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有些疤痕永遠不會消失消失
第一次在女孩版發文
,此文非常的長,真的非常的長
所以請甚入!!!!!!
就在剛剛
我的可愛老媽傳line問我:「睡了嗎?」
我:「還沒,怎??」
老媽:「老父,怕你有去八仙樂園」
我:「= =,我沒有去,我待在家裡休息」
老媽:「沒事,沒去就好。八仙樂園的事你應該知道」
我:「我知道,放心,我人好好的,你早點休息吧,晚安」
老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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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是個很普通一般的關心對話
但我內心有條疤卻隱隱作痛
我算是在家暴家庭裡長大的
說算的原因是,其實那位老爸並非時常動手打人,而是無窮盡的精神折磨…
記得我才小一時,我聽見老爸大聲吼罵老媽
只因為老媽11點多了還在努力做衣服,為了家裡的的經濟
那時的我很小很少,無法保護媽媽,只能躲在被子裡發抖偷聽
小三時,我爸因不明原因,失明了,從此我家更是時常聽見我爸的吼叫與發酒瘋
小六時,因某次我爸正在發酒瘋,無緣故衝向我妹賞了一個大巴掌
當下我理智線斷掉了,手上也忘了拿什麼東西
就丟向我爸,大吼他「你憑什麼打妹妹??」
後來我爸就衝過來真的狠狠揍了我一頓
隔天我就不去學校,因為怕被問為何全身是傷
從他失明開始,我跟我弟我妹常常三更半夜沒辦法睡覺
他一喝酒後,就把我們叫起來訓話罰脆
白天上學時,要偷偷的觀察他睡了沒,不然他總是坐在門口拿著酒瓶,我們出不去
媽媽為了家裡的經濟,也只能不斷的做好幾份工作
回到家替我們弄飯,我們四個人,偷偷的躲在房間,不敢吃出聲音
然後要隨時注意老爸會衝進來翻桌
他雖然失明了,但卻耳朵很靈,能夠隨時找到我們躲在哪個房間
(不得不說他很厲害)
那時的我們這些小孩,瘦的跟什麼一樣,總是項著黑眼圈上學
國二時,我某天放學回家,看到國一的弟弟睡在家門外
我問弟弟:「你為什麼不進去睡??」
弟弟淡淡的說:「我聽見老爸在裡面發酒瘋,我不敢進去」
當下的我,很想大哭(說實話,此刻我回想當時的畫面,眼框也泛淚了)
於是我就跟我弟弟坐在家門外,後來妹妹也放學回來,三個小孩坐在家門外
鄰居起來,只能假裝沒事擠出笑容說「我們在等媽媽回來」
後來媽媽晚上回來了,看著我們三個小孩問「為什麼不進去」
我回答:「爸爸在裡面發酒瘋,我們不敢進去」
媽媽看著我們,也快哭了,但我看她也忍住了,之後帶著我們三個小孩偷偷進去家裡
後來又是一整晚的都沒有睡覺
那天,媽媽發現爸爸藏著刀子在床邊,我也看到了
我完全不敢睡覺,一直偷偷觀察媽媽的房間
雖然媽媽把刀子再度收起來,但難保爸爸不會再媽媽睡覺時做什麼事
後來雖然沒有發生事情,但我警覺心一直保持著
因為好幾次我看見老爸偷偷摸摸的去找刀子,但被媽媽藏起來了
就這樣日復一日,直到那天的事情發生
那一天,一如往常的老爸發酒瘋後,睡著
但我待在客廳為了明天的段考努力,一方面注意媽媽的安全
就在半夜1點多,我聽見媽媽的慘叫聲
我弟弟妹妹也馬上驚醒,但不敢做什麼
而我看著媽媽的房間,我很害怕,當下我決定衝進去
我看見讓我這輩子都無法釋懷的畫面
老爸,坐在媽媽身上,死命掐著我媽的脖子
我,理智線完全斷了,我馬上回頭拿了椅子
也不知道拿來的力道,我用力的往我爸的背上打,一直打一直打
我爸也不知道何時鬆手,但我必須說,我當下想的是
「我要殺掉這個人」
於是我沒有收手的打算,我老爸因為喝太多酒,又被我拿椅子打到頭
沒有辦法還手,我一心想著我要這個人死,都見血了我都沒有停手
直到我媽爬起來,抱住我,大聲說「住手,你爸會死,快住手」
我才恢復理智
後來,我爸送醫後,沒有大礙,但之後,我媽為了我們家的安全
決定把我爸強制送到精神病院
那時我國二,我們家總算獲得短暫的平靜
沒錯,只是短暫的平靜
那個老爸,某個程度上,我得確佩服他
他進到精神病院後,半年,就用他超高智商讓那邊的人相信他很正常
於是他被轉送到視障之家,然後在那邊學會點字,流利的日語與推拿技巧
兩年後,他到了北部的視障按摩店工作
然後惡夢又回來了,我的高中生活又開始灰暗了
由於他時常喝醉酒後鬧事,不是他打電話來家裡鬧
就是那個店家受不了打電話回來,請我們接他回來
然後我媽那個佛心的,就真的把他接回來
一回來,頭兩天都很正常,到第三天,又開始了
三經半夜被叫起來,出門上學會被擋在門口,吃飯不敢吃出聲音
半夜咆哮要殺掉我們,然後會去找刀子(但媽媽早就藏起來)
然後過個幾個星期,媽媽又求北部的店讓我爸可以回去工作
無限的輪迴
直到我大二時,我爸在外面臭名遠播,沒有人要收留他,所以我媽就接他回家住
(媽,你可以不要這麼佛心嗎?)
