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 那時候，肥皂、鋼盔、軍便服(9)
小哲回來了，這幾天他忙著處理自己的事情、我也忙著上班提完數不清的案。他總習慣將
行程安排結束在離我公司比較近的地方，我下班後，才可以快點找到他。我們一起晚餐、
一起閒晃，聊著這些日子彼此的生活；有些事，隔著skype的鏡頭就說不出口，見了面，
卻近乎自然。
其實根本不像分別，雖然闊居兩地，見了面還是沒來由的熱絡。聊起往事、或者未來，
你都知道，身旁的這個人一直沒有改變。晚上住在他家，他煮宵夜給我吃，吹噓他在國外
生活的能力如何大幅提升；然後他和女友用國語與我只有粗淺基礎的某國語言聊著、笑著
，我在他背後寫提案，看著他一如往常的背影，還是那麼可靠也不自覺的微笑著。
其實曾以為都變了，卻發現自生命交會開始，就一直沒有改變。
我們聊到我在版上寫文章的事情，也聊到大家的支持。他熬夜把屬於他的部分看完，卻說
不想看小強尼跟阿鈞的故事了。他說一直到我訴諸文字，他才知道那時候我心裡的真正
想法，如何愛一個人、卻知道自己永遠沒有機會。
他請我對大家說：「你們很辛苦，加油，祝你們找到幸福。」
附加一句：「我也想看Feverwill當受。」我揍他了，但很慶幸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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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們睡在隔離寢室，我間歇著咳嗽、鼻水、與畏寒，輾轉難眠。而我想他也一樣，
只要我一咳嗽，他就會拉開棉被，起身看我，直要確認我又回復安靜的假寐後，他才又
躺回自己的枕頭之上。大約三點的時候，他起身去上了廁所，回來的時候，逕直的往我的
床位走來，躺下、擁抱著側睡的我。
我對於他的大膽暗自感到不安，但不斷冒著冷汗的背脊靠著他厚實的胸膛，傳來的溫暖
讓我卻又捨不得他離開。我沒有力氣和他說話，只用手輕輕撞擊了他的胸膛，示意我知道
他躺上了我的床。我感受著他高挺的鼻樑抵在我的後頸，陣陣溫熱的氣息隨著他勻稱的
呼吸聲傳來，懼怕被發現的擔憂已經被他炙熱的體溫融化，我就在那安心的懷抱裡，沉沉
睡去。
隔天睜開眼時，他正在折自己床位上的棉被，寬闊的背影，於我不再只是健美的輪廓，
更多了一點厚實的安全感。我掙扎的起身，一身黏膩的汗在草綠的內衣上映著深淺不一
的漬痕。他轉身，放下了手中的棉被，靠了過來。太陽刺眼的光芒自他身後流瀉，順著他
深邃的五官，留下深淺不一的陰影。他貼近了我，像個父親確認孩子是否發燒那般，將
額頭靠上了我的額頭。燒退了，他在我唇上啄上的一吻，又讓我渾身熱燙了起來。
病好了以後，我們又回歸到乏善可陳的部隊生活，一起刺出槍尖的刺刀，伴隨著無腦的
殺聲；一起匍匐在黃塵滾滾的單戰場，聽到指令撐起四肢反核爆；一起胡亂的吃著肉燥
拌飯，整齊劃一的喊完下餐廳後搶投販賣機的飲料；一起拿著頂上無毛的掃把，打鬧的
將樹葉全部掃進阻塞的水道。除了這些，最喜歡的還是，一起袒裸的洗澡，在嘩嘩宣泄
的水聲中，他總喜歡做些挑逗的小動作，讓我們洗完澡後必須遮掩的穿上四角褲，掩飾
褲襠底下，上膛一半的槍支。
入伍的第三週開始，便可以清楚的看出哪些人適應了部隊的生活、哪些人還活在文明的
牢籠。來自各方最高學府的男孩們，一半已經接受無理可喻轉變成男人的必經程序；一半
卻還在講求群體的部隊生活中，汲汲營營宣誓捍衛自己的個人主義。我無法說哪些人過得
比較好，放空一切或者據理力爭，總之當兵這回事，對每個男人，在往後的一輩子裡，
都有屬於自己的一套詮釋。
第三週也是志願役的小士官們終於卸下心防，不再用無理的謾罵建立管理權威的時刻。
他們開始試圖了解眼前這些頭頂初長新毛，走路還會掉菜蟲的大專新兵們，有著如何與
他們不一樣的理解、思考、邏輯、與能力：於是會畫畫的被抓去設計海報、會耍寶的被
抓去娛樂部隊；會瞎掰胡扯的，被抓去投稿、寫文宣、或者做任何可以取悅營長的文書
工作。我屬於最後一個。
一直到退伍之後，才聽說當初每個連上都有這樣一個代打的寫手。但當時這樣的身份，
