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盛唐今語(十七)恐怖統治

看板gallantry作者Lorenzia (爆走金魚)時間17年前 (2007/03/21 22:50)推噓40(40推 0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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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魚老師來啦！經過了一個寒假外加一個月的文思便秘後，終於又擠出了像老人撒尿一樣份量少少的文來餵一餵古八版的各位版眾啦！(似乎感覺語法有點怪？)不知道大家無酥亮蛙謀？五謀？（偽鄉民：五喔！）子孫五友孝謀？（偽鄉民：五喔！）子孫五代代出狀元謀？（偽鄉民：五喔！）其實金魚也是很想念大家這樣，在過去的一個寒假外加一個月裡，實在是很想冒出來給大家一點烏龜唐八卦，無奈實在是人老體衰（咳咳）、大便失禁、膀胱無力、咳嗽咳出個肺來這樣，我媽媽怕我寫一寫死掉以後沒人給她養老，所以不準我寫這樣！不是金魚有意讓大家引頸期待、更不是希望大家寫信灌爆金魚信箱、當然也不是希望大家等下推文推一下金魚是正妹這樣！（冷～）欸，我是史帝芬周的朋友，給個面子嘛！咳咳，言歸正傳，話說大唐垂拱四年、西元688年，太平公主駙馬薛紹先生在牢裡被弄死後，太平公主李令月女士含著眼淚把小孩子生下來，在這段人生的低潮期裡，唐帝國也面臨著前所未有的瘋狂殺戮。赫赫揚揚的百年大族皇唐李氏，在垂拱四年到天授二年間(688-690 AD)，三十餘支皇室宗親被全面屠殺，不是三十多人，而是三十多個家族的男女老幼。在這三十多支皇族中，有記錄的，只有不到三十個男性子嗣存活下來，這份殺戮名單堪稱武大娘的死亡筆記本，三十多支皇族按著被滅門的年月依序是： 1.琅琊王沖-父，太宗子越王貞-滅門 2.韓王元嘉-父，高祖-滅門 3.魯王靈夔-父，高祖-三孫存 4.越王貞-父，太宗-滅門 5.上黨王申-父，高祖子韓王元嘉-滅門 6.黃國公譔-同上-滅門 7.武陵郡公誼-同上-滅門 8.范陽王藹-父，高祖子魯王靈夔-三子存 9.東莞郡公融-父，高祖子虢莊王鳳-一子存(這傢伙出賣了韓王，被武大娘賞了官爵，但是韓王元嘉一死，他也馬上被武大娘所殺) 10.霍王元軌-父，高祖-滅門 11.江都王緒-父，高祖子霍王元軌-一子存 12.零陵王俊-父，太宗子曹王明-滅門 13.黎國公傑-同上-一子存 14.汝南王瑋-父，太宗子蔣王惲-一子存 15.鄱陽郡公諲-父，高祖子道王元慶-一子存 16.廣漢郡公謐-同上-一子存 17.汶山郡公蓁-父，高祖子徐王元禮-滅門 18.廣都郡公(王壽)-父，太宗子蜀王愔-情況不明 19.嗣蜀王璠-同上-滅門 20.紀王慎-父，太宗-紀王家的故事有夠曲折，紀王是觀望派，越王事敗，武大娘將紀王流放巴州，死在路上。紀王七子，一子早薨，五子死於流放途中或於京中被殺，幼子證嗣王。孫輩流放各地，行遠、行芳、行休兄弟三人流放巂州，武大娘派使追殺於道中，行遠自殺，行芳行休因年幼可免，行芳抱著行遠屍首嚎哭，請求與兄同死，使者就順便做功德把行芳也殺了，此事傳開，人以「死悌」稱之。紀王女東光縣主，聞父喪，嘔血數升，絕膏沐二十年，神龍革命，紀王平反，東光縣主感慟而卒，遺言曰「為我謝親戚，酷憤已雪，下見先王無恨矣。」 21.郇國公象-父，太宗子恆山王承乾-二子存 22.鄂州別駕厥-同上-二子存 23.嗣鄭王(王敬)-父，高祖子鄭王元懿-二子存 24.騰王六子-父，騰王元嬰-由於騰王元嬰被幹掉的這六子不清楚名字，也不清楚狀況如何。 25.