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迷宮塔

看板marvel作者addison90279 (艾迪生)時間12年前 (2012/01/01 19:54)推噓18(18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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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宮塔】作者：艾迪生我翻山越嶺，總算來到這隱密的地方，參加五年一度的迷宮塔挑戰。這座塔隱藏在山谷中一處平坦的高地，它的建造日期已不可考，不知是誰蓋的、也沒記錄下設計者的名字，謎一般的建築物。而迷宮塔的入口有兩只高大的機器人佇立在門邊，每隔五年會有許多人莫名奇妙地收到通知書來挑戰迷宮塔，通知書上介紹著迷宮塔的構造，地面上下各五十層樓，中央杵立一座能容納上百人的大型電梯，在頂樓有數百條階梯向下四面八方地延展，挑戰者的任務便是從迷宮塔的最高樓向下走到最底層。第一位到達的人將獲得豐厚的獎賞。於是我帶著通知書來到了迷宮塔。它的外觀比我想像的巨大好幾倍，整棟建築完全沒有窗戶，地面上唯一的出入口約兩層樓高，兩個握著長槍的機器人守住大門，它們看起來一動也不動很像假的，畢竟迷宮塔的歷史算悠遠了，我的父親以前便參加過，但我不認為建設迷宮塔的年代有科技力量研發出機器人。結果迷宮塔大門前人越來越多，各地收到通知書的人們依照集合的時間，不約而同地聚集在此。無聊的我坐在角落，起初上百人互不認識，慢慢地，人與人小團體的圍著，聲音變得吵雜。「嗨，我們年紀看來差不多，你也是大學生嗎？」一位戴眼鏡的清純女生和我打招呼。「嗯。」我說，拍著臀部起身。「你會緊張嗎？我光從外面爬山進來就好累了，希望可以走完全程。」那女生在她的包包拿出一些餅乾，她親切地遞給我說：「補充點氣力吧！對於迷宮塔你熟嗎？我收到通知書後怎麼查都查不到它的資料，你要和我們一起討論嗎？」我望著她手指方向，有幾位年輕人朝我們揮手，我回答：「好吧。」那女生拉著我的手，加入了他們三男兩女的團體，他們高興道：「歡迎你。」我勉強笑著點頭，融入了他們。做完了簡單的自我介紹，他們是網路聊天室上認識的朋友，因為有兩個人收到通知便邀了其他人同行，反正通知書裡寫參賽人數不限。我們六人聊著天，話題脫離不了迷宮塔，一位身材高挑的男生說：「聽說第一名獎金有一千萬。」「哇，真好。」另一位較胖的男生說：「我把通知書裡迷宮塔的圖片放大檢視，發現那些蜿蜒的樓梯分分合合，一道兩公尺寬的樓梯會分岔成兩條一公尺的，而那些一公尺寬的樓梯又會兩條隨機接在一塊，我看到頭都暈了……」除了邀請我的那位女生外，還有個帶髮箍的女孩，她皺眉開口道：「聽來好複雜。」「對啊！不要說這種話來打擊我們信心。」最矮的男生義正詞嚴地說。「哈哈，對不起啦。」胖男生尷尬地道歉。「放心，我們會陪妳走到最後，第一名我們再平分獎金。」高男生拍著髮箍女孩的肩膀安慰，但那女孩似乎不太舒服，她退了一步靠近我。我看著他們的對話和表情，明顯對那女孩有意思，我低頭看著她，那帶髮箍的女孩著實很漂亮，當她露出猶豫、膽怯的神情更加可愛。