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萬曆野獲編 神靈相隨
《神仙·談相徐爵遇神人》
中書舍人談相，號術泉，胥吏出身，年輕時就擅長寫匾額，後來因缺錢而進京，
當時世宗嘉靖皇帝沈迷祈禱，但各祭壇上各供奉寫的拜神書、匾額都看得很不滿意，
談找了門路送進宮，皇帝看了之後就召見本人，發現他相貌很神似李默、嚴嵩，
因此非常高興，派他在文華殿待命、之後又進西苑，
官職升到光祿寺少卿，但太驕傲胡搞，因此考績被打差評，
不過皇帝下旨，跟中允郭希顏都留下繼續任職，
之後又累功升到工部左侍郎、賜給飛魚服。
他母親死亡，請求回鄉守喪但不准，改請假回去安葬母親才同意、但限定半年要回京，
可是他沈迷歌妓音樂，喝酒玩樂不按規定時間來，
皇帝震怒，下令當地巡撫、按察使將他抓進京；
他因為跌倒傷到手臂而不能走陸路，是搭快船解送，
認為大概最多被罰降級或免職而已，所以沒什麼著急，
船夫祭祀的神明突然顯現、並找談對話，還叫他談侍郎，
兩方常常往來對談，但談問到自己會怎樣時，神明卻都不回答，
到京後，談被定斬首死罪，隔年死於刑場。
萬曆初年，有個徐爵號樵野，粗懂文藝，犯罪被流放但脫逃跑進京，
因熟悉訴訟，因此受大太監馮保使用，還幫他洗掉以前犯罪經歷，
官職升到錦衣衛都指揮同知、管理南鎮撫司，張居正也必須以禮待之，因此聲勢顯赫；
生平侍奉某個神明最為虔誠，當初剛開始發達時，神明叫他吃素就可以長保富貴，
否則馬上就會大禍臨頭。
後來徐在張四維家喝酒，張強要他吃一塊肉，徐拒絕但張堅持，徐只好吃了，
一回家，神明就責怪他「你馬上就要身敗了。」
徐再繼續吃素，但神明又說「已經惹上大禍了，沒有用啦。」
後來馮保倒台，徐也被判死刑，但死在監獄中。
兩人都是市井俗人，本來不會有什麼，但因有點小技倆而發跡、得以富貴發達，
還有神靈相隨，故應該不是巧合而成，只是最後仍不能拯救他們性命；
所謂「國之將亡、必有妖孽。」，兩人神志魂魄早被鬼類所收了。
談是本鄉人，所以我知道得很清楚，
我小時候在京師，正好徐被關入監獄中，京裏人爭相說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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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書談相者號術泉，自胥吏起，幼工署書，以貧悴入京師。時世宗方事祈禱，
一切齋壇拜章及匾聯之屬，諸供奉所書，多不稱旨。相夤緣中貴得進，上一見其筆札，
即召見，相貌甚似李太宰默、嚴少師嵩，因大愜聖意，命直文華殿，及入西苑；
官至光祿少卿，以驕恣入大計拾遺，與中允郭希顏俱奉旨留用；尋積勞至工部左侍郎，
賜飛魚服。母死，求丁憂不許；求給假葬母，許之，欽限半年復任。
而相戀伎樂，縱飲不即行，上怒，令撫按逮來。時相因醉跌傷一臂，不能從陸，
乃輕舟亟進，意不過鎸階供事而已。舟人所事神忽靈現，時召相與語，呼為談侍郎，
日夕相酬答，惟問以後來事則不應。至京論斬，次年死於市。
今上初，有徐爵者號樵野，粗能文藝，以罪遣戍，尋逃伍入京，素嫻刀筆，
遂入大榼馮保幕，為洗罪籍，積官至錦衣都指揮同知，理南鎮撫司。
江陵相亦曲意禮接之，聲勢震遠近。生平事一神最嚴，初得志，神教以茹素，
可長保富貴；不爾，禍且立至。
後徐飲於張蒲坂相公家，強以一臠，爵拒之，不聽，遂染指。歸邸，神即尤之曰：
「汝敗不旋踵矣。」爵拒絕葷血如初。神曰：「大禍已成，無益也。」未幾保敗，
爵坐大辟，瘐死獄中。二人俱市井駔儈，本無足道，然亦以小慧寸長，坐致華膴。
又有神物附之，似非偶然，究終不能救其敗。所謂國將亡，聽於神。二人神魄，
蓋已為鬼趣所簿錄矣，談為予邑人，故知之甚詳。余兒時在京師，則徐正繫獄，
都人爭道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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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單細胞生物」的眼光見解：只要光譜不夠近不同邊者，就算再中肯一樣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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