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子不語 一門英烈
雷異
江蘇鎮江府金壇縣瓜渚村有某人,兒子小時候就跟別家人訂好婚,
之後該人死了,妻子雖然常常吃不飽,仍立志將孤兒撫養長大,
但兒子長大後,實在沒能力去迎娶,於是找媒人去向女方提出退婚,
女方家長問女兒意思,女兒堅定表示仍要依約嫁,
使得母子倆不知辦婚禮的錢該從哪生。
過一陣子後,母親告訴兒子:
「我這十幾年來,飢寒交迫下仍沒生其他念頭,就是想讓你成家、幫你父親延續香火,
如今這情形,就算我們就算再對看一百年也不會有解決方法,
所以我昨天已經找媒婆講好改嫁去某家,收到的錢就讓你娶親、還有還欠的債,
錢都放在床頭,你可以去確認看看。」
兒子吃驚到說不出話來,母親哭說:
「快去找媒婆提親辦迎娶,我等你們夫婦成親後後就要離開了。」
兒子哭到無法動作,是母親一再催促才出門去。
但對話都被隔壁賭場裏的壞心人聽到了,他們趁兒子出門後,鑿開牆壁把錢全拿走,
母親早上起來發現錢全沒了,打擊之下竟上吊自盡。
早上,兒子帶了媒婆來,但開門卻不見母親人影,覺得非常奇怪,
讓媒婆在客廳稍坐,自己進房去看,竟發現母親死了,悲痛之下自己也在旁上吊;
媒婆覺得他怎麼那麼久都沒出來、叫人也沒反應,偷看房間裏才發現母子都吊死了!
極度驚嚇之下大聲尖叫,鄰居聽到全趕過來,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媒婆趕緊跑去告訴女方父母,結果女兒知道後竟也上吊。
當時是隆冬,天空突然堆起烏雲、雷電交加,有七個賭徒被雷打死,
而兒子跟未婚妻的勒繩都被震到斷裂,兩人掉落後醒來,
只有母親搶救後仍沒清醒。
當時聽說這故事的人都感嘆說:
「一家人就集滿了三件貞烈節孝之行,又一時全死於非命,
沒人幫他們伸張正義,結果最後竟是天雷辦到,這真是神奇!
而讓未婚夫妻兩人醒來、得以完成婚嫁,又讓本該守節的母親就此離開人世,
以如此意想之外的方法來達成母親當初的志願,是誰說雷電都亂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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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壇瓜渚有某者,其子幼時與某姓為婚。未幾某卒,妻矢志撫孤,屢遭饑饉。子既長,不
能行娶禮,遂囑媒氏辭婚,令別擇婿。某夫婦詢之女,女志堅不奪,媒復命,母子計無所
出。
居久之,母呼其子曰:「吾十數年來,饑寒交迫,不萌他念者,望汝成立室家,為爾父延
一線也。今煢煢相守,雖百年何濟。余昨已議改醮某姓,得金若干為汝娶婦,若干償宿逋
。今金俱在牀頭,汝可視之。」子噤不能出一語。母泣曰:「速詣媒氏言之,余坐待汝夫
婦成禮然後去。」子泣不應,母促之再三,乃往。時鄰左博場有群匪竊聽,乘某子夜出,
穴壁偷金去。母晨起失金,遂自縊。
越宿,子偕媒來,啟戶不見其母,怪之,使媒坐客舍而己入內,見母已死,痛極亦縊。媒
怪其久不出,呼之無應者,窺其寢,母子俱懸梁死,駭極而號。鄰眾畢集,咸不解其故。
媒因奔告女之父母,女聞之亦縊。時方隆冬,天忽陰晦,雷電交作,震死博徒七人,某子
某女俱索斷而蘇,惟某母救亦不醒。
一時聞其事者相與嘆曰:「貞烈節孝,三事萃於一門,而一時俱死非其命,若無人為之伸
理,雷為之伸者,斯亦奇矣!至于蘇男女二人,使之完娶,而節母則聽其悠悠不返,所以
曲全之者又如此,誰謂雷無知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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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種無知中,最差勁的是『政治無知』。他聽而不聞、視而不見,他從不參與任何
政治活動。他彷彿懵然不知,種種生活費用:如大豆價格、麵粉價格、租金、醫藥費
等,全都與政治息息相關。他甚至對自己的政治無知引以為傲,挺起胸膛,高聲說
自己討厭政治。 這愚人並不知道,基於自己的政治冷感,社會出現了淫業、棄童
、搶匪 --更可悲的是出現了貪官汙吏,他們對剝削社會的跨國企業阿諛奉承。 」
-- Bertolt Brec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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