「你好……」髮箍女孩羞澀地打招呼，她問我：「你了解迷宮塔嗎？」「我覺得……妳會怕的話，不要進去比較好。」我老實說道：「畢竟不一定每個人都出得來。」「啊，是嗎？」髮箍女孩嚇得兩手握在胸口。「喂，不要嚇她好不好。」矮男生擋在髮箍女孩身前瞪著我，其中主動邀我的那位眼鏡女生也拉著高男生緩頰。「聽他的分析，如果樓梯與樓梯間真的分開再湊合，搞不好繞了老半天上上下下的，根本沒有出口也說不定。」我摸著下巴思考道。「你……」胖男生氣得顫抖，他撒謊道：「我胡謅的你也信，佳佳我們別管他了，他想要我們退出比賽，這樣他贏的機率比較高。」「佳佳？」我好奇道。「她叫佳佳，我們都用網路暱稱稱呼對方。」眼鏡女生解釋，她輕聲說：「抱歉，他們對佳佳很寶貝。」「我明白，沒關係。」我道謝：「感謝妳的餅乾，我還是習慣一個人行動。」「好，加油。」眼鏡女生幫我打氣。很快地我脫離了他們，臨走前那幾位男生依舊唧唧咕咕地數落我，我懶得理會，反正我參賽的目的始終不是為了金錢。過了一會兒，兩個大機器人有了動作，眾人看著它們的長槍穿越了門把，機械式的拉開大門，門內有擴音器，它夾雜著雜音廣播，請參賽者入內。嘎嘎嘎……幾百人漸漸地湧進迷宮塔一樓大廳，大廳裡頭的正中間位置是一個大房間，四面牆剛好四座門，而大廳裡四周都是水泥牆，弧形天花板裝了幾盞燈和空調設施，氣氛還算舒適。等到人全部都進到迷宮塔後，外頭的機器人關上了半扇大門。嗶……擴音器發出聲音，中間房間的四扇門同時打開。擴音器裡傳出一位女子聲音，她說：「請各位搭乘電梯至頂樓，如有身體不適者，可隨時離開迷宮塔，迷宮塔大門即日起開啟一星期。」「哦……」人們商討，大廳又是一陣吵雜聲，直到有人開始走進電梯，大家才安靜下來。這大房間擠滿了人，四門一關，房間震動，我感覺到這電梯快速上升中。「您好，感謝參賽者蒞臨，迷宮塔一共一百層樓，最快從頂層至底層者，可以得到優渥的獎金，煩請各位參賽者務必遵守規則，請勿因貪快而在樓梯間跳躍，再次提醒，迷宮塔一共一百層樓，請參賽者注意安全……」電梯裡的喇叭廣播道。我看著附近的參賽者，大概老到少、各階層的人都有，為這比賽準備數年的我，雖不是想爭奪名次，倒也被他們的熱血點燃了我的好勝心。一到達頂樓，電梯門開啟，這裡和一樓一樣，是封閉式空間，只是牆壁變成透明玻璃，所有人四散欣賞頂樓的風景，雲朵、高山、森林……等天然景緻，然而走路倒要小心它的地板，那地面每走幾步就有鐵欄封住的樓梯口，它們像個大水孔蓋，一眼望去至少四、五十個。擴音器廣播道：「請遠離樓梯入口，欄杆即將打開。」嘎嘎……各個鐵欄向上撐開，現出一道道往下的樓梯。「各位參賽者，比賽開始，請慢行。」廣播的女子柔聲道。「喔……衝啊！」大夥歡呼。喀喀喀……大多數人挑都不挑便直接選了最近的樓梯下樓，他們奔跑，有些人跌倒、有些人則像我在等待，他們拿出物品輔助，有的是儀器，看似能探測建築物結構，找出最短的路徑的確比漫無目的的鼠竄有用多了。不久，停留頂樓的不到五十人，我找了偏僻一點的樓梯走下。「呼……」我吃驚道：「儘管看過通知書的照片，仍比想像的刺激多了。」原來走下樓梯後，發現整棟迷宮塔是中空的，它的中央是大電梯貫穿，那些樓梯都是鐵杆、鐵板所組成，靠著四面牆衍生出的鐵架支撐，我低頭能見到一個白色球體，應該是一樓的大廳，沒想到遠遠看它那麼渺小，而它的下方又是眾多的鐵梯，當然距離太遠了，我已經看不清。