路旁一輛休旅車的車頂,我看著 飯店二樓的窗口未關,我又輕輕一躍,右手抓住那彎曲的路燈桿。 嘎嘎……它經不起我的體重逐漸傾倒,我順勢向上一晃,縱身飛高,攀上二樓 的白石雕刻。 「這比捉飛碟蟲簡單多了。」我心想,體格魁武的我過去為了抓飛碟蟲,攀岩 壁的動作可是練到比常人還敏捷迅速。 咚!我爬行在牆上,用握拳的左手推開窗戶,輕而易舉地闖入飯店二樓。 我巡視著房間裡,此時樓上傳來槍響,我熟練地單手取槍裝彈夾,小心翼翼地 來到空無一人的走廊,我沿著牆邊一路走上逃生樓梯,追著不時發出的槍聲,我到 達了五樓。 砰!砰!不遠處的房間門口,一位配備精良的警察連續對著房內開槍。 「在那嗎?」我持槍跑步前進,觀察到這裡的走道血跡斑斑,奇特的是地板上 沒躺傷患也沒有屍體。 「啊啊!」我聽見那房間裡有人在慘叫,那開槍的警察嚇得面色蒼白,在我趕 到前,他舉槍的雙手竟然莫名奇妙地發爛,我不敢再往前,止步在隔壁的房間門口 ,我伸高左手護著我口鼻。 「什麼樣的生化武器啊……」我親眼目睹他的手槍、手錶、防彈背心、四肢… …接二連三被無形的生化武器腐蝕掉,最終僅殘留一灘血水。 我見過無數兇殘的犯案手段,但這如此詭異的手法,剎那間我倒想不出辦法應 付。 「這殘忍的作風,絕不是方紅。」我心想,手指貼在板機,作為神槍手,如果 敵人不是方紅,我就沒有顧忌了。 我倚牆緩步移動,尋思:「我一槍斃了妳,讓妳沒機會使用生化武器。」 豈料這時候我身後的那間房,裡頭發出奇怪的聲音,一種類似用水澆熄灼熱木 炭的蒸氣聲。 嘶……嘶嘶……我細聽,和員警被腐蝕的聲音一樣。 我當機立斷,轉身入房,我的槍口對準房間內一個嬌弱的人影,那女子披頭散 髮,身上的衣服殘破不堪,活像個乞丐佇立在沙發旁。 「咦?」我看見她背後的那堵牆被溶解了一個大洞,我心想:「她是從隔壁房 來的!紅色上衣,是她!」 我二話不說連開三槍,分別擊中她的眉心、頸部、左胸,然而她仍無動於衷, 那三處我瞄準的位置毫髮無傷,她的身上沒有任何彈孔,看似子彈打在她身體的前 一刻就被溶化了…… 「準。」那女毒犯抬起頭,她兩手不疾不徐撥開她掩面的長髮。 「妳……」我吃驚地看著她的瓜子臉蛋一點血色也沒有,兩眼迷茫的她明顯是 吸毒成癮者,面頰凹陷,皮膚灰黑,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我實在猜不透她的生化 武器藏於何處。 只見她自言自語道:「白色的頭髮……原來是……神槍手……愛德華。」 我聽她說話遲緩,但她的口吻、神情散發著邪氣令我感到顫慄不安。 「聽說你的右手……開槍……百發百中……神準無比……我感覺到了……名不 虛傳。」女毒犯稱讚我的同時兩手撫摸她的上半身,她吞嚥,肢體行為怪異,她說 :「我討厭穿高檔的服飾……因為太膚淺了……容易一個洞……一個洞的……能不 穿衣服就好了。」 「別多說了,束手就擒吧。」我舉槍威嚇道。 「不信你看。」那女毒犯不理會我的警告,她敞開手的瞬間,我立刻退了三、 四步,她的四肢不協調地扭曲,她的神情變得嬌羞,口中呻吟著,眼看她的樣貌漸 漸改變,如同毛蟲蛻變為蝴蝶,乾扁的身材在破爛衣物的遮掩下轉眼間火辣豐滿, 連她的臉也紅潤起來,皮膚滑嫩,整個人容光煥發,而衣服上破得孔又更多了。 「飄飄欲仙的滋味,全身肌膚酥酥麻麻的,你不曉得我現在的狀況多麼美好。 」女毒犯的聲音、語氣轉變,和剛才頹喪的她簡直天差地遠。 即使眼前是位大美女,可只要是除了方紅外的女犯人,我都不會心軟,我說: 「無論妳怎樣變身,都是吸毒的假象。」 「愛德華……你錯了,遇上主子後,我就沒吸碰過毒品了,他給了我無與倫比 的快感,凡人的你是看不到的,有關那些讓我高潮的小蟲子……」那女毒犯輕舔雙 唇,搔首弄姿、姿態艷麗的她續說:「有了這股力量,我甘心為他做任何事。」 「蟲子?力量?妳所謂的主子是妳們販毒集團的首領?」我滿腦困惑著。 「呵呵……」女毒犯嫵媚地笑了,她攤手道:「在我的範圍內,這蟲子啊,不 管有生命、無生命、看得見、看不見的,都能幫我啃食乾淨。」 