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 法西斯勢力在歐洲最後的堡壘
1945年五月初，隨著蘇聯紅軍攻克柏林國會大廈，正式宣告納粹德國的倒台，也象徵
法西斯政權在歐洲大陸上的覆滅，緊接而來對於納粹和法西斯勢力的審判和追緝、清算，
學界、政界和影劇業反思、懺悔、討論的作品如雨後春筍般攻佔各大傳版面，在戰後相當
長的時日裡，納粹、希特勒和法西斯相關的符號、語言、手勢、事物都被視為禁忌，歐洲
多國還立了各種法律來禁止之，曾經在法西斯政權中工作或是與其曾有合作的個人、單位
、企業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調查、罰款和判刑，而曾在軸心國軍隊執役的軍人們戰後也受
到極大的歧視和排擠，不少人被以戰爭罪名起訴判刑甚至是處死。在蘇聯統治下的東歐也
進行相當徹底的清肅，套一句現在的話：有點粗暴的轉型正義。
但有個地方例外：佛朗哥統治下的西班牙。人民和軍人不但以曾經參加對抗蘇聯的戰
爭為榮，返國後的藍色師團官兵更是備受尊崇，換言之，其他軸心國所發生的轉型正義並
沒有在西班牙發生。由於佛朗哥高明且犀利的政治判斷和國際觀察，讓西班牙逃過了戰後
清算，雖然在國際上被排擠，但由於其強烈的反共意志，讓西班牙與美國很快地就和解，
獲得了大量的援助，成為對抗赤色洪流的中流砥柱，實為特例。而在戰爭結束後，仍有不
少西班牙裔的士兵被關押在蘇聯，他透過英美的施壓和非政府組織的牽線，在1954年讓全
部藍色師的軍士都回到了祖國，而這是其他軸心國政府不敢做的。
二次大戰期間，佛朗哥政權曖昧不明的態度，讓西班牙免於捲入大戰的漩渦之中，但隨
雜音，一來是德義等國不斷地催促、二來是擔心如果軸心國真的戰勝，未出一毫之力的西
班牙將沒有資格同享勝利後的果實、三是西班牙人乃重情義的民族，內戰期間蘇聯基於世
界革命的需要，成為西班牙共和政府最大後援，不但提供武器和各種軍需品，更密令各國
共產黨組織國際縱隊開赴西班牙作戰，但在德義等國的介入下，西班牙最終避免了被赤化的
命運，建立了佛朗哥的獨裁政權。在內戰期間，一開始共和政府是具絕對優勢的，除了民意
後，形勢開始逆轉。
原因為何？共和政府雖然獲得了亟需的物資、軍事和人員上的支援，但同一時間共產
黨對付反對者的那一套也同時被引入，於是軍隊出現了政委進行思想控制和鼓勵密報、控
制區和政府內部開始進行清算批鬥、異己整肅、有計畫性的屠殺等暴行，建立一套恐怖統
治的戲碼為未來共產黨奪權鋪路，尤其是無神論的作祟，讓天主教大受其害，財產被剝奪，教會人員被殺，教堂被拆被焚，於是民心大失，讓擁有廣大信徒的天主教會站到佛朗哥那方，也讓當初為了反法西斯極權而來到西班
牙作戰原本還對共產主義還有美好幻想的各國左翼人士大失所望（如喬治歐威爾、海明威
、安德烈·馬爾羅等人），此後共和政府開始勝少敗多，最終走向流亡一途。
而在佛朗哥掌權後，根據其老練的政治判斷，對外深知萬不能得罪英美盟國，所以二
戰初期中立立場。而在國內，法西斯主義隨著教育和各種宣傳管道進入了人民的日常，極
右勢力如日中天，隨著德蘇之戰納粹德國節節勝利，為了有分杯羹的本錢－即如果希特勒
在蘇聯的軍事行動真的成功了（事實上佛朗哥也是不看好），於是在反共大旗下徵招國內
兵士前往蘇聯作戰，名義上是報法西斯勢力在西班牙內戰中的幫助，而反應比想像中還要
熱烈，報名人數遠超過其預期，經過審核，組織志願兵團編為德國國防軍250師，下轄三
個步兵團，前往東線戰場對抗蘇聯紅軍。而在戰場上，西班牙士兵的善戰、老練和堅忍讓
德國軍官印象深刻，經歷沃爾霍夫河防禦戰、列寧格勒的圍城戰等戰役，藍色師團損失頗
大。時序進入1943年，隨著幾次重大戰役的失敗，軸心國的失敗已成定局，在各方壓力下
佛朗哥宣布從東線撤軍，但仍有不少人拒絕回國，在師團解散後，他們被編入國防軍其他
師團中繼續在東線作戰，而其中最受人注目的，是編入101連的140人，他們原本在武裝親
衛隊第28義勇擲彈兵師下戰鬥，經歷東普魯士、波美拉尼亞和布蘭登堡戰役，最後轉調至
武裝親衛隊第11義勇裝甲擲彈兵師，參與最後的戰役：柏林保衛戰，如同史家所言：在第
三帝國最後一段時日裡，保衛這個國家的不是德國人，而是一群素不相識的異邦人。此言
不虛，戰役尾聲的國會大廈攻防戰中，守軍1500人，幾乎都是北歐人、拉脫維亞人和法國
人為主力的武裝黨衛軍，另外根據最新的研究，這140人中有數十人也在其中，這1500人
，沒有一人投降，全部戰死其中。
西班牙馬德里市郊的Cementerio de la Almudena(阿爾穆德納公墓)，為目前世界最
大的墓地，誰也想不到這寧靜的墓區，與同在馬德里的兩處墳墓和一處遇刺地並稱為法西
斯主義在歐洲最後的堡壘。雖然2007年西班牙通過了《歷史記憶法》，並在2008年成立了
「找回尊嚴以及還原佛朗哥時代記憶委員會」（Comisión para reparar la dignidad
y restituir la memoria de las víctimas delfranquismo）。旨在否定佛朗哥政權的
合法性、強制所有公立機構清拆記念佛朗哥的銅像，牌匾與所有其他標誌、設立機制賠償
給受佛朗哥軍法審判的受害者、禁止在紀念佛朗哥的地方（如墓地）進行政治活動。雖說
如此，但俗話說：經濟狀況決定極端主義的興衰，近年來由於經濟危機進一步加重，讓許
多對未來絕望的年輕人紛紛投入極右勢力當中，在這四處公開悼念、紀念國家那段法西斯
主義的過去，試圖從老兵的記憶裡追尋西班牙過去的光輝。
在廣大的墓區中，有一座墓，專門用來紀念藍色師團的官兵，佛朗哥也是相當重情義
的，雖然這數千人違背命令繼續留在德國戰鬥，陸續被擊斃或是被俘，在戰後還是想辦法透
紅潮的英靈，法西斯（極右）共產黨（極左）對抗，在此地畫下了句點，但對極右份子來
說，不僅僅是與共產主義的對抗，也是與英美民主國家資本主義的繼續鬥爭。此後此地便