義陽王琮-父，太宗子紀王慎-一子存(即行休) 26.楚國公叡-同上-滅門 27.襄陽郡公秀-同上-滅門 27.廣化郡王獻-同上-滅門 28.建平郡公欽-同上-滅門 29.舒王元名-父，高祖-舒王元名是當時出名的賢王，嚴格約束家人不得作威作福，治政賢明、性格淡泊，越王貞事件也沒牽連到他。隨後，酷吏橫行，幹掉太子賢的丘神勣把矛頭對準了舒王父子，先把同樣賢名在外的舒王長子亶送進牢裡弄死，再把舒王流放利州，在途中把他幹掉。 30.豫章王亶-父，高祖子舒王元名-一子存 31.鄅國公昭-同上-滅門 32.南安王穎-父，高祖子密王元曉-一子存 33.澤王上金-父，高宗-滅門 34.許王素節-父，高宗-滅門。 (以上以林語堂先生《武則天正傳》之附表為基礎，稍加擴充與修訂而成) 金魚在這裡不厭其煩的把武大娘的死亡筆記本列出來，主要是為了分析一下這些死者的成份。首先，是垂拱四年越王貞謀叛的逆謀者，到江都王緒以前的，都是因為這場叛變而被殺，他們的下場最慘，幾乎都是顯戮。其次，就是武大娘或高宗直接迫害過的皇室成員，嗣蜀王以前的，都是曾經被武大娘或者高宗初年迫害過的人，武大娘對他們的清算，可以說是一種斬草除根的表現，深怕他們挾怨報復，他們的下場通常是流放，或者在流放途中幹掉。澤王許王也算是這一群，他們兩個是林先生原表中沒有的，雖然排在最後面，其實時間應該是比較接近這群人。最後，是近支皇族中的精英與中立派，紀王以下諸王幾乎都是名聲良好的宗親，他們在越王貞謀叛時選擇明哲保身的中立態度。但是，當武大娘除去了前面兩種有直接威脅的人，逐步走向女皇之路時，這些賢名在外的宗親就成為她最大的憂患，正因為他們的優越，才使得他們成為武大娘提防的對象，正因為他們的中立，當他們面臨死亡時才孤獨無依。他們的下場通常是流放到極惡之地，讓他們在惡劣的環境下自然死去，就算是追殺，也允許留下年幼的孩子。這些近支宗親的大批死亡，是武周初年酷吏政治的產物，武大娘手下的大批酷吏首先清算宗親，把李姓都搞死了，再處理朝廷重臣。處理朝廷重臣的步驟不像處理宗親這麼有跡可循，幾乎是亂槍打鳥，打到誰算誰，從宰相將軍侍郎開刀，一路砍到女皇的親信秘書等等，甚至是女皇的親家裴居道(太子弘的岳父)也在宰相任內被殺。然而，冥冥間如有報應，688年平越王貞亂的張光輔在689 年4月被幹掉，690年7月構陷舒王父子的丘神勣在11月也被幹掉。最好笑的是有位叫傅游藝的，他因為勸進武大娘有功，在一年間，從小小的主簿爬到宰相，還賜姓武，一年之中，把唐的官服從青色、緋色穿到紫色，人稱「四時仕宦」，但是剛搖擺沒多久，就被告謀反下獄自殺。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在唐周交替之間如走馬燈般不斷上演，武大娘的聰明才智、機敏練達在這幾年間像是完全退化了，她不斷耍弄平衡之術，有點像是野史中說雍正小時候用白老鼠分兩邊打架，打輸的被打死，打贏的也打死。武大娘操作酷吏政治用為馴服李唐帝國的手段，這又是如何進行的呢？大文豪陳子昂眼見這樣的亂象，他上了一封《諫用刑書》給武大娘，從這篇文章中，可以看出武大娘酷吏政治的脈絡。一、徐敬業亂後，就已經開始大興刑獄，因造成恐慌，遂行停止。執事者不察天心。以為人意。惡其首亂倡禍。法合誅屠。將息奸源。窮其黨與。遂使陛下大開詔獄。重設嚴刑。冀以懲創。觀於天下。逆黨親屬。及其交遊。有跡涉嫌疑。辭相逮引。莫不窮捕考訊。枝葉蟠拏。大或流血。小禦魑魅。至有奸人熒惑。乘險相誣。糾告疑似。冀圖爵賞。叫於闕下者。日有數矣。於時朝廷偟偟。莫能自固。海內傾聽。以相驚恐。二、在兩朝交替之際，武大娘又開始用酷吏清除異己揚州搆禍。殆有五旬。而海內晏然。组塵不動。豈非天下蒸庶厭凶亂哉。臣以此卜之。知百姓思安久矣。今陛下不務元默。以救疲人。