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閱微草堂筆記 吸狐
胡淳 (字厚菴) 前輩說:
有書生跟一個女狐妖很要好,
當初相遇沒多久,狐女給他一只長兩寸多的葫蘆、要他佩在衣帶上,
她平常跑進裏面去,想見面時只要拔出塞子,她就會出來跟書生相好,
完事之後,等狐女進去再把塞子塞好。
但書生有天在路上走,葫蘆被扒手偷走,從此無法再跟狐女見面、非常失意悵然;
過一段時間後,到郊外散步以舒解鬱悶心情,結果聽到草叢裏傳來叫他的聲音,
聽起來正是狐女的聲音,書生趕緊跑過去,
但對方不肯出來,說「妾身外貌都已不同,不能再跟公子見面了。」
書生覺得奇怪,問她怎麼回事,狐女哭著說:
「採陽吸精來修煉成人身,是狐妖常做的事,
但近期不知道從哪跑來一個道士,到處抓捕我們同類供他吸取,
被他抓到之後,他會施展咒語,身體立即跟木偶一樣無法動彈、完全任他操控;
有些比較有道行的可以抵抗、讓體內精氣不被吸走,
結果就被他丟入鍋裏蒸成肉乾,他吃了之後一樣能吸到精氣。
妾身要躲進葫蘆,就是為了避免遇到他,但沒想到仍然被他發現、抓到帶回去,
我怕被拿去煮,所以乖乖獻出修煉累積多年的金丹,才得以活命,
但失去金丹之後,就回復成獸身了,必須再修煉兩三百年才能變成人身,
天荒地老、後會無期,妾身感懷公子過去恩情,所以喊聲再見一面以道別,
希望公子之後自愛,不要再相思了。」
書生憤恨說「怎麼不去跟神明投訴?」
女狐「有很多同類投訴過了,神明說這算黑吃黑、是自作自受,
就像殺人者反被人殺一樣,是應報之理,所以完全不管;
這才知道用盡心思千方百計吸取,正好是害了自己,
從此之後妾身就專心做吐納修煉,不再貪快吸精了。」
這事情說是發生在乾隆二年、三年 (1737-38) 時,胡前輩說還親眼見過該書生;
過幾年後聽說山東有個道士被雷擊斃,是否故事中的道士濫殺過度而遭天誅呢?
這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更後面又還有一個拿著彈弓瞄準的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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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厚菴先生言,有書生暱一狐女,初遇時,以二寸許壺盧授生,使佩於衣帶,而自入其中
。欲與晤,則拔其楔,便出嬿婉,去則仍入而楔之。一日,行市中,壺盧為偷兒剪去。從
此遂絕,意恒悵悵。偶散步郊外以消鬱結,聞叢翳中有相呼者,其聲狐女也。就往與語,
匿不肯出,曰:「妾已變形,不能復與君見矣。」怪詰其故,泣訴曰:「採補鍊形,狐之
常理。近不知何處一道士,又搜索我輩,供其採補。捕得,禁以神咒,即僵如木偶,一聽
其所為;或有道力稍堅,吸之不吐者,則蒸以為脯,血肉既啖,精氣亦為所收。妾入壺盧
,葢避此難,不意仍為所物色,攘之以歸。妾畏罹湯鑊,已獻其丹,幸留殘喘。然失丹以
後,遂復獸形,從此煉形,又須二三百年始能變化。天荒地老,後會無期,感念舊恩,故
呼君一訣。努力自愛,毋更相思也。」生憤恚曰:「何不訴於神?」曰:「訴者多矣。神
以為悖入悖出,自作之愆;殺人人殺,相酬之道,置不為理也。乃知百計巧取,適以自戕
。自今以往當專心吐納,不復更操此術矣。」此事在乾隆丁巳戊午間,厚菴先生曾親見此
生。後數年,聞山東雷擊一道士,或即此道士淫殺過度,又伏天誅歟?螳螂捕蟬,黃雀在
後,挾彈者又在其後,此之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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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種無知中,最差勁的是『政治無知』。他聽而不聞、視而不見,他從不參與任何
政治活動。他彷彿懵然不知,種種生活費用:如大豆價格、麵粉價格、租金、醫藥費
等,全都與政治息息相關。他甚至對自己的政治無知引以為傲,挺起胸膛,高聲說
自己討厭政治。 這愚人並不知道,基於自己的政治冷感,社會出現了淫業、棄童
、搶匪 --更可悲的是出現了貪官汙吏,他們對剝削社會的跨國企業阿諛奉承。 」
-- Bertolt Brec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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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獸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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