喀喀……我一階一階走，那鐵梯意外地牢靠，每段樓梯都掛了盞燈泡牽了線，黑暗中如恆星發著光亮，我邊走邊往下看，最快的參賽者無畏地勇往直前，贏了我垂直距離約三十公尺，也有懼高的人是扶著鐵梯哭哭啼啼的走著。望著人潮像螞蟻般密密麻麻，這昏暗的環境，牆壁盡是黑的，燈光是黃的，人影來來去去，講話的聲音不時地迴盪塔內，我越走越快，一點也不覺得累。「呼呼……」我喘氣，這迷宮塔真的是很大，原本預計一小時休息十分鐘的我，看著動也不動的手錶感到困惑，它壞了，在之前有聽到週遭經過的人說電子設備都無法使用，果然這比賽不是那麼的容易…… 我按著平時的訓練，感受體能的負荷，休息片刻，再度出發，離奇的是我走了那麼長的時間，一滴汗也沒流、口也不渴，身體的復原比在外頭還迅速。「呼。」我來到了第一個分岔點，果真如胖男生說的，夠三人通行的樓梯分開成一人獨過的兩道單人梯。我依然選了一條靠近牆邊的路走，走著走著，氣氛逐漸變得寧靜，人聲已無起初的喧騰，遠處能見到的人也少到可以計算得出，相反地往上看頂樓的樓梯入口，小的彷彿手一伸指頭便能遮住。我心想：「時間一長大家散的太遠嗎？人的密集度十分稀疏啊……嗯，別想太多，先找人再說。」我繼續前進，我此行的目的是要尋找五年前參加迷宮塔的父親，他當年一聲不響地離開家裡，在他書桌上留了一張迷宮塔的通知書……當時我們家很貧困，我和母親認為他是要贏獎金挽救家中經濟，豈料一去便不復返。那時我還小，沒辦法隻身去找父親，只好一邊打工一邊打聽他的消息，但得知的訊息都是斷在”他去了迷宮塔”，且沒有回來過。奇特的是不單是他，別的鄉鎮也有人去迷宮塔，至今也有去無回，網路上還查不到迷宮塔的資訊，它的神秘僅能口述傳遞。「五年了，即使父親死了，我也要找到父親的遺骸……帶他回故鄉。」我心中下定決心。喀喀喀……我走著，鐵梯接合又分開了三、四次，一下子會往上、大多是往下，往上是很恐怖的事情，因為會擔心是不是走回頭路了，尤其是我後來遇到一個人，使我懷疑自己的方向感…… 與她相逢的那刻，是我走在單人梯上，眼看另一條由下往上單人梯要與我接軌，所以表示我有兩種選擇，一是直走合體的寬梯，或者轉彎走朝下那條沒走過的單人梯…… 可是前方合體的寬梯卻有人走來，她看我站在三岔路，問道：「咦？你！你是那個在門口的男生。」「佳佳？」我驚慌道，並不是看見她而慌張，是我的路線混雜了，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向下的，既然如此為何會碰見走不快的人？我繞遠路了？「前面怎麼了，你怎繞回來？」佳佳提出了我害怕的問題。「我沒繞回來。」我也困惑道。「是嗎？我好怕，我走了好久好久……」佳佳走近我，神情無助。「妳的同伴呢？」我問道。「我、我們吵架了。」佳佳支支吾吾地說：「我跟佩佩在中途想放棄，但是齊哥不願意……」她看我一臉茫然，她補充道：「高高的那個男生不贊同返頭，胖胖的男生說能帶我們兩個女生回去，沒想到他一說出口高高男生便莫名地生氣，矮矮男生也很不爽，他說大家要團結一致到終點，現在返回就前功盡棄了，不過呢…… 佩佩，找你的女生，她怕高，導致我們五人走很慢，這點高高男和矮矮男都不太高興，他們要求佩佩和胖胖男先回去無所謂，要我和他們兩個繼續走，挑戰拿獎金，然後胖胖男又突然說他不想回去，要佩佩自己走回頂樓……」「唉……」我嘆氣道：「結果他們人勒？」