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子不語 鬼告狀
鬼狀
河南開封府祥符縣為省城附郭縣,事情極為繁多,
+開封縣
全省各州縣呈上來的案件,有需要複審的大多交代該縣來處理,
反而自己轄區裏的案子雖然有按時收件,但常放著很久沒審理、一直擱置著。
某任縣令鮑大人勤勞工作,某天收了幾份狀紙後,只大略看了一下就交師爺擬辦,
隔天師爺問說「某某地方那個命案,大人要去勘驗嗎?」
鮑縣令「沒看到有人呈狀啊,哪有這案子?」
要師爺把狀紙拿來,一看是通姦同謀殺親夫的案子,上面寫明姦夫叫劉順,
自稱盲人某某、在哪被殺,而記載的發生時間算起來已經十六年了;
鮑縣令吃驚說「案子懸了十六年,怎麼突然跑出來?這頗怪異。」
把其他擬好的狀子都批示了,只有這份壓下留著。
之後收狀的日子,鮑縣令會親自對呈狀的人一一點名,都沒看到盲人,
地方衙門固定逢三六九日才收狀,其他日子時只限重大刑案才可以擊鼓喊冤
但某天晚上翻閱狀紙,那個盲人告通姦同謀殺親夫的案子又出現了!
鮑縣令問衙吏們「你們知道有個叫『劉順』的人嗎?」
有人回答「知道,在按察使司衙門當廚工。」
於是去向按察使請求拘捕劉順,按察使讓他帶人走,審訊後供認不諱。
劉順本來是地方無賴,在城外河邊背人過河為生,
有個盲人帶著妻子要過河,劉順看到他妻子有些姿色,因而心生歹念,
於是在背她過河時挑撥說「娘子不幸嫁給瞎子,這一輩子就這樣被糟蹋嗎?
如果不嫌棄,可以換跟在下一起。」
盲人妻被他說動,於是引誘盲人到樹林裏休息,
解開裹腳布將丈夫勒死,再由劉順挖坑埋了屍體;
改與劉順結為夫妻,假稱是逃荒、跑到其他縣當有錢人家的僱工,
開始學起煮食,技術頗為不錯,於是又進省城裏到按察使司衙門的廚房裏工作。
鮑縣令得到口供後,就到供稱的埋屍地點開挖,挖到的屍體還沒腐爛、傷痕非常清楚,
於是劉順夫妻倆都判處極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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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祥符縣最繁劇,凡各州縣申解院司案件,有覆審者,多委辦焉。自理詞訟,雖常接受
,而示審無期,反致沉擱。
令尹鮑公,勤於堂事。一夕,收呈狀若干,未及細閱,即交幕友批發。次日,幕友問公曰
:「某處命案,可往驗否?」公曰:「未見呈稟,安得有此?」索狀觀之,則是謀殺親夫
狀也。內載姦夫姓名,自稱瞽某,被殺某處,屈指計之,隔十六年矣。公愕然曰:「案懸
十六年,事頗怪。」因將各呈俱為批發,獨壓其呈不發。
逢收呈日,又親點名過堂,並無瞽者。及晚查閱,則前瞽者呈又在內矣。公問書役:「役
輩可識劉順否?」或答曰:「有,其人現充臬司廚役。」公赴司請拘兇犯,臬司交公帶訊
,供認不諱。
先是,劉順本屬無賴,在城外河口以馱人渡河為生。值瞽者夫妻同行,見其妻有姿,遂萌
惡念,於負渡時即戲挑之曰:「娘子嫁一瞽者,殊非終身了局,倘不予嫌,愿同白首。」
其妻心動,共紿瞽者憩樹間,解裹足布勒死,挖坑埋之,遂成夫婦。偽作逃荒者至外縣僱
佃于巨紳家,遂學烹任,頗有所積。乃挈妻入汴城,充臬司廚役。
公廉得真情,即往掘驗,屍未朽,傷痕宛然。於是,劉夫婦皆伏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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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種無知中,最差勁的是『政治無知』。他聽而不聞、視而不見,他從不參與任何
政治活動。他彷彿懵然不知,種種生活費用:如大豆價格、麵粉價格、租金、醫藥費
等,全都與政治息息相關。他甚至對自己的政治無知引以為傲,挺起胸膛,高聲說
自己討厭政治。 這愚人並不知道,基於自己的政治冷感,社會出現了淫業、棄童
、搶匪 --更可悲的是出現了貪官汙吏,他們對剝削社會的跨國企業阿諛奉承。 」
-- Bertolt Brec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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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船伕,是「背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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