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生日
準備從公司回家時，從口袋翻出手機發現螢幕顯示一通未接電話。
我邊走向停車場邊回撥電話，直到那端傳來熟悉的聲音，才停下腳步。
少了冗長的開場白，母親開門見山的祝我生日快樂，接著是一連串的呵呵笑。
我又驚又喜大叫，問她怎麼還記得這件小事。
「怎麼可能忘記？我生的阿。我可是痛了一天一夜… …」
「那妳有沒有覺得這孩子怎麼這麼討厭，一直不出來阿？」
「當然有阿，超氣人的，哪有人那麼難生的阿。」
是阿，那種我一輩子都沒辦法體會的疼痛，怎麼可能說忘就忘呢。
「生完之後，我跟你爸說我以後再也不要生了… …」
無人的停車場裡頓時充滿我的笑聲。
然後，母親問我吃過晚餐沒，我回說剛運動完正準備回去吃，
她則笑我一個人在外地孤單吃飯，不覺得寂寞嗎？
「回家阿。」母親爽朗地說道。
「怎麼可能阿，明天還得工作。要是今天是星期五，我一定馬上衝回去了。」
我想了想繼續說，「倒是妳還記得今天是和爸的結婚紀念日嗎？」
被我這麼一說，電話那頭的母親先是沉默了一會，接著恍然大悟般叫說：
「阿呀呀，我怎麼都忘了！」
「反應還真慢，你們沒去慶祝阿？」
母親笑呵呵的回說都兩個老人了，還記這些日子做什麼。
是嗎？結婚不是人生最燦爛、最美好的時光嗎？
要是我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忘記呢？
掛上電話後，我騎著機車往宿舍方向前進。
晚風輕彿我的臉頰，帶走了上班一整天的疲倦。
隨著閃爍的車流緩緩移動，眼前的筆直道路像是時光隧道一樣，
帶我回到了好久以前的過去。
我想像二十五年前醫院產房裡那個呱呱墜地的我；
我想像三十年前餐廳裡年輕的父親牽起母親走入婚禮會場。
我想著，剛生完孩子的母親看著又哭又鬧的我，是不是很想用力捏一把；
我想著，站在舞台中央的父親和母親喝著交杯祝酒，是不是悄悄約定了終身。
或許對我而言，這輩子最值得紀念的時光是和另一半走過的歲月，
而對母親來說，最美好的時光是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幻想過了很多年的某一天夜晚，
我和另一半高舉著酒杯和親朋好友祝賀著。
我想著自己終於有了可以依靠的對象，也有了人生歸屬。
或許當我不經意的回頭時，
我看見的不論是開心祝福我的父母，或是熱淚盈眶的父母，
我都可以鼓起勇氣的牽起另一半，勇敢的走完人生。
或許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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