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子不語 學佛
大通和尚
蘇州某個進士熟悉禪學,因而立志想修煉成佛,
聽說浙江天台山的一位大通和尚已有一百二十歲,於是走去拜訪他,
但兩次敲門都被拒絕不見,於是進士便跪在門外一整天,
和尚終於讓他進門,問說「你為何而來?」
進士「希望能學佛。」
和尚「你不就是某某尚書的兒子嗎?」
進士「是。」
和尚「令尊還健在嗎?」
進士「還在。」
和尚「你有娶妻嗎?」
進士「有。」
和尚「那你就不對了!佛重慈悲,你父親還健在、也有家室,
竟然忍心要捨父親、拋棄妻子,意圖成佛,抱著這種心念會有辦法見到佛嗎?」
進士無法回答。
和尚又問「成佛要有功德,你立了什麼功德?」
進士「我遇到荒災年份一定帶頭賑災施粥,發現暴露出來的棺木一定協助埋好,
每年又買活動物放生。」
和尚「凡是特地為了要累積功德來增加福報的,就跟沒做功德一樣,
像是律法上規定因疏失而殺死人,雖然殺了人但不依一般殺人罪要求抵命;
你意圖是貪妄成佛才做出種種善事,這種根本毫無功德。
如果你真的要學佛,就必須從此時此刻起,什麼都跟著我做:
我坐著你也坐著、我吃飯你也吃飯、我大小便你也大小便、我睡覺你也睡覺,
你能辦到嗎?」
進士「可以。」
和尚長嘆了一口氣,就閉上眼坐在榻上,
一整天都沒再說話、不吃不喝、不睡覺、不甚至起身上廁所,
進士坐得全身酸痛、肚子餓到腸胃叫得跟打雷似的,連大小便都忍不住而洩出來了,
但和尚一點都沒在意;
進士最後不得已,起身跪在和尚面前,說希望能回家去,
和尚什麼都沒回答,只是拱手行禮、微笑目送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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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門某進士通禪理,立志成佛。聞天台山僧名大通者年一百二十歲矣,乃徒步訪焉。兩扣
茅蓬,辭不見,進士跪門一日,僧召入問:「汝來何為?」曰:「願學佛。」曰:「君非
某尚書之子歟?」曰:「然。」「今尚在乎?」曰:「在。」「有妻子乎?」曰:「有。
」僧曰:「君誤矣!佛性慈悲,汝父尚在,妻尚存,而忍心別父棄妻,貪圖作佛,此心可
以見得佛否?」進士不能答。僧又問:「成佛必須功德,汝立何功?」曰:「我遇荒年必
倡捐賑粥,遇棺槨必掩埋,年年買活物放生。」僧曰:「凡有心積德以徼福者,與無德者
同。猶之律上過失殺人,雖殺不抵命也。汝貪成佛,而強為諸善,何功之有?汝果要學佛
,當先學我,便從此刻學起。我坐則坐,我食則食,我溲溺則溲溺,我眠則眠,汝能照樣
行乎?」曰:「能。」僧長嘆一聲,便閉目坐榻上,一日不語,不飲,不食,不眠,不起
溲溺。進士骨節酸楚,腹中雷鳴,溲溺俱下,而僧不知也。不得已,起跪僧前,願且還家
。僧亦不答,拱手微笑而送出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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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種無知中,最差勁的是『政治無知』。他聽而不聞、視而不見,他從不參與任何
政治活動。他彷彿懵然不知,種種生活費用:如大豆價格、麵粉價格、租金、醫藥費
等,全都與政治息息相關。他甚至對自己的政治無知引以為傲,挺起胸膛,高聲說
自己討厭政治。 這愚人並不知道,基於自己的政治冷感,社會出現了淫業、棄童
、搶匪 --更可悲的是出現了貪官汙吏,他們對剝削社會的跨國企業阿諛奉承。 」
-- Bertolt Brec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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