成了各國極右勢力朝聖、集會之所在，本土的Acción Juvenil Española、Tercios de
Aguilar、Alianza Nacional Homenaje和前長槍黨、保守派人士、藍色師團的官兵和對大
量對現況不滿的年輕人們，在每年的二月上旬都會在此集會（悼念列寧格勒攻防戰陣亡的
藍色師將士，此戰是藍色師陣亡最多人的戰役），發表激進言論、唱軍歌、西班牙國歌、
緬懷先烈、遊街並公開行納粹式舉手禮（Hitlergruß），而旁邊還有一座紀念碑，是紀
念內戰期間前來西班牙幫助佛朗哥軍隊作戰的德國＂禿鷹軍團＂，上面刻滿了這些在異國
作戰兵士的姓名並註明其陣亡日期，來此悼念的民眾也會順便向這些人獻花。
第二處，Cementerio de la Almudena不遠處的Cementerio Parroquial de
Carabanchel Bajo，是藍色師靈魂人物兼開創者：Agustin Muñoz Grandes將軍安息地之
所在，每當Cementerio de la Almudena有活動時，一定會再到此地來悼念這位藍色師的
英雄，想當然爾，在前地的激進言論自然也會來到此地繼續放送，慰靈和舉手禮當然也是
不能少的。
第三處，Valle de los Caídos，同樣在馬德里市郊的陣亡者之谷，這裡是西班牙國
家墓園，主要埋葬西班牙內戰期間陣亡的將士（極端人士眼中即為被共產黨殺害的同袍）
，而佛朗哥將軍死後也是埋葬於此，每年的11/20（即佛朗哥的忌日），總有群眾會來此
地獻花致意，此時亦是極端主義人士活躍的時刻，煽動式演說和結束後必備的納粹式舉手
禮是每年都會上演的戲碼。
第四處，Matías Montero的遇刺地，此人為忠貞且狂熱的大學生兼長槍黨員，在一
戰後的西班牙，百廢待舉、民生凋敝，極端勢力蠢動，尤以共產黨成長的最快，時序進入
1930年代，因為大蕭條造成的經濟危機也席捲了西班牙，共產黨勢力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甚至相當程度上掌握了政府。此人見此危機，便毅然擔任起長槍黨主義的宣揚者，處處與
政府和共產黨唱反調，並號召群眾抵制政府對長槍黨報的販售禁令，如此的高調雖然短時
間內讓他成了名人，但也成了政府和社會主義者、共產黨人的眼中釘，於是，1934.2.11
日，當此人回到他的住處時，被早在此地埋伏的兩名極端社會主義者開槍擊斃。他甘冒大
不韙與當時如日中天的共和政府和共產黨人對抗，此精神可嘉，一夕間成了對抗共產紅流
的象徵，是以在每年他遇刺的日子，總會有各種極右團體會來到他遇刺的地點來悼念，久
而久之此地就成了悼念法西斯主義的地點。而此人的形象也成了西班牙極右勢力經常使用
的圖騰之一。
法西斯主義雖然已成為歷史的灰燼，但在西班牙卻是歷久不衰，尤其當前大環境不佳
、國家債台高築，被列入歐豬五國，國內則有高失業率和通膨危機，連帶的就是治安亮紅
燈，社會案件頻傳。年輕世代看不到未來，只能寄託於極端勢力上，故有不少觀察者擔心
，這股崇尚極右的風氣一旦在社會上擴散，不僅是對西班牙，甚至是歐洲乃至全世界都是
一場災難。
法西斯聯軍在納粹德國領導下對布爾什維克主義的討伐將獲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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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師的識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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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師開拔後進入東線戰場路線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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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寧格勒近郊Krasny Bor之戰雙方佈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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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Krasny Bor之戰的圖文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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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師在Cementerio de la Almudena的紀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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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師老兵到場接受表揚、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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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靈儀式結束後的舉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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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鷹軍團紀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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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ustin Muñoz Grandes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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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ustin Muñoz Grandes將軍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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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悼念的群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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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亡者之谷俯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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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亡者之谷悼念的群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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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後唱歌時必備的舉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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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tías Montero的圖騰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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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以來歐洲各國出現過的法西斯式政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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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師的戰爭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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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加註，非現在，而是過去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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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應是誤植，我查了一下用那個旗幟的應是加拿大Parti National Social Chrét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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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後一段時日被孤立是真的，因為大戰期間與軸心國的曖昧不明讓多數同盟國不滿，當時
※ 編輯: pophigof (36.224.169.166), 02/25/2017 09:3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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