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禁魘婆』：第二章、屍沼鬼域（二）

看板TigerBlue作者jfsu (水精靈)時間12年前 (2011/10/08 01:28)推噓26(26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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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道叔喊著，我趕緊扶起胖子，死拖活拉地將他弄進房裡。這間房間裡有床有桌椅，還有一扇小氣窗與一大片落地窗。只不過，窗戶都被用木板釘死，並塞上布條。正覺得奇怪的當下，道叔碰地關上房門，並將椅子與桌子拉到門前，緊緊卡著。「道叔！是那位『墮屍』而死的傢伙嗎？」「我剛才用手電筒一照，樓梯底那全是黑壓壓的影子！雖然我臨時在門上繪了道符，可是不知道能不能頂得住！」我看著道叔的食指正滴淌著鮮血。「依我猜測，由於葉氏專精於降術，但不擅長茅山術的邪法。為避免自身的危險，這棟房子應該有個類似電器中保險絲或是安全開關的裝置，專門用來關住『墮屍』。不然，要是一個不小心讓『墮屍』跑了出來，她的復仇計畫就前功盡棄了。」作者補充：　　　　　換個方式講就是T-virus擴散，街上全是活死人。「道叔，那這樣一個裝置會是什麼呢？用來觸發封印的東西嗎？」「小至縫衣針，大到屋子的棟樑，都有可能...甚至，不是物品...。」「那不就是找不到了...。」我急著快要哭出來了。「找得到！」道叔斬釘截鐵地說，「葉氏不會把它藏在不容易發現的地方，或者該這麼說越是明顯的地方越有可能！」「可是這裡並沒有一眼看出就是機關的...」當我的眼神與道叔交會那一瞬，停頓數秒後，我們齊聲大喊：「骷髏！」沒錯，這屋子最可疑的『擺設』就是位於二樓房間內的骷髏。好比玩RPG一樣，進到村中的屋內要是不去調查它，就無法獲得隱藏的寶物或是提示。「可是，現在我們怎麼下樓？『墮屍』搞不好已經正在門外...」話才說著，門外就響起碰碰碰的撞擊聲，那聲音又急又重，像是在催命般。「沒效？」道叔瞧了一眼房門，「我先去頂著，不讓它破門而入！你試著把窗戶拆了，　再從外頭繞回去二樓，看看那具骷髏有沒有可疑的地方！」道叔說完，便把整個身體靠在門上，雙腳頂著地板。我先是伸手扳動釘死落地窗的木板，可能是因為環境密閉的關係，加上一些木板上頭被白蟻吃掉不少，兩三下我便把木板拆了下來，接著動手清理窗台上的布條。在這段時間撞擊聲不絕於耳，要不是道叔使了吃奶的力氣堵著，這道門可能沒幾下就被推開。就在清理的當下，砰的一聲，房門竟被打穿一個洞，一具像塗了黑炭的乾枯手臂伸了進來，像是雞爪般的乾瘦的手指不斷地撓著。「道叔！小心！」我喊聲的當下，拿起椅子朝那隻手猛擊了過去。「成形了！？」道叔回頭一望，只說了這幾個字後，對我嚷著：「別管我，快點！」有點遲疑的我先是愣了一下，才轉過身繼續我的工作。不對啊，『墮屍』不是已經成了一坨肉醬，怎麼現在竟然是完整的肉身？道叔說的成形，又是什麼意思？好不容易清完窗臺才發現外層又有木板檔著，看樣子是採用內外雙層的方式來阻隔外界。懶得再用手，我索性抬起腳就往木板踹去。只是才第一腳下去就把它給踹出一道裂縫，隨即我又補上幾腳，終於清出可以容納半個人出入的大洞。我探出頭，並拿起手電筒往前一照，勉強可以看到大馬路，路旁微弱的燈光似乎照不到這裡。接著我又往底下瞧，原本在這棟房屋旁的小巷竟是往內延伸，加上兩旁茂盛的樹蔭幾乎遮蔽視線，根本看不到地面，也不知道是否誠如道叔所言的是個無尾巷。就算不是，要是在裡頭故意擺個『迷魂陣』或是遇上『鬼打牆』，搞不好真有被困住的可能。撇開巷弄內可能存在的問題之後，我將視線拉回到窗戶外、這棟屋子的外牆，畢竟我得找條路回到大門口，並上二樓去調查房間內的骷髏。到處瞧了幾眼，我發現窗戶下方有個突出於外牆的平臺，寬度約莫五十公分左右，作為一個立腳的地方綽綽有餘。我心中磐算著，只要延著這平臺往前走，應該可以通到前頭，印象中，記得有個陽臺直對著馬路。決定之後，我先彎下腰、俯著身體通過洞口，接著翻個身，讓雙腳可以平穩地踏在平台上。雖然這樣一個看似簡單的動作，但在這三樓的高度往下看，還是有點發抖。