「我說那我陪佩佩回去，他們說不行，表情好兇，拉著我手好疼不給我走，胖胖男說要和我站在同一陣線，他們吵翻了還動手，臉色蒼白的佩佩出來勸架，四人擠成一團，可憐的佩佩被推下樓梯摔死了……」佳佳紅著眼眶哽咽，她續說：「胖胖男也被活活打死，他們把他丟出樓梯，直直墜落，我聽到他屍體撞擊鐵杆的聲響，我怕得跑走，高高男和矮矮男追著我，我看周圍，逃到有人的樓梯，他們撞到別的參賽者又起了衝突，我趁機跑掉……」「他們太可惡了。」我緊握拳頭氣憤道，惋惜那給我餅乾的善良女生。「我可以跟著你嗎？獎金全給你我無妨，快點帶我離開迷宮塔就好，我怕再碰到他們。」佳佳拉著我的手懇求道。「我會往下走，名次對我來說不重要，隨便妳跟不跟。」我回答，走下隔壁的單人梯。「嗯，你要保護我喔。」她點頭，跟隨我。於是我們同行，才走了一陣子我便覺得這女生怪怪的，她的問題很多，比如說 ”這條比較快吧，怎麼不走這條？”、”我們迷路了嗎？位置好像上升了？”、” 下面有人，我們跑快點問他們好不好？”……等諸如此類無益的問題。「妳很急嗎？」我不耐煩地說：「進度快的人肯定為了錢，妳問了也是白問。」「哦……」佳佳若有所思道：「那……那邊呢？我們順著那條樓梯看看？」「妳想去就去吧。」我說，心想：「這女生好煩。」佳佳緊跟著我，又問：「你不覺得一樓的大廳不管走多久，看起來都好遠？」「還好。」我轉彎下樓梯，選擇休息一陣子讓耳根子清淨。我抓著鐵杆坐下，靜靜地闔眼小睏，但事實上我根本不想睡，甚至毫無疲憊，難道這迷宮塔充滿了神奇的能量能補充參賽者的力氣？然而一旁的佳佳也同樣地精力充沛，她質疑道：「你是在偷偷帶我繞遠路嗎？我們可以更快的吧？」我垂下頭，被她搞到焦慮，不客氣地說：「妳都這樣講了，那妳請便吧。」「你、你是想害我嗎？」佳佳忽然哀傷道：「你們都是一個樣，快點拿到錢離開不好嗎？」「唉……」我嘆氣道：「小姐，告訴妳吧，實際上我是來找人的，不會那麼早走。」「什麼？」聽得佳佳跺腳聲，鐵梯晃動，她氣沖沖地說：「你這可恨的傢伙！」這時坐倒在階梯的我猛然地被一股強大的外力拉扯，身體無法保持平衡，我趕緊睜開眼，發覺佳佳兩隻手使盡的將我往樓梯外推，我看著她的表情，面目猙獰的她簡直是瘋了！「你去死啦，浪費我的時間，去死！」變臉的佳佳語氣和眼神狠毒，完全和第一次見面的可愛模樣判若兩人。「喂，別推，會出人命的。」我著急說道，整個身子慢慢掉到鐵梯外。「啊！」全身懸空的我剩兩手抓著鐵杆，要不是因為她出奇不意加上我坐著，不然她的力量不可能比得上我。佳佳奸笑著，她的鞋子不留情地踩上我手指，她怒罵道：「報應！該死的混帳東西！你真不識好歹，世界上只有男人在後面追我，沒有我追男人的，去死一死吧！」「這女人……」我嘶吼，兩手掌痛到撐不下去，雙手一放，下墜著。咻……掉落的我摸著瘀青的手指，接著沒過幾秒來不及反應便碰的一聲，我重重地跌在別條鐵梯上。「呃……」我頓時氣血翻騰、胸口鬱悶，兩眼一片黑，頭昏了一會兒才緩緩恢復意識。看著頭頂的鐵梯，我心想：「我是從那裡摔下來的吧……好險命大，沒很高，而且沒受重傷，手指的傷口也復原的極快，是迷宮塔的關係嗎？」