而反任威刑。以失其望。三、武周革唐命，酷吏承武大娘之意，濫興大獄更無忌憚頃年以來。伏見諸方告密囚累百千輩。大抵所告皆以揚州為名。及其窮究。百無一實。陛下仁恕。又屈法容之。傍訐他事。亦為推劾。遂使奸惡之黨。決意相讎。睚眥之嫌。即稱有密。一人被訟。百人滿獄。使者推捕。冠蓋如雲。或謂陛下愛一人而害百人。天下喁喁。莫知寧所。四、酷吏興盛的內在因素夫大獄一起。不能無濫。何者。刀筆之吏。寡識大方。斷獄能者。名在急刻。文深網密。則共稱至公。爰及人主。亦謂其奉法。於是利在殺人。害在平恕。故獄吏相戒。以殺為詞。非憎於人也。而利在己。故上以希人主之旨。下以圖榮身之利。徇利既多。則不能無濫。濫及良善。則淫刑逞矣。夫人情莫不自愛其身。陛下以此察之。豈能無濫也。五、對酷吏政治提出的警告臣聞古者明王。重慎刑罰。妛懼此也。書不云乎。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陛下柰何以堂堂之聖。猶務強霸之威哉。愚臣竊為陛下不取也。且愚人安則樂生。危則思變。故事有招禍。而法有起奸。倘大獄未休。支黨日廣。天下疑惑。相恐無辜。人情之變。不可不察。 ……臣不敢以微命蔽塞聰明。亦非敢欲陛下頓息刑罰。望在恤刑爾。乞與三事大夫圖其可否。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無以臣微而忽其奏。天下幸甚。這篇文章並沒有得到武大娘的重視，以她的聰明才智，當然是不可能不知道酷吏禍國的問題，但是在她一貫的行事模式顯示，她可以用殺戮與大刑堵住所有對她不滿的聲音，於是她依然繼續進行這樣的恐怖統治。然而，她也許不感覺她的這些作法其實是套在整個帝國身上，而非從前的宮禁之中，她可以讓那些不聽話的人永遠住嘴，卻無法壓制住隨之而起的恐懼與怨毒，暴政帶來暴力的反抗，而施行暴政的人往往以更暴力的手段加諸於人民，於是帶來更多的仇恨與更強烈的反抗，就算暴政帶給獨裁者便利，那也只是因為聲音被殺戮壓下去，等待著強人衰弱的時候再浮起。等武大娘一倒下，神龍革命背後挾帶著的強烈怨恨，根本不是她所能擋住的了。太平公主在這段腥風血雨的日子中，突然地發現自己母親成為一個以殺人取得安全感的狂人，也感覺到當自己手中沒有政治資源時，她就是皇權砧板上的魚肉，隨便哪個人都可以置她於死地。她也許警覺到這樣的屠殺其實就在家門口徘徊著，只等著有人哪一天持一紙詔命闖進，她就要像兄長叔伯姑媽們一樣身首分離，於是她開始學著蟄伏，也慢慢學著去撈一點政治上的資源。然而，這樣一位寡居的公主，引來了武家一票哮豬哥的豬哥涎，也只有這票被天上掉下來的官爵砸到的男人，才會想要把旦旦給擠掉，屁股癢想坐上龍椅試試看。當然，要坐上龍椅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主要是討得武大娘歡心，並且要展現出能夠控制群臣的手段。這兩件事，需要長期的忍耐與努力，要知道武大娘是個喜新厭舊的人，要討她開心要常常變花樣給她玩，而且要隨時隨地謹慎小心，因為武大娘對於皇權的警覺度很高，寧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人，若是不小心展現出對武大娘的輕蔑，馬上就被送去喀嚓兩半、人頭落地。這時候的朝廷，也普遍悲觀認為武大娘連唐都篡了，不會再把位子傳給李家的人，血緣，成為下一任太子的首先標準。最先出線的是武大娘的兩個姪子-梁王武三思跟魏王武承嗣，其中，又以武承嗣因為依附武大娘最早、主導勸進篡唐的事而被武氏家族視為首腦，不過，這兩個混球一直沒幹成什麼好事，拍馬屁的功夫倒是一流，治國稀鬆平常，一對扶不起的阿斗。武承嗣在當時最有名的機掰事蹟，就是搶了喬知之的愛婢。