初期回來,真的很安分,不鬧事也很正常
那時我不住自己家,在外縣市讀大學
我每天打電話問自己弟妹,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我真的很擔心
果然,畜性難改吧
一樣發酒瘋,但不同的是,我們都長大了,都有反抗能力
他不敢亂來
後來我媽為了讓他可以分散注意力,幫他弄了個「個人工作室」
然後跟他約法三章
1.喝酒請在工作室喝
2.喝酒後就直接睡在工作室,不要回來
我爸也接受了,後來得確,家裡清靜多了
至少眼不見為淨
我大學畢業後,也沒有回家,直接在外縣市工作
聽我媽說,我爸最近比較好了,雖然還是會發酒瘋,但次數少很多
(我…嘖)
然後,每年的父親節,我媽都打電話給我請我打給我爸,跟他說聲「父親節快樂」
我對於「父親節」,對不起,我真的非常討厭
這個毀了我的童年的人,為什麼是我爸爸,為什麼我還得跟這個人說「父親節快樂」
但我還是照作了,因為我怕我爸去找我媽麻煩,說都是我媽害的我們這些小孩跟他不親
一切都是你己造成的,好嗎?(但他從來不認為他有錯)
事隔多年的現在,我為了媽媽,回到家裡,看到老爸,還是得說出「爸,我回來了」
然後我爸的回應「好~你回來了」
很冷很冷的對話後,就句點
至於我爸現在怎麼看我?我不清楚
只記得我媽跟我說,某一年她忘記打電話給我,提醒我打電話給我爸說父親節快樂
然後我自己主動打過去跟他說「爸,父親節快樂」
聽我媽說,我爸很高興。
但我告訴我媽,其實我很掙扎,我其實很不願意打,但我為了你,我打了
因為我不在家,我不希望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被為難
我媽也只是淡淡的說「我知道,不過,他還是你爸阿」
其實,我超級討厭那句「他始終是你爸」
我受的精神折磨跟衝擊,難道是三言兩語的關心就可以當作沒發生??
我沒辦法忘記那些日子我怎麼走過來的,那個疤痕很深很深
深到,一回想,我現在還是會泛淚
喔,對了,我沒有走上歧路
(很多人都會說,當時的我是個太妹混混,眼神充滿殺氣)
(不過現在很多人說,我現在看起來比較容易親近一點了)
記得國三,能力分班時我被分到A班,班導對我說「你這種太妹為什麼可以上A班」
但我雖然跟一群混混在一起玩,但我仍然會找時間念書
後來因為班導那句話,我怒了,後來雖然考不上第一志願,可我也上了國立大學
現在也是算是個認命工作的工程師
我媽告訴我,她那時好怕我會走歪。
我笑著對我媽說
「可是我沒有,我有我的堅持,我不想讓別人說這樣的家庭的小孩一定會是壞孩子、混混」
「只是,不要強迫我原諒老爸,我不是聖人
,我做不到,我忘不了,小時候當同學老師問起爸爸時,我有多麼想哭。
更忘不到當年他掐著你脖子的畫面」
我媽淡淡的說「好吧…當年若沒有你衝進來,我現在也不在了…我不勉強你」
我不知道我未來某天會不會釋懷這個老爸
但你的關心我聽到了,還是得謝謝你的關心
雖然疤痕還是會痛…
(文非常長,謝謝你們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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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說他很可憐看不見...所以就不段的包容再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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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媽是這麼說,他沒辦法就丟下一個失明的人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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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親戚們最常那一句,他還是你爸,要原諒他...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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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吧,他不喝酒得確是個好人,但喝完酒就....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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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那個日子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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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說是命運的造化,我們三個孩子都沒有走上偏差的道路,當年可能不小心真的會有意外,但就當老天看到了我們的際遇,所以我們也默默的撐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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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如果遇到困難也可以找我聊聊,盡可能讓自己正面思考,當然很多時候,我不能幫上你忙,但我們至少能努力讓自己更好,一起加油,但也注意安全,必要時,還是尋求幫助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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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媽也像你媽一樣勇敢,我想她現在或許可以是幸福的人妻,不過沒關係,我現在要用孝順盡可去填補我媽的傷口,讓她下半輩子快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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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終於撐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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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coin502 (61.227.174.90), 06/29/2015 22:4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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