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二分之一-14
26.
她睜開眼，勉強移動身軀，強烈的頭痛、脖子、肩頸傳來痠麻感，
摸索著坐回自己位置上，身體又動彈不得，有一隻手緊緊攀著她，
均勻鼻息還在耳側。
徐則臨就抱著她，在車上度過一晚。
狹窄車廂內，手機震天響，徐則臨勉強睜開眼，才恢復意識，
見陳亦寧轉醒，慌得縮回手，手忙腳亂接電話，另一頭在吼叫，
「徐、則、臨、妳把老娘的小賓賓弄到哪去了快還來——」
她立馬掛了電話，臉紅地看窗外，「呃，清晨了，妳要不要回家...」
右肩被壓了許久都麻了，動一下宛如萬蟻鑽血液般，她逞強地挪動著。
看在陳亦寧眼裡，那是個故作鎮定實則手足無措地不敢看的女孩，
大小適中的眼覆著短而濃密睫毛，彷彿在遮掩一汪淙流的情思，
她搭上徐則臨的肩，溫柔地揉著，「對不起，壓了妳一整晚...」
徐則臨耳朵都紅了，由心底泛起酥麻，連忙撥開她的手，
「大律師我擔待不起，只求妳不要在深夜流連不良場所了。」
不良嗎，她想了一下，再不良也不會比她瑕疵的愛情還糟吧，只是愛情不是全部，
本來就不該為了那早該滅絕的孽緣荒擲光陰，她慘惻地抿嘴笑，
「好，不會了。我今天下午要去台中開會，妳跟我去吧。」
徐則臨驚喜，又有些困擾，「可是方律師要我去辦一件事...」
她沉吟幾許，方慶瑜現在要弄走徐則臨，要託辦的事恐怕都棘手或者遊走灰色地帶，
於是順順地接話，「一個下午而已，我再跟方律師說。先到我家換套衣服。」
開門時，徐則臨睜大眼，台北房價奇高，
陳亦寧竟然負擔得起一廳三房的住宅，地段也好，當大律師果真賺很多，
兀自揣想著陳亦寧收入，而陳亦寧眼光所及都刺痛胸口，
這裡所有陳設，都是林元楨安排、接洽、購置；除了房間的用途是她決定的。
她留了一間房當主臥，一間客房，一間書房。
揣摩林元楨愛什麼樣風格，她布置客房比布置主臥還用心，而林元楨自始至終，
不曾待在客房過夜。為她空的房，只能空著，說什麼愛，
林元楨流著淚說我愛妳，就在這客廳，就在這房子裡，
越想越喘不過氣，徐則臨見陳亦寧臉色青白，擔憂地探向前，
「要不要今天就取消了？妳好像該看醫生。」
她越發喘不過氣，腳一軟往前倒，被徐則臨拉住，她勉強地說，
「幫我到臥房拿幾件套裝...我們到台中Check-in...」
徐則臨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扶著陳亦寧落荒而逃，
而她前腳離開屋子，胸口魘住的悶痛逐漸消散，她慘然地想著，
她情路鬼遮眼地磕碰，房子也隨她的情附魔成鬼屋，得換新房子了。
27.
楊允藍抱起小女孩，哄道，「馬麻快來了，妳別哭嘛。」
擔憂地左顧右盼，可可怎麼還沒來？
過了幾分鐘，一輛白色Accord胎聲滋滋地狂煞在面前，
可可下了車趕忙接過女孩，「允藍對不起啊，我車子被賊人幹走了，比較慢。」
楊允藍雙手騰出後，挽起馬尾，瓜子臉襯著立體輪廓頓時突出，
她有雙淺淡的彎眉，唇際揚起，小內雙，深邃的酒窩映在兩頰，
她笑笑地搖頭，坐上副駕駛座，「沒關係，我知道妳一定是有事耽擱，對不對球球？」
小女孩充滿敵意又夾雜淚滴的圓眼瞪了楊允藍一眼，
「不准妳叫我球球，球球是把拔馬麻叫的！妳要叫我鄒其曠、鄒、其、曠！」
可可以眼波渡上歉意，「球球，對允藍阿姨要有禮貌...」
此時此刻手刀劈上可可脖子，「我今年二十六歲，呵呵，要叫姊姊唷。」
「允藍阿姨！」球球樂不可支在車上大叫，「阿姨阿姨阿姨阿姨阿姨阿姨——」
楊允藍一臉挫敗，「柯可期妳平時到底是教妳女兒什麼啊...」
認識可可已將近十年，初識時，她才大學，而人小鬼大無照騎車的可可，
闖入Lounge Bar又吵又鬧，身為當時Lounge Bar工讀生，只得過去好聲好氣地規勸，
而可可站起來比她高半個頭，瘦長的身板散發青少年特有的熱氣，
樣子斯文卻故作流氓，「妳憑什麼要我聽妳的？」
她只是打工仔，犯不著為秩序拚命，摸摸鼻子便走了。
再幾個月，見到可可，竟然瘦得身無三兩肉，神情憔悴像個可能被音樂震走的竹竿，
她動起惻隱之心，溜到廚房弄碗泡麵加蛋，遞到可可座位，
可可驚訝地抬起頭，晶亮的眼在黑眼圈襯下更顯爍亮，楊允藍比了一根指頭在唇際前，
