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張先生的生活11
我一直以為我過年會更新，
但是我沒有，倒是體重更新了。
大家新年快樂，手機上傳again,請大家小心傷眼。
張先生的生活(11)
阿信的懷裡跟往常一樣，寬大、厚實、溫暖，心跳穩定而熟悉。
抱著心愛的人心跳一定會加快嗎?
當然，張先生不是醫生，也沒有幫阿信量過脈搏
但是，他應該沒有心跳加速吧?
真的要在一起的話，好歹心跳加速一下吧?
張先生想起阿信第一次開口跟他要電話那一次，
會不會又是玩笑呢?張先生難免有點懷疑。
這種懷疑，會不會太幼稚了?
跑步也會心跳加速阿。
而且聽說運動員的心跳跳得比較慢，
這些心不心跳的糾結。
張先生想起他從來不是很確定，相愛的人是如何擁抱。
也或許，這兩者沒有差別。
他記得某些時刻，他抱著某些人時心動的感受。
他也記得明明沒有擁抱，呼吸卻被某人奪走的感覺。
他記得阿凱的吻，啤酒的發酵氣味與甜味，裡面有他被小蕙拒絕的苦澀。
惹人憐愛，又讓他心碎。
什麼是愛的依據?好像永遠也說不準。
他一直不是很確定，對方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覺。
其實就是希望愛的人也愛自己吧。
一個人的永遠不可能被另一個人完全理解，同梯阿男酒過三巡時曾經跟他這樣說。
他那時覺得怎麼會，阿男本身就是很好摸透的人。
但是為什麼想知道對方心意的時候，往往永遠搞不清楚?
「你是認真的嗎?」
「我也不知道，但我認真在想，這樣是不是比較好」
「為什麼?」
「你愛阿凱的時候，快樂嗎?」
「有時候吧，當然也有難過的時候。」
「那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呢?」
「大多數的時候都蠻快樂的，你也對我很好」
「我有時候會覺得，阿凱那種傢伙，值得你這樣嗎?縱然有快樂的時候，如果受苦的時候
更多，那根本不值得吧?」
「可是，對一個人的愛，能夠用得與失來衡量嗎?」
「我也不知道」
阿信的大手，輕撫著張先生的背，
不帶情慾，讓人覺得安慰、被理解。
「只是，很捨不得你而已。」
「他有他好的地方啦」
雖然這樣說，但張先生抱得更緊了一點，人都想要被理解跟珍惜吧?
但是阿信的問題他也回答不出來，明明蠻辛苦的，但就是不想放棄。
也許就是希望能夠到最後有回報吧?
不斷的投入卻不知道有沒有回報，等待著奇蹟的發生，好像在賭博一樣。
但感情是賭博嗎?
「我想也是」
「你懂?」
「我不懂，他是王八蛋」
「那你懂在哪裡?」
「你覺得小黑怎麼樣」
「挺好的阿，陽光帥氣」
「你知道他開同志玩笑的時很過分嗎」
「……」可以想像
「我以前以為世界就是這個樣子，我也想過要一輩子隱藏起來，偶爾約約砲。
也許，我還能夠娶個老婆、生個孩子也不一定。
反正沒人說一定要跟相愛的人結婚，喜宴裡面的男主角不也喝個爛醉就跟女人做
了。」
「…你覺得你做得到喔?」張先生沒辦法想像跟女人發生關係的可能性。
「不知道阿，誰知道。
但是遇到你，我用的同志的身份去保護了另外一個同性戀，在他被異性戀欺負的
時候。
我敢大聲的說當同志沒有錯，我們都值得被愛。
那些時刻，我覺得自己的某一個部分好像得救了。
過去，我只覺得其同志也都跟我一樣，我們是異形，
有時候會難以隱藏本性的伸出觸手、或是露出奇怪的器官，
然後我們在暗處交配，卻什麼都生不出來。」
張先生不知道要回答什麼，也只能輕輕拍拍他。
他知道阿信是個細膩的男孩，但他不知道在信內心深處，隱藏了這麼強烈的自我否定。
過去的他是怎麼露出那樣的笑容?在這一刻，張先生很感謝生命中那些好朋友們。
完全沒辦法想像，如果他國中沒有認識菁菁、高中沒有認識張娜、大學沒有認識
小樹，他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你讓我知道，就算喜歡男人，我也還是個人，今天看著你跟阿凱，我開始想，
算了，乾脆我們在一起，不要再被他們欺負，為什麼我們要去繼續愛不接受我們
的人。」
「這樣好嗎?」
「我也不知道」
「你放得下小黑?」
「……」
「阿信，謝謝你，但是我想，我們還是應該跟自己真的喜歡的人在一起吧?」
「我是真的喜歡你阿」
「那可能不夠喜歡吧，我也是，我不夠喜歡你」
「……」
「謝謝你，真的」
「那親一下」
「嗯。」
「你還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
「嗯，這次我信了。」
「還會整天只想把我推給別人嗎?」
「萬一你找到真愛呢?」
「那萬一沒有真愛呢?」
「小小年紀講這種話叫中二」
「那你相信真愛嗎?」
「我…我…，我想要相信！」
「那阿凱是你的真愛嗎?」
「不知道欸。」
「那你覺得小黑是我的真愛嗎。」
「我不知道。」
「那你要怎麼知道我找到真愛了？」
「……」
「茫茫人海，也許會有個適合你、會跟你牽手共度此生的人」
阿信輕輕牽起張先生的手，大手跟他十指交扣。
「你說的真愛是那樣的人嗎？」
「應該是吧。」
「那樣的話，你要先牽起他的手，你才能知道有沒有辦法牽一輩子。」
「牽不到怎麼辦?萬一我愛阿凱愛了一輩子，都牽不到他的手呢?」
「你覺得呢?」
「不知道耶，我那麼愛他的話，是真愛吧。」
「對吧~不過，我是覺得不太值得啦，那王八蛋。」
「哈哈。」
「阿信。」
「嗯?」
「阿凱昨天有吻我。」
「真的假的，然後咧?」
兩個人坐在海邊，
張先生告訴阿信前一天晚上到當天，他與阿凱之間的種種。
阿信聽了阿凱昨晚到今天的種種，只說，我朋友曾經告訴我，他沒辦法因為責任
待在一個人身邊。
張先生也這麼想，但是還是有點難過。
「欸不過。」
「嗯?」
「還愛他吧?」
「嗯。」
「那就去愛一次阿，愛到不愛再說，我會在你身邊啦，放心。」
「……」
「幹嘛不回答。」
「害羞啦。」
「嘿嘿~宗霖，告訴你阿」
阿信輕輕的用頭靠著章先生的頭，跟他說，
「我一直都知道，你覺得是你單方面依賴我，但是我想讓你知道，我也需要你。」
如果他當初先愛上阿信，會不會比較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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