望著那破洞的牆壁,和想起被腐蝕的警察,我心想:「果真是生化武器,是透 明的蟲子嗎?」 砰!我無預警地又開一槍做測試,果不其然她絲毫未損,我不悅地說:「妳這 可惡的”毒蟲”。」 「呵……無禮的傢伙,我先廢了你的右手看你怎麼當神槍手。」那女毒犯纖細 的手指在空中輕點兩下,我右手握住的手槍便迅速地腐蝕,我急忙縮手丟掉它,女 毒犯竊笑,她說:「來不及了,爬上了。」 她語畢,我的右手指尖產生炙熱的疼痛,手指也像被強酸潑灑到,一點一滴的 遭生化武器蛀蝕,冷汗直流的我下意識伸左手觸摸傷口,忽然間,我的左手宛如觸 電般,一陣清涼、舒爽的氣息從左手手心散播至右手手掌,那腐蝕的情況立即好轉 ,甚至不痛不癢。 「啊……」那女毒犯和我皆錯愕著,我垂頭看向自己的左手,她的生化武器似 乎讓我左手隱藏多年的力量甦醒了…… 而且那遺傳疾病的折磨也一併消失,此刻在我的左手手心全然感覺不到痛楚, 反倒我感受出手中有一股前所未見的強大能量想爆發出來。 「怎麼一回事……」我嘀咕,見那女毒犯又有了舉動,她皺眉說道:「奇怪, 你看不見它們,我不信你身上有”蟲鏡”。」 「蟲鏡?」我疑惑道。 女毒犯雙手隔空揮弄,好像在指揮什麼東西,我聽得嘶嘶的聲音,原來是換我 的運動鞋被腐蝕了。 擁有神力的我不慌不忙的彎身,將我的左拳抵在地毯上,手中那股舒服涼快的 氣流流通我體內的經絡,使我雙眼能隱約看見一片朦朧於地板的綠色薄霧,它們懼 怕著我的左手,如蟲子蠕動似的消散開來。 「你、你的左手手掌藏了什麼!」女毒犯說,我眼睛看見她的身子也籠罩著一 團綠霧,她不斷試圖催使它們飄向我,可惜在我左手面前,毫無用處。 「曾經小時候的我,以為我的左手就像欺負我的小孩所說的,是個”詛咒”, 我的母親也安慰我,在鄉下比較不衛生的村莊,很多人都得過這種”雞眼”,看過 的醫生則說是病毒變異感染的”皮膚病”……」感觸良多的我慢慢地拆開纏繞左手 的手帕,我侃侃說道:「但關於它,我最喜歡的稱呼是一位心儀的女生賜與我,無 可取代,手心的”烙印”……」 我右手抓緊方紅留給我的紅色手帕,有史以來,我的左手真正完全的張開了。 由於手帕上繡得的圖案幾乎依附著我左手手心二十年,於是手掌裡的傷口,那 一層又一層流著血的厚繭和爛肉,便隨圖案的紋路而變形…… 且它們平時因為握拳都皺在一塊,如今在我首次打開手掌後,一片片厚繭、爛 肉彷彿是花瓣般完整地撐開,成為了一朵美麗、鮮紅的…… ”玫瑰” 「玫瑰……」那女毒犯瞪大著雙眼,她俏麗的身姿被我的左手和氣魄震懾地不 敢亂動。 「沒錯,我的右手的確是神槍手,而我的左手,妳也該記住它的名號……」我 說話之時,察覺到她正使用綠霧悄悄侵蝕她腳下的地面,知道她想趁機逃跑的我, 舉平左手將手掌面對著她,大聲咆嘯道:「妳給我聽清楚了……」 ”玫瑰之手綻放之處,害蟲無所遁形。” 我話一講完,一口氣釋放出左手掌心的能量,一道石破天驚的白色震波頓時擴 散整間套房,全部的家具都以我為圓心彈開,窗戶破碎、水泥牆龜裂,那強勁的衝 擊力也使得整座飯店微微晃動,房間內的綠霧更是被震得灰飛煙滅。 咻……不到幾秒鐘,這房間裡的物品、裝潢滿目瘡痍,比颱風過境還恐怖,我 的四周瀰漫著塵囂。 「呼!呼!」我收回左手纏上手帕,它強大的威力讓我也大吃一驚。 看著被震飛到隔壁房的女毒犯,我跨過她侵蝕開的洞口,沒意識的她倒在地上 ,我用可以自由開合的左手一把抓起她,沒有綠霧加持的女毒犯又變回了灰姑娘, 我右手拿出手銬將她逮捕。 「小心我的左手,它可是帶刺的。」我對她耳語道。 結束了這次的案件後,這位國際通緝的女毒犯落網的事情,也讓我”玫瑰之手 ”的大名響亮到其他地區。 而無可避免的是,事後押解她的途中,能力恢復的女毒犯很輕鬆地逃獄成功了 ,還放話說會回來找我報仇。 也因此這城市的官員很擔心我的存在,會使她的生化武器對此城再造成嚴重的 破壞,結果拖了兩年的調職請求,在女毒犯的另類協助下,不到兩個月高層很快地 答應了。 不久,離開無惡之都的前一天,警局裡,劉警官向我道謝:「愛德華,這些年 來辛苦你了。」 