小聲說，「老闆會罵。」晃著長馬尾便回廚房了。
就因為一碗麵，可可失身了。
她的第一次就是被楊允藍拐走，那個成熟溫和的大姊姊，趁虛而入，
猶記得那天鄒陽泰不巧約了要去幹架沒空，只剩她，而笑笑才剛走，
一碗麵的溫暖，熱氣蒸騰她雙眼也溢滿水氣，她難過，又叫了幾杯酒，
在那個酒量尚未成氣候的年代，她才乾了一杯龍舌蘭一杯螺絲起子，就天旋地轉，
癱倒桌上。
「妳幼保系的，照顧小孩最有經驗了，這個醉小孩妳處理啦...」
老鳥大手揮揮，楊允藍無奈地攙起可可。租屋就在Bar附近，把人抬到家，
暫時擺在自己床上，自己先盥洗去。
可可醉眼迷濛看著蒼白天花板，吸著女生房間特有的柔軟香氣，
勉強支著身體，跌跌撞撞走進浴室，那水聲正大，
楊允藍大驚，直接拿水龍頭噴她，「快出去！不要看...」
可可無視於她，狼狽地抱著馬桶吐，楊允藍深深懊悔著當初怎沒把人丟路邊，
又無法放著嘔吐人不顧，尚未穿上衣服，便走上前順著她的背，
而那果真是個醉鬼，吐得衣服、地上都是，她苦命地抓下可可的衣物，
又拿起蓮蓬頭沖洗浴室、像沖洗寵物般地幫可可洗澡，
可可只覺得搔癢，當水柱從背脊滑到肚腹，水珠又聚集乳房，
有雙細緻的手快速掃過她上身、下身、雙腿之間，那動作很輕柔，
稍冷的指尖爬過所在，搔癢餘韻向外拂散，她微微喘息，身體軟軟地抱住楊允藍，
光滑的肌膚相貼，楊允藍一驚，想推開但可可執拗地順著水滴蹭著，
那小巧的乳房、平坦肚腹跟微刺毛髮觸感，細小的舌頭竄向她脖子，
楊允藍驚呆，麻癢感從肌膚下延，異樣的腫脹感自敏感處上攀，
會合在乳房，那張不停吸吮的嘴巧妙抓住時機湊上前含舔不斷，
手胡亂順著腰，下滑到腿間，輕巧逗弄，「嗯...啊...」
她吟哦下身不自覺隨著那雙手擺動，但那雙手竟然停了，
可可一溜煙消失在面前，跪在地上，將她一隻腿跨在肩上，抬頭靈巧舔著她下身，
刺激太過直接，她大聲叫著，被觸碰時失控、被身下的人徹底控制，
渾身肌膚都太過敏感，那醉鬼繼續舔著，腥甜的氣味、鮮紅內瓣讓她著迷，
以舌頭掀翻開，大膽觸弄被層層包夾在內裡的核，蜜汁隨她的動作從下方擠出，
楊允藍近乎哭泣地呻吟著，「快...進來...」
可可不顧她，盡情地舔吮著，而她試圖抓起可可的手，可可似乎依著她，
卻又在洞口止步，又忽地站起身，抱著楊允藍舌吻，大腿頂住她兩腿之間，
楊允藍奮力地挪動腰際摩擦著，高潮瞬息將她拍打上岸，
而她睜眼看著仍和她雙舌糾纏的可可，狠狠將她推入浴缸，
埋頭襲擊那小巧的胸，手也不停在那敏感點上化圓，濕潤感沾染手指，
她將手指戳入可可口中，「試試看自己的味道。」可可毫無意識地舔著楊允藍指節，
弓起下身，「快點...」，內裡腔體一抽一抽近乎刺痛，她的身體渴望被進入，
楊允藍將指頭抽出她嘴裡，緩緩塞入緊窒熱燙的內裡，
可可不住抱緊楊允藍，身下那短髮明麗面容五官皺著，潮紅臉色瀰漫情欲，
清純童稚夾雜混著成年的欲望，楊允藍興奮地囓咬著她耳根，
痛與快意一線之隔已然渾沌，她感到疼痛卻又渴望更深入，
緩緩挺動腰部，汪汪眼眸失神地看著楊允藍，又攀上她熱吻，
每一次到底，都有如切斷電源腦中空白而感官放大極致，抽出的動作空虛而意猶未盡，
她想要更多、更多，更快動著身子，楊允藍也加快速度，淫靡水聲和著水龍頭聲，
可可配合動作呻吟，以如淫邪的小調，讓楊允藍失控。
轉醒時腰痠背痛。
可可看著一旁大學生安詳睡姿，肩上的青青紫紫，下身奇異的痠痛，
加上赤裸，她知道自己的第一次，就是給這個Lounge Bar打工的姊姊。
她躡手躡腳拿了T-Shirt牛仔褲，留張紙條給楊允藍，
「柯可期 0910-254255。我借走妳的衣服，請來找我要。」
人生總有第一次，楊允藍醒來，悵然看著一旁床上那人倘過的痕跡。
兵荒馬亂下播種，在意外所在結成果。後來，她一直陪在可可身邊，
朋友的尺度，除了偶爾肩並肩，偶爾指尖交錯，沒再多的。
她看可可結婚、生子、離婚，她一直都待在可可的生活圈，
看著窗外葉落秋去，為她熬一碗湯，暖身暖心。
她在可可與鄒陽泰離婚後，幫可可帶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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