我低下頭踩了踩，確定沒問題後，決定往前走看看。此時，在屋內的道叔正使出全身的力氣抵住房門，深怕一個失神，對方就闖了進來。實際上，道叔正在思考對付這傢伙的辦法。雖然『墮屍』並沒任何可與之抗衡的法術記載，但至少他知道葉氏是將其怨氣佈成降術。反過來說，如果可以洩去怨氣，說不定就可以破其降術，令『墮屍』乖乖回去它應當待的地方。念頭一轉，道叔心想，要是手邊有『定屍針』就方便多了。的確，『定屍針』是專門用來對付屍變、阻隔屍身內部陰氣的流動。通常下針處是位於陰氣聚集的穴位，只要該穴位一破，陰氣聚不起來，屍身幾乎無法異變。以目前的情況，對方已經算是屍變，就算打入『定屍針』也沒多大的效果。不過，道叔想的卻是用『定屍針』來製造成屍身穴位的破口，同時間利用『洩怨咒』逐一散去身上的怨氣。當然啦，這法子能有多少的成功率道叔自己也無法計算，畢竟，『墮屍』所挾帶的怨氣可是遠遠超過一般的凶靈或是惡鬼。就在苦思之際，他的眼光射向扔在一旁的木刀。心中決定好計謀之後，默數三下，他縱身撲向地上的刀子。就在他離開時，房門瞬間被撞了開來，一隻黝黑的乾手直直地伸向道叔。他先是往側邊一個翻滾，拿起木刀後，併攏食指與中指，默念咒語，並沿著刀柄一路劃向刀尖，將木刀『開封』，讓它可以刺穿屍體。道叔率先一個喊聲將這隻快要迫近他的手臂給砍斷，接著他欺身向前，開啟慧眼後，對準眼前這個龐然大物，噗噗噗地猛力刺向身上七處泛著黑色之氣的位置。『墮屍』嗷地一聲，像是對他的攻擊作出反應。同時間，他拿出一疊黃符，全數扔向對方。黃符觸及之處，燃起陣陣黑煙與腥臭的黑水。不過，『墮屍』仍繼續向前，道叔一貓腰，反手將手中的木刀橫向劈往『墮屍』的腰際。啪啦一聲，木刀裂成數段，道叔大驚，連忙退至牆角，但對方像是要與他同歸於盡般，整個撲向他。出於本能反應，道叔伸出左手阻擋，卻遭到對方像是黏土般柔軟的身軀將其吞沒。劇痛與灼熱的感覺頓時自手臂傳到道叔全身，他連忙抽出左手，並避開『墮屍』最後的一擊。最後，『墮屍』整個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一道悶響自樓下傳來，像是過年時節放的沖天砲一樣。道叔右手按住左手臂，刺骨的疼痛讓他冷汗直冒。另一頭，我往前走了幾步，確定這平台是堅固的，便又小心翼翼地退回到洞口，轉身向房內喊著：「道叔！這裡有路！」怪異的是，我望著房內，道叔竟然不見蹤影，甚至原本在房間的桌椅也都不見，更別說是胖子，原本堵在房門外的『墮屍』，現在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這下子我真的慌了，現在是什麼情況，才一轉眼的事，怎麼人事全非？應該不會又中招了吧？不可能，我都很小心啊，而且有道叔在擋著，照理說真有事也該是道叔先...。冰涼的風不斷地從我身邊吹過，但似乎無法冷卻我慌張的情緒。現在要繼續剛才的事嗎？還是趕緊離開這怪地方？那道叔呢？胖子呢？他們又到哪裡去了？一連串的問題搞得我心亂如麻，進退維谷。正當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傳入耳朵。「誰？」我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似乎是來自平台下方。拿起手電筒往下照著，亮光所及，除了草叢外，並沒有什麼東西。「奇怪？是風聲嗎？」靜默一陣後，我屏息聽著，有種沙沙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是電視機中的雜訊一樣。心中正覺得毛毛的時候，那道聲響越來越近，感覺就在我的身邊。這一次我很快地將手電筒對著四周掃過，映在我眼前的，卻讓我直張大嘴。媽呀！這是什麼鬼玩意啊！一群黑壓壓的詭異物體佈滿整個外牆，沙沙的聲音是彼此在移動時互相摩擦而產生。不過，這些物體可能畏光的關係，在手電筒的光束掠過的地方，它們竟然縮成一團球形，像是泥煤一樣。頃刻間，我被這景物嚇得站不住腳，腿一軟，腳底一空，啊的一喊，整個人便往下掉。「抓住！不要放手！」一陣如雷的喊聲自我的頭頂傳來，我一看，竟是道叔！他上半身穿過洞口，俯著身子，右手緊緊抓住我左邊的胳膊！「道叔！你...」「快...快點找個支撐點爬上來，我一個人無法...」道叔說話的同時，漲紅著臉，額頭上的青筋暴露，狂冒汗水。