「我該做的。」我謙虛道。 「長官們急著調走你,絕不是你的表現不佳,是最近的事件……」劉警官支支 吾吾地說。 「我懂得,我還得感謝她呢。」我苦笑道。 「不,在她逃獄後一個月發生了一些事,才讓陷入兩難的高層下定決心調走你 ……」劉警官臉色凝重。 「什麼事?你刻意這樣說,是希望我走前能幫你解決吧。」相識多年,我一眼 便看出劉警官的心思。 「唉,我想也只有你能做到。」劉警官嘆氣,他說:「這一個月來,我們國家 北方的偏遠地帶,不少村莊的人和牲口都無消無息的失蹤了,恐怕包括你的家鄉… …」 「怎麼會!」我緊握拳頭難掩怒火,內心期盼著薩克平安無事,我激動地問道 :「他們去哪了?發生什麼事?」 劉警官安撫著我,訴說道:「不清楚啊……所以才想派你去,畢竟政府高層認 為有本事這麼做的,不太像是其他國家的軍事力量,而是唯一被你抓過的女毒犯, 她的”生化武器”。」 我心想:「她啊……要報復我?」 「總之,在你南下的過程,假如要”順道”回家鄉調查的話,打開它。」劉警 官在懷中拿出一個黑色的信封交給我,他解釋道:「高層的指示。」 「明白。」我說,收下了它。 翌日,我出了城,正式告別居住十多年的城市,展開我人生新一段的旅途。 我獨自騎著重型機車在荒漠中,前往久違的家鄉,而那裡的道路顛簸不平,有 些捷徑汽車也通行不得,騎機車便是最快抵達的選擇。 半路上,我來到一座綠洲的旅店休憩,吃了點食物,整理行李的我坐在床上打 開那信封,裡面放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了一行電話號碼。 我拿出手機撥打,不幸的是沒有訊號,我便走出房門跟旅店老闆借了市內電話 撥打看看。 嘟嘟…… 電話接起,一男子的聲音說:「愛德華先生嗎?」 「我是。」我回答。 「我們等你打來很久了,自從你抓到那女毒犯,展現過人的實力後,我們就積 極地向你們國家爭取你的加入。」那男子說。 「加入什麼?」我問,順手付電話錢給老闆,以客為尊的他搖頭不收。 「我們的協會。」那男子講解道:「我們正在招攬世界各國好手加入我們,一 同除去一名意圖毀滅世界、窮凶惡極的傢伙。」 正義感十足的我好奇道:「他是某個恐怖組織的首腦吧?」 「算是,你抓的那位女毒犯是他的手下之一。」那男子說。 「給她神秘”生化武器”的主子嗎?我猜那人不容易應付啊。」我心想,又問 :「我們國家北方的村莊也是他們搞得?」 那男子回覆道:「你是說前陣子鏡蟲肆虐過的村子嗎?」 「鏡蟲、蟲鏡、還有那無形的”生化武器”……它們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內 心思考。 電話另一端,那男子續說:「我們已經派一小隊精英過去了,據我們情報得知 ,這滅村的行動,和那傢伙以及他雇用的”南方竊盜集團”脫離不了關係。」 「南方、竊盜!」聽到關鍵字的我,再三確認道:「你說南方的竊盜集團?」 「是的,集團的首領是一位叫”方紅”的年輕女性。」那男子說出了我朝思暮 想的名字,我心裡歡喜不已,總算有她的消息了。 那男子接著說:「她們也是我們小隊的重要目標,我們要靠她們逼問出那傢伙 的藏身之地。」 「不好,被國際傭兵盯上,她會有危險的。」我擔心著方紅的安危,要求道: 「我要帶領這小隊。」 「哦?愛德華先生,你願意加入我們協會了。」那男子雀躍地說。 「我只想懲奸除惡而已……」我語氣冷淡,掩飾著我心中想見到方紅的企圖, 我心想:「方紅,妳果然如願以償成為聞名的”大扒手”了,在我與妳重逢之前, 就讓我見識一下妳的本領,來好好玩一場我們當年沒玩成的遊戲吧……」 ”警察捉小偷。” -- 天啊... 一篇比一篇多,這篇一萬九... 光排版就花半小時... 但我不想讓蟲鏡的篇幅做切割,一口氣看完整個章節, 得到的震撼是不一樣的. 我要冷靜才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31.227.224

