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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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戰爭與智利海軍[中]
位於沙漠之中的戰場意味著補給與行軍的困難。幸虧他靠海。換言之,諷刺的是,儘
管引起戰爭的事主之一是玻利維亞,戰場的特質意為著沒有海軍的國家簡直影響不了戰局
。玻利維亞真是隔著安地斯山觀鯨鬥。而將海權緊握在手中的一方則意味著戰略主動權的
獨占。太平洋戰爭具體而微的體現了馬漢海權論中主張的方方面面:海軍劣勢的一方展開
通商破壞戰,而優勢的一方則進行海上封鎖;一但雙方進行主力決戰,勝利者將壟斷行動
的自由,完全擁有制海權 。
1879年3月,開戰才一個月,智利便拿下Calama港,玻利維亞沿海地區全數淪陷。智
利艦隊接著封鎖秘魯南方的主要港口伊基克(Iquique),雙方以該港為界,不斷從海上增
援南北兩邊各自的港市,彼此的艦隊偶而越過楚河漢界試著攔截敵方的運輸船隊。5月,
智利的主力艦隊再度北上攔截,航行到一半才發現秘魯的兩艘鐵甲艦也向南航行,企圖解
除伊基克的封鎖。失之交臂的智利艦隊急忙南下;留在伊基克的只有最陳舊的艦艇,肯定
不是秘魯鐵甲艦的對手。然而為時已晚。5月21日,逮著戰機的秘魯艦隊與留防的智利艦
隊交火,是為伊基克海戰。
面對強敵,智利艦隊斷尾求生,由護衛艦(corvette)艾斯梅拉達(Esmeralda)號負責
斷後,另一艘砲艇(gunboat)科瓦東加號(Covadonga)與其他船隻則加足馬力南竄。秘魯留
下華斯卡號與艾斯梅拉達號交戰,獨立號則在科瓦東加號後方緊追不捨。儘管實力相距懸
殊,艾斯梅拉達號的艦長普拉特(Arturo Prat)英勇迎戰,巧妙地利用船後方的伊基克作
擋箭牌;兩條船之間的艦砲對決持續了兩個小時,艾斯梅拉達號冒險駛入淺水區,華斯卡
號既不敢太逼近,砲手為了避免誤擊伊基克城中的友軍還錯失許多攻擊的時機,耗了一早
上的時間。直到岸上秘魯守軍的槍砲火力也發威,被岸砲與艦砲夾擊的艾斯梅拉達號才被
驅出橋好的位置。說時遲那時快,艾斯梅拉達號正駛出淺灘,華斯卡號打來的一發300磅
開花彈(shell)正中輪機室,管輪當場陣亡。儘管失去動力的艾斯梅拉達號霎時淪為活靶
,但除了那一發多少有些運氣的命中彈之外,足足四小時的砲戰並未帶給艾斯梅拉達號致
命一擊,普拉特的好友、華斯卡號的艦長葛勞(Miguel Grau)決定用上衝角,結果他。
普拉特艦長也正期待著這一擊;華斯卡號撞上艾斯梅拉達號時太早倒俥,別說撞上去
力道不大,還製造了兩舷穩穩相接的空檔。普拉特手握長劍,飛身踏上敵艦甲板,後面跟
著一名士官(Sergeant),只倆人便強行攀舷肉搏;接舷戰在19世紀顯然太過復古,普拉特
才斬殺敵軍掌號官一人就中彈身亡(右圖:普拉特陣亡。由Thomas Somerscales所繪。)。
但是他倆的奮不顧身激起了智利水兵的敵愾。當葛勞抽回,再度駛來直撞艾斯梅拉達號時
,數十名智利水手紛紛躍上敵艦短兵相接。這回肉搏依舊以智利全員戰死作收,而華斯卡
號的第三次撞擊終於將敵艦沉入碧波之下。即使如此,下沉中的艾斯梅拉達號始終沒有降
旗投降,全艦198名官兵陣亡了148人。華斯卡號只損失了一名船員。
普拉特雖死,英風長存;在智利曾經有過的所有民族英雄當中,沒有任何人能像普拉
特艦長那樣聲名赫赫歷久不衰。
話分兩頭,獨立號追著科瓦東加號正歡,雙方火力交換了一小時;智利人為了擺脫追
趕,儘往沿岸淺灘開去。獨立號吃水較深,在後頭邊追邊閃,未料到前方有一片未被探測
的礁石,一頭正要撞將上去,好死不死科瓦東加號上打來一槍正中舵手,整船沒來得及轉
向,卡死在礁岩上頭。科瓦東加號忽然發現敵艦把船犁了,好整以暇地停俥倒俥,將舷側
砲對準敵艦艦艏,接連開放砲彈。秘魯人只能以步槍火力還擊,倒是先把子彈打完,竟降
旗投降。科瓦東加號不敢前去受降,雖然他只損失了7名船員(4死3傷),獨立號的傷亡也
不大(全員300多人,5死18傷),見到華斯卡號趕來支援便識相地溜了。
伊基克海戰的結局令秘魯十分尷尬。戰略上來說秘魯是達成伊基克解圍的目標了,但獨立
號整船擱淺救不起來,鐵甲艦戰力折損一半,想與智利更新銳的兩艘鐵甲艦同台較量是不
可能的了 。
於是在避免決戰的同時,葛勞艦長改變戰略,發動海上游擊戰。他的華斯卡號有時配
合其它秘魯艦艇,有時乾脆單獨行動,不是俘虜運兵船便是攔截商船,智利沿海好些港口
設施都被他砲火犁過,蹤跡甚至一度遠及於美洲最南端的麥哲倫海峽,只差沒攔住滿載軍