話說這位喬知之其實也是皇親國戚，他的娘就是高祖李阿婆的女兒廬陵公主，所以喬知之算是高宗跟武大娘的表叔。喬知之兄弟三人都是有名的才子，又以喬知之最有名氣，喬大才子有個小婢叫碧玉，能歌善文，大概在主人的教導下也頗能詩文，兩個人情投意合，不過，婢是不可以娶作正妻的，所以喬知之為了碧玉，乾脆也就不娶妻，兩個人過著撲蝴蝶、玩「啊哈哈來抓我」的遊戲，也還算愜意。但是這時候，有夠機掰的武承嗣聽說喬家有正妹，於是就叫碧玉到他家教他的姬妾化妝，當然是說化著化著，武承嗣就把碧玉撲倒了。喬知之無可奈何，小小的補闕根本不可能跟春風得意的魏王硬幹，喬知之日夜思念碧玉，於是寫了一首《綠珠怨》託人捎給碧玉：石家金谷重新聲，明珠十斛買娉婷。此日可憐偏自許，此時歌舞得人情。君家閨閣不曾觀，好將歌舞借人看。意氣雄豪非分理，驕矜勢力橫相干。辭君去君終不忍，徒勞掩袂傷鉛粉。百年離恨在高樓，一代容顏為君盡。碧玉看完《綠珠怨》，想起舊主的深情，再對比武承嗣的機掰嘴臉，越想越恨，三日不食，最後帶著這首《綠珠怨》投井而死。屍體打撈上來，武承嗣看了詩，暴怒到極點，隨便羅織了個罪名，可能又牽拖喬知之是李唐宗親之類的，把喬知之送到南市砍了，順便抄了他的家。武三思的機掰事蹟也好不到哪裡去，強搶碧玉的事情，也有人說是武三思搞的，不過名字叫窈娘，同樣都是喬知之的婢妾，不知道哪個是真的。不過武三思最搞笑的是，他還被妖精仙人跳。話說，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走在路上遇到一個大正妹，不等他說，正妹竟然自願跟他回家，武三思開心到爆炸，這位正妹叫素娥，極擅歌舞，武三思於是每天舉行轟趴，叫素娥出來給大家看一看。這一天，武三思又廣發請帖請群臣來嗨一下，大概想說老人家也需要偶爾放鬆，於是就下請帖請每天在武大娘身邊kukuku～的狄仁傑也一起來玩。狄仁傑一看到請帖，馬上華麗麗暈倒，對使者說「kukuku～老人家頭暈目眩，不好意思看太火辣的舞啦，會噴鼻血當場往生，阿彌陀佛！」武三思知道之後，也是暴怒到不行，素娥卻表現出好像鬆了一口氣，勸武三思說「狄仁傑是個端正君子，不來就算了，何必勉強呢？」，武三思依然暴跳如雷「誰不來老子的轟趴，就是不給我面子，我要發飆了喔！我發飆起來，就殺他全家！！！」隔天，狄仁傑上朝的時候一臉大便地跑來找武三思，又是咳又是吐痰地說「kuluku～ kukuku～我昨天突然血壓高，整個暈過去了，不好意思啦！改天你再開轟趴，我一定先用比插頭香更衝的速度去嘿！」不久，武三思又開轟趴，狄仁傑果然一路kukuku地跑來，自己端了個板凳坐在黃線最前面，順便自備奶茶雞排，豁出去了準備一次流鼻血流個夠本。武三思心情大好，心想你這老頭果然也跟我有一樣嗜好嘛！連忙叫人去叫素娥出來，但是素娥打死不出來，武三思親自去找，素娥躲在衣櫥裡，跟他說「叫你不要找狄仁傑，你偏要找，我要被你害死了！」，武三思問這啥意思，素娥說「我是花月之妖，上帝派我來迷惑你，以助李唐復興。狄仁傑是當世重臣、正人君子，有剛直之氣，我不敢見他。我是你的僕妾，多少有點情份，請你好生對待狄公，不要再妄想皇位，否則，武家必定絕後。」說完，衣櫥裡就再無聲息，打開一看，素娥也不見了，武三思只好出來編了一套謊言糊弄狄仁傑，回頭把這事告訴了武大娘，武大娘聽完，嘆了口氣說「李唐是天命所在，不可廢啊…」說了這麼多，無非是要告訴大家，這兩個最早出線的駙馬候選人是真他媽要人品沒人品、要酒品沒酒品、要相貌沒相貌、要智力沒智力，吃飽了撐著每天盤算著怎麼拍姑媽馬屁，割別人靴子的事情也幹了不知多少，腦殘有餘、治國不足。這兩個活寶，就算是武大娘想把女兒嫁過去，別說太平公主不願意，就是武大娘自己也覺得根本不配，剛好武承嗣生了個小病，武大娘鬆了一口氣，告訴大家說「這個這個，武承嗣他病了，看起來大概快死掉，老娘一片慈愛之心(?)