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呆萌翰林 陳音
陳音 (1436-1494),字師召,號愧齋,福建莆田縣涵江人。
明英宗天順八年(1464)進士 (李東陽同榜,兩人很要好),
經歷:翰林編修、南京太常寺少卿、兼南京翰林院掌院,最後當到南京太常寺卿;
勇於跟宦官、大學士劉吉對抗,但也因此升官受阻,所以最後官職不高。
平日不修邊幅,對小事多不在意,被嘲謔亦不與人計較、只說「也罷」(算了),
所以士大夫皆稱他「也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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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翰林時,夫人要考驗他;
正好客人來了,陳喊說上茶,夫人說「還沒煮。」,陳「也罷。」;
再喊「乾茶(茶葉)也可以」,夫人「沒有買。」,陳「也罷。」
客人聽得笑到肚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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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同事送請帖邀陳吃喝,但隔天出門後忘了是誰請他,就騎著馬慢慢亂逛,
正好有個言官設宴,他就說「一定是他邀我!」,就直接進門去;
之後同事因為陳還沒到,派人來請,
夫人說「一定是跑錯地方,不知是去誰家了,你看各家門外、找他的馬就可發現。」
來人按所說的找,果然找到陳,他才說「我記錯了,我記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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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郎中楊某、字文卿,戶部郎中楊文卿,
某天刑部楊某找陳喝酒,但他卻跑到戶部楊文卿家,
戶部楊文卿還沒起床,聽到陳來了,趕緊起來接客,
坐了閒聊很久後,都沒看到酒菜,陳就說「熱些酒、簡單的小菜就好,不必太豐盛。」
戶部楊文卿覺得奇怪,但還是答應,進去叫家裏人準備;
這時刑部楊某派人來找,說「我家主人等您很久了。」
陳才知道走錯家了,說「是你家主人請我?我搞錯了!」
道歉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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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翻書,看到夾著朋友邀他的請帖,但卻忘記那是年前的東西了,竟還是照日子去,
送上好幾次茶他都還是待著,只好直接問他來做什麼,陳說「赴你的宴會啊。」
主人覺得訝異,但又不好意思質問,只好拿酒菜出來吃喝,
吃完之後,主人才突然想起正是去年的今天邀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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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翰林院回家時,跟僕人說「今天要去拜訪某某官」,
但僕人沒聽到,仍拉著馬回家,陳卻以為到某官的家了,
看了四週後說「景物都好像我家一樣,怎麼回事?」
看到家中擺設,又說「這是我家的東西啊,怎麼會在這?」
僕人不知主人怎麼了,趕緊叫夫人出來,
陳看到後,又訝異說「怎麼妳也在這?」
大家都傳為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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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一大早上朝,不小心把帽帶垂到後面,
看到同事的都繫在下巴,自己低頭一看卻沒有,
大驚說「各位都有帽帶,只有我沒有,是怎麼回事!?」
有個人把他的帽帶往前翻,說「你有帽帶啊,只是背後沒有眼睛而已。」
引起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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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不小心走進戶部,看到正要送進庫房的稅銀,
大驚說「賄賂官員,竟然公然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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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東陽曾經收到好馬,送一匹給陳上朝用 (陳之前賣馬賣得太便宜,曾被李寫詩取笑)
但陳只騎了一次就要把馬還給李,李覺得奇怪而問他原因,
陳說「我以前騎的馬,上朝完回家時可以作上六首詩,
但騎你這匹卻只能作兩首,一定不是好馬。」
李笑說「走得快的才是好馬啦。」
陳想了很久,才再騎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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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東陽知道陳不懂賭博,就要開他玩笑,
丟了顆骰子,正面是一點,就指著跟陳說「底下一定是六點。」,
翻過來果然是六點,而且每顆都這樣,
陳大驚,之後跟人說「李真是天才啊!」
就有人跟他說「他在跟你開玩笑啦,骰子設計就是上面一、下面六,有什麼奇怪?」
陳笑說「那這樣我也可以猜到。」,再去跟李理論,
但李已經設想到了,事先找人做了六顆點數都亂擺的骰子,
所以陳就完全都說不中,只好嘆氣說「老哥我真的是比不上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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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外調南京太常寺少卿,好友設宴餞行,有門生痛哭流涕,
李東陽當場開玩笑說「師生情重卻分離,不去升什麼太常寺卿也罷。」
陳當場回「君臣難際會,換我去當大學士何妨?」
所有人都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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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明史上說「世多以不慧事附之以為笑,然不盡實也。」,
也就是大家都把一些搞笑的事掛名給他,並不一定都是真發生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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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cerely,
Wayne 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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