卻讓我可以脫離大部隊，享受一些現在看來微不足道、當時感受莫大恩寵的微小確幸。
他們在悶熱的中山室死記活背著準則時，我坐在士官辦公室吹冷氣吃雞排、隨手寫著不會
有人看的胡言亂語；他們在爭先恐後搶著淋浴間的時候，我卻可以大搖大擺的在大家就寢
後獨享空曠的浴室。所有人都在羨慕，只有一個人在生氣。
我沒有把他微微的醋意掛在心上，只在一兩個晚上特地挑了我們這排盥洗的時間鑽進了他
的淋浴間，對著他背對我翹挺的臀部，用我微微興奮的硬挺上下摩擦，然後一隻手沾著
沐浴乳的泡沫，繞過他黝黑粗壯的腿，向前抽動他被激起的欲望。這樣微小而深刻的刺激
，總是我想起新訓生活時，讓我微笑的美好回憶之一。僅止與打鬧的互相撫觸，是我們
藉著混亂的盥洗時間半公開的偷情伎倆；夜晚我們學會在手上塗抹一層厚厚的防蚊乳液，
隔著蚊帳相互緊握的手不再被肆虐的蚊子嫉妒，那是我們非公開的情侶關係。
他沒有再問過我交往的事情，但那些傳遞著微微情愫的微小動作，似乎給予我們彼此一個
確切而真實的認證；他還是時常在我的耳畔說著挑逗心弦的話語，偶爾帶著一點腥羶，
更多的則是他濃濃的情意。時間過得比第一週感覺快了些，扣掉了生病的一天，轉眼就又
到了週五離營的歡樂時光。收拾離營的行囊時，阿鈞湊近了我，一雙徹亮的眼眸直挺挺地
望著我。
『你週末要幹嘛？』他問，一臉熱切。
「沒幹麻，待在家囉。你咧。」我回答他。
『也沒幹嗎，待在你家囉。』他說，痞痞地笑著。
「誰說要讓你來了？」我瞪了他一眼。
『鬼門還沒關啊，我怕你一個人晚上會怕，要去陪你。』哪來的爛理由。
「不用，完全沒感覺。」
『這樣如果有壞人去你家怎麼辦？』他鍥而不捨的想著無厘頭的小劇場。
「讓你來就是讓壞人來我家啊，而且你不用回家喔。」我酸了他一下。
『家裡沒人啊。』他聳了聳肩。
「所以咧。」我問。
『如果能有一個人陪，我會很開心。』那是種小朋友渴望禮物的眼神，真切、無疑。
『如果是一個我愛的人陪我，我會更開心。』他壓低了聲音，卻搭配著暢懷的笑容。
離開營區的接駁車上，我與阿鈞並肩坐著，他倚著靠窗的位子，打開手機沒多久就接到了
小哲的電話。我自口袋掏出手機的時候，阿鈞輕輕的將頭移往了窗邊；當發現自己動心的
對象都有一樣紳士的舉動時，只能為自己生命的際遇感到確切而深刻的幸運。
「喂？」我對著電話說。
『喂？』小哲仿照我的語調，發出一樣的音節。
「幹麻？」我有又要被捉弄的感覺。
『幹麻？』他繼續照著說。
「智障喔。」我說。
『智障喔。』他又繼續回。
「幹嘛拉，幼稚鬼。」我繼續說。
『幹嘛拉，幼稚鬼。』他還是一樣。
「煩欸，你在哪裡拉？」我說，卻藏不住濃濃的笑意。
『在你心裡。』這應該就是這個遊戲的目的了吧。
「……」我在電話這頭沈默，沒有回話。
『你要學我說話啊。』他在電話那頭說，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
「這哏會不會太爛？」我問他。
『你不喜歡嗎？』我彷彿可以看見他痞痞的笑容。
「低能兒。」我說。
『說錯了，是帥哥。』他說。
「低能兒，你到底要幹嘛？」
『關心你，看看你有沒有被強暴啊。』他說。
「垃圾話時間結束，三秒之內說重點。」我說。
『高鐵站等你，我先買票，掰。』他加快速度的說，隨即掛掉電話。
我收起電話，戳了身旁又有些吃醋的阿鈞。他轉過頭來，帶著一點不甘願跟一點賭氣的
神情看我；標準攻的靈魂設定裡，最受不了的就是帥哥帶著這樣的表情，像隻想要吃卻
又得不到食物的小狗，在桌子底下那帶點憤怒、卻更多是渴望的眼神，既納悶主人藏起
美味食物的動機，又無法抗拒那陣陣入鼻的香氣。捲翹的睫毛襯著他清亮的雙眸，透徹的
直讓人深陷。
「幹嘛拉，不要生氣。」我戳了他不帶贅肉的腰間。
『我才沒有生氣。』他俊俏的臉龐上，嘴脣微微撅起，像個倔強的孩子。
「幹，你明明就在生氣，你也知道小哲就這樣啊。」我說。
我知道他在意小哲，事實上我想每個和我在一起的人都會在意小哲。耍點白癡、帶點陽光
、說話痞痞、身材結實的他，擁有著喜歡男人的我們難以抗拒的吸引力；在遠處他是可遠
觀不可褻玩的完美獵物；但若成為敵手，他卻是一隻凶狠卻美麗的獵豹，蟄伏時威震八方
，奮起時勢不可當。
其實我們已經花了幾個晚上閒聊的時間，聊過小哲在我生命中的意義。阿鈞知道這時候的
小哲於我，已成為一個無法割捨的親人；過去的情愫也許曾經發酵，但當時都已只是我們