，怎麼能讓公主嫁過去就又死老公呢！」，於是武承嗣就這樣被發了好人卡，msn封鎖，太平公主再也沒正眼看他。武承嗣中箭落馬，也沒好到武三思，倒是武大娘伯父的孫子武攸暨以黑馬姿態衝出來，就這樣把太平公主把到手了。話說，武攸暨雖然說也是武家人，不過相貌大概是比武承嗣他們漂亮一點，讀的書也比較多，這時候，他也不是什麼大官，只是個小小中郎將，而且已經娶了老婆，可能也已經有了小孩。從《全唐文補遺》所錄〈賀州刺史武府君墓誌銘〉裡，墓主武充的身世寫他是九江王武弘度的曾孫、武攸暨的孫子、徐州刺史武勝的兒子，外祖母是玄宗姑姑、娘是肅宗阿姨。但是在《新唐書》宰相世系表裡，武勝沒有爸爸，記在沒有兒子的武弘度(字懷運，好囧的字…)名下，而武弘度是武攸暨的親叔叔。太平公主的兒子全都有個崇字，從這個特點跟墓誌、世系表合併來看，武勝絕非武攸暨跟太平公主的兒子，應當是他再娶太平公主前生的兒子，娶公主後，把兒子過繼給無後的叔父。（再多嘴幾句，武充這人的墓誌真他娘的莫名其妙，外祖母只寫是玄宗的姑姑，我認為這不可能是太平公主，可能是跟太平同輩的李氏宗女。這位李氏嫁給華陰楊知慶，也就是武老娘的娘家人，這位楊知慶先生的女兒，一個嫁給節愍太子李重俊，一個在基基當太子後入宮、生下肅宗，可能還有一個就嫁給武勝，生下武充。楊先生如意算盤打得真好，誰都不得罪，中宗、睿宗外加武攸暨都是他親家，小孩子生得多就有這個好處。）我們不知道武攸暨是怎麼被武大娘母女兩個看中意的，總之，他大概一來漂亮、二來有點才華、三來姓武，於是武大娘再度準備強迫中獎，正要下旨給公主梅開二度，卻發現武攸暨早有老婆小孩。武攸暨大概也明白不可能拒絕太平公主這個天上掉下來的超大禮物，好歹夫妻一場，頂多就是寫張休書，演一場《孔雀東南飛》，夫妻二人灑淚而別也就是了。為武攸暨前程著想的人，也都覺得這是個天大的好事，想說這也沒什麼，離完婚就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買賣不成仁義在，頂多下次約出來，大家還是可以互通消息、偶爾喝點小酒什麼的，ok的嘛！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武攸暨下了朝回家，進到家裡卻發現家裡一片死寂，一票鄉民堵在他老婆房門口不知道幹什麼，衝進去一看，早上出門前才剛剛罵過他死沒良心膨肚短命的老婆已經沒有呼吸，冷冰冰地倒在床上，旁邊站著武大娘的使者，拱手笑著跟他說「中郎將大喜！」喜你老母！武攸暨真想給他嗆回去，但是他知道這一句一出口，他就要去黃泉跟老婆見面了，於是他忍下對武大娘的憤恨畏懼，聽完了使者帶來的旨意，直到最後那ㄧ聲「好去！(用台語唸會更容易理解為什麼最後收尾要說好去)」，武攸暨叩首「諾！」，當他起身時，他就不再是小小的中郎將，而是新任駙馬都尉尚輦奉御、右衛大將軍了。 -- ┌───┐ ┌─┐ │┌─┐│ 每一個人的世界都是自己的世界， │┌│┌────┐ ││┐││ 每一個人的紅塵也都是自己認定的紅塵，　│└┘│ ┌┐│ │└┘││ 跳脫了自己，就站到了紅塵的盡頭。 └──┘ │┘│ └──┘│ ┌┐ └─┘ └──┘ 　　　　　　　　　　　　〈紅塵盡處〉金魚／字．mayacafe／圖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6.122.40 ※ 編輯: Lorenzia 來自: 140.116.122.40 (03/21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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