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紅蜻蜓
文碩寫的真好! 這是初衷!
※ 引述《marcowuman (不想放開妳的手)》之銘言：
「飛呀，飛呀，看那紅色蜻蜓飛在藍色天空，遊戲在風中不斷追逐牠的夢。天空是永
恆的家，大地就是牠的王國，飛翔是生活。」這首當年膾炙人口的紅蜻蜓，陪伴了無數與
我一樣當年同樣是個頑皮的孩子度過那一段稚嫩青澀的童年，也捧紅了青春偶象小虎隊，
更帶給那時的我們無限的感動。
感動，或許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並不了解什麼樣的東西叫做感動，只覺得歌詞琅琅上口
，雖然稱不上旋律優美，倒也是婉轉動聽，哼著哼著就記了起來，彷彿自己就成為了一隻
慢慢長大的紅蜻蜓，渴望飛翔，期待遠颺，開始編織一個個的夢想，那似乎就是每個孩子
心中對未來的憧憬與希望。
像很多努力用功，資質不錯，家裡的期望又高的孩子一般，考上了一所明星高中，自認自
己擺脫那天真爛漫，質樸性憨的年代，更以一身卡其為傲而自信滿滿，企圖以傲視群雄的
姿態踏進高中，有著想闖蕩江湖，做一番大事業的雄心壯志。然而這樣自視曲高和寡的心
態只讓我有如在沙漠打滾了一年，除了吃了一肚子的黃沙，摔得鼻青臉腫，我一無所獲，
直到我參加了慈幼社，遇見了一群臭味相投的好朋友，在一次又一次的活動，尋找著一次
又一次的感動，憑著無比的感動和榮辱與共的義氣，才讓我們敢於夢想，透過一個小小的
學生社團，將我們的愛與青年學子的熱血，傳播給這世態炎涼的人間。我清楚的知道一個
學生社團所能做的實在有限，最重要的是要培養懂愛與包容的人，更是讓高中生有一個可
以織夢，圓夢的地方。「一路走來，跌跌撞撞……」那是我在社慶成果展最後致詞時的開
場白，是的，跌跌撞撞，初交社時的恐慌，迎新活動的忙碌，忙碌後的倦怠與退縮，直到
最後大夥兒的覺醒，最後能一如初衷而淚眼汪汪的揮別高中的社團生活。就在這織夢，夢
碎，而後圓夢的過程中，似乎我們最後二十幾個幹部的感情，相遇、合作、爭執、衝突、
出走，最後大團圓的奇妙緣分，也緊緊牽繫著這整個社團發展的命脈。我們已不單單是一
群臭味相投的好朋友，更是關懷提攜，肝膽相照的好兄弟，更何況身為獨生子即社團社長
的我，箇中的滋味點滴於心。社慶的那一天，台下近千名的友社觀眾，我們站在我們最後
的舞臺上，接受大家的掌聲與祝福，分享每一段有歡笑、有汗水、有眼淚的感動，我想起
了自己定義的慈幼意識──愛、堅持、勇氣，讓我們堅
持夢想，勇敢地付出我們的愛給需要幫助的人，不單單是弱勢族群，甚至我們的父母手足
與朋友愛人，望著我身旁的兄弟們，與臺下的人山人海，我知道我圓夢了。就像一隻隻飛
在空中的紅蜻蜓，遊戲追逐著那片彩色的天空，我們瀟灑地輕舞於自己的王國，譜著青春
的歌，卻沒想到這首驪歌也悄悄地為這三年拉下幕簾。
「當煩惱越來越多，玻璃彈珠越來越少，我知道我已慢慢地長大了……」
「紅色的蜻蜓曾幾何時也在我歲月慢慢不見了……」
那段燦爛瘋狂的生活就在大學聯考的喪鐘下悄悄地劃下句點，整日為汗牛充棟的教科書所
囿，拖著沉重的背包徘徊於補習街，複雜的化學公式物理計算遠不比經營一個社團有趣，
國文課本裡的散文小說又不及同儕之間的真情真性。隨著每況欲下的成績，讀書漸漸成了
一種精神束縛，壓力踩在我的肩膀，而這個艱難的任務我要一個人扛。明煌的街燈曬亮台
北的大街，分明是回家的道路，卻盈滿沉溺的孤寂，似乎那就是對舊舞台的一種告
別式，而我試圖整理回憶，填滿我的行囊。坐在公車上突然有一種感觸
，我們的相知本來就是一種緣分，不期而遇於這個社團就如我們同搭上這班公車，人來人
往，每個人到達了目的地就下車了，我用力的向他們揮手，那些未聊完的話題就淡淡地散
在空氣裡，一如社慶的曲終人散，一如這班接二連三有人下去的公車，幾分悽惶，幾分悵
惘。最後我走下公車，蒼白如紙的月色抹上路旁墨灰的牆，只有巷口的的狗叫聲徘徊旋繞
。感覺起來大家就要分開了，就好像站在堤防上看日落很美，卻阻止不了它的西沉，一隻
隻紅色的蜻蜓與夕陽隱沒於大海，只剩一抹紅暈。我們已不再是紅蜻蜓了，而是單飛的巨
鷹，勇敢孤傲、義無反顧地面對未知的旅程，那是一次的死亡後全新的重生。
隨著歲月的歷鍊，背在背上的包袱也日漸厚重，臉上的面具更是力求八面玲瓏，談吐上更
要面面俱到，妙語如珠，雙眼似乎也習慣於虛偽浮濫的笑容，對於他人的花言巧語或是誠
摯相待，則是將信將疑，虛應故事。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好一段時間，直到那一個大家又重
聚的夜晚，取一片薄薄的月光下酒，趕走沁涼的寒意是我們手上一罐罐的台啤，那些屬於
當年的夢，一幕幕地在當晚的夜空下重演，夾雜著每一個活動的片段記憶，社慶時繞耳不
絕的掌聲，我彷彿才找回了真正的自己，才可以沒有半點偽裝，文過飾非的言詞，開懷地
笑著，不必擔心講錯了什麼。從那天起，是我最純真的日子，我終於明白紅蜻蜓一直都活
在我的心裡，不論我現在往哪個方向飛去，變成了什麼模樣，那紅色的蜻蜓永遠藏在我心
裡的深處，儘管我終究長大，變得老練市儈，對人情事故是如何地冷眼看待，但我確信地
知道自己的心中一直保存著赤子之心，因為沒有一個人能放下自己臉上的面具，只要能知
道自己戴的是面具而不忘記自己原來的樣子，就像早已不見蹤影的紅蜻蜓在我心中留下的
童話，那些孩堤的純真、愛幻想的心，也給緊緊地抓住了，此刻的我就找回了那一隻曾經
輕舞飛揚的紅蜻蜓。
「我們都已經長大，好多夢正在飛，就像童年看到的紅色的蜻蜓。」
「我們都已經長大，好多夢還要飛，就像現在心目中紅色的蜻蜓。」
不管我們現在是否漂泊在遙遠的他鄉，凋零的容顏已是什麼模樣，當我們聽到這首歌
，那些逝去的回憶與年少的純真疏狂也悄悄地回到了我們的心中，還有我們幾個人不變的
情誼就如同婉轉動聽的旋律，一遍遍地唱了起來。
謹獻給建中慈幼社二十五屆全體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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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 其實是距離的色彩
是草 在對岸的顏色
是山脈 在關外的顏色
一點點方言的距離 聽者 就因此而有些
鄉愁了 <<清空>> ----鄭愁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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