相互譏笑時嗑牙的笑料。但或許小哲的存在，就像男人生命裡的紅粉知己，要說再清白，
都不夠潔白；要說純友誼，全世界也許只有我們彼此相信。
『我真的沒有生氣拉。』他說，抓住了我戳他腰的手。
「再裝就不像了。」我說。
『我只是在想，哪一天，我可以跟他一樣，對你而言這麼重要。』他看著我說。
究竟是這世界充斥著情聖，或者我太容易感動。
「你已經跟他一樣了。」我說。
『蛤？』
「已經一樣白癡了。」我說，笑嘻嘻的戳著他結實的腹肌。
回程的高鐵上，我們三人坐在同一排。左側是阿鈞、右側是小哲，中間是譁眾取寵的我。
我邊聽著小哲和我述說他連上發生的趣事，邊轉過頭吆喝阿鈞帶著一點競爭意味的附和，
一瞬之間，突然體會風吹平原，搖擺小草的內心劇場。其實小哲只是幼稚，他最喜歡讓
喜歡我的人感受一絲若有似無的威脅；根據他本人的說法，這是幫助我釐清對方究竟愛我
多深的最好方式，但對於他的歪理，我早就懶得用心去想，只不管他做什麼，都盲目的
相信是為我好。
『幹，我根本沒辦法睡，我旁邊的人打呼超吵。』小哲憤憤不平的跟我說。
「你可以用嘴巴堵住他的嘴，他就不會打呼了」我嘲笑他。
『幹，你欠揍是不是！』他尻了我的頭。
「幹，好痛，欸，阿鈞，有人打我。」我轉過頭去，戳了憋笑的阿鈞鼓鼓的臉頰。
『活該被打。』阿鈞說，手卻把我往他的方向微微拉近了一些。
『你們咧？有人打呼嗎？』小哲問了我。
「是還好，你知道我睡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說，是實話。
『是～噢～半夜如果被強暴也不知道』小哲拉長語氣，阿鈞害臊地別過頭去。
「智障，睡你的覺拉！」我抓著小哲的頭去撞高鐵的玻璃。
『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囉～這次是三週。』小哲附在我的耳邊小聲的說。
「＝＝」我給了小哲一個這樣的表情。
『睡覺前我都會想一下，猜你會不會捅又出什麼鳥事。』他說，音量只有我們聽見。
『我很擔心你。』他接著說。
我不知道阿鈞的順風耳有沒有聽見小哲最後說的話。總之，我輕輕捶了小哲結實的手臂，
那是我們熟知彼此的動作，示意我們已經將彼此的話收藏到了心中某個珍貴的角落。簡單
，卻傳達了心裏最真切的溫度。對於阿鈞，我或許暫時仍無法與他解釋我與小哲動作背後
的默契。
也許自高鐵站看到我們一起出現就說明了一切，小哲對於阿鈞要去我家，露出了毫不意外
的神情。只在將近離開之前，勾搭著我的肩膀，附在我耳邊用肯定的語氣說：『好拉，
他還不錯，至少蠻在意你的。』然後放我們搭上關門警示音響起的對向列車。他隔著窗戶
對我揮手，拿起了手機對我搖了搖，示意我也拿起手機查看。
『背包左邊口袋。』一封簡訊，不用猜都知道又是保險套，他真的很適合代言衛生局。
回程的捷運上，我們並肩坐著，阿鈞放任他全身的重量壓在我的肩膀上，沒骨頭的讓自己
的身體以最大面積與我接觸。過了忠孝復興站，捷運的人潮稀疏了些，他伸出手，自我的
身體背後穿過，明目張膽的摟著我的腰。對於他的大膽，我已經習以為常，卻無法阻止；
只認份的拿著背包，放在身前遮掩他毫無尺度的調戲。
「欸，很多人拉。」我小聲的對著他喝斥，捷運裡的人都在滑手機或者補眠。
『很多人才刺激啊。』他痞痞的笑著，不安份的手鑽進我的T恤觸摸著我的腰。
「你弄到我忍不住，我就現在處理你。」我瞪了他一眼，他沒有停止。
『來啊，好想喔。』他帶著戲謔的說，像個明知故犯的大男孩。
「想要尿尿嗎？乖噢，等等帶你去廁所。」我揍了他，他還是笑的燦爛。
步出捷運，回家的途中經過公園時，他拉著我的手將我硬拖了進去。夜晚的公園很涼，
運動的人三三兩兩或慢跑、或健走。月亮斜斜的掛著，一抹光暈襯著忽明忽滅的路燈，
將公園的草地照成一席暈黃微明的色階；他拉著我往夜晚沒有孩子在玩耍的溜滑梯走去，
彷彿比我還要熟悉，毫無遲疑的邁著大步。直到溜滑梯的建築遮掩了我們，他才放開我的
手，微微喘了口氣。
「幹嘛？」我問他，路燈在他俊俏的臉上留下一半的陰影，五官又更深邃了些。
『回你家之前，我要先確定我是什麼身份。』他沒來由的說，斂起了戲謔的笑容。
「蛤？」我突然無法理解從這個標準笨蛋口中突然說出的話。
『看我是朋友還是什麼啊。』他欲言又止，我已經知道他要說些什麼。
