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沖了一杯酸澀的即溶咖啡，點燃一根菸。
站在陽台的一角，躲著路燈看星星。
今天的夜空，很清澈。
抬頭隨意數著，亮度很夠的就10來顆。
還不包括那些有點羞澀，躲著一閃一閃的小星星們。
沒有月亮的光線，星星顯得越發清楚。
想著你的事情，心裡感覺很複雜。
總覺得應該要讓你知道他們的擔心，要你做一些讓家人放心的事情。
但是，我自己又何嘗不是在做一些可能會讓家人擔心的事情。
所以，我沒有資格說你，也沒有立場念你。
勉強要說，身為你的朋友（我覺得你沒有把我當朋友），
我應該要勸誡你幾句。
不管是抽菸喝酒，或者其他。
也是因為我把你當成朋友，而你沒有把我當朋友，
我才無法勸你什麼，只能看著你繼續往你的人生邁進。
但是，心裡又替你母親跟舅舅的擔心覺得不捨，所以，
我決定把我想說的話寫在這裡。
讓這個黑色的畫面，吞噬掉我內心的害怕、不捨與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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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
我不知道，在你成長的過程當中，失去了什麼。
我也不清楚父母離異，在你的心裡，造成什麼樣的印象，讓你走上流氓這條路。
讓你覺得，除了朋友之外，沒有任何人在你心目中是重要的。
我知道，他們可能沒有給你足夠的溫暖和榜樣，
讓你在成長的過程當中，失去了家庭的照料。
但是，這不足以成為你不顧他們的理由。
認識你的同時，連帶地認識了你的父母與家族成員。
尤其是你的舅舅，你最討厭最不喜歡最想要去幹掉他的，這位舅舅，
也是很關心著你，想你的事情也會想到睡不著覺。
更不用說，你的母親。
有關你的事情，舅舅有很多是從你母親那兒聽來的，就可以擔心成這樣，
可以想像一個做母親的人會有多擔心你。
你覺得現在要抽身回到正當的路上很難，是有多難？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嗎？
你知不知道，你一回身，你的母親就等在那裡？
「過去的就算了」，這是你一直在我們的對話裡告訴我的，
但是，你有真的做到過去的就算了嗎？
我只看到你一直在用你的生活方式，來折磨一個母親的心而已。
如果真的有過去那段灰暗的日子，她現在想要有所補償，
為什麼你不給她這個機會？
口口聲聲，聽你說起，覺得我不懂你的世界。
的確是，我真的不懂。
如果你的那些朋友都是好朋友，為什麼他們不勸你回家？
不勸你遠離菸酒，不勸你好好找份工作過生活。
甚至，不把你從毒品的圈子裡拔起來，勸你不要繼續下去。
你在狀態上寫說「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如果你真的明白，你應該知道，媽媽要的只是你平安健康，
希望你有一份正當的工作，不管做什麼都好。
你怎麼就不能讓她放心？
只是因為有個不快樂的童年，就可以在有能力之後盡情放縱嗎？
如果你要幹，我拜託你就幹大的好嗎？
這樣你未來還有錢可以請個人來照顧自己，
一個23歲的人，又菸又酒又有癮的，
你不先賺飽自己的醫藥費，等到真的垮了，你想靠誰？
靠你母親？靠你父親？還是靠你姊姊？
運氣好一點，可能可以找到一個願意跟你「共患難」的女人。
朋友呢？你那些朋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了，你想他們能幫你什麼？
看看舅舅的朋友就知道了，不到50歲，因為糖尿病的關係在打胰島素。
家裡又有親戚因為毒品，年紀輕輕就過世。
你想呢？你還想要在30歲的時候娶妻生子嗎？
你真的有想過這些嗎？
還是想要趕快把這一生走完，雙腳一蹬就撒手人寰？
做人不是這麼簡單的！
有時候，你想死也不是說死就死得了的。
誰曉得你什麼病來的時候，會不會拖很久？
想要猛爆性肝炎病發身亡，也不是天天等得到這個機會。
我好氣喔！
為什麼會這麼氣？
可能是看到現在的你，仍然集了所有大家的關心，讓你揮霍而生氣。
從小，家裡重男輕女。
在家族裡，不特別受寵，也不特別被關注。
雖然外公外婆真的很疼我，
但是這份疼愛在10歲左右因兩位老人家辭世隨之消失。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很努力地在這個世界上活著，在這個社會裡強悍。
為什麼我這麼努力，還是得不到老人家的疼愛和認同？
只因為我是女生。
為什麼你這麼傲嬌，爺爺奶奶舅舅阿姨還是替你擔心為你憂？
因為你是家族裡的男生。
我真心地覺得，擁有這些疼愛的人應該要更加努力才對，
可是你怎麼這樣？
或許你真的有很多苦吧？
可是，你的父母從來也沒餓著你，或讓你在街頭流浪啊？
為什麼你要這樣呢？
我話就說到這裡。
因為我管不到你，在你心裡也沒有什麼位置。
我只是想要一個出口，抱怨我所見所聞。
還有，我覺得你很殘忍。
阿如 201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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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信不寄給你的理由很簡單，
我怕我對你有所誤解，
而信件內容的語氣很強烈，會讓你感覺一個外人管得太多。
我也害怕，其實我的感覺跟我所認識的你就是這個樣子。
我怕我對你其實沒有誤解，
那麼信件內容就會變成真實的利刃，還是會讓你覺得一個外人管得太多。
做人很難，真的難。
尤其當這些不關己的事情，卻時時聽在耳裡，真的很難想不去做什麼。
你知道嗎？
我真的很喜歡你，你不是壞人。
我真的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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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DBcat 來自: 1.175.82.171 (11/05 0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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