火、從歐洲駛往智利的商船。智利不堪其擾,海軍為此撤換了好幾名軍官將領。不過葛勞
也不是每次騷擾都順利。1879年7月間,華斯卡號再度突襲伊基克,此時港外只有一艘智
利護衛艦麥哲倫號封鎖該港。儘管麥哲倫號的航速可以輕鬆擺脫戰鬥,受到普拉特精神感
召的艦長Latorre卻毫不畏怯,在不到300公尺的距離內與敵艦纏鬥了45分鐘;華斯卡號四
次嘗試衝撞敵艦不成,還差點被馳援的智利鐵甲艦逮個正著。8月間,葛勞艦長又再度造
訪伊基克;由於泊地中的敵艦被岸砲保護著,吃水較深的華斯卡號幾番無效的交火後,改
採夜間施放魚雷的戰術。尷尬的是,當時魚雷這種試驗性質很強的新兵器用起來一點也不
靠譜,才射出去沒多遠竟掉轉了一個大彎,朝華斯卡號奔來,多虧一名勇敢的尉官跳下海
強把魚雷掉頭,才免去一場烏龍。葛勞噁心得把魚雷全埋進伊基克的墓園,全沒想到後來
這批魚雷又被智利人挖出墳來用。智利軍艦也試過攔截軍援秘魯的美國商船,航跡遠及於
巴拿馬,不過也是徒勞無功 。
只是葛勞艦長的運氣也到頭了。1879年10月,華斯卡號被人撞見出沒於安托法加斯塔北方
的安加莫斯角(Punta Angamos),正好在智利兩支圍剿艦隊中間──智利既然有兩艘鐵甲
艦可分,無論哪個鉗頭都不怕對手單挑。逃脫不成,9點25分,距離3,000碼,華斯卡號首
先發砲擊中智利的鐵甲艦可科蘭(Cochrane)號,兩艦隨即交火。智利人的砲火十分精準,
第一輪齊射就擊穿華斯卡號的裝甲;華斯卡號重施故技,拉近距離想衝撞可科蘭號,無奈
可科蘭號保持距離,始終與敵艦保持平行,一面投射火力。交戰才5分鐘,另一發開花彈
命中導航塔(pilot tower),葛勞艦長當場被字面意義上地炸成碎片──他的遺體怎麼找
都只剩一條腿。而再一發開花彈擊穿華斯卡號砲塔,打死砲手不說,接替砲手位置的水兵
訓練不足,接下來簡直彈必虛發。交火演變成單方面的屠殺,華斯卡號的船艙裡一下子填
滿了屍體與傷員。可科蘭號也試了兩次撞擊戰術,可也沒撞著,但單憑火力華斯卡號的裝
甲帶又被戳出幾個窟窿。
雪上加霜的是,交戰45分鐘後,另一艘鐵甲艦布蘭科‧恩卡拉達(Blanco Encalada)號趕
上夾擊。華斯卡號傷亡慘重,接替的指揮官接二連三被擊倒,整整換過五輪(Aguirre、
Carbajal、Rodriguez、Palacios、Garezen),盡數殞命。華斯卡號桅頂的四名砲手也被
智利的來福槍擊倒三人。輪機室裡滿是被打碎的煙囪殘骸,華斯卡號已是行動不能。當秘
魯軍旗被砲火打飛時,智利人滿以為對手要投降了,停火歇手;不料消歇不過半晌,秘魯
人緩緩又升起一面旗。兩艘智利鐵甲艦繼續一股腦無情地將艦砲、機關砲、步槍火力傾瀉
到敵艦上,而華斯卡號只能間歇地以砲塔中還能運作的火砲還擊,慢慢地連還擊也沒有了
。剩下的秘魯水兵決定鑿艦自沉,但另外一撮人終於舉起了白旗。
在一小時半的交火中,華斯卡號上的205名官兵就陣亡了61人(一說全艦193人,陣亡32,
負傷48)。智利鐵甲艦上的新式穿甲彈Palliser shell威力強大,而智利砲手逆天的命中
率更是令觀戰的英國軍官驚嘆不已,全部76發砲彈中命中了27發。相較之下,華斯卡號的
砲塔是以曲柄手搖左右轉動,瞄準跟不上船移動的速度,整場交戰竟然只擊出3發命中彈
,造成對手7人負傷,無損於敵艦分毫。這一戰將祕魯主力擊垮,實質終結了秘魯對智利
制海權的挑戰。
華斯卡號雖然傷痕累累,但修復之後還能繼續使用,即使退役之後,他還作為軍艦博物館
一直經營到今天。秘魯曾經數度要求歸還,都遭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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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引用Lawrence Sondhaus的說法,應該是指實際艦砲對轟的戰鬥。不過我也
是覺得怪怪的。更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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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Nomic (150.116.197.79), 12/30/2018 01:4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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