02/18 23:55, , 1F
未看先推 好久不見了
02/18 23:55, 1F

02/19 00:20, , 2F
看完推 好看!!
02/19 00:20, 2F

02/19 00:25, , 3F
未看先推~很期待咧!
02/19 00:25, 3F

02/19 00:31, , 4F
3Q~ 我發完文,又花一小時看完檢查... =口="
02/19 00:31, 4F

02/19 00:36, , 5F
推啊!
02/19 00:36, 5F

02/19 00:53, , 6F
從各角色(職業)的觀點出發,每個人的故事有漸漸接起來
02/19 00:53, 6F

02/19 00:57, , 7F
不過往回看前一篇就難過了QAQ
02/19 00:57, 7F
方姊姊...QQ

02/19 01:26, , 8F
最想看的就是這個系列!!
02/19 01:26, 8F

02/19 01:28, , 9F
02/19 01:28, 9F

02/19 04:21, , 10F
推,好看耶!!!
02/19 04:21, 10F

02/19 08:29, , 11F
好看
02/19 08:29, 11F

02/19 10:23, , 12F
PUSH
02/19 10:23, 12F

02/19 11:06, , 13F
P.48 不禁克服? 不僅克服?
02/19 11:06, 13F

02/19 11:06, , 14F
好看, 期待後續
02/19 11:06, 14F
感謝~ 我小改了一字~ ※ 編輯: addison90279 來自: 61.231.224.125 (02/19 12:02)

02/19 12:17, , 15F
推!!
02/19 12:17, 15F

02/19 14:00, , 16F
推!!很老看!!
02/19 14:00, 16F

02/19 18:06, , 17F
未看先推! 好長(汗) 耶是愛迪生大(差點說成安德生)
02/19 18:06, 17F

02/19 19:32, , 18F
好看
02/19 19:32, 18F

02/20 00:35, , 19F
3Q~~ XD
02/20 00:35, 19F

02/20 02:04, , 20F
第一頁...是「呵護」嗎?
02/20 02:04, 20F

02/20 02:08, , 21F
P.17是熱鬧 還是樂鬧呀?
02/20 02:08, 21F
3Q~ ^^"

02/20 10:54, , 22F
推~
02/20 10:54, 22F
※ 編輯: addison90279 來自: 61.231.247.71 (02/20 11:33)

02/20 11:45, , 23F
未看先推 艾大必推!!!
02/20 11:45, 23F

02/20 13:39, , 24F
大推,整篇看完真的感覺很過癮,艾大加油,期待喔!!
02/20 13:39, 24F

02/20 13:46, , 25F
超長的,一邊看一邊想說...還有多少啊!!! 看完好過癮!
02/20 13:46, 25F

02/20 16:20, , 26F
推!
02/20 16:20, 26F

02/21 00:32, , 27F
3Q~~ :)
02/21 00:32, 27F

02/21 14:37, , 28F
推!
02/21 14:37, 28F

02/22 04:47, , 29F
好看推! 停不下來真是有夠過癮~ 感謝艾迪生慷慨一口氣放出!
02/22 04:47, 29F

02/22 21:48, , 30F
= ="
02/22 21:48, 30F
文章代碼(AID): #1FFyM3l- (marv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