我彎著身子站起，左右觀察，那瘋婆子佳佳已經不知去向，至此也幾乎看不到其他人了，依這情況想必不是我太快便是太慢，尋思：「我感覺沒昏迷很久，記得領先不少人啊……」而突如其來降落在這階梯的我，一點要往哪兒走的評斷都沒有，我隨意地挑了一邊，這下倒是真的迷路了。我扶著鐵杆步伐放得很慢，既然都不清楚往上往下，那我參賽的目的在內心更顯得明朗，還得感謝佳佳誤打誤撞破壞我的賽程，澆熄了我的競爭心。「父親你在哪？」我搜尋著，喊著：「有人嗎？」有人嗎、有人嗎……迷宮塔裡我的回音繚繞。過了良久，我喊了上百遍，總算再次遇到人。「嗨。」那小女生微笑，她頭戴著毛帽年紀輕輕，她說：「你……好面熟啊。」「你好。」我說：「或許在迷宮塔入口見過面吧。」「嗯嗯，也對。」她提議道：「不介意一塊走嗎？一個人走了好久，沒人講話挺孤單的。」「我也這麼想。」兩人有默契的漫步，此時我手部的傷勢竟然不知不覺全好了。「這迷宮塔好詭異哦，明明很多人說，現在要碰面都不知要花多長時間、走多少階。」小女生的聲音甜美，她抒發道：「人像蒸發似的，遇見你很難得。」「是啊……」我也心有所感，親和說道：「一開始人海茫茫的畫面猶在眼前，整條階梯跑滿人的景象已不復存，珍惜人與人的相處，不由自主地變得重要。」「呵呵。」小女生笑著說：「你感覺和我年齡差不多，講話好成熟唷。」「那可糟了。」我苦笑。「你幾歲啊？」小女生詢問，她說：「我擔心你不好意思問我，我自報年紀囉，我今年二十歲，你呢？」「哦！」我訝異道：「我也二十耶，我看妳一點都不像二十歲！非常年輕！」「多謝誇獎呀。」那女生聽得笑嘻嘻的，她問：「你參加迷宮塔不是為了冠軍吧？」「嗯。」我點頭，回答：「我是進來找人。」「哇！」那女生摀著臉驚呼道：「我們命運也太像了！我也是來找人的！」「哈，好巧。」我笑道：「畢竟迷宮塔很多人一去不回，我來找我爸爸。」「我是找哥哥。」那女生開心地說：「幸好你的答案正常，否則我就烙跑了。」「答案正常？怎麼說？」我好奇道。「因為我上一位遇到的男生他也學我說他在找人。」那女生回想，說道：「其實白目的他是想搭訕我，對著我說他在找女朋友，就是我！」「天啊！蠻逗趣的啊！」我大笑，和那女生很合得來，兩人立即聊開了，我附和道：「迷宮塔的人都怪怪的，我也碰到一位長相甜美的女孩子，她啊，翻臉比翻書還快，就是……」我們兩人愉快地走在迷宮塔裡，聊得有說有笑，而因為迷宮塔內是與外隔絕的，黑色牆壁擋住外面的世界，手錶、手機也用不了，形成說我們不明瞭現在是下午或是晚上，無法掌握確切的時間。何況生理時鐘也不可靠，眼鏡女孩的餅乾和我自備的水壺都完好如初，我不餓也不渴，兩人在迷宮塔越陷越深，但始終接近不了一樓的白色球體，代表我們連一半的賽程都通過不了，不由得擔憂起來。那女生在我們安靜許久後，她說：「我默數一段時間了。」「默數什麼？」我問道。「階梯數，好可怕。」那女生望著我說：「我們走兩萬一千多階了……有可能嗎？還走不出去……」「重覆繞是可能的……」我昧著良心說：「放心吧，假如大家都走出迷宮塔了，我們一定也行。」她手握拳，信心十足地說：「嗯，加油，我們不能輕易放棄。」「妳看！」聽她說完話，好運便降臨了，我們終於又遇到人。前方的樓梯上，一位衣衫襤褸的中年人臥倒著。我們跑過去，那女生蹲著搖他，她呼喚道：「先生、先生，你沒事吧？」「呃……」那男子昏昏沉沉的轉過身，披頭散髮的他我似曾相識。「來、水。」那女生接過我的水壺，她把男子的頭髮撥開，我一看見他的臉，愣了兩、三秒後，興奮地摟住他大叫：「爸！