「應召牛郎，花錢請來的那種。」我說。
『幹，不要鬧拉，我很認真耶。』他抓住我的手臂，我感受到他微微的顫抖。
「什麼拉。」我笑著問他。
『喜歡不喜歡拉？』他有點急促，窘迫的神情又引起我調皮的頑劣。
「我有喜歡的人了。」我說，一瞬之間，我覺得他的世界連路燈都不剩下。
『是喔……』他鬆開了握住我的手，一抹陰鬱掛在俊俏的臉龐。我沒有回答他。
『小哲嗎？』他吞吐著說著他心中最真切的敵人。
「不是。」我說，看他的眼神揚起一抹疑惑。
「我喜歡的那個人，沒我高、身材好、帥帥的、白目白目、卻對我很好。」
「智商不高、傻傻的，很會游泳」我看見笑容在他嘴角揚起。
「是棵大樹」其實想起來，都覺得肉麻的幼稚。
『對不起，我其實不是真的喜歡你』他接著我的話說，換我錯愕。
『我無法欺騙自己對你說我愛你，因為……』他說，我陷入恐慌，等待他的回答。
『我其實只是想幹你。』他說，然後憋不住笑，大聲笑了出來。
「幹、你、老、師」老師真的是一個很辛苦的職業……
『好拉，你講到帥帥的，我就知道在講我拉。』
「幹，你好意思。」我伸手要揍他，卻被他自手腕抓住。
『當然好意思，智商不高、傻傻的大樹，簡直污辱我的帥氣。』他說。
「幹，根本就過度讚美。」我用另外一隻手朝他的下襠襲去，硬的。
『但我剛剛有一句話是說真的』他說。
「我不想聽，閉嘴。」但我的雙手都被他抓住，沒有餘力拒絕垃圾話。
『我想幹你。』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使力將我拉進他的胸膛前。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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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為什麼大家都想攻我拉.......
希望你們會喜歡。（不是喜歡攻我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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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氣替代役小書你說啊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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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大家褲子脫了又穿穿了又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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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特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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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WORD貼過來手殘按兩次Ｔ＿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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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反正現在終歸是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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