我像是驚醒般，腳尖便不停地往前探著，只是一觸及牆上黑不隆咚的物體，猶如踩在塗滿黃油的地上，根本毫無著力點。「牆壁太滑了...我施不上力！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用手電筒照牠們！」道叔喊道，「牠們怕光！」在道叔的提醒之下，我趕緊拿起手電筒往腳下的外牆照著。這群在我腳底的詭異物體，頓時縮捲起身體，外牆也因此露了出來。我見機不可失，腳尖往前蹬入一處凹陷處，而道叔此時便用力將我拉了上去，直到我的手攀住洞口，雙腳也能站穩平臺。「光！...驅走牠們！」道叔再次大喊。沒多想，我拿起手電筒，調整成分散式光源，迅速地照在它們身上。接著我趕緊跟上前，連滾帶爬地穿過洞口，回到房間，並把手電筒朝外放著。原本跟在我後頭的黑物竟圍在洞口，不敢進來。見牠們不再有行動之後，我呼地喘了一口氣，狼狽地跌坐在地上，而道叔則是靠在牆壁不停地揉著痠痛不堪的手臂。「道叔...這是怎麼一回事？『墮屍』呢？那群黑抹抹的東西又是什麼？」「剛才我為了對付在房門外的『墮屍』時，沒有注意到站在外頭平台的你已被自外牆逼近的黑物所偷襲。那些黑物是來自於屍體所流出的血水凝聚而成，也算是『墮屍』的一部份。它們追隨著活物所發出的陽氣，並加以吞噬。一旦被它們覆蓋住，會從你身體的七竅或是肛門侵入。待填滿你的身體後，就會開始分解，接著變得跟它們一樣。」道叔看得出我臉上的驚恐，但他仍繼續說著：「房門外的『墮屍』我已經解決了，但因為對它們的不熟悉，算是半試誤地找出對付的辦法...。」道叔指著房門說：「由於『墮屍』是藉由怨氣與降術的驅動，所以我先破了降術，接著洩去這傢伙身上的怨氣...」我看著房門地板附近，木刀斷成數截，地上全是黃符。「不過...我也付出相當慘痛的代價。」道叔苦笑道。「道叔！」「不礙事，反正本來就有了...」道叔輕描淡寫地說。本來就有？難不成是道叔身上的詛咒又加深了？「對不起...。」我的聲音有點啞了。「不用道歉，也不須這麼做。」道叔走了過來，伸出手說：「起得來嗎？別忘了，我們還有一堆事等著做！」我點點頭，擦掉眼淚。「我們一起扶著胖子離開吧！剛才我差不多耗近氣力了。」道叔說話的時候，雙手還微微發抖著。「牆外的黑物怎麼辦？」「它們離不開這棟建築物，而且我也斷了供應它們的源頭－『墮屍』。等我們一走，天亮之後，陽光一出來，就會全部消失了，只會在外牆留下斑駁的黑點，像是霉菌斑。」就這樣，我跟道叔兩人一人一邊撐著胖子，緩緩走下樓。「我們去查看一下那具骷髏！」進到二樓的房間，那具在床上的骷髏竟然不見了。「『墮屍』的血肉附在它身上而『成形』。」道叔說。「那關住『墮屍』的機關呢？」我問。「我想，應該就是刻在牆壁四周的咒文。」道叔用手摸著這些咒文說：「只要不是經由葉氏設想的觸發方式，基本上，『墮屍』是沒有立即的危險性。」「觸發方式？」我再問道。「在樓下。」道叔說。出了房間，我們往下走，就在經過客廳時，那張安樂椅已碎成一片片，散亂在地上。「那張椅子...難不成就是...？」我盯著椅子問。「是啊...」道叔有點惋惜般嘆道：「若是知道這張椅子就是降術的發動源，我們就不用那麼辛苦。」「這話怎麼說？」「那椅子是由人骨拼湊成的，只要有生人經過，就會起反應。雖然不知道要靠近到多近的範圍才會發動，至少在我上樓時都還維持著禁制的狀況。」「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我引起的。當時我從廚房出來，就看見它微微晃動，我好奇地走向前想一探究近，雖然沒有碰觸它，但在我上樓時，它竟自己搖了起來。」「看來是你的陽氣讓它起了共鳴啊...」道叔有點挖苦我，「難怪我對付起來那麼辛苦！」我難為情地笑了笑，為這次的冒險劃下句點。一臉疲態的我們並沒有任何休息的機會，道叔驅車繼續往我家的方向前進。下回，『禁魘婆』：第二章、屍沼鬼域（三）小泉：胖子大哥，快點出來！胖子：咦？垃圾車走了嗎？小泉：不是，資源回收的來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84.2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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