爸爸！是你嘛！我是……」我道出我的姓名，那男子瞬間瞪大眼睛看我，他啞啞說道：「怎麼可能！我兒子、我兒子他在……」我握著他摸我臉的手，我感動地哭了，說道：「五年前你參加了迷宮塔，我現在進來找你，你和我小時候的印象一模一樣，都沒變……」「過五年了！」父親坐起身，他惶恐道：「我知道自己在迷宮塔待很久，但、但是不可能五年啊！你真的是我兒子……」父親仔細地觀察我，我說出家中的狀況、成員，父親也不得不承認道：「是，是啊，我的兒子，你過得可好……」我和父親相擁喜極而泣，一旁的女生也瞪大眼睛哭著。這時那女生竟對我哽咽道：「哥……爸……」「啊！」這出乎預料的認親，我和父親頓時不可置信地互看，我擦拭眼淚問道：「妳確定嗎？妳跟我同年耶……我妹在我離開家時才九歲多，我留了點錢給母親照顧她，她們生活得很好，不會來參加迷宮塔的！」「經你剛一說出我們家的事情，我很確定……認不出我了嗎？哥……」她感傷道，我看著那女生的臉，她脫下毛帽，回憶妹妹的面貌揣摩她長大的樣子，我越看她的輪廓真的越像妹妹，難怪當時碰見她她會說我很眼熟，原來她依稀記得我，女大十八變，我卻認不得她…… 「我……這……」我又驚又喜，說不出話來，只好張開手抱住她。「被搞糊塗了我，妮妮這麼大了？」父親用衣袖擦臉，妮妮是妹妹的小名，父親走的那年，她僅四、五歲。「哥……你和媽從小就不跟我說爸爸去了哪裡，十年前你無聲無息的離家出走，媽媽也一直隱瞞你的去處，直到她臨終時，她才透露你參加迷宮塔挑戰，也沒說出你來找爸爸，嗚……」妹妹難過道，泣不成聲。「媽媽走了，所以妳便來迷宮塔找我……」我摟著妹妹，父親抱著我倆，這破天荒的重逢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我問道：「意思是我困在迷宮塔十年了嗎？」「嗯。」妹妹紅著眼眶點頭，她補充道：「我那個年代政府已經禁止人們參加迷宮塔，礙於裡面或許有生還者，他們不敢破壞迷宮塔，它五年開一次門，派部隊進去也連繫不到，專家保守估計從古至今至少有五千多人參賽……沒有出現過一個優勝者！我是與一群極限玩家和在迷宮塔失蹤者的家屬團合力突破政府封鎖線，進到迷宮塔裡，外面守衛的機器人消滅了阻擋我們的軍隊說！」「天啊……太不可思議了。」聽到事實的我一臉錯愕，嘀咕道：「大家都迷失在迷宮塔中，十年如一日啊……」「孩子們，沒關係，我恍恍惚忽不是過了十五年。」父親安慰道，他大笑說：「瞧瞧，我們一家人不是在這一起了嘛！哈哈……」眼看父親笑得忘我，我和妹妹微笑相視，對於團圓的我們感到欣慰。我望向周圍彎彎曲曲無限多條的鐵樓梯，迷宮塔穿越了時空限制，糾葛著人們內心的情感，有人意志堅定，有人則被金錢、愛情扭曲自我。但無論如何，我想日後陸陸續續依舊會有人進來吧，相信每個失散的家庭總有一天將在迷宮塔裡團聚，一定會的。 -- 新年快樂~ ^^ 1/5發【待、觸】。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31.24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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